第九章

如今，聽見他和徐敏雅重逢，她除了好奇他們當年分手的原因之外，更有種連自己都理不清的奇怪情緒縈繞心頭。

「若夏？」沈莫沒聽清楚她的話。

「她是回台灣工作？」余若夏看向他，語氣變得酸澀。

他察覺她陰沉的神情，緩緩地開口：「聽說她有喜歡的人，想為了他留在台灣。」

喜歡的人？余若夏張大眼眸，拔高語調問：「那個人是誰？」

「這是她的隱私，我沒多問。」也沒興趣。

余若夏冷哼一聲，忘不了徐敏雅過去曾對她說的話，胸口一悶。「說不定那個男人就是你。」

沈莫不明白她這個猜測從何而來，沒好氣地道：「別胡扯。」

「我沒有胡扯，當年她可說是非常愛你。」為了鞏固自己在沈莫心中的地位，徐敏雅在私底下可是對她做了很多惡劣的事！

「已經分手多年，現在還提什麼愛？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

「她可不是不愛你才跟你分手，是……」余若夏話未說完，沈莫已沉聲打斷她的話。

「我和她是個性不合，大吵一架才分手。無論如何，分手了就是事實。」

過往的戀情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想再提及，更不想在難得的晚餐約會和喜歡的對象談論別的女人。

余若夏沒打算結束這個話題，持續追問，「若徐敏雅想要和你複合呢？」

「不可能。」現在能夠佔據他心房的女人只有餘若夏一個，可惜她本人還不明白。

「回答得真快。她這麼漂亮，若對你舊情未了，你真的不會動心？」余若夏清楚記得當年他們陷入熱戀的樣子，心口忽地一抽。

可惡，為什麼心裡會這麼難受？她生病了不成？她無法理解怎會忽然有這種感覺，不由自主地握起拳頭。

「不會。」沈莫毫不猶豫地搖頭，對自己的感情再清楚不過。「即使她有這個念頭，也不關我的事。」

「她想複合的對象是你，怎麼不關你的事？」曾經愛過的女人投懷送抱，他真能無動於衷？思及此，余若夏緊咬唇，即使深呼吸也驅散不了這股鬱悶。

沈莫眯起黑眸盯著她充滿怒意的神情，沉聲道：「你不是討厭我嗎？那我和哪個女人在一起，你何必在乎？」

原來這種感覺是在乎？余若夏的腦子裡忽然一片空白，瞧見他藏在眼鏡底下那雙閃爍著狡詐光芒的眼眸，心一凜。

「我才不是在乎！」這個男人要跟誰相戀，都和她沒關係！

「那為何一直針對徐敏雅的心意作文章？」沈莫嗓音低沉，含帶壓迫性的質問。

「我……」余若夏一時答不上話，神情倉皇。

她的反應就像在吃醋！「若夏，你很在意我和徐敏雅的事？」

「不在意。」她倔強地別開臉。

「說謊。」他怎麼可能看不出她的彆扭？沈莫的大手覆上她緊握的拳頭。

余若夏不敢直視他，總覺得會被他看穿，用力地甩開他的手。

「是因為我討厭徐敏雅，而你是我的對手，覺得你的眼光差勁罷了。」她討厭徐敏雅是事實，而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以前你就說過同樣的話，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討厭徐敏雅？」沈莫交過滿多任女友，但她唯獨對徐敏雅有意見。

余若夏深吸口氣，冷冷地說：「就只是看她不順眼。」

「若你是因為我而討厭她，也許我會很高興。」這代表她是在吃醋，至少是在乎他的，但是他很清楚，這並非事實。沈莫呢喃著，露出苦笑。

「你說什麼？」余若夏眯起水眸，沒聽清楚他的話。

「是我高估了自己，想得太美好。」他嘆口氣，原以為她是吃醋才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結果還是讓他失望。「我都忘了，你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就像討厭我一樣。」

他不曉得該怎麼解開她的心結，感到無力。

「你別把我當成無理取鬧的壞女人，是徐敏雅她……」算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說了也沒有意義。余若夏不想再回憶不愉快的過往，「別再提她了，飯都吃不下去。」

「我本來還期待這會是頓愉快的晚餐，看來是我壞了你的胃口。」

見他忽然站起身，余若夏一臉茫然。「沈莫？」

「我不餓，你慢慢吃吧，我在車上等你。」

當他扔下這句話離開座位時，她的胸口宛如破了一個洞，覺得好冷。

他是為了徐敏雅和她生氣？不，回想起兩人方才的交談，是她一直咄咄逼人，將氣氛搞砸了。

天呀！她可是想讓沈莫愛上她才主動提出晚餐邀約，此刻不但沒讓他心動，還氣跑了他？

余若夏懊悔不已，立刻站起身追去。

沈莫走出餐廳，晚風徐徐迎面吹來，卻吹不走他鬱悶的情緒。

他是多麼期盼這頓晚餐能改變兩人的關係，可惜談錯話題，搞砸了氣氛。

他不想看見余若夏怒氣騰騰的樣子，也不想再次為了別人和她起爭執，是以選擇離開。

突然，一道清亮的嗓音令他停下腳步。

「沈莫，你別走。」

他沒想到余若夏會追出餐廳，眯起眼眸。「你不是討厭看見我？」

「我是為了答謝你才請你吃飯，你離開就沒有意義了。」她知道是自己說話不饒人，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和她翻臉，而他還顧慮她的心情，她確實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你的謝意我收到……若夏？」他話未說完，衣袖便被她拉住。

「別走，你別走。」她凝視著這張滿是困惑的俊雅臉孔。

若此刻便讓他離開，她的計劃恐怕難以進行，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留下他！余若夏滿腦子都只有這個念頭。

「你是怎麼……」

沈莫才開口，余若夏便伸手拉扯他的領帶，接著雙唇貼上了他的唇。

他無法置信，黑眸睜得極大。

她迷人的香氣縈繞他鼻端，那青澀的吻技提醒他，這並非虛幻，於是他的大手隨即緊緊地扣住她的腰。

主動獻吻的余若夏因為腰上的力道而心慌意亂，這時，沈莫便奪走了親吻的主導權。

火熱的舌探入她嘴中，霸道地汲取甜美的蜜津，他的吻太過熱情，她無法不沉淪。

一種奇特的酥麻感席捲余若夏全身，更別提他的唇掠過她的耳朵、臉龐，像帶著火苗，一點、一點將她燒得渾身灼熱。

「唔……」那股熱燙傳入她的心頭，引起她體內騷動。

聽見她逸出的呻吟，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在沈莫體內亂竄。他是如此貪戀她的滋味，捨不得離開她的唇。

余若夏眼神迷濛，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能感覺到呼吸中充滿了他的氣息。

明明是第一次吻他，為何她會覺得熟悉呢？除了熟悉之外，那種強烈的悸動更是讓她的心臟卜通亂跳。

一碰上他，她的心頭總會冒出許多奇特的情愫，教她手足無措。

「這又是什麼意思？」沈莫終於放開她，凝視她嬌美的容顏，低聲問。

「沈莫……」她只知道必須留住他，沒想到會做出親吻他的舉止，連自己都不明白！

「若夏，說清楚。」大手抬高她的下顎，沈莫的情意因為她的主動而爆發，再也無法壓抑。

「我……」余若夏神情倉皇，說不出話。

她的計劃第一步是要打破兩人尷尬的關係，結果她竟在衝動之下直接晉級為告白！

沈莫見她似乎急著想逃開，手再次摟緊她的腰。

「是你要我別走，是你主動接近我，現在還想逃去哪裡？」他語氣深沉，想知道她的目的。

她很清楚他話里的意思，若不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余若夏深吸口氣，依然無法平穩心跳，在他的注視下脫口而出，「我……剛才提到徐敏雅就生氣，是在意你會和她複合！」

「為什麼？」

他的疑問讓她楞了下，發現這並不是她想敷衍他才說的理由，而是她真的在意這件事。

「因為……我……吃醋……」此刻，余若夏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態，只知道這是進行計劃的好時機，因此紅著臉龐說出最理所當然的答案。

「看著我。你喜歡我？」他伸出雙手捧起她羞紅的容顏，注視著她。

「我才不……」余若夏迎上他正經的黑眸，想起自己的計劃，緩緩地改口，「是，有那麼一點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