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砸車還是改車
小夥子見褚千山只是敲打了兩下,就敢說把車修好了,這哪裡是修車,分明是砸車!直氣的暴跳如雷,大罵道:「我還沒管你要賠償呢,你還敢要修車費?你腦袋被驢踢了?我這輛車值一百多萬,你說你該怎麼賠我?」
褚千山老神在在地道:「我是在給你修車,為什麼要賠你?車修沒修好你試一下就知道了。」
小夥子氣的瘋,乾脆也不跟他廢話了,一拳向褚千山的臉上砸了過來。可是不知怎麼的,褚千山手裡的鎚子出現在小夥子的拳頭前,他這一拳正打在鎚子上。鎚子是鐵做的,血肉之軀的拳頭打在上面,結果可想而知。小夥子抱著拳頭開始亂跳,臉漲的通紅,嘴張的老大卻不出聲音,疼的都叫不出聲來了。
褚千山笑眯眯地道:「年輕人就是不夠穩重,看看,吃虧了吧?你身上要是沒錢,暫時欠著也行,我不著急,用不著動手動腳的。行了,你走你的,我歇著去了。」
說完,褚千山轉身走了,背著的雙手還拎著那柄鎚子,一晃一晃的。那個小夥子看的更加生氣,可是他也有些眼力,他都沒看清鎚子是怎麼擋住自己拳頭的,這可不是巧合能解釋的。所以他也不敢再動手,只是氣呼呼地回到車上,準備開車走人。但等他把汽車動了,才想起來車子不是壞了嗎?現在怎麼又動了?
愣了一會兒之後,小夥子還是把汽車重新動歸結為巧合,也許是哪裡接觸不好,褚千山誤打誤撞地敲了兩鎚子就接觸上了。不管怎麼說,汽車動了,他是一刻也不想耽誤,一踩油門,跑車出一陣咆哮,箭一般射了出去。
對於能不能收到修車款,褚千山一點都不在意,打了個哈欠,收了門前的小木牌,又抓起瘸了一條腿的小凳子,搖搖晃晃的回了修車鋪內間,然後又關上了大門。太陽還高掛在半天上,他這就準備收攤了!
回到只有幾平米的卧室,褚千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看也不看地隨手一摸,就摸出一瓶酒來,就那麼躺在床上咕咚咕咚地一口喝了半瓶。接著又摸出一根煙來叼在嘴裡,手指一搓,就冒出火苗來,將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又是一口酒,將瓶子里的酒喝光,再摸出一瓶來。
連喝了三四瓶酒,煙了吸了七八根,褚千山也微帶醉意了,手一張,不知從哪拿出一張畫像來。這張畫上畫的是一個古裝的少女,看上去並非絕美,微笑的臉上有兩個酒窩,微微側著頭,目光神情地看著畫外的人。既有成熟的風韻,又有年輕的俏皮,讓褚千山看著這張畫像漸漸痴迷了。
褚千山一貫半夢半醒的眼神,這時也變的複雜起來,神情中帶著傷感,哀慟中夾雜著堅決。不知過了多久,褚千山才閉上眼睛,微微嘆息了一聲,將畫蓋在身上,就那麼睡了過去。
在半夜時分,隨著一聲剎車聲響,接著修車鋪的大門就被敲響了。褚千山翻了個身,也不管外面是誰在叫門,自顧自地繼續睡覺。但敲門的人非常有耐性,沒人開門,他就敲起來沒完,而且還想敲鼓似的敲出了節拍。可是要比耐性,褚千山不輸給任何人,任憑你敲出什麼花樣來,他就是聽而不聞。倒是附近的鄰居都被吵醒了,不少人探頭探腦地看是誰這麼沒有公德。只是看的人多,敢出聲的卻一個也沒有。
褚千山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這才起身洗臉刷牙。收拾好個人衛生之後。他才打開修車鋪地大門。門一開。就見門外橫七豎八地停了十幾輛跑車。任何一輛都價值不菲。而每一輛跑車裡都有人在睡覺。昨晚敲門地人竟然都沒走。就在車裡湊合了一宿。
褚千山對門外這些車依然是視而不見。慢條斯理地將招牌在門外一立。就來到隔壁地一家小飯館。招呼道:「老張。我來了。還是老樣子。快點送上來。」
飯館地老闆姓張。有四十來歲。聽到招呼聲急忙答道:「好咧。馬上就得!」
一邊招呼著。老張親自端了一碗豆腐腦。一盤小鹹菜。一疊餡餅。還有兩瓶二鍋頭。送到了褚千山地面前。在放下手裡地東西地同時。老張有些緊張地低聲說道:「老褚。外面那些小混混是來找你地吧?你怎麼還這麼不慌不忙地?還是先躲一躲吧。好漢不吃眼前虧!」
褚千山憨憨地一笑。說道:「沒事。你放心吧。我跟這一片地老大挺熟地。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
老張著急地道:「我說你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呢?這一片地老大不就是那個彪子嗎?他算個什麼東西?在社會上混。就是混口飯吃。可是你看看外面那些。一水地高級轎車。哪一輛是彪子能買得起地?能開起這麼好地車地人。是彪子能擺平地嗎?你聽我地。趁他們都睡著呢。趕緊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褚千山依然是憨憨地一笑,說道:「我就是走,你也得讓我吃飽了再走吧?你看你這都端上來了,不吃就浪費了。」
老張氣的不知說什麼好了,只能無奈地道:「得,這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不怕麻煩你就繼續吃,我不管你了。」
褚千山被罵了一頓也不生氣,照舊笑眯眯的,拿起酒瓶一口喝光,然後才埋頭吃飯。他正吃著的時候,睡在跑車裡的人醒了,睜眼一看修車鋪的門開了,連忙把其他人都叫醒。十幾輛車上一共下來二十多人,為的一個正是昨天在這裡修車的那個黃頭的年輕人。
這個小夥子下了車,一眼就看見正在隔壁吃飯的褚千山,立即大步沖了進來。老張看的心理一緊,猶豫著萬一褚千山被打了,他要不要上去幫忙。沒想到那個小夥子來到褚千山跟前,先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說道:「師傅,昨天我多有得罪,今天特意來給你賠禮了,請您多多原諒!」
老張看呆了眼兒,原來他是白擔心了,人家根本不是來鬧事的。看褚千山的樣子,似乎也早就知道了,只是耍自己這個傻子了!這讓老張頗為不忿,這個老褚,早知道他外表忠厚內心奸詐,自己還總是上當。
褚千山對那個小夥子說的話沒有一點反應,依然在狼吞虎咽地對付眼前的食物。那個小夥子見他這個樣子,依然恭恭敬敬的,掏出一疊鈔票,放在褚千山的面前,說道:「師傅,這是昨天修車的錢,我給您送來了。」
褚千山依然只顧自己吃飯,好像根本沒聽到他的話。和黃毛小夥子一起來的那些人見褚千山這麼大架子,有人忍不住想說話,誰知黃毛青年眼神一厲,示意他們都出去,那些人不敢不聽,只好怏怏地退到外面等著。黃毛青年的修養真不錯,見褚千山不理會他,就坐在一邊等著,臉上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意思。
褚千山吃的很快,把食物都吃光之後,又拿起剩下的一瓶二鍋頭,像喝白開水似的灌下去,末了還漱漱口,最後用袖子擦了擦嘴,舒服地打了個飽嗝。接著很順理成章地指了指面前的一千塊錢,說道:「老張,這些錢夠不夠前幾個月欠你的飯錢?行了,你不用跟我算賬,夠了就算以後的飯錢,不夠的話就繼續欠著。」
老張對他的意見大了,沒好氣地說道:「那些錢還以前的賬夠了,但是以後你來我這裡吃飯,價錢翻倍!」
褚千山不在乎地道:「隨便,反正也是欠著。」
一句話讓老張的火氣又漲了三分,可又拿他無可奈何,只好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他。
黃毛見褚千山吃完了,急忙又迎上來陪著笑說道:「師傅,我是特意給您道歉來了,您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
褚千山不理他,轉身向外走。黃毛快步跟上,又說道:「師傅,您的修車技術真是太厲害了,隨便敲那麼兩下,不但把車修好了,還讓車更穩定了,簡直是神乎其神啊!不對,您就是神,車神!我飆車這麼多年了,一直也找不到一個改車的好手,沒想到在這裡遇到您這樣一個神級的人物,我真是太幸運了!麻煩您幫幫忙,出手調理一下我的車。費用好說,需要什麼工具零件都由我出,另外我在給您十萬改車費。要不二十萬,三十萬也行!」
黃毛跟在褚千山的身邊一陣喋喋不休,褚千山終於回話了,說道:「改車?什麼叫改車?」
黃毛和他的二十幾個兄弟都被這句話雷的不輕,一個修車鋪的老闆兼師傅,竟然不知道什麼叫改車?除了黃毛之外,其他人都整齊地「嘁」了一聲。一個紅頭的小子甚至起鬨道:「陳天,你就算找不到改車的好手,也不用這麼飢不擇食吧?反正你家裡有錢,多花些時間總能找到的,這位大叔就讓他哪涼快哪去吧!」
陳天被奚落的面子上掛不住,對褚千山說道:「師傅,我知道你是隱居的高人,輕易不肯出手,但是我明天要和一個死對頭比賽,請您無論如何要幫我一把!您說吧,您要怎麼樣才肯幫忙?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全都沒問題!」
褚千山半眯著眼睛沒說話,遠處卻傳來一個聲音說道:「呦,這不是天哥嗎?怎麼有空到我這小地方來了?這是我的地盤,這一片的人都歸我管,你要挖牆腳也不能挖的這麼明目張胆吧?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