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嗎?你已經詳讀所有條約內容,確定從中找不出破綻或漏洞嗎?」
薄霧剛剛散去,清晨的陽光灑在沾滿露珠的草坪上,閃閃發亮,但坐在餐桌前的聶見凱,卻毫無心情欣賞這樣的美景。
他正跟律師做最後一次商談,在確定沒有任何轉圜餘地后,決定要用最快的方法解決這件事。
「好,那就這樣,我會再跟你聯絡。」
聶見凱收了線,低頭望著面前豐盛的早餐。他沒有食慾,只是端起咖啡淺嘗一
這時,二樓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他轉頭,剛好看見弟弟聶見帆一臉疲憊,打著哈欠下樓來。
聶見帆留著一頭二分短髮,下巴蓄著短須,耳朵上還掛著三個銀色耳環。
要是不說,外人實在很難將他與風度優雅的聶見凱聯想在一起,也因為那放蕩不羈的性格,他從小就是個讓父母頭疼的人物。
聶見帆非常厭惡商場的爾虞我詐,母親過世后,他便不顧父親反對,放棄從商,選擇藝術創作這條路,也讓父子倆的關係從此陷入膠著。
這些年,要不是聶見凱全力支持和從中緩和氣氛,他或許早已離開家了。
「昨晚又熬夜?」聶見凱收起報紙,喝了口咖啡問。
「咦?星期天這麼早起……你要工作?」他伸了個懶腰,跟王嬸要了杯黑咖啡。
「嗯,要去辦件重要的事。你呢?」
「個展只剩下半年時間,我要是再不搞定最後幾件參展作品,底下的人恐怕要瘋了。」聶見帆打了個暍欠,整個人癱在沙發上。
「一向我行我素的聶見帆怎麼突然有人性了?」
「別把我說的像個恐怖分子,我只是不受拘束,討厭別人管而已,但承諾過的事我一定會做到,這是操守問題,跟個性無關。呵……」說著,他又打了個呵欠。
聶見凱面帶微笑的放下杯子,起身穿上西裝外套。
聶見帆見狀,撐起身體,趴在沙發椅背上看著他。
「星期天一大早,穿的這麼慎重又正式……你要上哪去?」
「我要去見一個人。」
「誰啊?」
聶見凱站在玄關,整理自己的儀容,沒有回答。
「讓我猜猜。」本來精神還很萎靡的聶見帆,突然從沙發上跳起,衝到他的面前問:「你該不會要去見那個女人吧?」
「誰?」
聶見帆眯起眼,嘴角泛起曖昧的微笑,「跟你指腹為婚的女人啊!」
聶見凱沒有否認。
「你真要答應這件婚事?」
「今天只是去見見她,其他的沒想那麼多。」
「你這話唬得了別人,唬不了我。」聶見帆搖搖頭,「聶見凱從不費時打沒有把握的仗,你既然願意親自去拜訪,就表示你考慮過這件婚事。」
「你倒是挺了解我。」
「言歸正傳,你真要娶這個女人?」
「有何不可呢?爸說了,米家對我們恩重如山,當年若沒有米伯伯援助,雷霆集團不可能有今天,所以……」
「所以你願意拿自己去報恩?」聶見帆不可思議的搖頭,眼底充滿不屑,「還是除了報恩,你有其他目的?」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等我跟她談過之後再說吧!」
「可是哥……」
聶見帆還想說什麼,聶見凱卻拍拍他的肩,露出一貫自信的笑容,轉身走向玄關。
看著聶見凱的背影,聶見帆想著,依他對老哥的了解,他幾乎可以確定,老哥不但對這件事很認真,更可能早將一連串的計畫都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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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見凱開著車,來到一個老舊的社區前,因為巷子狹小進不去,他只得將車停了,然後步行進社區。
他依循住址,先經過一條停滿機車的雜亂巷道,然後穿越市場,最後擠過人群,終於看到紙張上的巷道名。
「這地方能住人嗎?」他心裡才閃過這念頭,抬頭就望見紙張上的住址。「十五巷六弄五十七號四樓,就是這了。」
他如釋重負的看著這幢灰舊斑駁的五層樓房。
大樓牆面上的瓷磚已經變色,生鏽的鐵窗和放置在陽台的雜物,讓整個環境顯得更加玻舊不堪。
他直接推開關不上的門,往樓上走去。狹窄的樓梯間陰暗潮濕,不時還聞得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聶見凱加快腳步奔上樓,確定門牌后,他按了門鈴,卻許久都沒有迴音。
他持續按了幾聲,正當他想放棄離開時,門突然呀的一聲打開,叫罵聲也隨之傳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說我沒錢,你聽不懂嗎?」米嘉嘉一口氣罵完,才發現自己似乎罵錯人了。
「你好。」
「你?」米嘉嘉怔了一下,認出這男人就是那晚在PUB和人爭吵,害她受傷的元兇。
她倚著門框,視線在他俊美臉龐上停留了幾秒,就立刻轉開。
兩人幾次見面都是在昏暗的燈光下,還是第一次在這麼明亮的光線下相互凝視,讓米嘉嘉有點尷尬。
「你來幹什麼?」
「我來找米嘉嘉。」
「我就是米嘉嘉。來探病也不帶花,真沒禮貌。」
聞言,聶見凱撇嘴一笑。
這樣面對面站著,他才發現原來她是如此嬌小。看著那纖瘦的身軀,一股想保護她的衝動油然而生。
「喂,幹嘛看著我不說話?」米嘉嘉故意提高聲音驅散自己的緊張。
「Sorry,我叫聶見凱。」
「聶見凱?」米嘉嘉覺得這名字有點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
「不請我進去坐嗎?」
聶見凱那極具說服力的嗓音,米嘉嘉哪能抗拒?
她乖乖把門打開,領他進屋。
房子的空間狹小,採光也不好,不過收拾得乾淨整潔,加上有亮綠色窗帘和黃色沙發的點綴,讓人還勉強能在這地方待得下去。
聶見凱在沙發上坐下,米嘉嘉卻仍站著,臉上是一副準備迎戰的嚴肅表情。
「可以給我一杯水嗎?」聶見凱悠閑的脫下外套說。
米嘉嘉瞅他一眼,轉身走到小廚房倒水。
聶見凱從進門后,便一直將視線投射在她那雙纏著繃帶的手上。看到她吃力的拿杯子倒水,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歉疚。
他立刻起身,走進廚房接過她手中的杯子說:「我自己來。」
「怎麼能讓客人自己動手呢?」米嘉嘉逞強的想搶回杯子。
聶見凱為了怕弄傷她,乾脆放下杯子,摟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回客廳。
「要是再害你受傷,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補償了。」
「這點小傷算什麼,不過縫了幾針,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我之前出過車禍還……」
「還怎麼?」
「沒什麼。」她捏捏自己的嘴唇,提醒自己不該對陌生人說這麼多。
「不管你之前怎麼了,但現在你是病人,聽話,到客廳坐著。」
米嘉嘉不習慣被人這樣命令,一下子愣在那。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仆么似的問道:「誰告訴你我住在這?」
「是顧哥。」
「我就知道。」她氣憤的哼了一聲。
聶見凱走回客廳,坐回沙發。
「我來,除了看看你的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看他面色凝重,一臉嚴肅,米嘉嘉不自覺也緊張起來。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她抬起手,無所謂的說:「這點傷死不了,我有健保,顧哥也沒扣我薪水,你不需要這麼內疚。」
「坐下。」他指著面前的空位,命令道。
聶見凱開始將事情娓娓道來。
當提及米聶兩家幾十年的交情時,米嘉嘉的臉色驟變。
她猛然想起兩個星期前女律師告知的事,低頭看著壓在桌面下的名片,她腦子一片空白。
「十幾年來,我父親用盡方法尋找你們,卻始終找不到。幾年前他退休,即使身體狀況已大不如前,也始終沒放棄。」
說到這,聶見凱停下話,凝視著她的臉,卻無法解讀她的心思。
「你怎麼啦?」
「找到又怎麼樣?我爸爸已經死了。」
「你已經知道了?」聶見凱驚訝的問。
「嗯。」米嘉嘉點點頭,刻意垂下眼避開他的眼光。「我本來打算上禮拜處理這件事,沒想到受傷……」
聶見凱抿著唇,略帶歉意的點頭。
「沒關係,這件事我會去辦。」
「幹嘛?我跟你非親非故,這些事也不方便麻煩外人。」
從沒被人拒絕的他,竟一連被她拒絕兩次。
按照他以前的處事風格,可能早把她列入拒絕往來戶。但這次,他決定看在她喪父的傷痛上,不跟她計較。
他捺著性子,解釋道:「基於兩家深厚的交情,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絲毫不領情。
「我才沒那麼多同情心,我只是替我父親完成心愿。」
「什麼深厚交情、什麼完成心愿都與我無關,我自己的事一向自己處理,不需要人幫助。」
聞言,聶見凱傾身上前扣住她的手腕說:「怎麼處理?你現在連照顧自己都有問題,哪有餘力去處理這些事?」
「不用你管!」
「為了逞一時面子,你寧願讓過世的父親躺在殯儀館里?」
「我逞強又怎麼樣?就算我餓死也與你無關吧。放開我!」
「不!既然我找到了你,我就有義務照顧你。」
米嘉嘉試圖掙脫,卻被聶見凱強勁的力氣嚇到,加上傷口並未痊癒,最後她終於放棄。
「你說的照顧是什麼意思?」米嘉嘉縮著肩,疑惑的望著他。
「你要跟我回聶家去。」
米嘉嘉搖搖頭說:「喔,謝謝你的好意,我一個人……」
「不要再跟我爭辯,這是對你最好的決定。」
「你算哪根蔥?你憑什麼決定我的事情?」
「在今天之前……我才懶得管,但從現在開始,身為未婚夫的我,有權決定你的一切。」他將她拉近,看著她說。
「你說什麼?未婚夫?我……你……」
「沒錯。」他按住她的嘴唇,阻止她說下去,「不要問為什麼,不要頂嘴,我會安排好一切,你只要乖乖照著做,聽清楚了嗎?」
米嘉嘉愣愣的望進他的眼眸,完全被他那充滿自信的眼神吸引住了。
而聶見凱原本凌厲的目光,在接觸到她的眼神之後,竟意外地溫柔起來。
「好痛……」片刻,米嘉嘉突然輕喊。
聶見凱這才發現自己仍抓著她受傷的手不放。
鬆了手,坐回沙發,他花了整整一分鐘才平息情緒。
「對了,有件事我想應該讓你知道。」他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紙,遞給她。
米嘉嘉接過來攤開,發現是張借據。
「這借據怎麼會在你這兒?」
「還了錢,借據當然得收回。」
「退錢?我哪來的錢還?」她低頭看了借據一眼,然後突然像是想通一樣的猛然抬頭,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該不會……」
「沒錯,那些人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他理所當然的說。
「你為什麼這麼做?」
「斷了過去,你才可以重新開始。」
「這算什麼?就算是報恩,也該問我願不願意接受吧?」
「要是不高興我擅作主張,那你可以現在把錢還給我啊!不過,你有錢嗎?」他嘴角泛起嘲諷的笑說。
「你……」米嘉嘉瞪著他,氣他明知故問,也氣自己別無選擇。
「既然沒錢,那就暫時這樣吧!先去整理東西,我帶你回去見我父親。」
「現在?」
「這地方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嗎?」聶見凱疑惑的四下張望。
「你滿腦子只有問題和解答,從不管別人心裡怎麼想嗎?總該給我一點時間準備吧?」
「想不想都要做,太多遲疑只會耽誤正事,對解決問題毫無幫助。」
「你!」米嘉嘉真氣這人的跋扈和霸道。
「別再你了,有話路上再說。快換衣服,我在樓下等你。」
他說完便起身,大步走出大門。
他走後,米嘉嘉卻依然呆坐著不動,低頭看著自己纏著紗布的手掌。
父親過世、母親下落不明、丟了工作、受傷……短短一個月曆經這麼多事,快得她根本沒有心思自悲自憐,無奈的被現實推著走的她,一直茫然著。
現在,卻突然出現這個男人,他還決定了自己的未來……
本來她應該感到惶恐,但方才,凝視他的眼睛時,她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他讓她有股莫名的歸屬感,不再害怕。
也因為不怕,所以即使腦袋被滿滿的疑問給塞爆,她還是起身走向房間,決定親自去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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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米嘉嘉走出公寓大門到坐上車,聶見凱的視線始終在她身上打轉。
等她扣好了安全帶,他才開口問:「你沒有其他類型的衣服嗎?」
「沒有。」米嘉嘉低頭看自己身上刷白的寬鬆牛仔褲和T恤問:「你指的是什麼?裙子?」
「嗯,以你的身材比例,穿短裙應該很適合。」
「對不起,沒有。」米嘉嘉對這話題毫無興趣,說完便直視前方,不再搭理他。
聶見凱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了些許計畫。
他發動引擎往車道駛去。
車子才賓士在川流不息的車陣中沒多久,米嘉嘉突然說:「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
「那份合約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聶見凱點頭說:「你看過合約了?」原來對方律師事務所的人手腳還挺快的,竟然比自己還早找到她。
「沒有。因為我以為她是在唬嚨我,所以看都沒看就把她趕出去了。」
「什麼?哈哈……」聶見凱一聽,忍不住大笑出來。
「那塊地真的這麼值錢?」
「上地開發完成、形成新的商圈之後,利潤可是難以估計。」
米嘉嘉一聽,競忘了手傷,興奮的拍著大腿說:「既然它這麼值錢,我就把它便宜賣給你,這不就能還清欠你的債嗎?」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是……」他拍拍方向盤,沒有把話說完。
「但是什麼?」米嘉嘉轉過身來望著他。
「嗯,有一些法律問題不是一下子能說清楚的。今天不談這個,我再找時間跟你解釋,而且我們還要先請律師再來一趟,讓你先把過戶的文件簽了。」
他的那一份,父親在他成年時早已幫他辦理了過戶,而米嘉嘉則是因為還未成年,所以尚未辦理繼承事宜。
米嘉嘉點點頭,同意暫時停止這個話題。
在確定自己並不是毫無退路后,她心情比之前好多了。
經過四十分鐘的車程后,他們在一幢西式建筑前停下車。
大門緩緩打開,米嘉嘉看到兩個穿著制服的傭人站在門旁行禮,接著,聶見凱便直接將車駛進大宅。
寬闊的石路兩旁種滿青翠高聳的松樹,從樹縫中隱約可見後面那一片盛開的花園,沒多久,眼前便出現了一幢歐式的三層建築物。
米嘉嘉望著這宛如童話故事裡的一切,瞠目結舌。
「這是你家?大得好像博物館啊!」
「聶家除了在台灣置產,在美國、澳洲都擁有上百畝大的農場,在歐洲也有幾棟別墅和莊園,那裡的房子比這大上好幾倍呢!」
「你家裡人很多嗎?幹嘛買這麼多房子?」
「這是集團投資的方式之一,也是做生意談判的本錢。」
「你的意思是……這些房子、土地只是用來賺更多錢的工具?」
「可以這麼說。」
「難道你從來沒有喜歡什麼?或是想把什麼留在身邊的嗎?」
聶見凱看了她一眼,沒回答。
直到停好車,解開安全帶之後,他才用略帶驕傲的語氣說:「我對這些身外之物一向不留戀。」
「包括人也是?」
「當然。執著感情只會誤事,我不容許自己作出錯誤的決定。」這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信念。
本來他以為會在她臉上看到敬畏佩服的神情,沒想到米嘉嘉卻皺起眉,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毫不留情的批評道:「你真可憐,表面上你好像擁有全世界,但實際上……你是連自己要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什麼?」這短短几句話深深震懾了聶見凱。
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如此不可一世的他,此時競完全無法反駁。
「我說對了?」米嘉嘉轉過頭,雙眼盈盈的望著他,語氣帶著些許嘲弄。
卻沒想到,下一秒,聶見凱突然欺身過來,米嘉嘉被擠在車門上無法動彈。
他壓抑著胸口持續升高的憤怒問道:「你認識我多久?竟敢這樣批評我?」
「這只是我的感覺。」米嘉嘉想趁此機會挫挫他的銳氣,於是故意說:「你心胸也真狹小,連一點批評的話都聽不進去?」
聶見凱感覺身體里的血液正在加速賓士,體內那股沉睡許久的征服欲似乎蘇醒了……
「你那張嘴需要好好管教一下。」他微眯起眼,瞅著她說。
「哼,別恐嚇我,我不是被嚇大的,有本事你就……」
「就怎麼?」
「就……」
米嘉嘉正要張嘴,聶見凱立刻靠過去,將她的唇給封住——
聶見凱似乎鐵了心要她完全臣服,於是極盡溫柔之能事。幾秒后,終於讓她妥協的閉上了眼。
聶見凱欲罷不能的將舌尖探入,輕輕挑弄著,品嘗那醉人的甜蜜。
他本來只是想教訓她,這會兒卻像犯了毒癮似的離不開她的唇。
米嘉嘉全身酥軟得毫無反抗能力。
有那麼一兩秒,她甚至隱隱的希望他能用盡全力抱住她,不要停止。
這念頭才閃過,一股羞恥的感覺隨即鑽進心裡,她的雙頰漲紅,人也清醒了。
米嘉嘉當下不假思索,用力朝他的唇咬下去。
「啊!你幹什麼?」
「你才幹什麼呢……」
聶見凱用手指觸碰痛處,看到些微血絲。
米嘉嘉顧不得手疼,用力推開他,急忙想拉開車門。
見狀,聶見凱立刻一伸手,毫不費力的把她拉回座位。
「讓我走!讓我離開這鬼地方!」
「要走可以,只要你還清債務,隨時可以走。」
「神經病,你明知我沒有錢!」米嘉嘉狠狠瞪他。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提離開的事,而且你最好開始學著控制自己的情緒,免得大家難堪。」
「還敢說難堪?是你自己沒禮貌,沒經過我同意就……就冒犯我。」
聶見凱垂眼望著手指上的淡淡血跡,一時無法為自己失控的行為提出合理解釋。
「剛剛的事,我道歉。」
片刻,兩人的情緒漸漸緩和,聶見凱也恢復平時的冷靜。
他抽出車鑰匙,大步的朝大宅子走去。
米嘉嘉愣了兩秒才開門追上去。
「我問你,我跟你……真的有婚約?」
聞言,聶見凱腳步沒停的點點頭。
得到肯定答案,米嘉嘉感覺喉頭像是塞了東西,有點呼吸困難。
當她還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發獃,腳步較快的聶見凱已經站在黑色的雕花大門前喚著她——
「請進吧!從今天起,這就是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