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從各地回收的產品,有沒有送去檢驗中心檢查?」曾以陽來到經銷處后,立刻問道。
「因為有些產品還在回收中,所以只抽檢了部分,沒有發現有異。」
由於沒有想到總經理會親自來到日本了解狀況,所以經銷處長松岡敦,還有駐日主管蕭正海都緊張得直冒冷汗,連坐在一旁的秘書小姐都替上司感到緊張,可一方面她又忍不住在心底欣賞這剽悍的男人。
「預估還要多久能夠全面回收?」曾以陽蹙著眉問。
三名男性主管被他的質問給問得心駭不已。
難道生產部經理來這裡一天了,什麼事都沒做?他銳利的眼神掃在生產部經理蘇原和秘書身上,他們雙雙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神。
「大、大概還要兩天……可是報告總經理,檢驗當局並沒有要求產品下架,我們若全部收回來,屆時卻沒問題……」松岡敦趕緊說明自己的想法。
「若是有問題呢?受損的商譽誰來負責?還有,你認為發生這種狀況,在結果未出爐之前有誰會買我們的產品?與其擺在那裡等,不如全面回收重檢。」
「是、是……」松岡敦被他嚴厲的態度給嚇得說不出話來,只得連聲說是。
他冷瞪了松岡敦一眼,「知道還不快去催?」
「是。優子,快!把資料給我。」松岡敦轉身喝令了下秘書。
優子被這聲斥喝給拉回心神,趕忙替上司找出數據。
「蘇原,另一個經銷的狀況呢?」他要知道他們危機處理的能力為何。
「總經理,那邊的回收率是百分之七十,估計入夜後就可以全部收回。」
曾以陽點頭道:「很好。今天先這樣,如果有什麼狀況馬上通知我。」
「是。總經理要回飯店了嗎?」蘇原問。
「不,我要到分裝廠看看,你也來。」
「是。」
「等一下……總經理不先用過餐再去嗎?好歹也說讓我們招待一下……」松岡敦擔心怠慢了總經理,一聽到他要離開,忙放下手邊的工作問道。
「不用了。」他可不是專程來日本受招待的。
「可是總經理你難得來到日……」蕭正海也幫腔。
話還未說完,便立刻被曾以陽打斷,「等確定沒問題了,再接受招待不遲。現在狀況這麼多,你們還有心情吃飯?你是不是在告訴我你想提早退休?」
「沒、沒、沒有。」蕭正海閉口不敢再提招待的事。
「那就少說話,多做事。」說完,他不等他們響應,掉頭就走。
「是。」松岡敦總算見識到曾以陽嚴苛的一面了。照說,他們已經很講究時效和行事的嚴謹了,沒想到總經理比他們還嚴格,打破大眾對台灣人的既定想法。
「呼……想不到總經理還是一樣沒變。」在曾以陽離開后,蕭正海忍不住說道。
他被派來日本已經兩年多了,這麼久沒見到總經理,他還是這麼一板一眼,不容一點馬虎。這會兒發生這種事,他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懲處。
「總是聽你說,今天才親眼見識到,還真是要嚇破我的膽。」松岡敦有感而發地說。
「你現在才知道可怕!你也不想想,我們的產品今年才上市,為什麼我兩年前就先來駐地了解了?單憑這點,你就知道他是多麼嚴謹的人了。」
「我倒覺得他這樣才是做大事的人。」優子抱持不同看法,羞赧的視線落在他離去的方向。
「你不要花痴了,趕快打電話吧!」蕭正海推了她一把,想一舉推掉她的思春夢。
但是優子才不理會他。難得有這麼優質的男人,日文又說得那麼棒,兩人要談心、談情絕對沒問題,她說什麼也要把握機會表現一下。
從分裝廠回到飯店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曾以陽問了飯店人員夏雁的房間號碼,回房后打分機給她。
「是我,你吃過了沒有?」
「都已經八點了,當然吃過了。」夏雁一個小時前就已回到飯店,曾以陽還沒有回來,自然不知道她曾出去過。
「我還沒吃,你說怎麼辦?」他的聲音聽來有些無辜,好像是小孩子在問媽媽可不可以吃糖般。
一聽,夏雁輕笑,「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要吃東西吧?」
「當然了,晚餐沒吃,長夜漫漫怎麼熬吶!」他故做可憐狀。
如果夏雁看到他對待松岡敦和蕭正海的樣子,一定懷疑這是兩個人。在她面前,曾以陽自然會卸下公事上冷酷的模樣。
「有這麼誇張嗎?不過如果你要問我這個老師,我會說,晚上七點以後是禁止吃東西的。」
「那你就別做老師了。這趟來,你不是我的伴遊嗎?」他笑答。
「你就是吃定我。」她就知道他不會依她的教學規範。看來,今晚她又要破例了。
「就是。怎麼樣?去不去?」
「你都這麼說了,我能不去嗎?」
有她在旁邊看著,多少可以替他控制飲食,而且她也想知道他的公事處理得如何了。
「我馬上去找你。」
不久,他們來到離飯店不遠的一間水餃店。
「你說過吃水餃比吃煎餃好,那我就點水餃嘍!」
「你上課有在聽嘛!」夏雁訝異地看著他。
她以為他都把她的話當耳邊風哩!想不到在課堂上提過的飲食相較論,他有聽進去。
「當然。」他得意地應道,隨後就跟服務人員要了十盤餃子。
「等、等一下,十盤?你有沒有講錯?」
「是啊!」
「一盤有五個水餃,一個水餃約有二十五卡,五十個餃子有一千兩百多卡,你一天的攝取量要低於兩千九百六十卡,你確定今天吃的都沒有超過?」
「那你覺得吃煎餃如何?那改成煎餃八盤好了。」
這……這根本是威脅嘛!
她抿了抿嘴道:「還是水餃好了。」
說完后,她快快地打發服務生,免得他又點一堆有的沒的。
見他沖著她笑,她不禁暗嘆,又讓他得逞了。
「你不點果汁嗎?」他問。
她搖頭。「別想,我如果點果汁,你又不知又會用什麼名目,再點別的東西了。」
「試試不就知道我用什麼名目了。」
「你別想拐我!」她才不上當呢!
「不想試的話就算了,反正我一樣要吃什麼就點什麼,可隨心所欲。」
「隨心所欲?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她想也是,他哪裡會受誰的支配或控制?他大概不知道什麼叫做服從吧?
這時,服務生送上熱騰騰的水餃。
「吃完東西后,我們去台場坐摩天輪吧!」說完,一口一個餃子。
「摩天輪?你明天沒有事嗎?」
「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等結果了。」
他沒說他一聲令下,已經讓蕭正海和松岡敦忙得團團轉。
「這麼快?都沒問題了嗎?」她吃驚地問。下午才到日本的他,現在就已經全部處理好了?
而不在乎結論的他,安排玩樂的時間竟比處理公事的多。
「還不確定有沒有問題,不過我總不能為了自己的私事,而讓你一個人待在飯店吧!」他聳聳肩。
「其實我也沒有一直待在飯店。」夏雁說道。
看他對這件事悠哉的模樣,反倒顯得她緊張過度了。
「你去哪裡?逛街?」他三兩下吃完一盤水餃,進攻下一盤。
「不是。我有個朋友認識食品檢驗單位的人,我去找她問看看負責這件事的人。」
理惠是她以前的房東,在醫療單位上班已經很多年了,她拜託她居中牽線,好認識檢測單位的人。
「問到了又如何?」他仍是無所謂的態度。
「你不要小看這層關係,先去拜訪他們,打聲招呼,日後才好辦事。」
「這不需要,對錯證據自然會說話,靠拜訪有什麼用?」他最討厭的就是走後門。
「話不是這麼說。人家說見面三分情,有時放下身段能換來利益,何樂不為?」
「那我拜託你再給我吃兩盤煎餃可以嗎?」他刻意用上「拜託」兩個字,卻絲毫沒有求人的樣子。
「當然是不行。」
「看,我都放下身段了,還不是沒用。那我幹嗎對那些日本人放下身段?」
她一時語塞,這人真是會拿「親身範例」來回堵她的理論。
「是不是我讓你多吃兩盤,你就會答應跟他們見面?」
「再看看吧!」沒答應,也沒否決。
「那好吧!就再來兩盤煎餃,但真的不能再多了。」為了讓他認為放下身段是有用的,她只好再度破例讓他吃過量。
他又是那副得逞的笑,卻也如此吸引人,害她芳心微盪,趕緊補充一句:「下不為例!」
翌日,他們相偕來到箱根,看著滿園的櫻花樹,兩人相視微笑。
「告訴你一個櫻花傳說喔!」她率先開口。
聞聲,他馬上蹙眉,「怎麼傳說這麼多?」
「噯,你就聽聽嘛!」她嬌道。「聽說只要是一同賞櫻花的情侶,在選定的一棵櫻花樹下許願,就可以實現願望,並且永保戀情長久。日劇『美麗人生』、『夏之雪』什麼的,不都有一同出遊賞櫻花的場景嗎?他們都有許下心愿。」
「我非常肯定這些有的沒有的傳說,都是沖著情侶來的,愛到昏頭了,才會失去理智相信這些。說不定改天芒果、番石榴也可以出傳說,然後大夥再衝到芒果、番石榴前面許願。」只能說因為影集的播出,造就了無限大的商機。
「那你要不要做?」真是不浪漫的傢伙,但是他跟她來這裡看櫻花,她已經很滿足了。
「當然是不要,我又不是笨蛋。」他實際地說。
「現實!」她斥了聲,突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了,櫻花還有個故事哦……據說有一位長得很美麗的姑娘,名字叫做木花開耶姬,就是櫻花的意思。她從日本的沖繩出發,經過九州島、關西、關東、北海道,把象徵愛情和希望的櫻花撒到各地,從此,櫻花就按著她走過的路徑依序開花,代表永不衰敗呢!是不是很奇妙?」
「這個聽來還有趣些,比什麼許願好多了。」他隨即問她:「你有願望想許嗎?」
「當然有呀!人生在世不可能沒有願望。可是如果真的許願了,別人看見會不會笑我們很幼稚?」她抬眸問他,從他戲謔的眼神看來,似乎很高興看到她如此困窘的表情。
「你笑什麼啦!」
「我只是很訝異你會在乎別人的目光。」
「我當然在乎呀!我又不像你那麼自我。」她嗔道,露出小女人的嬌態。
「看來你很了解我哦!說,你費了多少心思?」
這句話問得她耳根子發熱、雙頰泛紅,她怎好跟他承認什麼?
「我才沒有。嗯哼,我們現在就要許願嗎?」她趕緊轉移話題。
帶有深意的眸子掃了她一眼后,決定道:「不是我們,是你。這樣吧!我們先去逛一圈,等沒有人的時候再選樹許願。」
「好主意!」她很快地答應,因為她想許下一個永遠這樣幸福的心愿。
等她選定一棵櫻花樹,許好願望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金黃色的夕陽照在淡粉色的櫻花上有種震撼人心的美麗。
夏雁望著如詩如畫的景象,忍不住讚歎出聲:「好美……難怪有那麼美麗的說法。住在櫻花樹下,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完了,你跟我那兩個弟媳差不多了,都中了浪漫之毒。」
「我哪有中什麼毒?是真的很美呀!你不覺得嗎?」她側過頭來看他,懷疑他沒有審美觀念。
「是不差啦!只是住在櫻花樹下,到了凋謝的時節,就有得掃了。」
「沒情調!」她笑罵道。
他輕笑,並不介意她怎麼說,反而問道:「泡湯、賞櫻花許願都做了,現在你還想去哪裡?」
「咦,你不忙嗎?」她真的要開始懷疑他不是來日本出差的,竟然這麼悠閑!
「還好,還有時間可以玩,你不用替我擔心,該怎麼行事我心裡有數。」仍是那副不要緊的態度。
「你哦!對了,你真的不要去拜訪那個負責人,我打探到他叫古川……」她抓住機會又勸了一次。
「不需要。若真要認真論起來,該是人家來拜訪我才是。」
她皺起眉,拿他沒辦法。「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不用說,用做的。」說完,他傾身吻住她的唇。
那神迷的滋味與搭飛機在雲霄上的感覺差不多,都讓她的頭微微發暈,並非不適,而是心與身都有著輕飄飄的感覺……
這就是戀愛的滋味呵!
隔天一早,蘇原按曾以陽的指示,把食品的檢驗報告送到飯店來。
因為只有檢驗自家產品,又有屬於自己的檢驗中心,經過連夜測試,檢驗結果出爐的時間,比日本當地的檢驗單位快上許多。
「總經理,回收的產品檢驗的結果分為兩種,LM10427這個批號的產品全都有含優酪沙先,另一批LN18127則沒有。」也就是說,抽驗有問題的全是LM10427這個批號。
「真的有含禁藥?」夏雁急問。情況比他想的還要嚴重吶!她就說要去拜託古川先生了……
「這些原料都是來自台灣,沒道理會出現不同的結果……」曾以陽看了眼報告,立刻下了指示道:「蘇原,去查查這兩批產品所使用的鰻魚來源。」
「總經理的意思是來源有問題?」
「優酪沙先早已被列為禁藥,台灣漁民也早就淘汰不用,會有兩種不同的結果,顯示我們採用的鰻魚除了來自台灣外,還有另一個國家。」
經他一點明,蘇原恍然大悟,忙道:「我馬上去查。」
他一走,夏雁依然擔憂,沒有因為已經得知事實而放鬆。「就算查出來,還是要賠償對不對?」
「沒錯。如果證實是我們內部的問題,我們就要負責任。」
剛開始,他以為是同業搞鬼,可照此情形看來,是他們的原料供應出了問題。
「那會怎麼賠償?」
「最嚴重就是從日本消失。」他向來就是做最壞的打算,所以毫無隱瞞地直接告訴她。
「不過知道源頭總比不知錯誤好,從錯誤中學習經驗,一切都來得及。」曾以陽接著又說。
可,夏雁卻沒辦法這麼樂觀……
因為無法說服曾以陽去拜訪古川先生,一心想為曾以陽盡點心力的她,只有親自走一趟了。
趁著曾以陽不在,她按著理惠給她的電話,撥給了古川的秘書,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當她來到一間餐廳,由服務員領向預訂的座位時,那兒已經坐了一個男人。
「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她告訴服務員。
由於這個時候店內客人很多,服務員也無暇顧及她,她要自己過去是再好不過了。「好的,請。」
「古川先生嗎?」據理惠告訴她,這位古川先生很有影響力,只要說動他替蓮華園的食品背書,那麼這次的事件也許就能夠圓滿落幕。
「你就是理惠的朋友夏雁?」
她點頭,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夏小姐,好漂亮呀!」古川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夏雁對他那副打量的樣子感到不悅。他這個人看起來似乎不是很正派,眼神中那充滿深意的笑,也讓她不舒服。
不管了,她還是趕緊把事情辦完離開吧!
「謝謝,我是來……」
「先別急著談話,你才剛趕來,先喝口水吧!」古川試探性地把手按在她手上,一副體貼的模樣。
「我不渴。」她抽回手,對他的毛手毛腳感到很噁心。
古川並未生氣,一對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住她,毫不掩飾心中對她的渴望。
「那點餐吧!吃完我們再談。」
「我喝果汁就好。」她跟他在一起多一分鐘都覺得不舒服了,何況要共進午餐!
「夏小姐是不是不肯給我面子?」古川看出她戒備的模樣,臉色一沉。
夏雁想回答「是」,但想到要拜託他的事,只好改口道:「沒有這回事,古川先生多慮了,我是真的不餓。」
「是嗎?不餓也得吃點,就陪我一起吃吧!」古川先一步招來服務員,點了兩份精緻套餐。
看來得跟他耗了,夏雁在心裡暗忖。
「古川先生,我們還是先來談正事吧!有關近日來自台灣的蓮華園食品的檢驗,我想拜託古川先生幫個忙。」她一口氣說完,不讓古川有截斷的機會。
「這事大或小,就看你怎麼做了。」古川那張臉暗藏著深意。
夏雁微挑著眉,問道:「古川先生想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陪我一個晚上,保證明天的結果就會不一樣。」
一聽,她馬上由座位中站起。「很抱歉,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不會嗎?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走開。」
古川朝她背後的人使了眼色,後方一桌子的三個男人立刻站起,將這桌團團圍住,旁桌的人根本看不出這桌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有一群人同時站了起來而已。
「你、你們是一起的?」夏雁驚問,一股恐懼感由骨子裡透出。
「當然。所以你還是乖乖聽話,免得自討苦吃。」古川露出猙獰的笑容。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危險,夏雁明白不妙了,她應該聽以陽的話,不該瞞著他來這裡的,現在她若失蹤,誰能找得到她?
可惜覺悟來得太晚,她只能靠自己逃脫。
「救——唔!」
她才喊一聲,嘴即刻被男人的手蓋住,並將她往外拉。
桌子的碰撞、女客人的尖叫……四周立刻一陣躁動。
混亂中,夏雁看見曾以陽怒氣騰騰的臉,以及掄起的拳頭。她沒心思去想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只知道他來了,自己平安了。
她張嘴用力咬著那人的虎口,那人吃痛地鬆開了她,她趕忙跑到曾以陽的身邊。「以陽……」
他沒有理會她,虎目炯炯地瞪著古川,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你們還發什麼愣?上呀!」
前一刻他還沉浸在春色無邊的幻想里,下一刻他的保鏢就挨了揍,他當然要扳回一點面子。
三名保鏢被撂倒了一個,另外兩個暗暗在心裡評估對方的實力。
他們對看了一眼,隨即沖向曾以陽。
服務員一見情況不對,馬上打電話給警方。
曾以陽三兩下就把兩名保鏢打倒在地,古川見狀,臉色大變,氣勢立刻弱了下去。
「原來日本武術也不過如此!」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哎喲!」
古川被賞了一拳,撫著臉喝道:「我、我要告你!」
「要告就告吧!記清楚我的臉,還有我的腳!」曾以陽一腳踹向他的肚子。
「啊——」古川痛得倒地,嘴裡咒罵個不停。「你、你、你……有種別走!」
曾以陽看也不看,轉身問著夏雁:「你沒事吧?」
她搖頭,已說不出話來。這事是自己找來的,要怪只能怪自己笨,沒有聽他的話。
「走吧!」他環住她的肩頭,轉身往外走,留下古川去面對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