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聽說有人見不得我悠閑,趁著我度假時還送了三十個女人來島上替我找麻煩?」這筆帳他本來是想晚點算的,剛好找死的人自己送上門,那他也用不著客氣了。
「喔?這麼說,是連我的份也要一併清算了?」琰煌不慌不忙的跟著站起。
他一貫優雅的噙著微笑,脫下身上價值不斐的昂貴西裝,解開襯衫領口的幾顆扣子,捲起了袖子,漂亮的眼眸緩緩眯起,一道銳利的光芒直射向琰煌啻。
「不!等我跟炙先算完之後,才輪得到你。」他噙著冷笑,一步步逼近琰煌炙,反正很久沒動動筋骨了,今天正好可以舒展、舒展。
「媽的!啻,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自甘墮落,甘願栽在那笨女人手裡。連『狂金龍戒』都給她了。」琰煌炙在瞥見原本應戴於他左手上的那隻銀戒不見之後,立刻猜到他是拿去送給那個愛哭又沒膽量的白痴女人了,真孬!
「你這張嘴巴聽說很久沒讓人清洗了?又臟又臭的,我倒是很樂意親自替你洗一洗。」琰煌啻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他迅速旋身側踢,攻往他的下腹。
「就怕你讓那女人榨乾了精力,連提包米的力氣都沒有。」琰煌炙反射性地以手肘擋下,彎身掃腿,右拳隨及出擊。
「很好,你儘管試試。」說完,兩人也不管這廳中有多少昂貴的古董花瓶,一來一往的不斷攻擊著對方,驚天動地的干架場面讓人瞧了驚心動魄,不由得替他們捏一把冷汗。
倒是琰煌,他挑挑眉,一派悠閑的窩回沙發中看著他們對打,很有耐心的等著他們打完。
他瞄瞄手腕上的表,大約估計了一下,大概還要再半個小時左右吧!他就先坐在這裡喝茶,看看報紙,耐心的等著他們打完,然後,就是啻跟他之間的帳了。
誰叫老頭在啻上島前,就放話威脅他,說是要他選一群嬌媚動人的女人來島上給啻,以報上次啻對他出言不遜的仇,順便加速啻跟那長辮女人的感情,不然,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兩者相較之下,一個的後果是跟啻打一架,一個則是面對老頭一天到晚的逼婚舉動,那他倒寧願跟啻打一架,頂多挨個幾拳就能免於老頭的嗦,何樂而不為呢?
琰煌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看著老頭盯上的下一個目標那可憐的琰煌炙,殊不知,他能捱到幾時呢?
【第十章】
窗外開始下起大雨,滂沱的雨勢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在寂靜的深夜時分響起,像是詭異的前奏曲。
銀色的閃電劃過漆黑的天際,緊接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打雷聲,驚醒了熟睡中的莫亞亞。
「啊——」亞亞嚇得放聲尖叫。
她猛然坐起,揪緊了棉被,驚懼的環顧四周,在一片森寒的房內,竟瞧不見原本應躺在她身旁的男人。
「啻?」她害怕的睜大眼,極力想靠著窗外閃過的銀光瞧清楚四周,她嬌小的身子蜷瑟成一團,身子不住的顫抖,卻怎麼也抵擋不住由腳底侵蝕而上的寒冷。
她好怕!她好怕這種像爆裂似的大雷雨。
在六歲時,她因為貪玩,趁著大家不注意時,一個人跑到孤兒院的後山里玩耍,結果,在山裡迷了路,恰巧又遇上大雷雨,在一片漆黑中,她只能一個人躲在樹下,祈求著有人來救她……
但無論她怎麼等,耳邊那像是狂獸叫囂的雷嗚聲不斷傳來,銀色的閃光更是在頭頂頻頻閃著,她被雨淋得全身濕透,直發著冷顫,卻怎麼也等不到人來……
這段記憶是她生命中最恐怖的一段回憶,每當聽到雷聲、雨聲,那種驚駭的恐懼感又會再度湧上,孩提時的記憶揮之不去,就像現在,她仍然無法由這種夢魘中跳脫而出。
「啻,你在哪裡?」她咬著紅唇,一雙大眼已被嚇得淚眼迷濛,四周一片陰暗,沒有人回應她的叫喚聲,就連床頭原本留下用來視物的一盞小燈,都詭異的在雷聲大響之際,閃個兩、三下后,便熄了光亮。
她揪緊棉被,渾身不住的顫抖著,他為什麼不在?他為什麼會不在?他到底去哪裡了?她好害怕……
驀然,銀光迅即閃過窗外,一聲更震天動地的雷聲,彷彿知道她懼怕於它駭人的聲響,刻意在她最膽怯之際,又在她耳旁突然響起。
「啻——」亞亞雙手捂著耳朵,尖叫出聲,她全身在顫抖,一片漆黑中,她滿腦子想的就是他,那個雖是喜歡刺人,但卻又總是展開臂膀保護她的男人。
但是現在,他為什麼不在!?
「你很害怕嗎?」一聲嘲諷女聲驀地在漆黑的房內響起。
銀色的閃電由窗外劃過,清楚的映照出女人的面貌,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此時卻浮現了怨毒。
「你好像很害怕這種大雷雨,是嗎?」女人由陰暗處緩緩步出,白色的閃光在她臉上一閃一滅,卻能讓亞亞清楚的看見她唇邊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你怎麼進來的?」亞亞驚愕的瞠大眼,渾身上下瞬間起了寒意。
她是怎麼進來的!?這裡是她跟啻的房間不是嗎?她進來做什麼!?
只見她仰頭大笑了幾聲,身上那套紅艷似火的服裝,讓亞亞有種說不出來的懼怕感,那艷麗的紅色像鮮血般,在這種陰森的深夜裡頭,更添上幾許詭譎的氣氛。
「我怎麼進來的?」黃可柔冷笑著,她一步步朝著瑟縮在床邊的亞亞逼近,陰毒的眼神直盯著她不放。
窗外劃過的銀光,讓亞亞在看清她手上拿著的東西時,不禁倒抽了口氣。
是匕首!她手裡拿著的是匕首!
亞亞顫抖地揪緊薄被,身子不斷地往後縮躲,一張小臉瞬間刷白,窗外的雷聲驀地轟擊了聲,她驚懼的又尖叫出聲,捂著耳朵,抗拒著心裡因雷聲而起的陰霾。
「很奇怪琰煌啻為什麼不在你身邊嗎?」黃可柔手中的匕首劃過床角的鑲金床欄,刺耳的聲響像是刻意在增添她的恐懼似的,一聲又一聲……
看著亞亞蒼白的臉色,她陰笑了聲,繞過床欄,一步步朝她逼近。
「他跟他的好兄弟去島上的酒吧喝酒了,現在這裡,除了你跟我,就沒有別人了。」
黃可柔緩緩坐上床沿,在黑暗中,亞亞看見她手中那把匕首閃著森冷銀光,像是戲弄著她,非要見到她求饒不可。
「嘖嘖!好可憐啊!你在發抖呢……」冰冷的匕首抵上她的臉頰,輕輕的滑過她的嘴唇,稍一使力,刺破了她的唇,一滴血珠滴落她純白的睡衣,讓黃可柔滿意的笑了開來。
「你……你想做什麼?」亞亞痛得顫縮了下。
唇上的刺痛讓她害怕,卻不敢輕舉妄動,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失去理智了,如果太刺激她,她手上的匕首必定會毫不留情的揮下。
「我想做什麼!?」黃可柔提高了嗓音,她手中的匕首一揮,劃過了亞亞細嫩的臉頰,一道血痕映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清晰可見。
亞亞驚喘了聲,看著黃可柔已然扭曲的臉蛋,她睜著驚恐的瞳眸,不敢再出聲激怒她。
「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你老愛裝成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去騙人!你這張臉不知騙了多少人,就連琰煌啻也是!」
她抬起手,猛力就往亞亞的臉上揮下,啪的一聲,在寂靜的室內,這摑打的聲音聽來格外清晰。
「你憑什麼得到琰煌啻的愛?你又憑什麼得到他的心?就憑你這張會演戲的臉蛋嗎!?」她怒不可遏的拉起她的長發,使亞亞不得不仰高了臉,對住她臉上駭人的陰狠,「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只要我毀了你這張臉,相信琰煌啻也不會再對你有興趣了!」
她粗魯的將她甩回床鋪上,冷笑竄上唇角,使得她那身艷紅的服裝更顯詭異,「你放心,只是划個幾刀,不會痛的。」
她舉起匕首,眼看就要往亞亞的臉上刺下……
「不……」在她揮下的那一剎那,亞亞的手勾到了枕頭,反射性地就往自己的身體擋著。
利刃劃破了枕頭,塞在枕內的白色羽毛因這激烈的動作而散落開來,飄蕩在空氣中,擾亂了她的視線。
亞亞抬起腳朝她一踢,將壓制在身上的黃可柔給踢開,隨即利落的翻身下床,顧不得臉頰上和嘴唇上的傷口,她立刻往房門逃竄。
這個人瘋了!她瘋了!
「你這不知好歹的女人!」黃可柔捂著受創的腹部,撿起落到一旁的匕首,她雙眼泛著血絲,渾身氣得發抖。
原本只是想在她臉上划個幾刀的,現在,她非要殺了她不可!
亞亞急喘著氣,她不敢回頭,身後傳來追趕的腳步聲,這令她驚懼的快哭出來了。
啻在哪裡?他到底在哪裡啊!?
「啊——」好不容易跑到了樓梯口,正當她要逃下樓時,身後的長發猛然被人拉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