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沈朝愛覺得自己快被他逼瘋了，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下。「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出現在我面前，現在又把問題丟給我，若我不要你離開，你真的會如我所願嗎？」她反拉住他的手，大吼一聲。「朝愛……」

「好啊，我就說！」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哽咽地喊道：「元昔鵀，我不要你走！留下來……留下來把話說清楚！」

心結都還沒解開就說不要見而，究竟算什麼？這要她怎麼可能不在意！「別哭，你一哭我就沒轍了。」她的淚水教他心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最好，這樣你就只能聽我的話。」

元昔鵀蹙起眉，無言地嘆氣。

沈朝愛低著頭，鼓起勇氣解釋，「對不起，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說那些話傷害你，是太生氣了……對，我一點都沒變，還是幼稚到不行，看到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就一時管不住情緒……」她抽噎不休，肩膀直發顫。「當時看到徐琬婷出現，你又擺明了是想讓她知難而退才要我來，教我怎麼不生氣？我不想被你當成趕走另一個女人的工具……我太貪心了，想要的是你女朋友的身份，真正的女朋友！」

一時激動之下，她將隱藏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了！連沈朝愛自己都嚇一跳，但是那隻握住她的大手是如此溫暖，她捨不得放開，是以並不後悔。「你說……女朋友？」元昔鵀不敢相信，再次重複。

沈朝愛一手揉著哭紅的雙眼，臉頰嫣紅。

「儘管笑我吧！你離開后，我才明白自己會這麼生氣又難過的原因是我還愛你，無可救藥的愛著你。」她認了，從愛上這個男人後就一直輸到底，無法忽視這份強烈的愛戀。「我吃你和徐琬婷的醋，才會氣得口不擇言。」

聽到她突如其來的告白，元昔鵀怒火全消，心中只有滿滿的不舍。

「既然如此，為何不告訴我？」他坐上床沿，抬起她的下顎輕聲問。

沈朝愛吸吸鼻子，難堪地說：「要我怎麼說？你都說不再跟我見面了，不就是討厭我了嗎？我太害怕被你討厭，一點見你的勇氣都沒有。」

當時他是如此冷漠的說出那樣的話，實在令她傷心。

「所以剛剛在電梯外見到我，才會躲起來？」元昔鵀想起那名抱住她的男子，蹙起眉頭。

「對。」唉，陳明祥一定覺得她很奇怪。沈朝愛懊惱地嘆氣。

她是為了躲他，才抓著那名男子不放吧？她害羞的模樣平息了他的醋勁。元昔鵀勾起唇角。

「那現在呢？」一古腦的向他說出真心話，是認真想面對他？

沈朝愛越說越覺得委屈，雙手緊拉著他的衣袖。

「嗚嗚嗚……你這樣逼我，我能不……嗚嗚，能不說嗎？昔鵀，我不要、我不要被你討厭，我不要……」她嚎啕大哭，心裡仍然忐忑不安。

見她淚流滿面，元昔鵀感到心疼不已，抬手抹去她的淚水。「真傻，你早一點說出口，我們就用不著痛苦這麼久了。」

「不見我，你也會痛苦？」沈朝愛停止哭泣，愣愣地問。

「知道我是費儘力氣才有辦法不握住你的手嗎？」元昔鵀將她摟入懷裡，嗓音沙啞。「我這次回來，明明是要重新牽起你的手，哪知道連開始都還沒有就得放棄，我的心真的很痛。」

見到她后，他知道自己仍愛著她並不是錯覺，是事實，因此要他放手才會這麼令他痛苦。

他曾想過，就算使出卑劣的手段也要擁有她，但她只要一面對他，神情就這麼難過，教他怎麼忍心逼她留在他身邊？

放她走才是最好的辦法對吧？他不希望她因為他而痛苦，即使心如刀割，他還是決定放棄對她的愛。

「昔鵀……」沈朝愛沒想到他是這麼想的，神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這三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想你的笑，想你說過的話，還有我們擁有的那些過去。雖然我們常吵架，但跟你在一起的那幾年是我此生至今最快樂的時候。沒有你是不會死，只是會很無趣。」元昔鵀緩緩地訴說著自己的心情，「我們不是不相愛了而分手，是彼此都太驕傲，拉不下自尊才分開，再次見到你后，我很清楚那是仍然對你心動的感覺。」

他的目光完全被她吸引，心裡也只裝得下她一個人。

沈朝愛明白那種感覺，破涕為笑。「是啊，是心動。」「既然我們都還愛著彼此，就沒有分開的道理，我真的很想再次愛你。」他想要她想得快瘋了！

「可是……又是我的幼稚讓你傷心，我……」她垂下雙眼，語帶歉疚。「不對。」元昔鵀低聲制止她說下去。

「嗯？」

他低下頭，看著她不解的表情？

「朝愛，我從來不覺得你幼稚。你會吃醋、生氣，但那並不是無理取鬧，我知道你的不安……我難過的是，你從來不給我機會解釋，擅自曲解我的心意而獨自胡思亂想。」

他甚至覺得她吃醋的樣子很可愛，令他疲憊的是她不願意聆聽這一點。

「這次是時機不對，我沒辦法在事前告訴你，的確是我的錯。若你有點耐性，願意相信我的話，就算要我解釋一千次、一萬次都行，我一定會說到讓你明白，讓你安心，但是，你沒有給我機會。」

聽見他明確的指出她的缺點，沈朝愛覺得好丟臉。

「我知道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問題，就算三年過去了，我還是學不會忍住脾氣，對不起……昔鵀，我是太在乎徐琬婷的出現……」她小聲地認錯。

大手捧起她的俏臉，他向她解釋自己的想法。

「那天我要你到我辦公室來，是想讓徐琬婷知道我有喜歡的女人，不是把你當成利用的工具，沒說清楚讓你誤解，是我不對。」他是這麼喜歡她，怎麼可能利用她？

r既然你一開始就想要和我複合，為什麼不肯早告訴我？」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拐彎抹角。」元昔鵀一臉無奈。

「什麼？」沈朝愛眨眨淚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重逢的第一天，你就露出「千萬別跟我聯絡」的樣子，若我告訴你，這次是回來追求你，你會願意聽我說？」他可沒忘記她那時落荒而逃的身影。「我……」她回想起那天的情況，啞口無言。「你沒逃得讓我找不到人就不錯了。」

沈朝愛懊惱地咬了咬嘴唇，「那時候我的確急著想躲開你，我也很難解釋自己的心態……應該是太害怕會再次受到傷害，才想逃避吧。」「既然害怕，那為何還願意愛我？」

她突然笑了。這一次，她已明白自己的心情。

「我原以為已經對你沒有感情了，是因為害怕受傷害才急著躲你，但後來我才明白，我害怕的是我還愛著你，而你卻不再愛我了。」她真是個膽小鬼。「當聽見你說不要再見面，我真的很痛苦，知道將會永遠失去你……我的心情很複雜，一下子怪你出現，一下子卻又慶幸你出現。」「為什麼？」

「你若沒有回來，我可能就這樣淡忘對你的感情，也不會再有難過的情緒，但我這輩子永遠不會發現還愛著你這個事實，這樣一想不是更悲慘？」所以，她很高興他再次回到她身邊。

「真的愛我？」若她是真心的，他此生再也不放開她的手！

「愛你，真的很愛你。」她用力點頭，真摯地告白。「沈朝愛，願意跟我重新開始嗎？」他低喚她的名字，深情款款地問。

「元昔鵀，我願意。」想到可以再次擁有他，她的眼眶再度泛紅。「聽起來好像是答應要嫁給我。」這個小女人激動的神情好可愛！元昔鵀微笑，打趣地說。

「討厭，這不是你問我的嗎？幹嘛取笑人家。」沈朝愛噘起唇，伸拳捶打他的胸膛。

聽見她如此嬌嗔，他不禁欣喜若狂。

「我愛你，朝愛。」他收起玩笑，認真地回應她的感情。

因為他這句話，她覺得心裡充滿了幸福。「那我們算是複合了？」

「不敢相信？」

「是有點缺乏真實感。」沈朝愛覺得好像身在夢中，整個人輕飄飄的。「那這樣呢？」大手捧起她的臉，元昔鵀吻住她嫣紅的唇。

當他的舌恣意地糾纏著她的，熱情地吻著她，她心滿意足地逸出一口氣。這一切不是作夢，是真實的，元昔鵀愛她呢！

【第七章】

元昔鵀下班后再次來到醫院，一走入V1P病房，便看見可人兒正坐在床上欣賞窗外的景緻。

「護士告訴我，你想出院了？」他輕聲問道。

雖然沈朝愛表示自己沒事，但她那時暈過去的畫面一直在他腦海中重播，工作時總是心神不寧，所以他一下班又急著過來看看她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