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尷尬的飯局

拉斐爾預定了賓館附近的一家川菜館，並十分懂禮數的提前一天通知了我和祁亮，電話那端雀躍的聲音，連站在一邊都能清楚的聽到。我本想拒絕，因為祁亮從頭一天就開始腹瀉不止，接電話的時候已是面色慘白，雙腿虛的倚在沙上。

「算了把，祁亮。不要去了，你身體又不舒服的，川菜更不能吃的。」

祁亮搖搖頭，輕輕攬過我的腰坐在他身邊，「沒事。他是你的朋友，來一次不容易。而且我也已經吃藥了，明天晚上一定會沒事的。」

但事情沒有祁亮想象的這樣好，我們與拉斐爾坐下來沒多久祁亮已經跑了兩次廁所。拉斐爾關切的看著祁亮，「不要緊吧？！要不咱們換一家清淡的館子，既然腹瀉就不要吃川菜了。」

祁亮歉意的搖搖頭，「不礙事的，不礙事。荃荃愛吃川菜，我不要緊。」說罷臉色顯出幾分痛苦，猛地捂著肚子站起來說：「我肚子又絞起勁來了，不好意思，我去去就來。」

祁亮不在座的時候，拉斐爾是不太與我說話的。或許覺得跟我並不熟捻，可不知道我才是與他『出生入死』、配合默契的湮滅。好幾次想張口說點什麼，卻被理智提醒著自己的身份，滿腹的話，倒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低頭尋思了很久，終於找了個可以說的話由。

「你們活動的時候我都在旁邊的，officeQQ這個女孩說話還真蠻好聽的，有點像女中豪傑的感覺。」說完這句話，我面子上有點窘，醞釀半天竟說了這麼句腦殘的話。

果然說到活動和officeQQ，拉斐爾提起了精神，一雙眼睛爍爍閃著光。「可不是嘛！當時你不能參加活動不知道，四十個人的大型活動啊，何等壯觀。你家湮滅那是背負千百萬的仇恨啊，所有的怪都打他，所有的治療都拚命的給他加血。嘿！真來勁，你不知道。我和湮滅那是工會雙煞，那配合簡直無敵了！」說著臉上揚起孩子般的得意。

我抿嘴笑起來，很想告訴他跟你雙煞的那人是我。「是么，我也看到了。那……你覺得湮滅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拉斐爾有點好奇，「問我這個問題？你自己的男朋友還不了解？」

「那倒不是，我聽說人在網路上和現實中的完全不一樣的，所以我想問問……」

「哦！~」拉斐爾稚氣地抓抓頭說：「湮滅。恩！第一次見他地時候。差點沒把我氣個半死。你知道么。當時我地朋友告訴我牧師那是魔獸世界第一強。沒想到被個比我第一級地戰士殺了片甲不留。你能想象得到當時地我多懊惱么。後來他給我當陪練。幫我打副本。雖然不愛說話。但一看到他我就很舒服。就像……多年地至交。在一起還真有那麼點默契。不過……」說到不過。拉斐爾斂住臉上地笑容。略略沉思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地湮滅挺寂寞地。哈哈。你看我多傻。有你這樣地女朋友。他怎麼會寂寞！」

我心裡暗暗地吃驚。拉斐爾竟然能體會到我地感受。我忙拿起桌上地杯子喝口水。才好掩蓋驚訝地表情。以免讓拉斐爾看出什麼端倪。

我正低頭喝水。桌子邊上忽然站過一個人來。歪頭看去過居然是……上大學時期地學長。路一剛？他是麥晨地死黨之一。可我卻不怎麼待見他。因為無論什麼場合他都扭扭捏捏地像個女人。他常年穿著一套藍色運動服。身子骨弱不禁風。最令我不可理解地是。每次聚會。他都極不合群地呆在一個角落裡。陰暗地看著在場每個人。

「過地……挺好。李荃荃！」他斜眼看了看對面地拉斐爾。「退學以後地日子好像更滋潤了。」

退學？！我臉上地神情漸漸嚴肅起來。許久沒有見面。路一剛第一句話竟是陰陽怪氣地諷刺挖苦我。毫不留情地在拉斐爾面前揭開我地傷疤。

拉斐爾疑惑地望著我們倆。顯然他沒懂退學是什麼意思。

「呵呵，」我冷笑兩聲：「沒錯，我的日子過的很滋潤，特別是不用成天看著你。本來你也就是有點娘們，現在嘴巴也變得這麼損了，的確是進步了。最近做什麼呢？還給麥晨的新女朋友打雜嗎？」

路一剛能成為麥晨死黨的原因，我覺得全靠他無怨無悔的跟在後面替他們打雜。幫忙買單，聚會後的打掃，旅遊前的行程安排等等，就像一個生活秘書，事無巨細他統統包攬。

路一剛被我說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愣在一邊說不出話來。

「你可以走了吧，不要站在這裡打擾我們吃飯好么？」我對他的厭惡已經到了極致。

「呵呵，他是你新男朋友吧。」路一剛沒有離開，倒在拉斐爾的身邊坐下來，嘲諷的說：「荃荃的魅力不小，剛甩了麥晨又把上這麼帥的凱子。」

這是路一剛？是哪個曾經一言不總跟在身後的路一剛？現在倒像個變異的怪物，語言刻薄，神態詭異，像是被誰念了咒語，已經不再是他自己。我轉頭向另一邊看去，恍然大悟，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麥晨正坐在那裡悠閑自得的喝著茶水。

拉斐爾一頭霧水，拍拍路一剛的肩膀說：「這哥們，你看錯人了吧。他男朋友……」還未等拉斐爾說完，我已經站起身來向麥晨走去。

麥晨將兩隻胳膊搭在椅子背上，不屑的看著拉斐爾對我說：「怎麼，那就是你的開始？不錯嘛，你的能力的確不是一般的強。」

我笑了，無所謂的看著他，「怎麼，麥晨也變成怨婦了？放出路一剛這條瘋狗到處亂咬人呢？」

麥晨的眼神冷了下來，從牙縫中擠出句話來，「其他男人的懷抱更有新鮮感吧……」未等他說完，我火辣的一個巴掌已經甩在了他那迷死人的臉上。

這是公共場合，我的舉動大概已經吸了所有人側目，可麥晨應該了解，李荃荃做事從不會考慮任何人的目光。

「你和我早就結束了，我跟誰做什麼都與你沒有關係。也許這個台詞對你再熟悉不過了，終於今天輪到別人對你說了，感覺如何？」

「李荃荃！」麥晨低吼一聲，那張俊俏的臉已經快要陰到狂風暴雨了，或許長這麼大他從沒有收到過如此的待遇。

「怎麼？感覺受到屈辱了嗎？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給我的屈辱和傷痛比這勝過百萬倍。現在我已經結束過去有了新的開始，所以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順便……」我指向已經站在一旁的路一剛說：「把你家的瘋狗管好，給你這個主人留點面子！」

說完話我轉身走回餐桌，拉斐爾已經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久久說不出話來。麥晨在一旁愣了一會兒，一言不的帶著路一剛離開了飯館。

「祁亮怎麼還不回來！」我有點煩躁，為什麼在關鍵時刻我的男人們都沒了蹤影。

「要不要……我去幫你找找。」拉斐爾遲疑的站起身來。

「不用！」我厲聲道，把拉斐爾嚇了一跳，他又緩緩的坐了下去，低聲問我：「他們是什麼人？看起來很兇啊。」

「我退學前的男友，你滿意了吧。搞不懂你們男人也這麼八卦的？」

我翻了個白眼，看向別處，而拉斐爾臉上的表情已經驚訝到無以復加。我懂的，叮香花在他的眼中該是一個溫和、柔弱的女孩。而事到現在我成了無法偽裝的太妹，他心裡一定鄙視我很多次了。

忽然想起剛才提到心目中的湮滅，或許他已經找到了湮滅孤獨的答案，一個老實巴交的大叔與不良少女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