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不要,不想再承受那些羞辱人的心痛!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清晨的餐桌旁,蘇雅安很鄭重地告訴坐在對面的那個男人。看他神色自若,整個人「毫髮未傷」的樣子,她就恨得牙痒痒。
今早她可是被一陣酸痛叫起床,洗了個澡還是腰酸背痛,不過還是強打起精神對鏡子演練了好幾次,才能鎮定地坐在這裡對他說出這些話。
一想到昨夜千變萬化,這樣、那樣的放縱行為,她真的很想躲在房間里永遠不出來見他,但想想不要臉的人是他,這男人才應該為昨晚的事感到羞愧!
「我不能保證。」他淡淡地否決,老實說在加入感情因素后,他現在也很難預測自己對她能把持到什麼程度,何時會再失控也不一定。
如果能控制,他就不會愛上她了。
蘇雅安目瞪口呆,對他厚顏無恥的答案簡直感到嘆為觀止,直接撂明了講——
「我不想生你的孩子。」既然都決定要斬斷這段情,就不該製造更多複雜的牽扯,造成彼此分手的心理包袱。
「我絕對不會放你走。」他臉色一沉,要她最好快點斷了這個不可能的念頭。
即使並存的愛恨令他雙重煎熬,他也不想放開她。
「所以你現在是想利用孩子來綁住我嗎?」原來他和她發生關係不只是衝動,而是為了增加另一個無辜的受害者,絆住她離開的步伐……
「簡書禾,你以前不是這麼差勁的人。」他報復她一個人還不夠,居然還想拿孩子來陪葬,真是太可惡了!
「……」他定定地看著她,不為自己解釋,因為真實的理由比利用孩子更難啟齒,而且……
如果有個孩子就能將她一輩子留在身邊,那麼他會讓她懷上他的孩子……就這麼辦!
「今晚搬回我房裡睡。」
她傻眼。「什麼?」
「沒空我可以幫你搬。」
她瞪大眼,差點想把荷包蛋砸到他臉上,再補他兩枚火腿。
這男人把她當什麼了!
呵,她荒謬到想笑,看來過去一年她真的表現得太「賢淑可人」了,才會讓他誤以為她真有那麼好欺負。
「我上班了。」
「還不到八點。」
「我高興幾點上班就幾點上班。」難道她就不能提早去店裡做其他事情嗎?
又不是他開的店,管那麼寬……她就是不想坐在這裡和他相對看啦!
「還有,如果你敢隨便動我房裡的東西,我馬上就搬出這個家。」她警告他別輕舉妄動,她才不去當他的「床伴」。
待會兒她就要立刻去找醫生開避孕藥,以免那個男人哪天又獸性大發——她不是在期待,只是預防,畢竟自知對他還有感情上的弱點,不要逞強冒險,賭自己不會再次被他誘惑得逞,到時候不小心弄出人命,連累可憐的孩子跟她一樣受苦,那才後悔莫及。
見她匆匆出門,簡書禾有股想拉住她的衝動,還有多看她幾眼的渴望。
可是他不能,因為他無法對她解釋這麼做的理由,而且她現在又變得很有個性,弄不好會真的將她推得更遠也說不定。
當恨摻進了愛,要顧忌的事情就更多了,做什麼都擔心會出錯。
此時,他終於能稍微體會到她過去那種不知如何是好的無力感。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她搬到客房,現在要她搬回來,真是棘手的難題……
搬石頭砸自己腳,完全就是他現在的寫照。
連續半個多月,蘇雅安有鑒於那晚脫序的激情,以及丈夫竟然想用孩子綁住她的不良居心,避開他的意圖更加明顯,除了基本上的早出晚歸,在家裡碰上面還會自動閃邊,一進房馬上隨手鎖門,防他跟防賊一樣,害他想多看她幾眼都有困難,更別說要和她說上幾句話。
照他看,她和幫傭太太交代事情的時間都比跟他相處長,頓時感覺自己在家裡的地位一落千丈,早點回家也只能面對一屋子冷清發獃,氣的是他又不能直接去踹她的房門,找她理論,因為這就是他過去要求她做到的最佳境界——離他遠一點,什麼都別過問。
礙於應該恨她的立場,他既不能透露心中的在意,也不能表現出被她冷落的不滿,一切「波濤洶湧」的情緒都只能鎖在面無表情的臉皮下,假裝自己很適應她的自動隱形,樂於被她當空氣看……
悶!悶!悶!
這感覺不僅是搬石頭砸自己腳,簡直是挖個洞把自己活埋。
他每天都憋著一肚子悶氣,板著一張死氣沉沉的臉孔去上班。
這天早上,剛在公司門口下了車——
「書禾。」
有個聲音叫住他,那溫婉的語調令他驀然一愣,感覺很熟悉。
「好久不見。」
他怔然回頭,愣愣地盯著那名面帶笑容、眉清目秀的女子,喉頭一陣梗塞。
「……恩竹。」
「有空先陪我喝杯咖啡嗎?」
望著那張熟悉的容顏,簡書禾心頭霎時五味雜陳……
原來真正失控的情勢,才正要開始。
【第七章】
店鋪開門沒多久,蘇雅安和店員正在討論如何更動暢銷鞋款的擺設位置,上門來的第一位客人竟然又是她最近在家中避之唯恐不及的丈夫。
簡書禾走進店裡,直盯著她。
光天化日之下,旁邊又有其他人在,蘇雅安也不怕他會做出什麼「推倒她」的舉動,直接走上前面對他。
「又帶秘書來買鞋嗎?還是要送給其他小姐?」她故意往他身後看,回頭卻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嚴肅,是不同於以往、像遭受什麼重大打擊的那種凝重。
專心一意看著他一年多,總是有點心得的。
「我是來找你的。」見過恩竹后,他獨自在咖啡廳里坐了好一會兒,一回神馬上就趕到這裡。
「抱歉,我正在上班,如果你想買鞋,可以請我們的店員——」
「我找你。」他抓住欲轉身離開的女人。
她應該立刻拒絕這男人對她的任何要求,但他迫切中帶有些許哀愁的目光使她無法狠下心。
交代過店員后,她將他帶到樓上的小辦公室,好友剛剛去銀行,現在正好沒人在。
蘇雅安確定身後的男人非常不對勁,因為他竟在樓梯間絆了自己一跤,那不可能是謹慎的他會犯的失誤,而且站起來的動作異常「遲鈍」,有氣無力的像是失了魂。
「你還好吧?」她倒了杯水給他,看他連褲管上沾的灰塵都沒拍掉,真的很不像他。
他喝了口水,望著她半晌才艱澀地開口:「我剛剛……跟恩竹見過面。」
輪到她一怔,慢半拍地微笑,明白了這男人之所以失常的原因。
「她過得好嗎?」
「還不錯。她要結婚了,特地來找我,說要先向我道歉,才能放下心中的石頭,安心結婚。」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還無法消化心中的那股震撼,看著蘇雅安的心情更是千頭萬緒的沉重。
「道歉?」
「因為她當初不告而別,讓我很難過,覺得對不起我……但是那時候她壓力真的很大,全家人都勸她快跟我分手……她的精神狀況愈來愈不穩定,甚至需要去看心理醫師,不吃安眠藥就睡不著……這些事我竟然都不知道……」他自責當年的「無知」,一心要死守著這段不被大家祝福的愛情,卻沒顧慮到前女友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壓力,也沒察覺她幾乎快崩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