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人狠狠瞪了吉小小一眼,撇過頭去,擺明了不說。
「不說啊,我本還想你說了,放你一條生路的。」吉小小微微一笑,腳下再用力幾分。
那人痛苦的微微蜷縮著身子,咬著牙不肯說。
「逼供。」西陵雪斜靠著大樹,看好戲。
吉小小卻腳一抬,放開了那人,西陵雪眨眨眼,吉小小要放過那人?
那人迅速爬起來,正欲逃跑,卻見吉小小,腳尖挑起兩粒石子,石子飛起在半空,他身子一轉,雙手一彈那兩粒石子,石子如箭般射出,打在那人的穴道上。
那人慘叫一聲倒地,不停的滾動著身體。
西陵雪鼓掌,「夠狠!」吉小小是打中了那人的生死大穴,令那人痛苦不堪。
「過獎。」吉小小微笑著接下讚美。
「現在有興趣說了嗎?」吉小小蹲在下來,撿起一根樹枝戳了戳那人。
「我……我……說……」那人喘著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吉小小手中樹枝在那人身上用力點了點,解開了穴道。
那人急喘幾口氣后,緩緩道:「我就是來殺你們的!」
說完,他頭一歪,嘴角一縷黑血流下。
「服毒自盡了。」西陵雪惋惜的搖搖頭。
「看樣子,毒藥是藏在牙齒里的,這樣的話,看來這群人是專職的殺手。」吉小小站起身來,拍拍衣衫上的塵土。
西陵雪手中扇子支著下顎道:「你說,他們是為什麼而要殺我們?雪炎令?還是招親?」
「兩者都有可能。」吉小小道,「有可能是雪炎令,有可能是招親,畢竟,目前走這條道的武林人士都是去招親的,少一個競爭對手算一個,說不定有人肖想琴幕庄已經很久了。」
「我討厭麻煩事。」西陵雪眉頭微微一皺,雪炎令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還出這種事。
「麻煩,還不是要繼續查下去。」吉小小聳肩,慢慢向馬車走去。
兩人走到馬車旁,那受傷的八個黑衣人早跑了,而馬車夫也被嚇跑了。
「怎麼辦?沒人趕車了。」吉小小拍拍車板。
「你不就是人嗎?」西陵雪用扇子指指他。
「你也是啊。」吉小小轉過頭來直笑。
「你趕!」西陵雪吐出兩個字。
「你趕!」吉小小不肯。
兩人瞪著對方,良久后,西陵雪嘆口氣,無奈之下折中,「我們這樣,無法上路,你趕兩個時辰,然後換我趕兩個時辰好了。」
「好!」吉小小跳上馬車,拿起馬鞭,握住韁繩。
西陵雪翻身上車,吉小小馬鞭一揚,馬車前行。
馬車在行了兩個時辰后,吉小小停下車,換西陵雪趕車,西陵雪剛一趕車卻又停了下來。
停下來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在前面看到了屍體。
「有屍體。」西陵雪用馬鞭敲敲車門。
吉小小探出頭來,「幾個?」
「一個江湖遊俠,兩個黑衣人。」西陵雪道。
吉小小跳了出來,望了過去,直搖頭,「看來,被我給說中了,是因為招親之事,這人我知道,是山西五虎刀王槐,對琴幕庄的大小姐鍾情很久了。」
「我們換地方行不行?」西陵雪突然不想去琴幕庄了,不是因為他怕殺手,而是他覺得,琴幕庄既然跟雪炎令有關,而招親之事又引出這麼大麻煩,那麼說不定去琴幕庄會攪上麻煩事,而且查雪炎令之事又不需要非要這時去琴幕庄。
吉小小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凝神思索,半晌后,他道:「我覺得,殺人之人可能不僅是為了招親還一併為了雪炎令。」
西陵雪聞言,腦子轉動兩下立刻明白了過來,「你是說,想得到雪炎令之人很有可能想利用這次招親,招中了娶到大小姐而得到琴幕庄那塊雪炎令?」
「對!為確保萬無一失,就下殺手殺掉其餘去招親的人。」吉小小點頭。
「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要從風雨欲來樓那裡偷走或是搶走令牌實在太難,還不如從琴幕庄下手。」西陵雪晃晃頭道。
「那麼,我們此去琴幕庄很有可能就會遇到兇手。」吉小小笑了起來。
「上路!」西陵雪揮揮馬鞭,他現在想快點到琴幕庄了,能快點查出最好,他的二十五萬兩銀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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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十天奔波,兩人趕到了蘇陽城。
蘇陽城不大,但卻繁華,來往商人多,西陵雪望了望川流不息的人群,盤算了一下,看蘇陽城的情況,或許在蘇陽城裡設家分店不錯。
馬車停在蘇陽城南一家客棧門外,吉小小站在馬車外,卻遲遲不進客棧,他幽黑的眸子閃著精光一轉后,轉過頭面對正下車的西陵雪笑道:「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們參加招親,不僅能住免費的地方,還有可能從中查出兇手是不是來了琴幕庄。」
西陵雪正欲下馬車,伸出去的那隻腳又縮了回來,他低頭思考吉小小的建議,吉小小的建議是不是,不過,這傢伙似乎還是沒有放棄說服自己去招親的念頭。
西陵雪嘴角動了動,臉上溫文的笑容微微有些冷。
他抬起頭來,放柔神情道:「你若一起去招親,我就去。」
吉小小抄著手看著西陵雪淡淡一笑,「好!」
他自認條件不如西陵雪,所以,西陵雪被招中的可能比自己大,只要西陵雪招中,那麼,就可得琴幕庄的幫助。
吉小小答應的如此乾脆,在西陵雪的意料之中,西陵雪答應去招親,因為他心裡隱隱浮出一個想法,在小鎮客棧看到那白衣人,怕也是去琴幕庄招親的。
看那白衣人的架勢,排場,氣質比自己好太多,再者,自己只是商人,並不能算是武林中人,被招中的可能性不大。
而即使自己被招中,那麼,自己也會想法拒絕,只是,能住免費的地方以及有可能能探出兇手對自己而言誘惑太大,為這兩點,自己才會答應。
馬車轉了方向,徐徐向城西的琴幕庄駛去。
馬車停在琴幕庄門口,兩人下了馬車,向門口的守衛說了一聲后,守衛轉身進去,片刻后,琴幕庄的大管家琴永大步走了出來。
琴永四十歲上下,人看著精神,一臉精明能幹樣。
他一見門口所站的兩人,立刻笑臉相迎,「聽說兩位是來招親的?」
「對!」兩人點點頭。
「不知兩位高姓大名?」琴永笑問。
「吉小小。」吉小小道。
「喲,無虛老人唯一的徒弟吉公子,久仰久仰。」琴永立刻向吉小小作揖。
「豈敢,豈敢。」吉小小客氣道。
「西陵雪。」西陵雪輕搖著扇子道。
「哎呀,原來是當光光當鋪的西陵老闆,失敬失敬,兩位請!」琴永滿臉笑容把兩人讓了進去。
兩人隨琴永進了大廳后,大廳里,琴幕庄莊主琴赫天快步走上前,「吉公子,西陵老闆,你們到來,真讓我欣喜啊。」
吉小小和西陵雪連忙客氣一番。
兩人打量琴赫天,琴赫天身材高大,雙目有神,面色白凈,頷下幾縷鬍鬚。
琴赫天命人奉上茶后,笑道:「沒想到兩位會來,看來,小女不愁選不到好人家。」
「琴莊主說笑了。」西陵雪拱拱手。
「聽說吉公子近段時間是一直住在西陵老闆家,現在一起來此,那麼,我想問一件事。」琴赫天微微一笑,目光凌厲幾分,「你們是對招親的意思大呢還是對雪炎令的意思大?」
「呵呵,琴莊主,看來你都知曉的清楚,這兩者啊,一半一半。」西陵雪扇子刷的一聲展開,不慌不忙道。
「我呢,與雪炎令無關,只是因我的私人原因不得已和他在一起,他來招親,我也就來了,說實話是想看熱鬧,琴莊主不會怪我吧。」吉小小笑的很燦爛。
「不會,不會,不過,吉公子如果對小女有興趣就再好不過了。」琴赫天呵呵直笑。
「久聞大小姐才貌雙全,我若有這個福分能招上,那麼是我最輩子最大的幸事。」吉小小一張嘴說的很甜。
「那敢情好。」琴赫天撫掌大笑。
「雪炎令之事,琴莊主也知道了,我目前因一些事不得不去查這事,而我呢,對大小姐也很有興趣,久聞大小姐的琴藝和才貌,所以我慕名而來。」西陵雪的話說的也是一套一套的。
「雪炎令啊,說到這個,我其實知道也不多,我也不明白誰下殺手要搶這東西,目的是什麼也全然不知。」琴赫天深深嘆口氣,「為我家人的安危,所以,我才把雪炎令放到了風雨欲來樓。」
「唉,此事麻煩,慢慢查吧,倘若我有線索會告之琴莊主的。」西陵雪道。
「多謝,多謝,兩位就暫時先住下吧,招親大會希望兩位能好好表現,我可是看好兩位哦。」琴赫天展開眉笑道。
兩人向琴赫天拱拱手,隨琴幕庄的僕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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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坐在房裡,西陵雪嘆氣,看琴赫天的樣子,是打算完全把事交給風雨欲來樓處理了,看來,自琴赫天那裡是得不到什麼消息,而要得到琴幕庄的幫忙,除非自己當上琴幕庄的女婿。
鬱悶啊,西陵雪揉揉太陽穴。
站起身來,推開窗,開一道縫隙,夜晚清涼的風拂過,心中鬱悶似乎減輕幾分,西陵雪靠在窗邊,靜靜享受著夜風的溫柔與輕盈。
忽然,西陵雪眼尖的發現,吉小小自他的房間中出來,走到庭院中,看了看四下黑幽幽的景物,雙手一揚,一隻信鴿自他手裡撲棱著翅膀飛向天空,消失在夜色中。
吉小小拍了拍手,走到走廊下,伸手從懷裡摸出張紙條看了看后,手緊緊一捻,嘆口氣,走向自己的房間。
飛鴿傳書?西陵雪腦子裡閃現四個字,看這情況是有人飛鴿傳書給吉小小,而吉小小剛才是把消息回過去。
西陵雪的臉刷的一下沉了,冷了,心凍結一塊,微微有怒氣升,吉小小,你果然是另懷目的,你究竟要幹什麼,我倒想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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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小小坐在桌邊,慢慢鬆開握著的手,把手中的紙條送到那跳躍的燭火上,火焰呼的一下點燃了紙條。
吉小小手一松,紙條帶著燃燒的火焰飄到地上,最後灰飛煙滅。
兇手真的只有一個人嗎?吉小小沉思,風雨欲來樓三天前有賊夜襲過,是頂尖高手。
如果兇手只有一人,那麼,就不可能來琴幕庄,也就是說為招親而殺人不是兇手所為,但,如果兇手不止一個呢?
可是,從被殺之人身上的傷痕來看,又的確是一人所為。
事情似乎比想像的麻煩,吉小小苦笑,連自己都討厭這麻煩,倘若西陵雪得知后,又會如何?
不過,吉小小並不打算告訴西陵雪這消息,因為他不想讓西陵雪對自己的疑心加重。
淡淡陽光透過薄霧灑了下來,西陵雪享受著清晨的陽光,站在走廊上,搖扇看景,吉小小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西陵雪笑道:「昨晚休息的可好?」
「還不錯。」吉小小回道。
西陵雪並不打算直接逼問吉小小昨晚之事,他不想和吉小小起衝突,畢竟,他們還需要互相利用不是嗎?
關於吉小小之事,慢慢來,暗中查,只要吉小小還沒威脅到自己,一切依舊。
「對了,告訴你,我剛才偶然聽到琴幕庄的侍衛說,前來招親的有五人被殺。」西陵雪雲淡風清道,彷彿此事與他無關。
「被殺的,肯定是能力不濟的,那來殺我們的人,功夫不見得高明到哪裡去。」吉小小靠著走廊柱子懶洋洋道。
「是啊,到琴幕庄的都是高手,我聽說,有崑崙派的太一掌門的大弟子林白,還有近年來名聲躍起的狂俠易坤,哦,還有天池老人的徒弟李長遐。」西陵雪扳指一一道。
「那看來,我們兩人都算是無名小卒了。」吉小小打個呵欠道。
「我是,你不是。」西陵雪一字一頓道,「你別忘了,我只是個商人。」
吉小小沒反駁,只是靜靜的看著西陵雪,其實對於西陵雪,他知道的並不多,西陵雪在五年前來到杭州開起了當鋪,他在此前也並未涉足過江湖,而因他精打細算,並且好幾次制服過前來當鋪的偷盜高手,所以,江湖上才給了金算公子這個名號,而西陵雪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吉小小不知,他只知道,西陵雪是個高手,足可以躋身江湖一流了。
吉小小沉默了,西陵雪也沉默了,因為他看到天池老人的徒弟李長遐,李長遐正向他們走過來。
李長遐一身月白衣衫,一張英氣勃勃的臉,手握著長劍,人精神瀟洒,是少女們愛慕的那種江湖少俠。
吉小小翻翻白眼,撇過頭去,他不想見到李長遐。
李長遐與西陵雪擦身而過,並沒有理會西陵雪,而是在吉小小面前站定,他看著吉小小冷笑起來,「我沒想到你也會參加。」
吉小小轉過頭來,微微一笑,「你能參加,我就不能嗎?」
「能,你參加更好,我們還未分勝負呢!這次正好。」李長遐話語中帶著挑釁。
「隨你。」吉小小懶得和他多說。
李長遐轉過身,目光落在了西陵雪身上,「我沒想到,商人也會參加,呵呵。」
嘲諷的笑了兩聲,李長遐離去。
西陵雪也不怒,只是斜睨吉小小,「你認識他?」
「對,倒霉的認識他。」吉小小在走廊欄杆上坐下。
「看他樣子似乎和你有仇?」西陵雪繼續問。
「算是有吧,他師父是天池老人,我師父是無虛老人,江湖中人老愛把他們相提並論,天池老人心高氣傲,他認為他比我師父武功高,屢次來無虛谷挑戰,我師父皆不理會。而後他也沒再來,但,他似乎把他想挑戰的念頭灌輸給了他徒弟李長遐,李長遐就老是找上我,要和我一比高下,偏生我沒有比武的興趣,所以,每次都找借口推託不去應戰。」吉小小低頭看著飄落在腳下的一片樹葉道。
「我同情你。」西陵雪伸手拍拍吉小小的肩。
忽聞一陣琴聲,婉轉悠揚,卻帶幽幽低嗚之聲,如愁思滑過心頭,琴聲中帶著哀思點點。
西陵雪和吉小小不由得向琴聲傳來的方向走進幾步。
突然,琴聲一轉,柔和變鏗鏘,繞指柔突然化為百鍊鋼,琴聲急促起來,帶著戰場雄渾之勢。
西陵雪心中一窒,胸中氣血翻湧,暗叫一聲不好,立刻運功調息,壓下心悸。
轉眼看吉小小,只見他面沈如水也是在運功調息。
片刻后,琴聲止。
西陵雪鬆一口氣,靜下心神道:「好厲害的音殺,琴聲中並未灌注全力,但卻也有這樣的效果。」
「琴幕庄的音殺功果然是名不虛傳。」吉小小點頭。
西陵雪搭手張望,「如果我判斷的沒錯,剛才的琴聲應該是由大小姐所住的地方傳來的。」
「呵呵,琴幕庄的大小姐雖然年紀不大,看來功夫倒是練得爐火純青,這場招親不好招啊。」吉小小撫掌笑道。
「我怎麼覺得麻煩越來越大了呢?」西陵雪瞟吉小小一眼,心中嘆氣。
「不麻煩,這裡就不會是琴幕庄了。」吉小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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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去三天,前來招親之人基本已都到了琴幕庄,西陵雪很疑惑,因為他沒有在眾人中看見有那個白衣人,難道,他不是來招親的?自己判斷錯誤?
琴赫天決定在晚上宴請前來參加招親大會之人。
夜晚降臨之事,本是寂靜的琴幕庄被熱鬧所替代,燈籠高掛,大廳里,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江湖中的少俠高手聚於一堂。
琴赫天在向大家一一介紹之後,眾人便開始客套的談笑起來。
但是,既然在江湖上都有盛名,而又年輕氣盛,觥籌交錯間不免浮動著絲絲的虛偽,以及對對方隱隱的不屑。
吉小小和西陵雪縮在一個角落裡,他們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也不喜與這些人多打交道。
尤其是西陵雪,他覺得自己還是少和江湖之人接觸為妙,免得到時候涉入江湖太深,要自拔就太難了。
酒過三分,有人醉意上來,要求見見琴幕庄的大小姐。
琴赫天面有難色,但一人提議后,眾人皆附和起來,琴赫天無奈,只得派人去請小姐。
琴赫天的獨女閨名琴雅然,芳齡十六,聽聞是才貌雙全,但是見過之人卻是少之又少。
片刻后,大廳里架起一面大屏風,一陣幽幽淡香飄過後,一名女子面蒙紗巾抱琴而出,身段玲瓏有致,蓮步款款間,清雅淡然,看得眾人心神蕩漾。
「不錯,雖然看不清面容,但依稀可見是美人。」吉小小搖頭晃腦道。
「呵呵,你動心了?想想你那位雲大宮主吧,她可比琴幕庄的大小姐更美三分。」西陵雪好心的提醒吉小小。
吉小小撫頷,雲紫纖,麻煩人物,她什麼時候會死心呢?
琴雅然在屏風后一坐,手批琴弦彈奏起來,琴聲悠悠回蕩在大廳里。
琴聲動聽,人也美,可這其間卻暗藏殺氣,琴音陣陣,震得眾人心神激蕩,胸中翻湧,醉人的酒意一下全消,個個凝下心神運功調息。
西陵雪和吉小小早有準備,並且已經領教過琴雅然的音殺了,所以應付自如。
琴雅然的音殺恰到好處,震醒那群人的酒意后,琴音悠然而止。
待眾人清醒過來,屏風后已空無一人,美人芳蹤早不知去向。
「這大小姐不簡單。」西陵雪下了評語。
「適合你。」吉小小一句話惹來西陵雪的瞪眼,「更適合你。」
兩人說了后,有默契的閉嘴了,關於這個,兩人已經說了很多次了,現在再說也只能是廢話。
西陵雪現在只關心的是,兇手有無在這群人中,只是,聽琴赫天介紹,那群人皆是在江湖上有頭有臉,有名號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兇手,難道,吉小小和自己估計錯誤?
兇手並沒有來招親,殺招親之人的並不是兇手?如果不是,那麼,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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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親大會快到了,因為人已經基本到齊了,果然不出西陵雪和吉小小所料,江湖有勢力有地位的世家公子並沒有來。
琴赫天也並不在意,因為他是要招贅,只要人能幹,有本事能撐起琴幕庄,那麼就夠了。
所有的人選里,西陵雪和吉小小並不被看好的,尤其是西陵雪,眾人認為一個商人不值得和他們一爭。
當眾人在掛著虛偽的笑容談論著明天的招親大會時,西陵雪在和吉小小坐在小庭院的涼亭里喝酒。
這裡的景色不錯,庭院雖小,卻精緻典雅,怪石嶙峋,樹葉蔥鬱幽綠,雖不是繁花盛開季節,可是,星星點點幾朵色彩艷麗的花點綴卻更有韻味。
「呵呵,上好竹葉青。」吉小小滿足的喝著杯中酒。
「不如我的一浮春。」西陵雪對自己的好酒念念不忘。
「對了,那酒是你自己釀製的?」看著杯中漾起淺淺波紋的淡綠色液體,吉小小問。
「當然,我那年開當鋪,決定為自己釀一壇好酒,我找人收集梅花上的雪水,好不容易才收集了一壇,所以也就只釀了那一壇,我本想留著自己慢慢品嘗的,結果卻被你喝去一半。」西陵雪微微徉裝慍怒的看了一眼吉小小,但眼中卻沒絲毫怒氣。
「你不是算了我銀子嗎?不用這樣給我臉色看吧。」吉小小伸手推開西陵雪湊過來的臉。
西陵雪低下頭喝酒,「我覺得我們的猜測有錯。」
「你是指兇手?」吉小小立刻明白西陵雪在說什麼。
「對,看了這一群人,我不認為兇手在他們之中。」西陵雪目光瞟遠后,又收回,輕嘆口氣。
「看現在的樣子,似乎是不在他們之中,那我問你,你覺得殺招親之人的兇手在他們之中嗎?」吉小小的聲音放低幾分。
「這個就說不清了,有可能誰很想得到琴幕庄而買兇殺人。」西陵雪一哂,笑的幾分諷刺。
「是啊,江湖之事,江湖之人,難測,難猜。」吉小小一笑,仰頭喝盡杯中酒。
「就如你與我?難測,難猜?」西陵雪手中扇子在胸口扇了兩扇,那看似溫文的笑容中帶著幾分探詢。
「呵呵,」吉小小低頭笑,「人不是本就難測嗎?」
西陵雪輕輕合眼,人,本就難測,自己看不透吉小小,反過來一樣,吉小小也看不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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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一天,吉小小醒來后,推窗看著透著蔚藍的天,明凈的藍,讓人心也明凈,招親的日子,吉小小低頭看自己,似乎該打扮得體一些。
西陵雪跨出房門的時候,看到吉小小也推門出來。
西陵雪一看吉小小,眉眼一彎笑了起來,「喲,吉大公子,你打扮幾分,還真有點人樣了。」
吉小小今天穿著一身錦緞寶藍色衣衫,白色腰帶上綉雲紋與鳳紋,銀箍束髮,活脫脫一個富家少年樣。
「過獎,倒是西陵老闆,你的打扮千年不變,今天是不是也該裝裝門面?」吉小小笑意盈盈道。
西陵雪打扮還是他平常的一身白,他習慣白衣,只因他穿白衣,來當鋪的女子會多幾成,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習慣。
「自然就好。」西陵雪拋下一句,大步向大廳走去。
大廳里全部人聚集一堂,他們在等招親大會,人人臉上盡顯眉飛色舞。
西陵雪和吉小小照舊坐在角落裡。
當琴赫天出來客套幾句后,帶著眾人轉到琴幕庄後院的練武場上。
那裡此刻已經搭上一個檯子,上面彩燈高掛,紅紗自兩邊搭下,向帷幕一樣遮著,只見是紅影晃動。
看著架勢,西陵雪嘀咕,「難道是大小姐親自選?」
「有可能,前天她那一手露的那麼漂亮,以她的聰慧,很可能是自己挑選。」吉小小點頭。
「呵呵,」琴赫天爽朗的笑聲起,「請大家見諒,這次招親大會是由小女親自選,別見怪啊,我寶貝女兒嬌氣,非要親自選不可,我拿她也沒辦法。」
「哈哈哈,琴莊主說笑了,大小姐親自挑選,我們求之不得呢。」眾人一陣大笑。
吉小小感到帶著兩道帶殺氣的目光射了過來,轉頭一看,卻是李長遐,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不外乎說,今天就是我們一決高下的日子!
吉小小送個白眼過去,這小子真蠢材,贏了琴雅然的芳心又如何?難道就能證明他李長遐比我吉小小高一等?
正想間,喧嘩的練武場突然靜了下來,西陵雪伸頭一看,琴雅然仍是蒙著面紗,抱著古琴緩緩而出,前面一隊丫鬟魚貫而入練武場。
琴雅然把琴放好,在紅紗后坐下,柳眉一挑,清脆的聲音飛出,「承蒙眾位少年俠士看得起我琴雅然,賞臉來招親,那就恕小女子任性了,小女子今天會親自挑選夫婿。」
一番話說的大方得體,眾人連連點頭。
「那麼,有四關需要大家過,琴棋書畫。」琴雅然的聲音柔媚中透著冷然,鎮定自如。
琴棋書畫?莫非是要考教這四樣技能?
西陵雪腦中升起問號,不是應該考驗武功嗎?
吉小小眨眨眼,盤算一下,四關里自己能過幾關,琴,能吹蕭已經勉強了,棋,還好,能下幾手,書,不知道自己的的書法能不能入人眼,畫,這個難,能畫出個名堂嗎?
看吉小小面微微有難色,西陵雪心中發笑,還好我琴棋書畫全通,這四關不成問題,只是,如果真被招中了怎麼辦?
四下一片轟然,顯然大家被這不在預料中的關卡所驚了,江湖之人,文武全能實在不多,大多隻埋頭鑽研武藝,對文之類的是聞都不聞。
如今,琴雅然出乎大家意外的要考這個,不少人已經心裡打起了退堂鼓,怕當場出醜。
「第一關,棋!」琴雅然清喝一聲。
八個丫鬟躍到前台,手中各拿一個棋子盒,揭開,一把棋子帶著內力撒了出來。
眾人一驚,身形轉動,避開這些打向大穴的棋子。
原來琴棋書畫是指這個,西陵雪和吉小小恍然大悟,西陵雪扇子一展,棋子未近身已經被震開,吉小小雙手靈活一翻,一把棋子被他抓在手。
棋子撒完,台下眾人被打中兩人。
「書!」
一大群侍衛跳出,手中宣紙扔出,白花花的糊人眼,漫天白色中,侍衛的拳頭已經打了過來。
「畫!」琴雅然兩關齊出。
先前的八個丫鬟,把八個特別長大的畫卷拋出,人躍起,踏畫卷而上,手中鞭子揮了出去。
練武場上一片混戰。
西陵雪和吉小小大笑,好有趣的招親法,這大小姐擺明了是不想招,看那丫鬟和侍衛下狠手就知道。
眼角餘光瞟到一旁的琴赫天,只見他跺腳嘆氣,看來,他家女兒是違了他的意。
西陵雪大笑中,一腳踢飛衝過來的一個侍衛,吉小小笑的彎腰間,雙掌震退一個侍衛。
西陵雪手中鐵骨扇揚起,格開一記鞭子。吉小小眼疾手快,手腕一翻,抓住一條鞭梢,用力一震,一個丫鬟差點跌倒。
一番混戰,一番精彩,一番波瀾。
半柱香后,「停!」琴雅然脆生生的一聲,侍衛和丫鬟停手了。
吉小小和西陵雪站定一看,這回好,倒了一大片了,可憐了這些愛面子的江湖人,為不得罪琴幕庄,為得到琴大小姐的芳心不敢出手太重,再加上琴幕庄那群身手不錯的丫鬟和侍衛,佔了人多的便宜,鼻青臉腫倒在地上的還真有一片。
抬眼一看還站著的,只剩七人,吉小小驚訝於李長遐居然還撐住了站在那裡,不過,看他模樣,似乎挨了幾拳。
西陵雪在慶幸自己下得了狠手,打向他的侍衛似乎被自己打的很慘。吉小小也在高興,還好自己心夠狠,能夠毫不留情的打退那些丫鬟,沒有憐香惜玉的習慣。
紅紗后的琴雅然看不清她的模樣,也不知她對三關過後的結果是否滿意。
「最後一關,琴……」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琴音同時出,婉轉間帶鏗鏘。
音殺!
西陵雪和吉小小對視一眼,立刻靜息運功。
不同於那天醉酒時的音殺,這次的音殺是帶了十成的功力,毫不留情,直刺人心!
婉轉變急切,如那戰場擂鼓動,如那萬馬奔騰,沙場,血色,凄然交織,琴聲的殺氣,琴音的震動,震得人心顫,震得血在體內翻湧。
西陵雪感嘆,琴幕庄的玄音殺果然厲害,不愧是江湖十大絕技之一。
吉小小卻是感嘆,琴雅然的厲害,十六歲的妙齡就有如此功力,其實獨可撐起琴幕庄了。
就在這緊張對峙間,突然一聲震天的吼聲打斷了琴聲。
「哈哈哈哈……」狂笑聲來自練武場外,而且由遠逼近。
笑聲蘊涵內力,而蘊涵之力竟不在玄音殺之下!
「吼……」笑聲突然化為一聲吼叫。
心整個狂涌,耳朵嗡嗡作響,人幾乎快受不住了!
西陵雪暗叫,不好,凝視一眼吉小小,吉小小面色凝重,兩人皆明白剛才那一聲吼是什麼?
那是……可以與玄音殺相較的,獅子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