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我來看漂亮的新娘子啊!而且我是今天的伴娘,來陪新娘也是應該的咩!」小樺笑眯了眼,湊到他身邊拉著他的袖子撒嬌道:「幸福喔嚴老大,當新郎了捏!」

「幹麼?你是羨慕還是嫉妒?」

嚴鑫挑挑眉尾,好笑地覷了她一眼。

「當然是羨慕啊!你是嚴老大耶,我哪敢嫉妒你啊!」小樺皮皮的輕笑道。

「嘖~~就知道你是個膽小鬼。」

嚴鑫嗤笑一聲,向小樺的朋友說道:「你們玩得開心點啊,我們大人要去忙大人的事了!走了韻如,時間到了。」

「嗯。」

張韻如微微一顫,站起身跟他一同走出新娘休息室。

從新娘休息室走到婚宴會場,呈然才短短不到三分鐘的時問,卻足以讓張韻如滿心煎熬——

小家碧玉的她,著實無法想像等一下會面對怎樣的場面,光用想的就快腿軟了。

果不其然,數百坪的大廳塞滿了賓客,當她戰戰兢兢地跟著嚴鑫走進婚宴會場時,差點沒被眼前的盛況給嚇傻。

「撐著點,幾個小時而已,忍耐一下。」

或許是感覺到她很不安,嚴鑫牽起她的小手握緊,藉此給她力量。

張韻如狠震了下,抬頭覷著他堅毅的側臉,情緒神奇地穩定下未,他這舉動成功地安撫了她的不安,她開始對自己信心喊話。

是啊,就幾個小時而已,撐一下就會過去的,要加油啊張韻如!

婚禮順利進行,她坐在主桌,努力以最有誠意的微笑面對所有賓客,直到小樺跑到她身邊告知該去換禮服時,她才在小樺的牽扶下站起身。

「欸,聽說新娘是嚴大公子花錢買來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就在她越過重重賓客通往休息室的途中,突地聽到一個女聲如是說道。

她渾身一僵,血色迅速從小臉上褪去,連抬頭看是誰說的勇氣都沒有。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傳言?難道嚴鑫把他們的事說出去了?

可悲的是,她發現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因為嚴鑫不僅救了她,確實也為她償還同父異母的小弟的債務,說她是被買來的也不為過……

「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沒想到嚴鑫放著一整座美麗的森林不要,娶了一個又丑又胖的肥婆,搞屁啊!」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刻意在張韻如經過身邊時,加大音量說道。

「你這女人……」

小樺聽到后,正打算開口咒罵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時,卻被張韻如拉住。「張姊……」

「別理她,我們走。」

她深吸了口氣,拉著小樺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張姊,你為什麼不反駁她?」

一進入休息室,小樺就嘟著嘴嚷道:「她是哪隻眼睛看到你胖來著?簡直是瞎了狗眼!」

「小樺,不要這樣講話。」

她虛軟地撫著額,不想再為任何評語而心痛。「她說的也沒錯,比起時下纖瘦的女人,我是胖了點。」

「才沒有!」

小樺脹紅了臉,氣惱地道:「你一點都不胖。」

「謝謝你小樺,不過我們不需要介意別人說了什麼,畢竟這都是事實。」不想再和小樺爭辯,她伸手拉下背後的拉鏈,欲中止這個話題。

「我來啦!」

小樺嘟著嘴,心裡十分不平地湊上前去為她服務。「人喔,不能太軟弱,否則會被別人吃得死死的。」

「好啦,怎麼感覺你年紀好像比我大啊?」張韻如覺得好笑,忍不住叨念了句。

「這跟年紀無關好嗎?我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小樺自己也覺得好笑,忍不住輕笑出聲,不滿的情緒總算稍稍平復了些。

「是是是,小樺老師說得是。」

她脫下身上的白色禮服,套上另一件粉色小禮服,然後像想起什麼似地交代了句:「小樺,請你別將剛才聽到的話告訴嚴老大,好嗎?」

「喔~~你怕他生氣?」

小樺像個小大人似地彎起眉眼,賊兮兮地笑了。

「誰擔心那個?」

張韻如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佯裝輕鬆的自嘲:「男人是全世界最愛面子的動物,要是被他知道有人那樣數落我,搞不好今天才舉行婚禮,明天就到律師事務所辦離婚啦!」

「噗~~」

小樺噴笑出聲,不相信自己熟識的嚴老大會做這種事。「不會啦!嚴老大是因為愛你才娶你的,你別對自己沒信心啦!」

愛她才娶她?

韻如轉過身,讓小樺為她拉好禮服的拉鏈,心情始終好不起來……

好不容易結束整場婚宴,鄭素伶因為累了就先行進房休息,傭人們忙著收拾杯盤狼藉,嚴鑫則決定不留宿在大宅,帶著他的新娘返回住處。

回到嚴家,張韻如疲累地提著裙擺走進屋裡,正想回到客房時卻被他攔下。

「幹麼?」她莫名其妙地回頭睞他一眼。

「你大概忘了,從今天開始我們是夫妻了,你的房間在這裡。」指了指自己的房間,嚴鑫理所當然地道。

他不知要怎麼道歉、不知要怎麼把內心的感覺和她說,所以第一步,決定先讓兩人同房,以行動告訴她,他其實沒有那麼排斥這段婚姻。

張韻如的心臟狂跳了下,小臉不爭氣地脹紅。

「我們結婚是為了做給奶奶看,有必要睡同一間房嗎?」她試圖改變他的決定。

「那是你這樣以為的,我可沒有要做給奶奶看。」他挑眉,眉心蹙起。

哪有人才剛結完婚,就分房睡?況且要不要同房是由他決定,輪不到她來發號施令。

「那你……想怎樣?」她的聲音忍不住微微發抖。

「到我房裡去。」

在嚴鑫房裡的浴室卸好妝后,張韻如站在蓮蓬頭下閉著眼,任由溫暖水注沖刷全身,一顆心像吊了十五個水桶般七上八下。

等等該怎麼辦?

他是要履行夫妻間的義務嗎?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這下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整個人慌亂到不知如何是好。

「韻如,張韻如!」

就在她滿腦子胡思亂想之際,耳邊傳來敲門聲。「你昏倒了嗎?洗那麼久都要脫皮了。」

他都已經在另一間浴室沖洗乾淨了,她竟然還像只小烏龜般躲在浴室里,簡直太不像話了。

她猛然一驚,回頭對著門外喊道:「就快好了,等等喔!」

站在門外的嚴鑫聞言心口一緊,她那軟嫩的聲音帶著點催情的味道,讓他全身不由自主起了一陣酥麻。

「咳!給你兩分鐘,要是兩分鐘后還不出來,我就要破門而入了。」他輕咳一聲,俊臉微紅。

該死的!她怎能到現在還對他有這麼強的影響力?

他煩躁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未幾,聽見浴室門板拉開的聲音,他一個旋身,瞧見她從浴室里走出來。

她全身充滿著浴室里氤氳的水氣,水滴沿著發尾、白皙的脖子滑下,隱進白色浴袍的領口處,她就像從仙界落入凡間的仙子般動人,令他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張韻如紅著臉站在浴室門口,她不曉得這種情況下自己該有什麼反應,好像做什麼都不對,只覺得熱氣不斷地從腳底往上竄,蒸紅了臉蛋。

她注意到他和自己一樣己然換上浴袍,表示也洗過澡了,那雙深幽的眼裡閃動著如野獸盯上獵物般的流光,令她不自覺地扯緊浴袍的領口……

嚴鑫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略帶慌張的神情,一顆心控制不住地亂了節奏。

天!她好美!

他深沉的黑瞳鎖緊住她裸露在空氣中的細白頸項,幾乎不需經過大腦反射,他的慾望輕而易舉地在瞬間為她悸動!

「我、我洗好了。」她低著頭,閃躲他過於晶燦的眸光,皮膚表面泛起些許雞皮疙瘩。

「過來。」他的嗓音聽起來既沙啞又性感。

韻如輕咬下屬,不明白他的聲音為何變得如此沙啞,她著魔似地走向他,有點害羞又有點緊張地在他身邊躺下,緊繃地握緊被單。

「睡吧。」

嚴鑫閉著眼,待身邊的床位微微下陷后,他才低語道。

「……」張韻如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回過神。

睡覺?他的意思是,什麼都不做,就單純睡覺嗎?

怎麼可能?如果只是睡覺,他幹麼非要她到這兒睡不可?

她渾身戒備地屏住呼吸,就怕他突然壓過來,但由於忙碌了一整天,讓她的戒備撐不了多久,便深深沉入夢鄉。

待身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后,嚴鑫緩緩地張開雙眼,他直視著天花板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側過身體,凝視著她的睡顏。

真是諷刺啊!唯有她睡得如此沉穩的當下,他倆才能平靜以對,不然湊在一起就像兩條平行線般沒有交集,他問的她不想講、她講的他不想聽。

唉,天知道他一點都不想和她對立。

當年找不到她,他很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或困難,才會不說一聲就悄然離去,整顆心懸著許久,直至十年後再見她,發現她人好好的,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后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本來他倆有機會重新開始的——倘若他沒有那麼執意要追問她當年離開的理由,又如果她不曾說明,當年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而離開自己,或許他表現出來的態度不會那麼糟,也不會將兩人逼入如此難解的婚姻關係里。

他無法否認自己心裡還記掛著她,不然不會對身邊的女人沒興趣,不會在這麼多年後還在乎她當年離開的理由,更不會因那令他准堪的理由而大發雷霆。

床頭燈暈黃的燈光將她的側臉鍍上一層薄薄的光暈,那模樣美極了,教他忍不住伸出長指,沿著光暈的弧度描繪那姣美的側顏,感受她的存在……

「嚴鑫?」

就在他的指越過她的鼻頭時,張韻如毫無預警地張開眼,不甚確定的低喊道。

她是很累沒錯,但若有似無的撫摸還是讓她轉醒了,她一醒來就見他的指凌空畫過自己的臉,心突地漏跳了拍。

嚴鑫沒料到她會突然醒來,霎時雙眸瞠大,指尖微顫了下,尷尬地將手收回。

「我以為你睡了。」

睞了他一眼,她側身換個較為舒適的姿態,硬是壓下心頭的旒亂,抱著棉被面對他。「怎麼還不睡?」

僵硬地迎接她似夢似醒的視線,他沉默了半晌后,用低啞的嗓音說道:「我睡不著。」

「怎麼了?你習慣性失眠嗎?有沒有去看醫生?」

她眼皮好重,微眯著眼詢問。

現代人生活壓力大,常有失眠的問題,去給醫生看看、做做診療總是比較好。

「沒有。」

嚴鑫閉了閉眼,他睡眠狀況一向良好,除了十年前曾亂過一陣子外,從不曾失眠過。「大概一個人睡習慣了吧?」他隨便想了個可笑的理由說道。

「嗯?」

她不小心閉上眼,聽到他的聲音又將眼睜開。

獃滯了兩秒鐘后,他的聲音才傳進自己腦里、耳里,她軟軟地爬起身,輕聲道:「那……那我還是回客房睡比較好,免得打擾到你睡覺。」

明明就是他要她來這兒睡的,但現在卻如此指控,讓她心裡育點小受傷,決定回客房休思。

「韻如!」

不意她才剛走下床,他的健臂隨即環住她的腰腹,不讓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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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問題很大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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