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人唇舌之間充斥著啤酒的味道。
待方行鬆開嘴巴,他見到的是小傑迅速變得滿臉通紅的可愛模樣,大概是因為沒料到自己真的給他一個火辣辣的法式深吻吧。
不禁吃笑起來,方行壞心眼地問道:「怎麼樣,這吻可滿意?」發覺逗逗這個老弟實在滿有趣的,心情很是愉快,很久沒有像現在這般地開懷了。
小傑收斂起失態,也打趣地回答:「滿意是滿意,可惜有些意猶未盡,不過為了我以後能以健康的心態去發展我們的友誼,唯有就此打住了。」
方行含笑地點點頭,「時間也不早了,你明早還得上班,回去吧。」
「那我走了,晚安。」小傑俏皮地向方行拋了個飛吻,才揚長而去。
深夜的街道上,街燈柔和而行人極少,方行站在原地吸著因涼風而變得清爽的空氣,他發覺隨著小傑的離去,心情變得有些失落了。開始後悔,剛才應該多喝一些,免得現在太過清醒。
小傑無意地提起,害他想起程舒揚了。一個身在遙遠的異國,連心也是越來越遠的人。
當轉身向自己住所走去時,發現一個男人雙手插著褲袋站立在燈柱的旁邊,正定定地看著自己,他背向著燈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身影實在太過熟悉了……方行才向前走了幾步,就當場愣住地站住了腳。
剛才存在於腦裡面的人,這刻居然鮮活地出現在面前。
「……你倒是滿風流快活的嘛。」
拋下一句話,那人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邁向公寓。
其實此時的程舒揚有滿腔的怒火。不過,他知道自己如果繼續向那男人說話的話,情緒一定會失控,所以有什麼話也忍住進到屋裡面再說。
枉他乘坐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回來,馬上扔下行李就搭計程車,連夜過來這邊……這個該死的傢伙不但偷腥,還讓他親眼目睹了剛才那火辣的一幕!
如果當時對方不是開車走了,而是與方行一起上樓的話,程舒揚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痛揍那個男人來泄憤。
該死的……剛才那男人的年紀,看上去居然比自己還要年輕!
令程舒揚更加惱火的是,方行進到屋裡,第一時間就是從冰箱拿出幾罐啤酒猛灌,完全沒意思對他作任何的解釋。
他真的有種衝動,想揪住這男人的衣領狠狠地打幾個耳光!或者,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捏死算了!
程舒揚的聲音很冷,「那麼晚了你出去幹什麼?不用照顧那小鬼嗎?」
他口中的小鬼自然就是方行「他姐的兒子、他可愛的小外甥」,那個淘氣得要命的小鬼,健健。
「健健跟他媽搬回自己的家裡住了。」
因為方行的姐夫,他那磨纏的工夫發揮作用,姐姐心軟了婚不離了,健健自然有他的爺爺和奶奶幫忙照顧。
程舒揚以緩慢的語調向他說道:「不用照顧小鬼,所以空閑時間就用來跟男人打發了?還是根本就連固定的對象也沒有……不停地換?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你欲擒故縱的把戲?」
「或許。然後呢,你瞧不起?」方行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又開了一罐啤酒喝了起來。
很悶,很熱,整個胸膛就像被塞滿了東西一般,讓人透不過氣。方行脫下了襯衫,想讓自己舒服一些。
盯視著男人赤著的上半身,程舒揚冷哼道:「是哪一種都沒關係……你要找男人玩玩,這隨便你。」
「……那你現在的表情是怎麼一回事?」方行吃吃地笑,彷佛程舒揚說的是一個滑稽的笑話。
忽然,他收斂起笑容,像是存心要激怒對方似地挑釁道:「就算我真是每晚一個男人,你管得著嗎?管不著!」
「……你說話非得這樣撕破臉皮?」
方行嗤笑,「我要是還在意的話,你以為你玩起來的時候還能那麼盡興?要是真有為我顧慮,你他媽的還玩得那麼徹底?有哪次你來,不是爽歪歪了才走人?我跟你就差SM的把戲還沒上演!」
雖然想要掩飾,不過男人帶有顫抖的聲音還是能夠聽得出來,「很煩惱是不是?嫌棄了,卻又捨不得放手,程舒揚,你可有夠自私的。」
程舒揚陷入了沉默。
沒錯,他承認自己很自私。但是在這段日子裡,他程舒揚何嘗沒有掙扎過?所要面對與承受的壓力,這男人能體會到嗎?
現在經紀公司不斷地向他施壓,如果不是對這一個男人、這一份感情,還是不願意真正放棄的話,他何必這樣折騰,搞得自己兩面都不討好!
方行將手裡的啤酒空罐隨手往地上一扔,走近程舒揚,跨坐到他的大腿上,面對面貼近,氣息流轉,像是挑逗又像是譏諷地說:「這次想怎麼玩?」
「……才剛走了一個,你還有力氣?」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程舒揚的手卻覆上他的腰側,隨著臀部的線條滑動。
「你難得來一趟,我自然會陪你玩個夠。」
「那我豈不是要謝你了?」程舒揚雖然是笑著,眼神卻是很深沉,才剛控制住的憤怒之火,已經再次燃燒起來,「那男人倒是滿年輕的呢!你什麼時候改變口味了。」
「人總是會變的……你,不就是一個好例子——」
還沒把話說完,方行輕哼了一聲,因為程舒揚的手不單是伸進了他的內褲之中,在私秘處周圍來回地磨擦著,還把一隻手指硬是戳入了他後面的穴口。
「看來沒玩到後面,裡面很乾澀。」程舒揚的神情緩和了一些,不過手指頭依然在裡面動著,還試圖繼續增加。
「媽的……你這變態!」
程舒揚聽了也不在意,「這裡,只有我能碰,答應我。」
「哈,等我瘋了的話,或許會。」
「答應我!」程舒揚執拗地想要逼使他,偏偏方行甩也不甩他,一聲不響。
「……沒關係,反正多的是時間。」
隨即,程舒揚出其不意地把方行按倒在地上,再扯下他的褲,將情緒激動而勃起的性具,硬是擠進了對方根本沒有來得及鬆弛下來的后穴。
方行生疼地悶哼,咬著牙關喘氣。
這時,壓在背上的男人緩緩律動了起來,不過方行的身體綳得緊……
***
這一夜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漫長,程舒揚不依不撓地煽動著方行的感官。當他完全停止的時候,那是因為兩人都沒可能再榨出一滴了。
天剛亮不久,太陽光照進了屋裡,原本只是閉上眼淺眠的方行緩過神來,當發覺雙手得以自由的同時,也看到那人正坐在旁邊,喝著一杯冰水。
「要嗎?」一杯水遞了過來。
臉無表情地瞟了他一眼,方行從床上站了起來,全身赤裸的走出房間,大口大口地喝了兩杯水,又去洗了個冷水澡。
回來時,看見穿好了衣服的程舒揚,依然是坐在床邊,方行走近,忽地一拳揮過去落在他的臉上。
這個時候才不會去管這傢伙是什麼鬼明星,臉是生命是本錢的鬼道理,照打不誤!反正臉上挂彩也是他活該!混蛋!
方行略為沙啞的聲音說了個字,「……滾。」然後,爬上床倒頭就睡,根本懶得再理那個人。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久,就聽見了走出房間的腳步聲,然後是關門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精液留在裡面太久,沒能及時清乾淨,方行還沒睡穩就開始鬧肚疼……去了幾趟廁所之後,甚至開始覺得頭重犯暈起來。
都是那混蛋害的……
他卷著被子,意識迷迷糊糊,口齒不清地罵著,「天殺的程……」
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感覺到有人搖了搖他的身子,試圖叫醒他:「方行,方行……」
張開眼見到的是一張嘴角損傷的臉……方行不知道,程舒揚是不是根本就一直在他的家中沒離開過。
頭很疼,方行皺皺眉。
「是不是感覺很不舒服?你在發高燒,來,吃兩片退燒藥。」程舒揚遞給他一杯水還有藥片,示意他吞下。
發燒?難怪他全身都不舒服。方行無言地吞下藥片,同時也感覺到程舒揚就坐在身邊,靜靜地看著他。
程舒揚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搖了搖頭,方行躺下閉上眼睛,似乎不想說話。
再次醒來,發覺白天已經變成了黑夜。
方行終於開口說話,問他:「你回來之後沒有工作?」
「我的戲分拍得差不多了,先回來拍一套系列廣告以及相關的一些宣傳,完了再去香港那邊。」程舒揚並沒有告訴他,因為嘴角的傷厲害,就算化裝也掩蓋不了,所以廣告現在根本就拍不成了,要等傷口癒合。
「……我沒事,你去忙你的。」
程舒揚充耳不聞,「你還沒完全退燒,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要不是發覺到他的不對勁,走了之後又回來,這個大男人可能到現在也只會在床上癱睡。
「不去。」方行皺眉,不就是發燒而已,還死不了人。「我不是說沒事了嗎,去忙你的事,不用過來。」
「……晚上我在這邊睡,妨礙你不成了?」
「多了一人不但被佔了半張床,你的睡相也差,害我睡不好。」
「遲個幾天不礙事,後面的行程不受影響。」
「你不需要這樣做。」方行淡淡地說。
有些事情,並不會因為他幾天的照顧,就能消失的。
***
其實再健康的人,都會有生病的時候。
有好幾年沒發過燒的方行,沒想到一發起燒來就是連續幾天,體溫不算太高,就是一直處於低燒狀態。不過,除了頭一天是辛苦得不想下床,第二天開始他就漸漸回復了體力。
整天睡覺也滿難受的,骨頭像是會軟掉一樣。無聊之下的消遣,方行裝了個很久不曾再玩的計算機遊戲,正玩得起勁的時候,有人按他家的門鈴了。
是董潔。
「HI,剛好經過你家附近,就過來找你了。」
「來之前不打個電話?」
「怎麼,不歡迎我嗎?」
方行做了一個欠身的動作。「哪敢呀,董小姐請進。」
坐下了的董潔注意到,「方行,你臉色好像不太好啊?」
方行聳了聳肩,「有點發燒,度數不高,但就是不退,不過比頭一天已經好多了。」
董潔把手放到他額上探熱。
「沒事沒事。」方行說。
「那你這幾天都吃些什麼了?」
這三天方行真的沒吃什麼東西,雖然是已回復精神了,但實在沒什麼胃口,都是隨便吃幾口程舒揚帶過來的食物,例如鮮奶麵包、飯盒之類的。
程舒揚一向不懂烹調,本來是想讓他的生活助理過來給他煮些麥片粥之類的,不過方行拒絕了,他覺得不就是一點發燒而已,沒必要這樣吧。
這樣大咧咧的態度可讓董潔看不過去了,這個大男人連照顧自己也不懂,明明都已經臉色蒼白還沒有自覺。董潔覺得要給這個病男弄點吃的東西才行,「我給你煮皮蛋瘦肉粥怎麼樣?」這粥他一向愛吃。
沒花去多少時間,她就買了材料回來動手煮,還給方行買了幾包平時愛抽的牌子的煙。這是她剛才出去時,他托她順便買回來的,說家裡已經沒有了。
買回來后見他隨即點燃一根抽了起來,董潔不由得皺了皺眉。「你現在真是抽得越來越凶,都快變成老煙手了!」前兩年明明還是一個很少抽煙的男人……
方行淡淡地笑,「戒不掉了,已經上癮。」
之後,他將董潔特意煮給他吃的,用慢火褒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的皮蛋瘦肉粥,吃得乾乾淨淨。
董潔見他吃得起勁,覺得自己沒白費工夫,自然也很高興。
「早知道就給你煮多一些,剩下的可以等餓的時候再加熱吃。」
聽得方行很是感動。「怎麼辦,害我也想娶你做老婆了。」
董潔早就習慣他說話的調調,聽了倒沒什麼反應,眼睛卻瞄了下他的手腕,這痕迹太顯眼了,一看就知道是捆綁造成的。
方行穿著長袖衫也沒用,剛才他手端著飯碗時,已經無意地讓董潔給瞧見了。
「你雙手手腕上的幾圈紅印是怎麼回事?」
方行只是曖昧地苦笑著,董潔見他這樣便知道這不該問,自然不再追問下去。
她在走之前對方行說,明早要是還沒有完全地退燒,得去看醫生,要是他到時候還是不願去的話,她就過來揪著他去。方行微笑著答道,是是是。
或許是董潔那一鍋愛心的皮蛋瘦肉粥發揮作用,在當天的晚上,方行終於退了燒。
***
病好了的男人不但是身體恢復了健康,連心防也變得堅固起來。
程舒揚站在方行的家門前面,發覺手裡的鑰匙已經無法開啟這扇大門,看來他已經把門鎖都換了。
連續按了幾下門鈴,沒人來開,又再繼續按著門鈴不放,還是沒人來開……打他的手機也不通。
「方行,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程舒揚肯定他在屋裡面,握拳敲著門不斷地喊著,不過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叫著叫著自然也火起來,往門上狠狠地踹了幾腳。
「不開門是不是?那我就到你老媽的家裡等人,見不到人我就不走!」程舒揚氣瘋了,大聲地叫嚷。
這句話奏效了,不到兩分鐘門就開了,方行走出來將他扯進了屋裡,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對他講:「你敢到我媽的家裡添亂,我絕對饒不了你,程舒揚!」
方母最近的身子越來越差,方行不容許自己再給年老的她添加任何煩擾。
程舒揚似在責怪他,「……為什麼要把門鎖換了?」
「這是我的家,我愛換就換,這還需要理由嗎?」方行冷淡地回答。
「這裡不也是我的地方?」
聞言,方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已經不是了吧,從你搬走開始就已經不是了。」
因為程舒揚這天戴著一頂鴨嘴帽,帽沿壓得低低地,陰影遮蓋了他雙眼流露的情緒,方行只能看見這人的雙唇正抿緊。
沉默了良久,程舒揚才開口說:「方行,我不想跟你分手,你真是不懂?」
這話他對自己說了不止一次,方行又怎會不懂,但是他已經對這段感情失去了信心。程舒揚或許真是對他還有感情,所以才會不願意結束,讓他這個數年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大男人離開。
可是不捨得放手,只會讓糾纏變得越來越痛苦,他們所能說的話已經變得越來越少,剩下的只有對對方肉體的貪慾,每當無言而對的時候,似乎就只有通過做愛才能證明些什麼。
像現在,程舒揚摘下了戴著的帽子,抱住了他吻著。
他年輕的身體似乎總有著用不完的精力……
這一次,或許是想對男人表明自己的感情,甚至主動要求方行進入他的體內。只是這個過程,無論對他還是對方行,感覺都算不上太舒服,雖然方行有做足工夫,雖然程舒揚有盡量地放鬆身體……
這算不算是他的一種委曲求全?
方行既詫異於他主動的同時,也覺得好笑,就算被做上一回又算什麼?自己可比他年長了足足九年,從第一次讓他在自己身上用那玩意兒開始,到底被他做上多少回,只怕已經數也數不清了。
在發燒的數天當中,方行腦里已經產生了一個想法,並且打算實行,現在的程舒揚……左右不了他的這個決定。
當程舒揚完成了這邊的工作,緊接著的是電影即將在海外地區上映,需要到各個城市宣傳。
在離開前,他開車載方行去了一處高級公寓。說想買下其中一層的六個套房,然後把所有的牆壁打通,再重新隔間成一層寬敞的居屋。
程舒揚現在的經濟能力,與初出道時是不能同日而言的。他只要隨便去接拍一個廣告,花上一、兩天時間得到的酬勞,只怕方行就算是工作個一年也賺不到。
這棟樓,建造方面已經是高價位的了,再加上處於城市中心的黃金地段,雖然比不上一些豪宅,但也絕對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地方。
他問方行:「覺得這裡怎麼樣?我主要是看中地段與你現在住的地方很靠近,住進去了生活上也不會有什麼不方便。」
方行遲疑地說了句:「你什麼意思?」
「你總不能一直租房子住在那吧?買了之後你就搬過來住,購房合約寫你的名字,這是我送你的。」當然,也包括了室內的裝潢以及其它的所有添置費用。
程舒揚在沒搬開之前,就已經想買一層樓房送給方行,只是直接給錢讓他去購買的話,顯得太過市儈,所以自個兒就多留了個神,直到看見有合意的樓了,再帶他過來看。
原本以為男人一定會滿高興的,但他臉上卻看不到這種神情,只是問:「買那麼大的面積……你打算跟我住?」
「……不,現在還不能。」程舒揚搖了搖頭,他還是會住在公司贈與的樓層。
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方行說道:「既然你要送我,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不過用不著買一層,最高層的一套三房二廳便足夠了。」
程舒揚揚了揚眉,「你這樣說是不是太小看我了……難道擔心我會買不起?」
「不。」方行搖了搖頭,緩緩地說:「一套的三房二廳,是我給你做了一年多的免費助理,以及那時候你居住在我家時的所有花費,加起來的補償。」
說到這,他又笑了笑,「我不是一個太貪心的人,不會向你要得太多。」
程舒揚並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想從裡面看出個究竟。
迴避與他的眼神接觸,方行輕嘆,「我跟你挑明說好了——對我這種年紀不小的男人而言,你既年輕又有前途,在一起實在令人沒有多少安全感,說難聽點……就是我已經輸不起,沒有太多的歲月可以繼續跟你揮霍。」
「一個大男人的……看你說些什麼話。」程舒揚聽得眉頭都快打結了。
方行笑了笑,「你不愛聽,不過這些話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因為方行只接受那套處在高層的三房二廳,原本心情還不錯的程舒揚,聽了那些話已經有夠氣的了,沒想到方行在購房合約上面簽了名之後,還對他說:「房子我謝你了,在這以後我們兩清了,誰也沒欠誰。」
程舒揚又氣又惱,心裡也十分難過,「反正……你就是存心的跟我過不去是不是?我好心好意地想讓你高興,你……他媽的就給我說一大串的屁話……非得這樣嗎?到底要我如何做,你心裡的疙瘩才會消失?啊?」
「那你就證明給我看看吧,顯示你的誠意,把我們的關係公開。」
「……這我無法答應你。」程舒揚回答。
或許會有這麼的一天,不過不會是現在,而是幾年以後,甚至更久。
他現在既不想也不會對方行說些空泛的話來保證什麼。有一點絕對是真的,就是這個男人在他心目中,由始至終都是無人可取代的。
不過就算此時,把這些話告訴他大概也沒什麼說服力。說不定,他就是知道自己沒可能答應,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為難自己。
「方行,你知道嗎,我懷念以前。」
可惜改變了的就是改變了,沒辦法變回以前。方行沉默著,並沒有把這一句話說出口。
程舒揚現在還捨不得放手,那是因為他還不算老,但再過上幾年,說不定這人對他連一丁點的感情也會消失……
哈,看他把自己說得多可憐?跟這個人在一起,他就是這樣的處境。
所以夠了,已經夠了。
拖拉到現在……也該有人來主動結束了。
那人萬萬意料不到吧,當他乘飛機飛往香港之後,將完全聯繫不上自己了,因為在那幾天的時間裡,自己也離開了本市,到另一個城市去。
那裡有一位曾當過編劇的朋友,如無意外,他將會在那邊住上一段時間。至於會待上多久,說不定只是半年、幾個月,甚至是兩年、三年,或者更久。
方行想,既然要走,就要走得徹底,讓程舒揚完全找不上他……等那人回來之後發覺他消失了,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大概會很憤怒吧?
無所謂了……
他與他,結束了,今後再也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