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呼吸急促的睜開眼楮,汪芷淇有片刻的失神,最後定神看到一旁的唐立磊,她像是見到救星般的投入他懷抱。

唐立磊緊接著她,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

她臉上仍有因為恐懼而流下的淚水,「有人……有人要抓我!」

「沒有,你很安全的在家裡。」因為她恐懼的表情而一緊,他輕吻著她頗上的眼淚。「只是惡夢。」

「不是惡夢,是真的……」這個夢是如此真實,真實到彷彿確實發生在她的生命中。

「冷靜下來。」他伸臂將抖個不停的她樓連懷裡,「真的只是惡夢。」

「可是……」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緊緊捉著他的手臂,終於脆弱的哭了出來,「他打電話來了!」

一股冰涼無預警的襲上他心頭,他微微拉開她,直視著她帶淚的雙眼,「打電話來?什麼意思?」

「從我們由紐約回來之後沒多久,他……」她的語氣依然便咽,這個夢好可怕,像個黑洞想要將她吸遷去,「他就一直打電話來……打家裡的電話,他知道我們家的電話!」

她的語像把刀狠狠刺進他胸口,看著她無助哭泣,他以自己都難以想像的自制力壓下即將爆發的怒火,「從我們回來之後就有人打電話騷擾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想要你擔心。一開始,我以為我們的社區保全很周嚴,他進不來,等時間一久,他覺得無趣應該就不會再打來了。但是他一直沒放棄,他說……他知道我住在哪裡,知道我何對只有一個人……」

他的唇嚴肅地抿緊,翻身下來。

看著他離去,她心一驚,連忙也爬起來,「你生我的氣了?」

他轉身,見她一臉恐懼的跪坐在床上,一股心疼在心中絞扭著,他搖頭,「我不生你氣,是氣想傷害你的人。」

他的話令她鬆口氣,她眨了眨眼,說:「我好沒用對不對?只是電話而已--」

「不!」他連忙將她抱進懷裡,輕吩著她的額頭,「是那個嚇壞你的敗類太可惡!你該早點告訴我的,我現在馬上去報警!」

她緊緊依偎著他,心湖慌亂得無法平靜。

「看著我。」他彎下腰直視著她,給她力量,「我在這裡,就在你身旁,不管對方是誰,他都傷害不了你。聽到了嗎?」

她點點頭,困難地吞下喉中的硬塊。

「我會報警。」他安撫著她,堅持地握著她發抖的手,「我們全都交給警方處理,只要追蹤到發話來源,就可以查到是誰了。」

聽到他的話,她慢慢冷靜了下來。在他堅定的目光底下,她心頭的恐懼漸漸消弱。

只要交給他,她就真的可以不用怕了,因為,他一定會保護她……

這一個月,汪芷淇夜夜都在期盼那個變態打電話來,但是沒有--一通電話也沒有。每天都有唐家的人輪流陪著她,可是卻沒有任何事發生。

雖是如此,她整個人還是瘦了一大圈,依然作著惡夢,睡不安穩,氣色極差。

一個月過去了,就違警察都認為不會有任何迸展,甚至懷疑是她有妄想症,結束了偵察工作。

「你看到他們的眼神了嗎?」汪芷淇苦惱的皺著眉,對著開車的唐立磊抱怨,因為查了一個號沒有下文,所以他們只能到警局銷案。「他們認為是我謊報有人騷擾我。」

他朝她一笑,「似乎是如此。」

看著他的笑容,她感到有些刺眼,「難道你也認為那些騷擾電話是我妄想出來的?」他貓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之前她跌下山崖撞傷了頭部,使她的記憶停留在十八歲之前,這次發生這件事,他便趁著例行檢查跟她的主治醫生談過,就連醫生也說很難保證她的腦部不會因為當初的傷害而產生妄想。

他的沉默使她感到氣憤不已,「我還不至於無聊到撒這個謊!」

「我知道。」不忍見她生氣,這些日子真的也夠她受了,因此他耐心安撫道:「我只是往好一點的方向去想,對方一個月沒有打來,或許是他覺得已經玩夠了,所以決定放棄。而且不論這件事是真是假,我都打算叫人把電話號碼給換了,從今以後你就不用再擔心受怕了。」

他的盤算很合理,但他的不信任還是傷害了她。看著他伸出來的手,她賭氣把頭一撇,存心視而不見。

他輕笑,「這麼小氣?生氣了?」

「你不相信我,我當然生氣。」除了生氣的情緒外,她心情更像沉入谷底。「換什麼電話號碼,不用換了!因為如果真是出自我的幻想,就算換了一百次號碼也沒用。」

「芷淇,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

「不用說了!或許這一切真的只是我的幻想,你什麼都不用再做了。」她打斷了他的話,全身防衛地繃緊,「我看得出你們全都不相信我,不過我也不能怪你們,畢競連醫生都說我確實有可能因為傷了腦子而產生幻想,所以,你不信我我也無話可說。」

看著她受傷的神情,唐立磊感到很抱歉,將車停到一旁,不顧她抗拒的將她樓進懷裡。

汪芷摸想要掙脫,但是他不放手,她也只能留在他的懷中。

如果這樣就能擺脫那個騷擾她的變態,她也情願相信是自已在幻想,偏偏這件事就是真實的存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惜,沒有人相信她……

唐立磊在高雄一連兩天都有講座,今晚他得要在南部過夜。

本來汪芷淇也打算跟著他一同前往,但是因為唐媛請來的禮服設計師約好明天前來拜訪,最後她只能留在家裡等待。

夜晚,她在來上翻來履去,雖然已經將全屋子的燈都打開,卻還是睡不著。

少了唐立磊在身旁,她就是沒有安全感。

她呼了口氣,躺在床上,強迫自己閉上眼楮,在心中安慰自己,睡一覺起來之後,明夭他就會回來了。

突然,床頭的電話響起,她雙眼驀然大睜。

唐家一票娘子軍在輪流陪伴她度過風手浪靜的一個月之後,這些天已陸除續續的離開了,飛往世界各地去準備自己被交代的工作,務必要使即將到來的婚禮一切盡善盡美。

唯一留在台灣的只剩下唐媛,可今天唐媛進了市中心去跟設計師好友聚會,已說了若太晚就不會回來,所以現在全家只剩汪芷淇一個人。

她心跳如擂鼓地瞪著電話,手心開始冒汗,除了刺耳的電話鈴聲外,四周一片寧靜。

她顫抖著手伸向電話,拿起話筒貼在自己的耳邊,熟悉的喘息聲傳來,恐懼立刻攫住了她。

「小芷淇,這麼久沒聽到我的聲音,想我嗎?」

聽到對方竟然叫得出她的名字,她呼吸一室。

「你是誰?」

「我天天都看著你,你是那麼可愛,就像個清純的孩子一樣……」對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逕自續道:「我真是不懂,你怎麼會想要嫁給那樣粗魯的男人?」

她手指將話筒握得死緊,腦中極才思素,搜尋著任何一個可能的人名,但就是認不出這個聲音。

「我知道你找警察查我,所以我忍了好久不打給你,原來你想見我了。其實你只要說一聲,我就會馬上過去……現在只有你一個人對不對?他去了南部,你一定很寂寞吧?你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不要!」聽到對方要來,她驚慌的大吼,可電話已經斷了線。

她抖著手撥著唐立磊的手機,不過在還沒接通前就將電話掛掉了。

她想起了他不相信她,以為一切都是她的妄想,比起可能被傷害的恐俱,他的不信任更令她難過。

她知道打給他沒用了,如今她只能自救。最終她仍是只能靠自己,就連他也不能依靠。

她用力抹去臉上恐懼的淚水,告訴自己不能哭,現在不是哭的對候。

她跑進唐立磊的書房四處張望,看見他的高爾夫球具放在裡頭,這是很好的武器。

社區大門有保全,對方進不來,絕對進不來。就算真的敢來,她也會狠狠的修理他。她不是不懂自保的小女孩,她可以保護自已,只是內心的恐懼令她渾身抖個不停。

當聽到身後的聲音,她的心提到了喉呢口,在對方的手碰到她之前,她用才將手中的球杆揮了過去。

「搞什麼鬼?!」唐立磊低喝一聲,慶幸自己敏捷的伸出手檔住揮來的球杆,不然球杆就要直接敲破他的腦袋了。

他痛得扭曲了一張臉,緊握著被打疼的手臂,震驚地看著一臉蒼白如雪的汪芷淇。

因為認出來人,她手中的球杆應聲掉落,「夭……夭啊!立磊?怎麼是你?。」

唐立磊顧不得自己痛得要命的手,憂心的看著她倉皇帶淚的臉龐,他原本打算在高雄過夜,但聽到她打電話來時的低落聲音,他心生不舍,於是便在講座一結束就搭高鐵回台北,預備明日一早再下去。

「我想你一個人在家會怕,所以我趕回來了。」他伸手輕觸著她的臉頗,「怎麼了?」

「我接到--」她的話聲隱去,無才地垂下眼眸,眼服一紅,看著他的手臂,「對不起。很痛吧?」

「噓!」他柔聲的安撫她,「我說過,我們之間從來不需要對不起。」

她歉疚的抬起他的手臂,檢視著上頭的紅腫,「怎麼辦?」

「放心,骨頭沒斷,不過應該會癬血一大片吧。」她聽了眼淚差點掉下來,覺得自已快要被逼瘋了,「我不是想要傷害你!」

「我知道。」他連忙一把樓住了她,「我沒事,真的設事。」

她全身發抖地被他緊抱在懷裡,希望能在他的懷抱中找到一點力量,但是她內心也明白--他不相信她,不相信有人真的躲在暗處騷擾她。

她覺得好冷、好孤單……

汪芷淇臉色蒼白的撥弄著盤中的食物。

唐立磊擔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注意到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像是要讓他安心似的吃了一大口飯。

唐媛在一旁打量著他們,忍不住對他說道:「小傢伙氣色很差,你晚上就饒了她吧。」

唐立磊沒好氣的瞪了自已姑姑一眼。

唐媛無辜的聳聳肩,「我只是給個良心的建議。」

「我以為你的良心早被狗啃了。」

唐媛微怒,不客氣的搖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瞪著她,看著她的俏臉,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你機票仃好了嗎?」

「嗯。」她點了點頭,「明天就走,我得先去英國為舞會預仃場地。」

「舞會不趕,晚幾夭走吧。」他說。

唐媛一愣,「你不是一直都巴不得把我趕走,現在怎麼了?吃錯藥啊?」

「我要帶芷琪出去玩幾天,你替我看家。」

聞言她差點吐血,「拜託!我是名模,你叫我替你看家?!」

「已經年近三十,是老模了。」唐媛氣得火冒三丈,「小子,我要宰了你!」

「有種就來,我等著。」

見唐媛握起拳頭就要揮過去,汪芷淇忍不住笑了出來。

聽到她的笑聲,唐立磊心頭一熱,他看出這陣子她不快樂,偏偏又無能為才,為此他好氣自己。

唐媛看著小倆口,怒氣消去,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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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歲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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