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知不覺，我又繞回到了那個樓梯口。一看手錶，已經下午兩點了。時間就是這樣被浪費的。
也許當這幢樓拆掉的時候，鬥鬥會和那個女人一起搬走。
「唔……媽媽，我不要上去！」
「快一點！」
我回頭，看到一個媽媽拉著自家的小孩，那小孩子正在鬧彆扭。
「媽媽，我不要回家！」
「你班主任打電話說今天來家訪，你一定是在學校做了什麼壞事！快給我上去！」
「不嘛不嘛……」
那個可憐的小孩就這樣被他媽媽拎上了樓……
突然，一個很不錯的主意閃現！
我跑到人家玻璃窗前，大致看了看自己的形象，還算嚴謹！又練了練表情，嗯！不錯！像個總裁！
好！上樓！
我很快站在了鬥鬥的家門口，整了整衣服，「咚咚咚」的敲了三下門；很久沒有反應；我又「咚咚咚」的敲了三下，終於有腳步聲過來了！
開門的果然是那個長頭髮的……男人？！
「你找誰？」頭髮亂糟糟地披在腦門兒上，聲音渾厚低沉，皮膚極其粗糙，眼角還有兩坨眼屎！看來他是被我吵醒了，一副不滿的樣子！
不過，我很高興哦！因為他是個男人！呵呵呵，誰說長頭髮的就一定是女人？嘿嘿嘿，我好笨哦！
「喂，你找誰啊？」他又問了一遍！
哎呀！光顧著暗爽了！我立刻清了清嗓子，很有禮貌，很有風度地說：「我是立嘉集團的總裁應可瀛，請問墨斗先生是不是住這兒？」
他一聽我的介紹，那副不滿的樣子一掃而空，在我面前立刻矮了一截，又是低頭又是哈腰，「是，是，我們家墨斗就住這兒！您請進！」
「他人呢？」我一邊走進去一邊問。
「他出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的！您先坐一會兒！」這人飛快的把沙發上的「垃圾」收拾掉，空出一塊地方讓我坐。
我看看這個破屋子，到處都是「垃圾」！衣服褲子隨意亂放，電視機影碟機放在地上，周圍散布著盜版碟片，插頭電線亂拉一堆，速食麵的空盒子還沒扔掉，還有，他在拚命的收拾他的黃色書刊……
我決不允許我的鬥鬥住在這種地方！
「他去了多久？」
「半個小時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您再等等哦！」他還在拚命收拾，依我看，他就是把垃圾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
「好。」
「您真關心員工啊，像墨斗這樣的小職員您都親自來探望啊？」
「小職員？！他是經理啊……」
「什麼？！經理？」他瞪大了眼，顯得很吃驚。轉過身小聲嘀咕道：「媽的，騙我說是小職員！」
過了一會兒，他倒了杯水給我，我接過那杯子，感覺油膩膩的，沒洗乾淨，杯底有點髒兮兮的，不曉得是什麼東西，我是有點渴了，可是，我不想喝這杯水……很斯文地放在一邊，專心等鬥鬥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等了他兩個小時。一個小時前，鬥鬥的同居者說下樓去找他，到現在也沒回來。
人發獃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我突然想到，同居者就算是個男人也有成為我情敵的可能啊！鬥鬥又不是專挑女人的！可是，那麼粗獷的男人，他會喜歡嗎？如果他喜歡這個同居者，那麼他拋棄我的原因就顯而易見──我不是喜歡他的類型。但是這種可能性不大，呵呵……
我站起身，想到處看看，就如同看我自己的屋子一樣，我相信這問屋子裡也會有很多線索供我推敲！
我先走到一間卧室，先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一看我踩到了一隻臭襪子！一米遠處，躺著另一隻。我覺得「亂七八糟」還不夠形容，起碼有「亂九十糟」。大概是那人剛剛把客廳里的垃圾全堆進來的緣故吧！那麼，這間房間應該不是鬥鬥的！而且也沒有兩人同居的可能，那床太窄了！快點退出去！
剛想往另一間跑，就聽見了敲門聲。我跑去開門，一看，是鬥鬥！
我很高興，他倒是傻掉了，站在門外忘了進來……
「鬥鬥，你回來啦？」
「瀛……應總，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視察視察我的員工生活的怎麼樣。怎麼？不可以嗎？」
「可以……」他拎著兩個大袋子進來了──全都是速食品！
怪不得我覺得他越來越瘦！原來不是為我消得人憔悴，而是吃這種垃圾食品吃得人消瘦！
「正好，我想去你房間看看呢！」說著我就往那裡跑，可是鬥鬥立刻很大力的拉住我。
「不要，太亂了！你不可以進去！」
「我就是要進去看看！」
「不行！」
我拚命想靠近那扇房門，鬥鬥拚命拉著我，我們兩個好像在拔河一樣！好不容易我貼到了門上，可是兩隻手被鬥鬥抓著！
「幹嘛抓著我？！我只是看看你的房間而已！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不行就是不行！」
「我是總裁，我關心員工的生活！」
「不要！那是我的隱私！就算你是總裁也不可以！」
他堵在門上不讓我進，我使勁連人帶門一起撞，「砰！」的一下，門竟然倒了？！什麼破門啊？！鬥鬥壓在門上，我壓在鬥鬥身上……
抬頭第一眼我就看見了書桌上擱著一張我和鬥鬥的合影，大大的，鑲框的那種！我俐索地爬起來想過去看看清楚，不料腳被鬥鬥抓住，摔了個狗啃泥！
「應總，快點出去，不然我要生氣了！」
我管你生氣不生氣，現在生氣的是我！幹嘛這樣阻攔我？！我抬眼看到就在眼前的床底下有幾個紙箱子，伸手就拉出一個把它倒了個底朝天！
花花綠綠的照片就這樣撒了一地──上面的那個人那是我，笑得很開心的我，還有鬥鬥。
我黑著一張臉看著鬥鬥，他倒也不說話了。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以前的事？」我抓起一把照片丟在他面前。他沉默不語，獃獃地看著那些照片。
「是不是你以前拐騙我感情，利用我升職？現在想要的到手了，趁我失憶就不要我了？」
「不是！」他抬眼望著我，眼神里充滿了被冤枉的委屈。
「那就是我不好，我是變態同性戀，我看上你，然後利用我的權力、地位強迫你和我在一起，然後你趁我失憶離開我了是不是？」我說著說著鼻子就開始酸酸的，眼淚又「吧嗒叭嗒」的下來了，真是沒用！
「沒有，沒有，你沒有強迫我……」
「那你就是看上別人了！是不是和你同居的這個人？！」
「不是不是，他是我孤兒院的同伴！」
「那是不是我另結新歡甩了你？」
「不是不是，你沒有新歡。」
「嗚嗚嗚……那是為什麼……嗚嗚……」我順手又拉出一個箱子，裡面有可愛的毛巾，可愛的杯子，都是我那消失的另一半……
鬥鬥沒有回答，一副難過的樣子，眼淚硬是憋在眼眶裡沒有下來。我開始把照片一張一張撿起來，放回箱子里，把書桌上的大照片也放進箱子里。
「瀛瀛，你幹嘛？」
「你都已經不要我了，還留著這些做什麼？」我抱起一個箱子就往外走。
「不可以，這些是我唯一剩下的！你不可以把它們帶走。」
他擋在門口不讓我出去，剛才不讓我進，現在又不讓我出！「你又不告訴我為什麼，你這樣攔著我有什麼意思？」
「你不可以拿走這些東西……」
「那你說啊！把我們分開的理由說出來啊！」我吸吸鼻子，用手背憤恨的擦擦眼淚。
他終於也有一滴不太堅強的眼淚從眼眶裡逃了出來，低下頭，用沉沉的聲音告訴我：「是我不好，是我大男人的心態在作祟，在你面前胡說八道，還害你出車禍，我真的不知道我還有什麼顏面來回到你身邊……」
「我不管……」我丟掉箱子，撲進他的懷裡，「不管你做了什麼，你不可以不要我……你不可以不認我……我沒有了之前的記憶，可是它們都存在你的腦子裡，如果你離開了我，我就再也找不回我的記憶了……嗚嗚嗚……」我哭得更凶了。
「我知道了，瀛瀛，是我錯了。」鬥鬥一下子緊緊的抱住我，緊緊的貼住我。這種久違的擁抱感讓我激動了好久，抱著他直到我哭不動為止。
他這樣算要我了嗎？算認我了嗎？我小心翼翼的問他：「鬥鬥，我們回家好不好？」
「嗯！」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
鼻子塞塞的，我拿起他的領帶，「嘰——」，乾淨了！鬥鬥他微笑著看著我，這樣才是情人的眼神嘛！
「鬥鬥，你今天怎麼還打著領帶？」
「因為是你買給我的。」
我的心一甜，居然有點害羞的感覺，便催促他：「快點，收拾收拾，我們回家！」
「遵命，我親愛的瀛瀛。」他在我眉宇間輕吻了一下，然後開始整理東西。
我的鬥鬥是這個樣子的，呵呵……
***
「瀛瀛，重不重？」
「不重不重！」我抱著箱子，上上下下地搬東西，鬥鬥要回家了，我現在就算抱著一隻大象也會覺得身輕如燕！「你幹嘛騙你的同伴，說你是小職員？」
「因為一旦他知道我是經理，他一定會要我把他弄到立嘉去，他可是什麼都不會，整天遊手好閒，你說我可以把他介紹到你的公司來嗎？」
說曹操，曹操到。我們下樓，他就上樓。「喂，阿斗啊，你去哪兒啊？」
「哦，我回家了。」
「你有什麼家啊？」
「當然有！讓開一點，樓道太擠了！這個月的房租我明天給你。」鬥鬥抱著個大箱子下去了，我朝著這位長頭髮的先生笑了笑，他倒好，立刻就問我：「應總裁，貴公司最近要不要人啊？」鬥鬥說的沒錯！
「不要不要！除非你大學畢業！」鬥鬥在樓梯下代我回答。
「我問應總，又不是問你！」他白了鬥鬥一眼，轉過頭笑哈哈的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我拋下一句「我聽我家鬥鬥老公的。」，然後快速跟上鬥鬥，鑽進車子，揚長而去，留下那人獨自納悶……
***
一回到自己的家，鬥鬥放下東西，迫不及待的一把抱住我，吻我。我也迫不及待的回應他，這種擁吻的感覺再熟悉不過了，我閉上眼睛用力的品嘗他的味道、凌亂的回想過去，真彷彿自己已經找回了記憶。
我的鬥鬥終於回來了……
「瀛瀛，這段日子，我真是想你想瘋了……」鬥鬥暫停了這個有點瘋狂的吻，撥弄著我的頭髮，仔仔細細的看著我的臉，眼睛里已經充滿慾望。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的眼睛微笑，還有和他一樣安靜的喘著氣，我不知道他在等什麼，算了，這隻獃頭鵝！我伸手扯開他的領帶，扒開他的鈕扣，深埋在他項間用力深吸一口氣，再勻勻的呼出，告訴他：「你的味道好熟悉，好眷戀……」伸出舌尖，在他鎖骨上輕點一下，就好比打響了發令槍，讓鬥鬥毫無顧忌的繼續剛才的擁吻。
我還是喜歡閉上眼睛，這樣就可以如瞎子一樣在他身上瞎摸，摸到哪裡是哪裡，手感超好，比滿箱子的抱抱熊還要好。今天要把前一陣子沒摸到的份兒全都補回來，哈哈！直到我光溜溜的後背貼上冰涼的地板，才驚呼一聲睜開眼來。
「冷么？」鬥鬥立刻把我提起來。
脫光光的鬥鬥看上去更帥了，肌肉的線條很漂亮，原來睜開眼睛也有好處。我色眯眯的笑答，「不冷，繼續。」
管他還是西伯利亞還是東波利亞的寒流，有了鬥鬥，我通通不怕。
幸福的溫習完愛的功課之後，該是準備生日餐的時間。我和他穿著浴袍，在廚房裡一起準備豐盛的大餐。他只要一空下手，就會像媽媽抱寶寶一樣從後面抱著我，用下巴蹭蹭我未乾的頭髮。原來鬥鬥也很會撒嬌。
這種浪漫的、暖暖的感覺真的好熟悉，好甜蜜，甜得我做菜分心，把東西都燒壞了。可是鬥鬥不介意，也可能是他好久沒有吃到我做的晚飯，不管好吃的不好吃的，他統統咽下肚子，幾乎把一整桌的東西吃光了，到後來直打飽嗝！他可真是個合格的親親！
晚飯後，我和鬥鬥一起，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掛好，把書籍一本一本地放回書架，時不時的地親昵一下，這種慢慢充實的感覺讓我有了記憶恢復的幻覺。突然，我想到了。
「鬥鬥，你知不知道這個？」我又打開衣櫥。
「什麼？」
我打開了暗門，拉著鬥鬥過去。鬥鬥恍然大悟地看著這裡的一切，捏了捏我的鼻子說：「我就想，你以前是怎麼做到的？原來這裡還別有洞天！你這個小壞蛋！」
「做到什麼？」我問他。
「待會兒臨睡前再告訴你好不好？從今天起，我每天晚上給你講故事，讓你一點一點的恢復記憶。」
「記憶沒有關係，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那你為何老逼著我告訴你以前的事情？」
「因為那時你不在我身邊，又不承認是我的親親。我只是逼你承認而已……」
「我從來都沒有否認你，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唯一，一刻都沒有停止過……」鬥鬥又遞上他溫柔的吻，我想我那種沒有歸屬的浮萍生活從此就要結束了，雖然只有兩個月，但那已經夠了……
夜裡，我摟著鬥鬥，鬥鬥摟著我，他身上的味道百聞不厭。
「從哪裡開始講起呢？」鬥鬥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就像外婆給孫兒講故事一樣。
「當然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天開始羅！五年前對不對？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當然記得，那一天的每一個細節我都記得，現在想想，真的太荒謬了……」
荒謬？我們的見面可以用荒謬來形容嗎？
鬥鬥把被子拉拉高，完全蓋過我的肩膀，然後，就這樣慢慢地開始了他的故事……
***
五年前
「你們在立嘉實習的表現都很不錯，但是今年我們只準備留下兩個人，離你們的實習期結束還有兩個星期，我要再看看你們最後的表現，才決定留下誰。」人事部的經理一發表此言，各位實習生的臉色都變得有些沉重，十個人，才留兩個，本來以為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可以留在立嘉這樣的大公司，可是現在，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希望了。平時里嘻嘻哈哈的夥伴們一下子成了最嚴峻的競爭對手。
墨斗的心態倒是挺平穩的，他一向都是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幾天之內，所有的實習生開始對上級拍馬屁，除了墨斗。
有一天快要下班的時候，人事部的經理叫墨斗和另一個叫小林實習生進去，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給了他們一百元塊錢，要他們去樓下的花壇邊，那個賣花的年輕人那裡買二十支紅玫瑰上來，經理老婆今天生日。而且，速度要快。
於是，墨斗和小林奔下去買花。
等他們走了以後，這位經理和他的秘書從窗子里往下看，一直盯著墨斗他們出現在樓下，一邊看還一邊議論……
「小總裁蠻認真的，留兩個人都要親自審閱。」經理說。
「他們已經是最後兩個了，不曉得結果會是怎樣的。」
「我們要不要賭一把？誰輸了請客吃晚飯。」
「可以啊！我賭墨斗贏。」
「為什麼？」
「因為他長得帥。」
「……」
墨斗和小林走到了這個賣花人的攤前，這個攤主看上去還是個念書的學生。
他倆看看這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就是沒有紅玫瑰。小林直接問他。「喂，你有沒有紅玫瑰？」
「沒有。」攤主很客氣地回答。
「怎麼辦？」小林轉過頭問墨斗，哪知鬥鬥像是丟了魂兒一樣的看著這個賣花人，什麼反應也沒有。
沒錯，這人是挺美的，可看美人也不用看成這樣啊？前途重要還是看美人重要？笨蛋！——小林在心中罵道。然後碎碎念叨：「不知道這兒附近還有沒有別的花店……」
誰知這個賣花人聽到了，他笑了笑回答：「沒有，最近的花店也要坐好幾站路呢。」
「是嗎？那你這粉紅色的玫瑰怎麼賣？」
「五十元一支。」
「什麼？要五十元一支？」一百塊錢只能買兩支！二十支要一千塊！「我沒有聽錯吧？」小林在那裡亂嚷嚷，離下班還有二十分鐘，原本以為這是個拍馬屁的好機會，可是看來這個馬屁並不好拍啊！小林看了看傻愣愣的墨斗，拋下他叫了輛計程車，直奔最近的花店而去。反正待會兒墨斗也別想要邀功！
花壇邊只剩下那兩人，一個坐在鮮花堆里，一個站在鮮花堆外。在鬥鬥眼裡，眼前的這個人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花精靈，清靈脫俗，一塵不染。
「你……為什麼在這裡賣花？」鬥鬥終於開口，但是他覺得莫名的緊張。
對方很輕鬆的回答：「賺錢。」
「賺了錢之後，你要幹嘛？」好廢的一個問題！
可是賣花人似乎被他挑起了興趣，歪著腦袋有點好奇的打量他。「賺了錢之後，我要去旅行，到世界的每一個地方去旅行。」
「你不上學嗎？你的爸爸媽媽呢？」
「我的爸爸媽媽也喜歡旅行，那一次坐在飛機上，機長一不小心把飛機開去了天堂，所以到現在，我的爸爸媽媽，都還在天堂里旅行，回不來了；我想，也許有一天我坐著飛機旅行的時候，也會去天堂……」
這個看似輕鬆的回答卻激起了墨斗強烈的保護欲，「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瀛瀛，我叫瀛瀛。」他眨了一下大眼睛，嘴角微微地上揚著。
「瀛瀛，讓我養你。」
「……」瀛瀛的笑容僵住了，這種話，只要是人，聽了都會傻掉的。
***
下班前一分鐘，當小林捧著一束紅玫瑰衝進經理辦公室的時候，經理大人手裡已經有了一大束的紅玫瑰，遠不止二十朵。旁邊站著笑得很幸福的墨斗……他應該笑得很得意，可是為什麼笑得那麼幸福？
任務結束后，小林和墨斗都受到了讚揚，兩人同乘一部電梯下樓去。
小林回憶著經理手裡嬌艷的玫瑰花，不服氣的問道墨斗：「墨斗啊，你那花是哪兒買的啊？」
「就是樓下那個小攤兒。」
「不是沒有紅玫瑰的嗎？」
「有，他藏在花桶里，沒拿出來。」
「厲害，厲害！」小林壓低嗓子問：「花了多少血本啊？」
「一分錢也沒花。」
「不會吧？！」這個聲音大的讓電梯里所有的人都瞪了他三記白眼！
「真的，他送我的。」鬥鬥笑得很幸福。
「你真有手段，我真的敗給你了。走，一起去吃晚飯。然後跟我說說人家是怎麼免費送你鮮花的。」
「不用了，今天我的寶貝會等我吃飯。」
「上次問你，你不是說還沒有女朋友嗎？」
「有了，今天有的。」
電梯門一開，墨斗揮揮手就走了。
***
從那天起，墨鬥成了一個「有家」的男人，雖然還不知道能不能養活自己，但是墨斗發誓一定要好好照顧瀛瀛，什麼都要給瀛瀛最好的。
當然，還要值得一提的是，立嘉集團的新任總裁應可瀛，不曉得是不是腦子一時短路，被一個只有一千五月薪的實習生「包養」了起來……
「鬥鬥，我找到一個非常非常好的地方！連房租都不要！」瀛瀛拿著一張紙條在鬥鬥面前亂晃。
「不要房租？」是不是危房啊？鬥鬥不太相信，自從和瀛瀛同居以來，鬥鬥一直都想找一套好一點的公寓共築愛巢，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
「嗯！」瀛瀛歡快的把地址給鬥鬥看，約好下午去看房。
鬥鬥愛極了他的「親親老婆」，雖然他對他的年齡有點意外，但是在他的心裡，鬥鬥認定了他只有十七歲。
看房的結果令鬥鬥大為意外，這是一套昂貴的高層公寓頂樓，屋主是位華僑，電話里說，他要去國外住好幾年，只要他們好好維護這套房子就可以了，房租分文不取！
鬥鬥說：「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餡餅！居然讓我給撿到了！瀛瀛，你簡直就是我的幸運之神！」
沒錯，瀛瀛的確是墨斗的幸運之神，幾天後，墨斗春風滿面地回到家，莊重的告訴瀛瀛：「瀛瀛，我現在是立嘉的正式員工了！恭喜我吧！」
「哇——！」瀛瀛戴著圍裙，拿著湯勺撲到鬥鬥身上，又親又吻，「鬥鬥，你好棒！」
「今晚我們出去慶祝一下！」
「不要，我已經做好晚飯了！我燉了雞湯……」
鬥鬥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原以為自己要騰出時間照顧瀛瀛，沒想到瀛瀛竟是如此擅長打理家務，做的飯菜也是美味一流！他拿出工資卡，交給瀛瀛。
「瀛瀛，我現在有三千塊人民幣的月薪了，全部交給你，你好好打理！」
「你不要花錢嗎？」瀛瀛不解的問。
「不用，上下班有班車，午飯有公司提供，我既不抽煙，也不喝酒。再說，公司每個月會有一筆不錯的獎金，我花獎金就夠了！」
「好。」瀛瀛的眼中閃爍著感動的光芒，一看就是沉浸在幸福的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