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是……而是……」跟他是一對情人的事，令汪芷淇感到不可思議，即使記憶只停留在十八歲之前，但她很清楚自己從小到大對姐弟戀的不認同。

她總認為男人要年紀大一些才會懂得照顧女人，所以對小弟弟一向沒有興趣，但現在－－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出錯了？」她有些懷疑的問。

「沒有！」唐立磊的口氣斬打截鐵，雖然心中有些罪惡感，但看著她的臉，他決定堅持自己的做法，「唯一出錯的是你的腦子，你忘了我對你的感情。」

他說的是事實，他對她的侍感已深刻地印在他心上。

「我……」她內疚的看著他，因為她是真的忘了。儘管她極力的想，但是真的想不起一丁點跟他交往的片段。

她目光無助的看向一旁的唐媛。

唐媛看著這一幕，向來能言善道的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姑姑。唐立磊故意加重自己的語氣喊道。他已經撒下了彌天大謊，若將來要為此下地獄，他也認了。「芷淇受了傷，暫時忘了一切，難不成你也搞不清楚狀況嗎？」

現在搞不清狀況的傢伙，應該是你唐立磊才對吧？

唐媛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搖著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小鬼，你確定要現在討論這個話題嗎？」她用眼神詢問他知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麼。

「我確定。」唐立磊的口氣從來沒有這麼肯定過，他的眼神寫滿了不後悔的堅定。

瘋了！真是瘋了！唐媛揉著太陽穴，明亮的眸子骨碌碌一轉。

人家說二0一二年是世界末日，姑且不論是否會成真，她只肯定末日還沒來臨前，這個世上已經越來越多瘋子和傻子……

可她一笑，聳了下肩，若要論瘋狂，她唐媛組對不會輸人。

她很快鎮定下來輕快的說道：「你們本來是一對夭造地設的戀人，甜甜蜜蜜令人羨慕，而且你在來紐約工作前，就已經接受了立磊的求婚。這次立磊來紐約，就是想要跟你談談門婚派對的細節。」

這下，嚇到的人不只汪芷淇，還包括了唐立磊。

仃婚？！他的謊好像沒扛得那麼誇張吧？

唐媛眨著迷人的眸子，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你不是跟我說你們要仃婚了嗎？」

唐立磊一時半刻無法答腔。他很清楚汪芷淇的記憶產生了斷層，十八歲以後的事根本忘得乾乾淨淨，所以現在他們給她什麼記憶，她就相信什麼，因此他才說謊騙她，說他們是一對戀人。

第一次，他決定用他的方式來主導他們的未來，但是仃婚……他是想要跟她共組一個家庭沒錯，可卻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頭。

「你不想娶她嗎？」唐媛柔聲的又追問一句。

「我當然想。」他沒有退疑的回答，「我要她，這輩子只要她。」

「這就對了。」唐媛一笑，肯定的說：「所以你們要仃婚了。」

唐立磊吐了口氣，低頭看著表情震驚又茫然的汪芷淇。

汪芷淇此刻則心慌意亂，一直想著自己怎麼會跟一個年紀比她小的男人交往，甚至還決定跟他攜手走嚮往后的人生……

「你願意嗎？」唐立磊柔聲的問。「芷淇，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汪芷淇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很想弄清楚這究競是怎麼回事，無奈腦中卻什麼線素也沒有。

她個性很實際，只想追求一份安定的關係，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跟個小男生交往，而且這個人還是她弟弟的同學。

她抬起眸子看著他，心煩得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化成三個字，「對不起。」

他的手握住她的，試圖將自己的溫暖傳到她身上，「別說對不起，我們之間從不需要這三個字。」

儘管心中依然有著一大堆問號，但是他的聲音卻帶給她安定甜蜜的感覺。印象中，在她昏迷的對候，一片黑暗裡就是這個聲音無時無刻的安撫她，讓她的恐惺遠離……

「我只要你答應我－－不要躲開我，絕對不要。」

對唐立磊來說，她就像空氣一樣，他不能想像自己的人生少了她的存在。因為怕失去，所以多年來他守著這段似有若無的姐弟情誼，只求能留在她身邊，偏偏在她生日那天後，一切都改變了。

勇敢向她告白，他曾預期她會慌亂，卻沒料到最後她競是選擇遠遠躲開，教他無法找到她、看到她。雖然這段日子不長，可他已無法忍受，他不想再經歷一次，更受不了她想要躲開他的念頭。

他溫柔的低語，令汪芷淇的心沒來由的一緊。

她低下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雙手，品味著他的體溫由厚實的手掌傳到她的掌心中。

他們大概……真的是一對戀人吧。她怯生生的露出一抹淺笑想，否則她怎麼會如此喜歡被他握住雙手的感覺？

她點了點頭承諾。「我絕對不會躲開你。」

聽到她的話，柔情在唐立磊的眼中閃閃發亮，心頭的大石像落了地般，讓他鬆了口氣。

他明白自己撒了謊，可對他而言，這是個美麗的謊言，只要最終結果是對彼此最好的，誰還會在乎那麼一丁點的小瑕疵？

汪芷淇將頭輕靠在他的懷中，即便她想不起與他交往的一切，但是他的深情正真切地呈現在她眼前，令她心中的不確定逐漸隱去。

「天啊：我要趕快跟我媽講這件事。」看見她接受了，唐媛興奮得手舞足蹈，「她肯定會樂翻了！婚禮……我最喜歡婚禮……」

「唐媛，你別瘋了！」唐立磊連扮制止一頭熱的姑姑，「你難道忘了芷淇的傷還沒好嗎？等她好一點再談這事吧。」

「沒關係。」唐媛揮了揮手，一點都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我們可以先來籌備啊，打鐵趁熱的道理你是懂不懂啊？可惜我還有個雜誌封面要拍……真討厭，我千么要接這個工作？算了，我先去把我的工作結束，然後再來準備美麗的婚紗……夭啊！我的小佷子要結婚了，我快哭了！」

唐立磊皺起眉頭，看著唐媛裝模作樣的輕抹了下眼角，好似真的有淚水流出，「你瘋了嗎？」

「哈！」唐媛啥哈一笑，精神大振，「就算瘋也瘋不過你。別忘了，事情是你起的頭，我有問過你是不是確定要說了。」

換言之，如果將來有什麼亂子都是他的事，跟她沒半點關係。典型的唐媛作風。

「你要結婚這種大事，就交給我吧。」她輕快的做了決定，「你好好照顧我們的小傢伙，至於家裡，我會替你聯絡，我相信他們肯定一個個都會樂得飛上夭。」

最後這句話絕對是肯定的，畢競唐立磊可是唐家十六代單傳的寶貝，老奶奶盼的就是這孫子能早日結婚讓她抱曾孫，因此全家下上都不會介意他是用什麼方式拐到孫媳婦的。

唐媛心情愉快的走了，病房裡，剩唐立磊抱著依然柔順靠在自己懷中的汪芷淇。

遺失一段歲月的記憶也令她個性比較柔軟，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因此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他才不理會替意識里的良心不安，誰教他等了她太久、太久，擁有她的渴望深深纏燒著他的思緒

若他不把握這次機會，老天爺未必會給他第二次奇迹，所以縱使走這步棋很危險，他也義無反顧

唐立磊一得知唐媛知會分散在世界客地的姑姑、姑丈來看汪芷淇，順便計劃婚禮的消息后，立刻以極佳的效率得到醫院許可，帶著汪芷淇出院，並替她向公司請了假，迫不及待的帶她回到台灣，開始兩人的同居生活。

在盼了這麼多年之後，他只渴望與她好好的涪養感情，至於他那些熱情的家人，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看著眼前的大宅子，汪芷淇有些退疑。

唐立磊說他們同居了大半年，就住在半山腰的一個高級社區里，可一直到了大門口，看著保全按下開關，讓鍛造的銅門緩緩開啟，她依然沒有一絲的印象。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握住她的手，一如往常的給她安定與溫暖。

一排紅磚牆配上白色格子窗的歐式建築出現在車道兩旁，這個社區一共有三區，舒適安全而隱密，很多大老闆買下這裡當成度假去處，縱使沒有久住於此，往往也會派專人打理環境。

整個社區人車分道，綠意盎然，美輪美奧，而唐立磊在唐家的產業中選擇了這程，也是看中它的清幽，認為這是汪芷淇目前靜養最好的地點。

他一手緊握著她的手，車子在進入社區后，於其中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足足有兩人高的大門在車駛進車庫后立刻打開，等在裡頭的汪洋迫切的跑了出來。

「看！那是誰？」唐立磊拍了拍汪芷淇的手，指著車外。

看到自己的弟弟，汪芷淇露出一個笑容。

「我回家前已經打了電話，叫他先過來家裡等我們。」唐立磊補充說。

車子停下，汪洋搶先一步將車門拉開，把姐姐扶下車。

唐立磊臉上帶著淺笑看著他們，在回台灣前，他先打電話給汪洋，他知道在開始與汪芷淇的同居生活前，他需要這個好同學兼未來小舅子提供一點幫助。

「老姐，你還好嗎？」汪洋雙眼緊盯著姐姐，就外表看來，她氣色還不賴。

「除了有些事記不得之外，其他都很好。」汪芷淇笑著回答。「我的肩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汪洋瞪大眼，注意到走過來的唐立磊手自然地樓著姐姐的腰，態度充滿佔有，而奇迹的是老姐竟然沒有半點反彈，好像他們舉止親密是再自然不過的事，這真是太神奇了。

「進去再談吧。」唐立磊柔聲說道。

汪芷淇沒有異議，跟在他的身旁走近屋裡。

汪洋看著眼前這一幕，眼楮都快凸出來了，這兩人之間的互動，甜蜜得令人毛骨悚然。

「老姐。」他跟在他們身後，很殺風景的問了一句，「你不打算回家嗎？」

唐立磊立刻回身，狠瞪了他一眼。

汪洋無辜的聳聳肩，不懂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回家？」汪芷淇坐在沙發上，有趣的反問：「我不是就住在這裡嗎？」

汪洋一愣，「住在這裡？！」

「我跟立磊不是同居半年了？」

汪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哈到，他老姐跟唐立磊同居半年－－這種勁爆的消息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是立磊說的。」她帶著歉意看了唐立磊一眼，「因為我忘了這一切，就連跟立磊是對戀入的記憶也都一片空白，現在我是有點難想像自己會跟一個年紀比我小的男人交往，更別提同居了，只能說被我遺忘的這些年，我的想法真的改變很多。」

汪洋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盯著唐立磊，想要一探究競，就見好友正對他使著眼色。他只好聳了聳肩，摸稜兩可的說道：「人的想法會改變是很正常的事，畢競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沒有絕對。愛情來了，不如就平心靜氣的接受，我知道立磊愛了你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