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程洋把沈瑤的採訪稿全部看了一遍，看完之後，他把稿子放回小老闆的桌上。
「你覺得怎麼樣？」項禹皓急著詢問他的看法。
「其實沈小姐這篇採訪稿的問題都非常好，但是……」
「但是怎樣？你有話直說。」
「如果這篇專訪是用在那些大企業家的身上，絕對有錦上添花的作用，但如果採訪對象換成是擁有世紀城的小老闆，那就必須加以考慮了。」
項禹皓點點頭，「你接著說。」
「我相信我與小老闆考慮的是同一件事，世紀城重視的是絕對的隱私權，現在沒有被拿來抨擊是因為它的曝光率不高，而出入世紀城的不是高官就是大企業家，世紀城被這些人的勢力保護得非常好，我們有錢賺，他們有地方玩，這就是雙贏。如果經過媒體報導，世紀城就會被攤在陽光底下，到時不免會被拿來大作文章，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程洋，你點中了我一直在顧忌的事。」他站了起來，「其實沈瑤差點就說服了我，因為她要塑造的是我在個人創業的這塊領域，她希望我能帶給社會大眾一個正面的觀念，我確實也有點心動，但就是沒辦法當機立斷地答應她。」
「如果小老闆接受G台的採訪，不難想像日後一定會有其他電視台跟進，到時恐怕是要推掉也不是，不推掉也不是，況且S台都透過鄭董出面了，您若選擇G台而捨棄S台，到時又很難跟鄭董交代，弄得裡外都不是人，所以您要三思啊。」
「你說的很有道理。」項禹皓點點頭，「你對我的話一向只有點頭的份，這次你有自己的意見是很好的一件事。」
「自從小老闆重用了我，我只知道忠心兩個字，所以對小老闆所說的話唯命是從，而關於採訪這件事，我也只是站在維護小老闆跟世紀城的立場去考量。」
「採訪這件事確實還有待商榷，我會把你的話考慮進去。」
「謝謝小老闆。」說完，程洋又看了看錶，「我該去了解一下今晚各個廳的預約狀況了。」
「你去吧。」項禹皓點點頭。
見程洋離去，他走到酒櫃旁，拿出他珍藏的美酒倒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最近他感覺自己非常反常，對於決策的事情他一向是十分果斷，但只要涉及到沈瑤，他卻是會一再地給機會，甚至為了討她開心還帶她去遊樂園玩，她真的值得自己對她這麼特別嗎？
有了這個念頭后，項禹皓倒是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有時看人是一種感覺，他喜歡她的率真、她的直爽、她的正義感，以及她靈敏的反應。
這叫什麼呢？他為自己的破例想了好幾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賞識？嗯，這是有的。
欣賞？這似乎也有。
動心……項禹皓的心頭怔了一下，甩甩頭。他怎麼會做出如此的判斷？他對她動心了嗎？
這怎麼可能？世紀城任何一個女孩子站出來都此她嫵媚動人，他怎麼會對她有興趣？
他的眉頭微皺。他只知道自己並不討厭她，相反的，好像還很期待與她的每一次過招。
自從世紀城建立以來，他一直把自己的情緒綳到最高點，但沈瑤出現之後，他似乎變得快樂一些，也開始對世紀城以外的事情感興趣了。
再度倒了一杯酒，不假思索，他又是一口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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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與項禹皓約好在晚上碰面，其實他們也算是心有靈犀，因為她一直想撥電話給他，美其名是要還他大衣，實際上是想提醒他對於採訪的最後決定。
正當她準備打電話時，手機傳來了他的來電號碼，這讓她心中的一顆大石頭放下一半，也讓她有一股莫名的喜悅。
項禹皓昨晚為了自己的揣測而徹夜末眠。
自從他掌管世紀城之後，他便把全副心力都投注在事業上，他雖然坐擁這座號稱上流名媛最常出入的世紀城，卻從來不曾與任何一個女人傳過緋聞，雖然有不少女子對他投懷送抱，但他一個也沒接受過，大部分的人都認為他眼光過高，他也從來沒有否認過。
然而沈瑤這個女人卻讓他轉移了注意力，她沒有嬌艷的外表，沒有千金小姐的背景，更沒有名媛的社交能力，但她卻莫名其妙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她的氣質、她的淘氣、她的坦率、她的執著，還有她的堅持，也在在都影響著他。
他很清楚自己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對她產生了好奇，因為竟然有人敢如此戲弄他，之後更大膽地忘記與他約好的時間，讓他傻傻地等她好幾個鐘頭，而他也一再的給她機會，甚至還打算把許多人夢寐以求的職位給她，可她卻不屑一顧。就是那麼讓人意外的女人，才這麼吸引他。
他從小就在一屋二妻的家庭中長大，他看到母親的委屈，也看到雲姨的寬容，所以他一直不輕易嘗試感情，或許也可以說他在找尋一份值得付出、值得保護的感情吧。
此時，一陣敲門聲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進來的人是沈瑤。
「你來啦？」
「是啊！」她把大衣遞還給他，「那天謝謝你，還有，謝謝你那麼用心地帶我去玩。」
「是我要謝謝你才對，謝謝你陪我送姊姊回去，也要謝謝你替我保守秘密。」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是狗仔記者了，我對八卦消息向來沒有興趣報導，所以你大可放心。」
項禹皓點點頭，「對了，關於採訪的事……」
沈瑤滿懷希望地看著他。
「我還是決定不接受採訪。」
她一愣，一抹失望的神情爬上她秀麗的臉龐。
「小老闆覺得這篇稿子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如果再修改一下，是不是可以讓您改變主意？」
「你的稿子很好，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只是基於保護客戶的隱私，我才決定不接受採訪，世紀城還是保持隱密一點比較好。」
沈瑤無奈地點了點頭，「既然小老闆有如此考量，那麼G台也不再強人所難。只是如果有一天你願意重新接受媒體的採訪，那時可以請你以G台為第一優先考量嗎？」
「我會的。」
她勉強地笑一笑，跟項禹皓點個頭后便轉過身，朝著大門走去。
其實她的心裡要說不難過是騙人的，但她卻發現自己的落寞竟然大於難過。也許她這一走，下次兩人就很難再有機會見面了。
而項禹皓的心裡也不好受，他在看到她的眼神由希望變成失望，由失望變成絕望時，那種不忍心的感覺不禁油然而生。
「沈瑤……」
他一個箭步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嚇了一跳。
「怎麼了？」她轉過身問。
「我只是想問，你心裡會怪我嗎？」
「怪你？」
「採訪的事。」
聽他這麼說，她笑了一笑。「你有不接受採訪的自由，我怎麼會怪你？」
「嗯。」他點了點頭。
「如果沒事，我想先走了。」
看她往大門口走，項禹皓又叫住她，「沈瑤……」
她回過頭來，一臉納悶地看著他，
「是這樣的，我會交代下去，以後你可以自由進出世紀城，門口那些人是不會阻攔你的。」
「我……我們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嗎？」她有些試探性地問。
「如果你不願意來，那也沒有辦法，但……我希望你常來。」
聽到這裡，她的俏臉微紅，連忙垂下頭低聲說：「我知道了。」
說完，她努力維持淡然對著項禹皓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
其實，基於女人的直覺，她認為他已經不再對自己有戒心，相反的，他對她似乎有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只是她也無法肯定。
而她現在心裡有兩種感覺在交錯著，一種是心動，另一種則是……些微的害怕與不安。
項禹皓看著她離開，心裡不禁懊惱起來，沈瑤的冷漠讓他有些患得患失。他自認暗示得夠清楚了，世紀城除了高級幹部之外，每個人進出都一定要有貴賓證，連服務人員也都有佩帶的證件，而他居然讓她享有高級幹部的殊榮，這個暗示難道還不明顯？
剛才她的那一句「我知道了」，是真的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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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世紀城走出來，她驚覺放在皮包里的手機似乎有鈴聲傳出，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好友高媛禕傳簡訊給她，想在回家前約她喝杯咖啡。
「今天怎麼有空約我出來啊？高大律師。」沈瑤來到兩人慣常見面的咖啡廳，一坐下來就忙著挖苦好友。
高媛禕尷尬地笑了聲，「也沒有啊，只是很久沒聯絡了，又加上最近接了三不棘手的案子，想轉換一下心情就約你出來聊個天嘍。」
「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耶，因為我正好有心事想跟你談談。」
「是嗎？怎麼了？你在採訪上遇到難題了嗎？」
「嗯，最近公司一直希望我可以專訪到世紀城的小老闆項禹皓，而我也一直很努力地在爭取，特別是這幾次跟他接觸后，我認為自己的勝算很高，誰知道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她攪拌著自己杯子中的咖啡，「不瞞你說，剛才我就是從世紀城離開的，項禹皓拒絕我了。」
「你的心情我了解，如果換成了我，我也一定會很難過。」
「媛禕，有一件事我想第一個讓你知道，希望你幫我分析一下。」
「什麼事？」
「項禹皓是個很不喜歡媒體的人，但我總覺得……他並不是那麼討厭我，相反的，他對我很好，好到……讓我覺得他是不是對我有好感。」
「也許你應該相信你的第六感。只是，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感覺呢？」
「這幾天我們的來往滿密集的，愈了解他，我愈覺得他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之前總認為他有一層保護膜，無法讓人接近，但最近這一兩次見面，我知道他對我敞開了心房，而且……我從他的眼神里讀到了一些什麼，只是我不敢肯定。
「尤其是剛剛，他有一些舉動，更是讓我覺得不知所措，所以我想問問你，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說來聽聽。」高媛禕感覺好友的故事愈來愈有趣了。
「之前他答應要考慮採訪的事，所以今天我又到了世紀城，雖然後來他給我的答案是拒絕，但就在我要離開之前，他……拉住了我的手，告訴我說，隨時歡迎我到世紀城，他也給了我自由進出的特別待遇，當我問他，我們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嗎？他說除非我不願意，要不然的話……他希望我去。」
聽到這裡，她笑了起來。
「媛禕，你覺得我想太多了是不是？」
「傻瓜！」她還是笑著。
「到底是怎麼樣嘛，你別盡顧著笑啊。」
「聽完你的描述，我覺得世紀城的小老闆應該是喜歡你的。」高媛禕用手撐著頭，「那麼你呢？你對他又有什麼感覺？」
「我不想說那些自欺欺人的話，因為那瞞不了你。」沈瑤看著聰明慧黠的好友坦白道：「我對他的確有好感。」
她又接著說：「媛禕，你們老說我遇到感情時就變了一個人，從勇往直前變得畏畏縮縮，其實那是因為我沒有安全感，我想談戀愛，可是我又害怕失去……」
「我知道你所遇到的問題，我也很心疼你，但是你不能一直被過去困住啊。所以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一個心儀的男人，我希望你能盡情地去享受被愛的感覺。」
沈瑤看著高媛禕，好友對她點點頭。她想了一想，心情頓時開朗起來。
是的，就算心中的陰影一時半刻無法抹去，她也要試著去拋開心裡的掙扎，好好享受一下被愛的感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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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禹皓拒絕媒體採訪的消息傳了回來，讓G台新聞部的人都難掩失望之情，但他們知道沈瑤已經儘力了，所以全都來安慰她，不過她可不是真的那麼失望，因為採訪這件事應該只是暫時擱置，不是流局。
中午，她與雷道均應邀去參加一間雜誌社的開幕典禮，由於社長朱子山是他們兩人的大學學長，所以自然是禮到人也到，只見會場是貴賓雲集，熱鬧不已。
「道均、沈瑤，多吃點東西，不要客氣啊！」侯雯倩開心地招呼他們。
她是朱子山的妻子，兩人也是大學同學，因此與雷道均跟沈瑤都是舊識。
「雯倩姊，沒想到你跟子山哥的願望真的實現了，我知道你們大學的時候就立志要開一間雜誌社了。」雷道均同樣為他們夫妻倆感到開心。
「是啊，這幾年我們藉由接觸各種不同的媒體來吸取經驗，就是為了今天！無論如何，這都是要靠專業取勝的。」侯雯倩微笑地說。
「所以雯倩姊，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告訴我們哦！」沈瑤親密地拉著她的手。
「這是一定會的，你的撰稿能力極佳，而道均的攝影技巧又是一流的，日後絕對會有麻煩你們協助的地方。」侯雯倩拍了拍她的手，「而且，現在就有一個問題來了。」
「雯倩姊，你儘管說。」雷道均很有義氣地看著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我跟你子山哥都有寫新聞稿的能力，因此在文字記者方面並沒有什麼太大問題，不過我們是雜誌社，實在很需要能拍平面照的專業攝影師，但目前我們只有兩個攝影記者，恐怕還需要一位能兼職的夥伴。」
「閑暇之餘我倒是可以幫忙。」他想了一下，然後看著侯雯倩。
「其實我就是擔心你太忙了，我知道電視台有時一說出動就得出動，不定數比較高。」
「雯倩姊，您所謂的兼職是……」沈瑤納悶地問。
「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喜歡攝影的人，他只要定期拍攝一些風景照，或是專題所需要的靜物照，其他可以交給小吳跟小張負責了。」她指著跟在朱子山身旁的兩個年輕人。「他們也有寫專題的經驗，所以可以獨立作業，只是我們雜誌社每期的內容都不一樣，所以需要大量的照片，題材暫不局限。」
「也許……這個忙我幫得上。」沈瑤喃喃自語。
「你？」雷道均先是微愣了下，之後便哈哈大笑，「你比我還忙耶，怎麼兼職啊？」
「不是我啦！」她連忙搖搖頭，「我有一個朋友之前是專業攝影師，但因為一場車禍，導致雙腿行動不便，不過她的攝影作品我看過，真的拍得非常好。」
之前送項雨潔回家時，她曾在大廳看到一幅美麗的夜景照片，那時她就深深地被她的作品打動了。
「雙腿行動不便？」他皺起了眉，「這樣恐怕……」
「沈瑤，你能拿到她的攝影作品嗎？我想看看！」侯雯倩倒是滿有興趣地點著頭，「道均，你別擔心，我們需要的是靜物照，所以跟腿的行動方不方便沒有太大的關係，只要她能想辦法拍出好的作品，我都能接受。」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會馬上聯絡她，先把她的作品拿給你看。」
「那麼就麻煩你嘍！」她感激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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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一離開公司，沈瑤立刻開著車往項雨潔住的別墅前進。
其實一路上她不斷地在思考，因為項雨潔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接觸外界了，所以她不知道這樣的提議會不會令她感到反感，雖然項家並不差她這份薪水，但她希望項雨潔能夠重新找到自我，這是身為一個朋友的單純想法，她希望看到她重新燃起信心。
車子駛進項家的大庭園裡，項雨潔一看是沈瑤來了，立刻要老傭人蘭嬸推她出來。
「沈瑤！」
她兩手伸出來，沈瑤立刻緊緊握住她。
「我直接進去就好了，外面風這麼大，你還出來，」害她有些過意不去。
「你來就好，我正悶得慌呢！」
「這句話我收到嘍，以後沒事我可會常往你這裡跑哦。」
「那太好了，以後家裡就熱鬧多了，如果沈小姐能常來，少爺一定也會常常過來。」
呃……沈瑤愣了一下，轉過頭看著蘭嬸，只見蘭嬸輕輕地笑了。
「我是我，小老闆是小老闆啊，為什麼我常來，他就一定會常來呢？」她打定主意追根究底。
「沈小姐，其實那天你們離開之後，太太，小姐跟我的話題都繞在少爺跟你的身上，我在項家工作這麼久，少爺從來沒有帶任何一個女孩子出現過，可見沈小姐是特別的。」蘭嬸急著分享她的看法。
「那天可能是因為項小姐的關係吧！」
「即使是這樣，少爺也不至於會破例啊，他一向對家人的保密功夫很注重，而你身為媒體工作者，本是他最應該設防的人，但他卻願意讓你陪著他到別墅來，可見你是不一樣的。」
「蘭嬸，你也暗示得太清楚了吧！」項雨潔故意眯超眼來。「別把沈瑤嚇得不敢再到家裡來哦！」
「我是禁得起嚇的，只是小老闆也沒跟我說過什麼，你們白猜了！」
她們一進入大廳，項雨潔的母親何綉雲也笑容可掬地迎上前來。
「沈小姐，看到你真好，你來陪雨潔啊？」
「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一件大事要跟大家商量的。」她直接開門見山。
「什麼事？」何綉雲納悶地看著她，「先坐下來再說。」
沈瑤點點頭，坐了下來，蘭嬸也轉身進入廚房去準備茶點。
「沈瑤，有什麼事你就直說。」項雨潔也微笑地看著她。
「項小姐……」
「叫什麼項小姐，叫我雨潔就好。」她笑著開口，
「好吧！雨潔，待會我要說的事只是想徵詢你的意見，如果你現在覺得不妥，我就不說了。」
「你很壞哦，都還沒開口，就要我什麼都答應你啊！」她又笑了，今天的她看起來相當開心。
「我想問你，你還喜歡攝影嗎？」
沈瑤的話一問出，就發現項雨潔原有的笑容僵住了，而何綉雲也整個人愣愣地坐在沙發上，正端著茶點進來的蘭嬸更是直接站在原地不動。
「你……你為什麼這麼問？」項雨潔牽動著嘴角，看得出她現在笑得很尷尬。
「我學長目前經營了一家雜誌社，他需要一個兼職的攝影人才，所以今天我是來問問你的意見，如果你同意，我想先拿你的攝影作品給他們看看。」
「沈瑤，你知道……我……」
「我覺得你很好！」一談起公事，她就正經了起來，「你喜歡攝影，也擁有一流的攝影技巧，我知道你絕對能勝任。」
「就算我喜歡攝影，就算我有一流的攝影技巧又怎麼樣？我能登上高峰去拍日出？我又能獨自到深山去拍溪流嗎？」
「雨潔，我很明白你的想法，你是一個專業的攝影師，你有你認定的天空。但我相信那些作品你已經拍得很多了，如果你拍過高峰的日出跟深山的溪流，又何必執著於重複的作品？我不相信你沒有所謂的代表作。」
「我……」項雨潔嘆了一口氣。
「攝影是很美的東西，我們需要一個攝影師來為它創造生命。」
沈瑤話一說完，立刻走回位子上，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台數位相機，又衝到項雨潔的身邊，把相機往她的手上一塞。
「沈瑤，你……」
「你摸摸它，拜託！」
她緊握項雨潔的手，讓她緊握住相機。
「對不起，我……」
「雨潔，拿起相機，拍我！」話一說完，沈瑤立刻往後退。
「不……」她仍然不知所措。
「拜託，試試看！」
沈瑤渴望地看著她，而何綉雲跟蘭嬸也帶著期盼的眼光看著這一幕。
項雨潔艱難地拿起數位相機，她從小螢幕看著沈瑤，那個當下，她似乎又感覺到了心在強烈地跳動，但那陣跳動只維持了短短的五秒，她絕望地放下了相機。
「對不起，我辦不到。」
沈瑤咬咬唇，走過去抱著她，「對不起，我好像操之過急了，我有沒有傷害到你？」
項雨潔搖了搖頭，眼眶含著淚，「不關你的事，我知道你是好意，是我太沒用了！」
「不要這麼說，你所承受的不是我們能感受的。」沈瑤握住她的手，「可是，你知道嗎？你剛才拿起相機的樣子好吸引人。」
聽到她這麼說，項雨潔又是苦苦地一笑。
沈瑤雖然有些失望，但她也不好太勉強她，只好努力轉換話題，以免項雨潔一直沉浸在悲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