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沈瑤的生活恢復了往常的平靜，現在的她是個完全沉浸在喜悅中的小女人。

在公司，雷道均與她仍是默契十足的好夥伴，雖然他不像之前對她那麼熱絡，但在他的心裡，始終還是關心她的。

而她與項禹皓的戀情持續加溫，他還計劃南下探望她的父母，也準備帶她去見他的父親，希望可以早點把兩個人的事給底定。

在世紀城中，項禹皓、沈瑤和程洋開心地聊著天，而項雨潔也難得出現了。

「看到你們兩人可以在一起，我覺得好高興，我和媽媽、蘭嬸都好興奮，媽媽一直要我請你們回家，還說她要親自下廚呢。」

「哇，我很久沒吃雲姨做的菜了，還真是懷念。」一想到雲姨的幾道拿手菜，他巴不得立刻飛奔回去。

「自從小老闆跟沈小姐在一起，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大家能感受到小老闆變得很快樂，而且小老闆在餐廳的深情演奏，現在已經被大伙兒廣為流傳，大家都很羨慕沈小姐。」程洋也替他們開心。

「大家羨慕沈瑤，我才要感謝她呢！禹皓有她照顧著，那真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了。」項雨潔輕輕地握著她的手。

沈瑤則是害羞地微笑，她一向都是很活潑的，沒想到今天也會有讓她難為情的時候。

「對了，星期天我打算帶沈瑤回家吃飯，我希望姊姊跟雲姨能一起出席，有你們在，沈瑤比較不會那麼拘束，你也知道爸爸那個人。」

「我當然知道。」項雨潔點點頭，「好的，那天我跟媽媽都會到。」

「雨潔，你的工作還習慣嗎？」她關心地問。

「我非常喜歡這份工作！前天我跟雯倩去了新竹一趟，這次是報導獨居老人，讓我的感觸很深，而且雯倩打算讓我自己寫專訪，我覺得好緊張。』

「真的嗎？那太好了！雨潔，你別擔心，寫專訪也是一種學習，相信過不久，你就可以獨當一面了。」沈瑤笑咪咪地說。

「嗯，原本我以為我只要拍出一些好照片就好，但是現在還要學習把對照片的感動用文字給表達出來，我真怕我做不好。」

「你放心，每一張照片都是用你的體認去拍攝出來的，當中的感覺也只有你清楚，由你去寫專題是最適合的。」

「姊，看你變得這麼開朗，我真是不敢相信，還好我當初沒有很強勢地婉拒沈瑤的好意，不然現在我絕對無法原諒我自己。」項禹皓略帶抱歉地看著她。

「你也是為了保護我啊，其實是我自己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如果沒有到外面走一遭，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這個社會上比我不幸的人太多了。現在想一想，我浪費了好幾年的時間。」

「不要這麼想嘛！現在一切都還算早，不是嗎？」沈瑤微微一笑，「雨潔，其實我很羨慕你，我覺得你拿起相機的樣子真的好美，哪像我，對拍照跟攝影完全沒轍了，感覺一點都不生動，怎麼拍都拍不出新聞要的聳動，所以只能採訪新聞動動筆，攝影是永遠輪不到我的。」

「其實這一點都不難，我教你幾個簡單的概念。」

項雨潔從袋子里拿出相機，兩個人認真地研究著。

一旁的項禹皓跟程洋決定不打擾她們，起身去各個宴會廳巡視。

趁著項雨潔在擬訂專題的稿子時，沈瑤獨自拿著相機出去。

在世紀城中有很多漂亮的景色，一草一木都經過特別的照料，噴水池、聚光燈更是把世紀城點綴得光芒四射。

照著項雨潔的指導，她拿起相機試著在名景點拍拍看，並滿心期待地想看看自己拍出來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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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過雙方的父母之後，他們的感情更進一步發展。

沈瑤的父母非常單純，他們只希望女兒能找到一個真正對她好、疼愛她、照顧她、有擔當的丈夫就好，而項禹皓無論在各方面都很出色，家世背景也十分顯赫，對沈瑤又是百般呵護著，做父母的只要看到女兒快樂，就沒有什麼好挑剔了。

至於沈瑤的妹妹沈晴則是傾出了十八般武藝，三不五時就出題考考項禹皓，只見他氣定神閑地應付自如，讓沈晴對這個未來的姊夫佩服得五體投地，崇拜得不得了。

星期天一到，沈瑤也如期去見了項百龍，他雖是商業界的大老，為人又十分孤僻，但他一向對兒子疼愛備至，加上又從女兒那裡聽到她對沈瑤的肯定，因此也讓他對沈瑤感到非常好奇，因為她能讓一對自傲的兒女另眼相看，證明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席間，項百龍跟她談政治、經濟、社會百態，她都能侃侃而談，而她的理論與他不謀而合，當場就讓他對她欣賞得不得了，再加上何綉雲跟項雨潔的大力稱讚，他也就樂見其成了。

有了雙方家人的認同，讓他們對彼此的未來更加堅定，看來喜事真的近了。

不料當天下午，在台北市區發生了激烈的槍戰，這是一條超級大的新聞，各家電視台都派了相當多的人前去支援，沈瑤因為原本就是負責該區域的記者，因此更是全程參與。

這場槍戰在歷經三個小時之後順利把歹徒制伏，而沈瑤則繼續前去警察局做後續的追蹤報導。

一行記者全擠在門口，依照慣例等候分局長出來發言。

在經過兩個半小時后，採訪總算結束，而沈瑤等人也馬上準備回電視台。

因為擔心來不及，所以沈瑤急急忙忙地往停車場的方向跑去，雷道均也跟在她的身後。正當她準備過馬路時，一輛車朝著她急駛而來，雷道均一驚，立刻把她大力地往後拉，沈瑤嚇了一跳，手上的東西全部掉在地上，而他則是往前衝去，不過那輛車已經急速轉彎，不見蹤影，

「搞什麼東西啊！這個人是怎麼開車的？」他對著路口大聲咒罵兩句，接著又馬上跑回她身邊，「你沒事吧？」

「我沒事。」

「小心一點，趕新聞不是連命都可以不要的。」

雷道均幫著她把剛才掉落的東西撿起來，不過眼睛則是朝著肇事車輛轉彎的方向看。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但怎麼覺得剛剛那輛車就是不對勁？

沈瑤撿起最後那本筆記本，抬起頭來，「道均學長，可以走了。」

「哦……好……」他回過神，點了點頭。

「你在想什麼？」

「我……」他皺了一下眉，「沈瑤，你既然跟項禹皓在一起，那你就什麼事都得格外小心，你知道他是黑白兩道都有接觸的人，他身邊有很多人可以保護他，但你可沒有，自己要謹慎點。」

聽他這麼說，沈瑤不禁笑了，「學長，你會不會太敏感啦？剛才是我自己不小心，一時沒留神，這跟我是不是跟禹皓交往沒有關係，你別這麼擔心。」

「不是啊，我……」

「好啦，好啦，我會凡事小心的，好嗎？」她拉拉他，「我們趕快回去吧，再不回去的話，稿子都變冷了。」

雷道均的心裡雖然仍舊不安，但礙於有重要的事要辦，他也只好暫不追究，立刻返回電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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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瑤與項禹皓通了電話，他因為有個重要的貴賓會到，所以沒辦法來陪她，她只好獨自回家。

就在她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她驚訝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這房子是怎麼了？四處變得凌亂不堪，所有的東西、擺設全部都散落一地，整間房子就像被洗劫過一般。

她再走到廚房及卧室一看，裡頭的東西一樣雜亂不堪，所有的抽屜都被打開，裡頭的東西全被翻出來。

這下她可是完全被嚇醒。她家被人闖入了！

保持現場的原狀，她走到電話旁準備報警。

這時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叫喚，她朝著屋外看，是項禹皓。

「禹皓……」

沈瑤站了起來，奔向項禹皓，他立即緊抱住她。

「這……怎麼會這樣？」他吃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心疼地拍著她的背，「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可……你怎麼來了？」

「我接到雷道均的電話，他說今天下午你差點就被車子撞上，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是直覺不對勁，他認為你目前在跟我交往，而我的交友情況又很複雜，所以十分顧慮你的安全。我被他訓了半個多鐘頭，但他說出來的情形確實也讓我覺得很不安，所以我便立刻趕過來了。」

「我想……差點被車子撞到跟小偷闖進來，這兩件事應該不相關吧？」

「不對！我覺得雷道均的顧忌是對的。你先別慌，我馬上打電話報警。」

警方來了之後，十分仔細地察勘著現場，再加上項禹皓的說明，讓警方也認為這件事情並不單純。

同時他們也發現沈瑤的存摺、印章及飾品完全原封不動，更加深了這件案子的懸疑性，證明歹徒要的根本不是錢。

做完筆錄后，項禹皓將她安置在一家五星級飯店，並請程洋派人來保護她，自己也是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

「這件事，我一定要查個清清楚楚。」

沈瑤點點頭，無奈地坐在沙發上。

「老天，我做了什麼？」他不禁自責起來，「你該不會真的是因為我……」

「禹皓，你別胡思亂想了，這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的。」她站了起來，來回不停地踱步，「我也一直在思考，我手上追蹤的這幾條新聞中，有沒有可能會引起歹徒的犯案動機。」

「不管怎樣，我都不能再讓你冒險了，你快點辦離職，然後讓我二十四小時都看著你，不然我會不放心。」

「禹皓，我知道你擔心，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如果不把真相弄清楚，不管我走到哪裡，都一樣不安全的。」

「嗯！」他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這件事遲早會有個結果出來。」

這時，有人按房鈴，項禹皓警覺地走到門邊，等在門外的是程洋。

他一進來，先恭敬地跟項禹皓及沈瑤點個頭，然後開口，「小老闆，我已經遵照您的吩咐，與警政機關的高層通過電話，另外我也請玉龍幫的潘老大幫忙，相信事情很快就可以查清楚了。」

「做得很好。」項禹皓點點頭。

「另外，我也派人把沈小姐的車送到車廠了。」

「把我的車送到車廠？」她納悶地看著他們。

「為了安全起見，車子還是送去做個檢查比較放心。」他握著她的手，「我倒要看看是誰敢跟我項禹皓過不去。」

說完，他站了起來，一拳打在矮柜上，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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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記者，雖然她自己所遇到的事情演變成獨家新聞，但在整個偵查不公開的情況下，她也只能悶不作聲。倒是雷道均氣不過，硬是想介入調查，但被她給擋下來了。

就在沈瑤寫新聞稿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那是一通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

「喂？」

「沈小姐。」說話的是一個聲音低沉的男人。

「你是誰？」她整個人的情緒緊繃了起來。

「很抱歉造成你的恐慌，我們只是想拿回你不應該擁有的東西而已，無意擾亂你的生活秩序。」

男子的語調十分冷靜，但聽得出他根本毫無歉疚之意，倒是警告意味濃厚。

「無意擾亂我的生活秩序？」她挑高了眉，有些激動，「你派人用車撞我，還叫人到我家裡翻箱倒櫃，這叫無意擾亂我的生活秩序？你是不是在睜眼說瞎話？」

「我剛才已經告訴過你，我只是想拿回你不應該擁有的東西。」男子的聲音仍然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你是世紀城小老闆的女人，我們知道小老闆與黑白兩道的關係良好，所以我們不會那麼傻，跟那些舉足輕重的人過不去，只是希望沈小姐能高抬貴手，把東西還給我們，我們為了跟你賠罪，絕對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到底要什麼？」

「沈小姐，你仔細想清楚，你前幾天在世紀城裡做過什麼事？」

「我做過什麼事？」沈瑤仔細地思考著，「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我真的不明白你要什麼。」她的思緒已經很混亂了，不過就在這時，一個念頭注入她腦中，「難不成……是因為我拍照……」

「沈小姐，你終於想到了。沒錯，我就是要你手上的底片。」

「那是在世紀城拍的風景照，你要來幹麼？」

「這個你別管，底片給我就是了。」男子的聲音變得很冷酷，「這件事你最好悄悄進行，不要再麻煩小老闆了，要不然，你遠在南部的父母跟豆蔻年華的妹妹就……」

「你要做什麼？你不能傷害我的家人！」她整個人都慌了，「我求你……」

「小聲一點，別這麼激動，你忘記你現在在電視台里嗎？你是不是想把這件事變成大新聞？」

「不……」沈瑤用手搗住嘴，情緒幾乎崩潰，地開始掉淚，「你別傷害他們好嗎？我想辦法把底片給你就是。」

「好！我相信你，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男子一說完，立刻把電話掛上。

她整個人獃獃地坐在位子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突然她想起了遠在南部的父母，便慌張地撥電話給他們，想確定家人平安無事。

母親與她談了將近半個小時的電話，她發現母親的語氣一如往常，因此她判斷歹徒應該只是盯梢，並沒有真的傷害她的家人，所以她也不敢跟母親多說什麼，只是母親一直覺得她很奇怪，卻也問不出什麼。

掛上電話，沈瑤躲進廁所痛哭，雖然慶幸父母與妹妹平安無事，但如果明天不把底片交出來，就很難保證他們的安全了。

只是……底片就算交出來，仍然可以逃過這個劫數嗎？

她一回到座位上，手機又響了，是項禹皓。

「禹皓……」她的聲音很無助。

「你怎麼了？」他在電話那頭，一聽到她的聲音，不由得焦急起來。

「沒、沒事。」她連忙讓自己的語氣恢復平靜，「你怎麼會突然打給我？」

「有一件事必須讓你知道，剛才程洋告訴我，車行的人證實了你的車子遭人破壞。」他既擔心又憤怒，「不過你放心，警方跟潘老大那邊仍在持續追查，事情很快就會有個結果。」

「我知道了。」沈瑤真的好想哭，然而她卻不敢放聲大哭。

「還有，你下了班之後絕對要等我來接你，如果可以的話，你是不是能多請幾天假？」

「很多事是無可避免的。」她絕望極了。

「沈瑤，你沒事吧？我現在立刻就來找你。」

「不……禹皓，現在不行。」她不得不扯個謊，「現在要開會。」

「是嗎？那麼你一定要小心一點，我會請人保護你。」

「嗯。」她點點頭。．

「對了，關於你車子被破壞的事，我們今天還是得去警察局一趟，這個證據必須提供給警方知道。」

「不！」她失聲喊了出來。

「沈瑤……沈瑤……」項禹皓直覺就是不對，「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讓我整理一下思緒，好嗎？」

話一說完，沈瑤便把電話掛上。她整個人感覺非常混亂，她不能見項禹皓，不能去警察局，接下來要怎麼辦？她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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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聯絡上項雨潔，她人正在雜誌社，於是她隨意扯了一個謊，順利把她請到電視台，然後跟她拿相機。

「雨潔，對不起，我急著拍一些平面照片，身邊又沒有任何相機可用，所以不得不跟你求救。」

「沒什麼，你不需要覺得這麼抱歉啊。」項雨潔看著情緒低落的她說。

沈瑤苦笑了一下，隨即又慌忙地問：「雨潔，相機里有底片吧？」

「當然有，我們上次在世紀城裡拍照，底片都還沒用完呢，應該還可以拍個十幾二十張左右吧，夠不夠？」

「夠了，夠了。」她胡亂地點著頭。

「沈瑤，你還好嗎？我覺得你今天不大對勁。」

「我沒事，我只是……寫新聞稿寫得太累了。」

「當記者真的很辛苦。」項雨潔握著她的手，「快點跟禹皓結婚吧，結了婚之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到時候就換我們來照顧你。」

「雨潔，謝謝。」

「傻丫頭，謝什麼？我跟禹皓才要謝謝你，因為你，讓我們的生活都變得不一樣了。」

「別這麼說。」

她雖然微笑著，卻笑得很不自然。

「那麼就先這樣吧，我看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好嗎？」

沈瑤點點頭，站了起來，「幫我問候子山學長跟雯倩姊。」

「放心，我會的。」項雨潔微笑地看著她，「好了，你別送嘍，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有些難過地看著她，然後揮揮手，與她道再見。

送走項雨潔，她回到座位上，打了通電話給項禹皓，告訴他今晚要值夜班，不能跟他見面。

現在的她總覺得被人監視著，為了家人的安全，她變得緊張、敏感、多疑，一舉一動都很謹慎，現在唯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電視台。

整個下午、整個晚上，沈瑤就一直坐在位子上，思考著接下來的動作。

「很晚了耶，你怎麼還不走？項禹皓不來接你嗎？」

雷道均納悶地來到她身邊。

「道均學長。」她一看到他，立刻站了起來，「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

沈瑤看著四周圍，這時已經很晚了，值班的那些人也正好不在位子上。

她立刻把項雨潔給她的相機拿出來，然後放在桌上。

「這要幹麼？」

「你先別問，因為我也還在混亂當中，總之可以請你現在立刻想辦法幫我把相機里的底片洗出來嗎？」

「洗照片？」雷道均皺起了眉頭。

「對！」她把相機拿起來，然後塞在他的懷裡。「記住，要小心。」

似乎感覺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他點點頭，握緊了手上的相機，「我只想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她點點頭。

「好，我馬上就去洗照片，我有個朋友家裡就有暗房，我立劉去他家，你待在公司，一步都不要離開，等我的消息。」雷道均把相機放進他的大背包里。

她再度點著頭。

看著雷道均出去，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搗住了臉，整個人好疲倦，但她卻無法睡覺。

學長把底片拿出去，到底會洗出什麼？他會平安回來嗎？

此刻的沈瑤只能祈求上天，請上天還她一個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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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雷道均趕回電視台，他把沈瑤找進會議室，並把門鎖上。

「你發現了什麼？」

「老實說，我並不覺得有什麼。這些照片的前幾張是一些人物的特寫照，後面幾張則是世紀城的照片。」

她拿起照片仔細地看著，那些人物特寫照應該就是項雨潔拍的專訪照，後幾張則是她拍下來的世紀城。

「奇怪，前面那幾張拍得很好，但後面這幾張就拍得很粗糙。」

她白了他一眼，「後面那幾張是我拍的。」

「你拍的啊？抱歉、抱歉……」雷道均連忙跟她賠不是。

沈瑤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這是她這幾個小時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容。

「言歸正傳，你倒是告訴我，這些照片到底有什麼不對？你又發現了什麼？」

她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世紀城中的每一張照片。

突然，她挑出了其中一張，那是世紀城的特色之一，呼風亭跟喚雨泉，一座是蓋得美輪美奐的涼亭，另一座則是五彩炫麗的彩色噴泉，兩者加起來的造價就逼近一千萬。

然而因為角度的關係，顯得照片上的喚雨泉比呼風亭更為明顯，因此鮮少有人會在第一眼就注意到呼風亭。

「你看到了什麼？」

沈瑤沒說話，她把所有的照片都收好，再拿起桌上的底片準備離開會議室。

這時，突然又有人敲門，她立刻拿起桌上的報紙，把所有的東西都蓋住，然後才把門打開。

「雷大哥，有你的快遞。」工讀生拿了一個牛皮紙袋進來。

「我的快遞？」雷道均皺起眉頭，接過工讀生手上的紙袋。

等工讀生一出去，他立刻把東西拆開，豈料裡頭還有一個信封，署名是給沈瑤的，寄件人是項禹皓。

「這是在搞什麼鬼啊？項禹皓要給你的信，幹麼用快遞送給我？」

沈瑤快速地打開信，讀完之後便如釋重負地笑了。

「你在笑什麼？為什麼我現在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馬上就有一條超級大獨家嘍。」她拍拍他的肩，「想不想再嘗嘗風雲記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