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能和他公開曬恩愛是很可惜，但為了杜絕他人的揣測，低調是必要的。「盡量少出現在你們公司，見到認識我的人還要迴避，這跟地下情人沒有兩樣。」元昔鵀臉色陰沉，「我從正牌男友變成見不得光的情夫？」「別說得這麼難聽，又不是偷情。」

他冷哼一聲，「你回想自己所說的，跟偷情不像嗎？這可真剌激。」

他們是相愛才在一起，為何要為了工作轉成地下情？這讓自尊心強的他難以接受。

「昔鵀，你很不開心？」小手握住他的手，沈朝愛怯怯地問。

「我不懂，談個戀愛還要在意別人的目光，甚至得偷偷摸摸，這算什麼？我的確很生氣。」對這樣的情況不生氣還能坦然接受的男人才奇怪吧！

「我知道自己很過分，但你就不能讓我一次？」她咬咬唇，凝視他滿是怒氣的俊容。

聽見她可憐兮兮的口吻，元昔鵀無奈地嘆息。

「你說說，我哪一次不讓你？」她一撒嬌，他就投降了。「所以……」

「這件事再說。」之前他都任由她胡鬧，這次她居然要他當地下情人，他越想越火大，當然不能輕言答應。

「昔鵀－－」沈朝愛輕拉他的手指，柔聲喊著。「我肚子餓了，別吵。」他睨她一眼，不為所動地說。「……是。」好凶喔！她乖乖閉上嘴，只敢偷覷著他。

車子在道路上行駛，一路上，他們沒有交談，車內的氣氛相當沉悶。沒多久，他們來到一間日式餐廳。

下車后，元昔鵀走到她身邊，主動牽起她的手。

沈朝愛還以為他氣已消，一抬頭卻仍看見那張冷冰冰的俊容，只能無聲地嘆了口氣。

進入日式餐廳，來到餐廳人員預先替他們準備好的包廂，沈朝愛坐上榻榻米，謹慎地打量元昔鵀嚴肅的神情。

「昔鵀，你想吃什麼？」

「我已經先吩咐餐廳準備套餐了。」他簡短的一句話讓她再也開不了口。直到服務生送菜上桌，看著一桌精緻的懷石料理，她才笑逐顏開。

「有我喜歡的茶碗蒸！啊，那個看起來也好好吃！」「流露出貪吃鬼的本性了？」元昔鵀取笑她，揚起唇角。

「不行嗎？」沈朝愛哼了一聲，見到他的笑容，暗暗鬆了口氣。

開始吃飯之後，元昔鵀的臉部線條緩和許多，也願意開口和她聊天，氣氛比方才融洽許多。

不過，沈朝愛不敢再提之前的話題，生怕惹惱他……唉，她的考量真的錯了嗎？

「這是你喜歡的芝麻豆腐。」她將服務生端來的芝麻豆腐移至他面前，笑嘻嘻地說。

「你還記得？」他看著她甜美的笑顏，跟著微笑。

「這間也是你常來的餐廳啊！嗯，你喜歡日式料理、喜歡芝麻豆腐、喜歡喝茶……一走進這裡，你的喜好統統都想起來了。」沈朝愛細數他的喜好，接著緩緩地搖頭。「不，好像早就烙印在腦子裡，想忘都忘不了。」

是當年分手時太痛苦，她才會刻意把這些拋在腦後，事實上，這些事根本不需要她回想，見到他后自然而然就浮現腦海。

「你喜歡什麼，我同樣忘不了。」即使在國外獨自生活多年，元昔鵀也不曾忘記關於她的一切。

「真的？那我要考考你……」

這個話題打破了兩人之間尷尬的氛圍，自在地聊天。

談笑間，一轉眼已經是晚上十點。

「走吧。」結束晚餐后，元昔鵀率先起身，淡然地瞧她一眼才走出包廂。

「昔鵀……」沈朝愛趕緊跟上去。

本以為他已平息怒火，但他那一眼讓她感到忐忑不安，隨著他坐上車，兩人間的氣氛又像之前那般沉重。

他不說話，她也不敢開口，一路上不斷揣測他的意思，直到回到他的住處，她的情緒仍浮躁不安。

「昔鵀，你還在生氣？」她跟在他身後走進客廳，鼓起勇氣問道。

「現在是冷靜下來了，不過氣還沒消。」他脫下西裝外套，接著在沙發上落坐，伸手拉扯著領帶。

沈朝愛偏著頭，小心翼翼地湊上前，輕聲問：「就這麼為難？」「不是為難，是感覺很差。」元昔鵀凝視她湊近的臉龐，「如果我要你當見不得光的女朋友，你會開心？」

被他這麼一問，她換個立場一想，立刻皺起眉。

「我……好，沒錯，以我幼稚的個性，肯定會大吵大鬧，但你不同啊！是成熟又穩重的元昔鵀，應該可以包容女朋友任性的要求。」她自己做不到的事卻要求他做，確實很過分，但他是元昔鵀嘛！

「沈朝愛，三年過去，你的嘴上功夫變得厲害多了。若我不答應你的要求，豈不是成為糟糕的男朋友？」他失笑，大手輕拍她的臉頰。

「你要這麼認為也行。」她不把他的諷刺放在心上，笑嘻嘻地說。「看來你一點都不怕我生氣。」他眯起眼眸，有種拿她沒轍的無奈。「我怕你生氣，但不怕你，所以一直很在意你的心情，急著想跟你和好。」沈朝愛收起笑意，主動握住他的手，認真地說：「彆氣了，綳著臉多嚴肅，看起來很恐怖耶！」

她這麼一哄，元昔鵀就不禁心軟。

「你……我真是太寵你了。」他逸出一口氣，慢慢地搖頭。「還不夠寵，你都還沒答應我的要求呢！」

「就是看準我不會讓你為難，才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對嗎？」元昔鵀板起臉厲聲問。

「因為你愛我啊……」被他一吼，沈朝愛覺得好委屈。

「你太得寸進尺啰。」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莞爾，大手揉亂她的髮絲，再大的怒火都煙消雲散。

「答應我暫時不公開我們正在交往的事？」她乘機問。

「要我當見不得光的情夫也行，但是我有條件。」這麼輕易就答應怎麼行呢？總得討到好處！

「還有條件？」沈朝愛垂下肩膀，語氣沮喪。

「要我作這種委屈的妥協，你不給點好處怎麼行？天底下可沒有這麼好康的事。」元昔鵀勾起唇角。他最喜歡和人談條件了。

「不就是在熟人而前裝不認識……」沈朝愛咕噥著，瞥見他冷厲的黑眸，身子不禁一顫。「是，條件是什麼？」她會儘力做到！

「今晚你得盡全力討好我。」他扯下領帶，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淡淡地扔出這句話。「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不需要我說得太明白吧？」他揚起唇，露出邪氣的笑。

「元昔鵀……」沈朝愛突然緊張起來，咽了一下口水。「不願意？」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啦！」看見他曖昧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她羞紅了臉，拔高音調道。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元昔鵀聳聳肩，大手抬高她的下顎，低吟著說：「朝愛，我期待著你的表現。」

盈滿水氣的浴室里霧濛濛一片，這時，門緩緩被打開，一個嬌小的人兒站在門邊探頭探腦。

「不想要我答應你的要求嗎？」站在蓮蓬頭下的元昔鵀正在淋浴，瞧見她猶豫不決的樣子，關上水龍頭。

「想啊。」沈朝愛小聲地回答。

「那還不快點進來？」

「哎喲，不能等洗完了澡再說？」她知道他的條件很明顯是要她賣力取悅他，但沒想過會是從浴室里開始。

「不行，就是要你伺候我洗澡。」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情趣，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他絕對不會讓她逃了！

「你真是……」沈朝愛瞪他一眼，神情彆扭。

「怎麼樣？」元昔鵀眉一挑，好整以暇地問。「是偉大的主人。」她嘆了口氣，沒膽子反抗他。「偉大的主人正在叫你。」

「是，我這就來。」沈朝愛鼓起勇氣踏入浴室，緩緩來到他面前，清楚看見他完美結實的身軀，瞼頰迅速泛紅。

「把衣服脫掉。」哪有人洗澡還穿著衣服？元昔鵀眯起長眸，低聲命令。「我是要伺候你洗澡，又沒有要洗。」手抓緊胸前的衣衫，她扭捏地道。「脫掉。」

沈朝愛看著他上揚的嘴角，咬了下嘴唇，「你是不是特別喜歡看我又羞又惱的樣子？」

「嗯。」

回答得可真乾脆！「脫就是了。」她感到火大，開始解開襯衫的鈕扣。當她渾身赤裸的站在面前，元昔鵀深吸口氣，打量著她比例完美的嬌軀。

「過來。」他伸出大手摟住她的腰，將她帶往身前。「這還是我們第一次一起洗澡，感覺真奇怪。」兩人的身子緊密相貼，他火燙的男性已經悄然抵上她的腹間，令她面紅耳赤。

「很有趣不是嗎？我決定以後要常常這麼做。」另一手撫摸她細滑的纖背，他愉悅地揚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