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找茬先生
我轉過頭去看向他，只見拉斐爾正一臉不溫不火的看著我們。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你好！」
拉斐爾臉上不陰不陽的避開我的目光，向楊年說：「怎麼，這是你女朋友，看你們在繪圖室親親我我的，你可要先搞清楚人家有沒有男朋友。」
「胡說什麼呢？這是我學妹，人家有男朋友的。」楊年走上前去從他的桌子上熟練的扒拉出一盒巧克力打開，順手給我扔了一塊，自己也拿起一塊吃起來。
「荃荃甭理他，現在這個專題的主要負責人都在這裡了，王哥是主策劃和負責人，胡姐是化妝和造型，信遠是技術，我是美工、文案。然後公司會配一個助理和一個司機給我們了。哦對，我給你找份專題資料看看。」說完走到拉斐爾隔壁的辦公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我。
這個專項是給一家國產網游公司作形象代言，需要塑造的形象基本是三個。第一個是滿身插滿羽毛的天使，第二個是性感暴露的短裝武士打扮，第三個則是古裝的仕女。我指著第二套裝扮的圖，遲疑的問：「這套也太……是你自己畫的？」
楊年搖搖頭，「這是網游公司的要求，他們自己有美工，我們只要根據他的要求找到模特，並且相應的做些番外的就好。」
「可不可以不這麼暴露？」
「荃荃，你也不是沒玩過遊戲，你看看網游有幾個穿得多的？這個已經是我給你爭取了半天的效果了，否則三套全是短打！」
是的，我懂。網游的服裝都是要夠炫、夠亮、夠搶眼。作為一個資深玩家這個道理怎麼會不懂。
「這是合約，你看看，如果可以就簽了，什麼時候工作我另外通知你，當然會考慮給你自由的選擇空間。」
我仔細看了合約。非常公道。整個專項下來我能賺大概1.5萬元。這已經是相當不錯地報酬了。待簽了合約。我就起身跟楊年告辭了。餘光撇到拉斐爾。他正拱在桌子底下不知道搗鼓什麼。以後地時間恐怕要常常見面了。這個世界還真地不是一般地小。
走在大馬路上。心情和去地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雖然厚厚地惆悵仍然籠罩著我。可至少再一次看到了希望地曙光。在馬路上隨心地閑逛。我忽然遠遠地看到祁亮在與一個人拉拉扯扯地說著什麼。我好奇地先前快走幾步看過去。那人居然是楊清靈。他們之間似乎在十分激烈地爭執。楊清靈轉身欲走。祁亮竟然一把抱住了她。我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我震驚極了。完全無法思考。一種背叛地恥辱油然而生。我茫然地掏出手機給祁亮打了一個電話。遠遠看著他。電話被掛斷了。祁亮一隻手摟著楊清靈地肩膀。一隻手擎著手機。我再次撥打時。祁亮已經把手機關掉放入口袋裡了。
大腦度搜索著祁亮以前是否也有過不接電話地情況。隱約或者模糊。我都找不到記錄。我本來就是個神經大條地人。從不會記下這些地事情。祁亮拉著楊清靈搭了部計程車離去。我轉身默默朝家地方向走著。心中悶地像堵了塊石頭。或許這只是個誤會。我不斷安慰著自己。
晚上祁亮沒回來。只匆匆了個簡訊告訴我有事不能過來了。我躺在床上腦子不斷出現祁亮與楊清靈親熱地樣子。他們這個時候是不是正膩在一起享受魚水之歡？我翻來翻去。心中像有團火烤地難受。我該給他打個電話嗎？還是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我不知所措、心煩意亂。該怎麼辦？他們之間到底完結了嗎？到底我該怎麼做？該怎麼做……猛然間想起一個人來。我急急拿起手機編了個簡訊過去。
「圓舞。你在忙嗎？」
簡訊很快回來，「當然不忙，什麼事？想我了嗎？親愛的。」
我猶豫著該不該問他，同時女孩，或許她能給我一些中肯的答案。「如果，你的男朋友可能與他前女友糾纏不清，你會怎麼做？」
簡訊沒有期盼的那樣快回來，我焦急的守在電話旁邊，整整五分鐘，我就像等了五個小時一般，終於收到圓舞的簡訊。
「你先問問自己真的愛他嗎？我認為如果你愛著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猶豫不決，早就去問個清楚明白了。」
看完簡訊，我重重躺在床上，腦子無緒的想著，「我愛他嗎？因為怕失去還僅僅是妒忌？」
然而祁亮第二天給我來了一通電話，告訴我學校派他出差，有幾日不能回來了。出差？詭秘的出差！對，還有之前的出差會不會都是為了跟楊清靈幽會？
我開始失眠了，整晚睡不著，盯著天花板一看就是一晚，好在楊年的專項工作終於開始了，白天的我不用再托腮呆的。
第一部分的工作是由我穿上造型衣服拍一些短篇，並通過電腦特技做一些合成。胡姐是非常棒的造型師，她一面幫我遮去嘿嘿的眼圈，一面擔心的說：「荃荃，你睡眠不足啊，眼圈黑了，皮膚乾燥上妝也難了。」
我抱歉的一笑「對不起，胡姐，給你添麻煩了。」
楊年在一旁關心的問：「事情還沒解決？」
我無奈的搖搖頭，還未等說什麼，胡姐又說：「什麼事這麼麻煩，前兩天做的衣服現在全都不合適了，荃荃你整整瘦了一圈。」
「抱歉！」我失落的垂下眸子，「我給你帶來這麼多麻煩。」
胡姐一面奮力的在我嘴唇上刷著唇彩，一面撇嘴說：「喲，你哪么多抱歉說。本來人也不可能一絲不變的。多虧你是瘦了，胖了可更麻煩呢。」說到最後，胡姐又笑起來。
我應該感謝楊年的，他給我介紹了這樣一個和諧的團隊，每個人都好的像一家人，我曾經不屑一顧的親情、友情，如今看來卻如此珍貴。下面的工作是身上吊著維亞拍幾個動作。據說我是有男主角配合的，不過他是一個虛無的幻影，是楊年筆下的作品。因此我要盡量假裝身邊有他，這樣才能最後合成比較好的效果。
我提著一柄金光閃閃的法杖，身上吊著維亞飛在半空，燦爛的笑著與身邊假設的人物一起飛向前方。可惜我剛吊起來每多久，下面有人喊：「停！」
我轉臉看過去，是拉斐爾正陰沉沉的立在下面。他指著我說：「李荃荃，你的表情也太僵硬了。」
在場的人都愕然的瞧著他，這次的負責是王哥，因此也是王哥在現場指導，他竟然在一旁指手畫腳，讓大家弄不清他在搞什麼。
拉斐爾滿不在乎的說：「王哥，他這樣的表情我要怎麼給他合成？我來也要看看，具體給漫畫人留在什麼位置。」
王哥沒理拉斐爾，沖著我說：「荃荃，你要幸福點，這段是你跟心愛的人一起飛行呢。」
幸福？我心裡暗暗嘆口氣，現在的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才是幸福了。
我點頭示意，表示做好準備。維亞再次吊起來，我努力將身子擺的優雅，臉上盡量表現出幸福的笑容，假裝身邊有個男子正與一起飛向前方。
王哥在台下喊：「好，準備開始，荃荃，不錯笑的再燦爛些，好，胳膊來回擺動幾下，現在動漫人要拉住你的手了，停！！！」
王哥忽然喊停，我掉在半空有點不知所措，難道我哪裡又做錯了？
「荃荃，你應該假裝身邊有個人真抓著你的手腕，你看到有人被抓著手腕后還能來回亂動的嗎？」
垂下眼眸，被維亞慢慢放了下來。
「你到底行不行？」台下拉斐爾又喊起來，「不是演技挺好的？怎麼真上台又不行了？」
「葉信遠！」楊年在一旁看不過去了，「你這樣陰陽怪氣的到底什麼意思？」
拉斐爾做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我就想讓咱們的模特成長的快點。」
「我看你總是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有意為難荃荃？人家第一次，幹嘛這樣苛刻？」
拉斐爾還想說什麼，被一旁的王哥阻止了，「好了，你倆掰什麼？信遠要求高也是對的。」
楊年聽王哥這樣說，一臉憤憤也不好在說什麼。又聽到王哥說：「前面還有沒有套維亞了？給葉信遠一起吊上去，讓他暫時代替下漫畫人。哎呀，不能再浪費膠片了，還蠻貴的。」
拉斐爾驚訝的長大了嘴，連連說不，「不不不，王哥，我就不要上去了把。你看我長的這麼大，再把維亞弄壞了。」
楊年和胡姐在一旁捂嘴偷笑，王哥仍舊一本正經的說：「不什麼不？我上去那不更要掉下來了？我看你還有幾分姿色，荃荃看到你也還說不定能笑得開心點。」
「那，還有楊年……」
「廢什麼話？趕緊上去！」王哥瞪著一雙小眼睛，語氣里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姿色……楊年這時候已經笑到內傷了，我在台上原本緊張的情緒也隨之消失了，捂著嘴笑起來。我是不敢大笑的，臉上的脂粉太厚，嘴上還封著一大陀唇彩。
拉斐爾老大不願意的走上台去，身上也綁了幾根維亞，忽然離他這樣近我忽然有點不知所措，心中的愧疚讓我不敢正眼瞧他。
王哥在台下又喊起來，「開始，好好，荃荃抬起頭幸福的看著信遠，好！葉信遠你不要亂動，盡量表現開心點，要不人家怎麼看著你幸福？不準擺出臭臉，好好！現在信遠抓住荃荃的手，兩人一起看向前方。好！」
我看著拉斐爾，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好在臉上厚厚的粉脂，就像一個能賴以隱藏的面具，可不知道討厭的眼睛卻透露了我內心的秘密。
強光照射，加上厚厚的衣服，我還要儘力做出各種悠閑自得的樣子，待落地后已經滿頭都是汗珠了。可臉上厚厚的脂粉擋住出汗的毛孔，弄得我有點痒痒。拉斐爾面上的表情也有些怪的，他抽回自己的手，喃喃道：「出這麼多汗。」
「抱歉，我有點熱。」
拉斐爾遞給我一塊餐巾紙，「擦擦汗吧。」
我有點驚訝，沒想到拉斐爾會主動給我餐巾紙，心底有些感謝，更多的是說不清的愧疚還是欣喜。
沒等我謝謝他，有人在門口喊：「葉信遠！有人找你！」
我遠遠的向門口望去，看到門外站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她安靜的梳了一個馬尾，兩隻手拘謹的在身體前方提了個手袋。走廊溫和的光線照射在她的臉上，我隱約看的到她文靜的面容，白皙的皮膚，秀氣的五官，天啊，多令人心疼的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