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巔峰對決

大約過了五分鐘，麥曦推著她的母親從屋裡出來，此時麥夫人的手上多了一個盒子，有a3那麼大，表面是灰藍色的，上面還燙著金字。麥夫人緩緩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張淡黃色類似證書一樣的紙，然後小心的將它遞給了母親。

是一張國外大學錄取通知書，名字一欄赫然寫著麥晨。

「這個是什麼意思？」母親看了看通知書，抬起頭來不解的問麥夫人。

「您請詳細看具體時間。」

我連忙向下看，啊，竟然是兩年前的。這時間應該是我跟麥晨同居了一年多了。難道麥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還未等我想的更多，麥夫人緩緩說：

「雖然沒見過荃荃，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兒子，他的眼光不會錯。但當時他的父親已經幫他辦好了出國留學的手續，錄取通知書也已經下來了，麥晨卻怎麼也不肯去。我苦口婆心的勸他也好，他父親怒斥他也好，包括曦曦也在一邊推心置腹的遊說。可他就是堅定不肯去。也是那個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有一個叫李荃荃的女孩在他的身邊。後來麥晨乾脆連家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他父親是個當兵出身的人，怎麼能忍受這樣的事情。本來我想約荃荃談談，只是他的父親是個很執拗的人，認為對孩子除了命令別無其他。」

母親笑了，那笑容中沾滿了內心的悲涼，「你們可以也有權利命令甚至左右自己的孩子，可是你們有什麼權利去影響另一個孩子的前途。難道你們孩子的前途是重要的，其他孩子的前途就不重要麼？」

我沉下頭去，深知這場巔峰對決就要開始了。麥晨的母親並不令我討厭，她優雅的氣質和殘廢的雙腿甚至令我對她產生了幾份好感。因此我不想看到母親問他問到啞口無言，不想撕破我腦海中僅存的幻念。

麥夫人仍然笑著。「李太太，您別激動。事情是這樣的，起先我跟他父親只是想給荃荃換個學校，並且由我們家全權負責她去醫院的費用，但是可能是學校會錯意了，事後這孩子又把電話號碼全換了，問老師同學都不知道，所以我們才沒有辦法的。」

母親挑起一側眉尾，「您這解釋的有些牽強了吧，第一你們憑什麼給別人的孩子隨便說換大學就換大學？第二，即便是換大學事先跟我們商量了嗎？第三，是不是去醫院恐怕也不是由你們說了算的吧。我不理解，像貴府這樣高官家庭，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你們有什麼資格決定別人的命運？」

麥夫人略略沉下臉色，但仍輕柔的說：「是，您說的是，麥晨的父親本來就是個急脾氣。好些事情就主觀臆斷的做了。但是如果當時荃荃沒有換手機號的話，恐怕……」

「恐怕你們就沒這麼好地借口了吧。」母親打斷了麥夫人地話。

「李阿姨。您這話什麼意思呢？您說我媽找借口是么？當時我媽也勸過我爸地。只是像我媽這樣地身體。就算是堅決反對也沒有辦法身體力行地去做什麼事啊。」麥曦在一旁強辯道。

「是。麥阿姨是不能去。可是你能去呀。」麥曦地話令我感到一陣陣地噁心。為什麼她沒感到一絲羞愧。反倒在這裡叫囂起來。「你難道忘了自己怎麼去找楊清靈說地話嗎？你不是代表了麥叔叔傳達了指令嗎？」我沉下臉來雙手插在胸前。

麥曦地臉頓時泛起紅來。麥夫人看看我們又轉臉看她：「曦曦。你去說什麼了？不是你爸爸打地電話么？」

還未等麥曦開口。我冷冷道：「麥阿姨。我不知道您是真地不了解還是……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但這其中地細節我可以將給您聽。麥叔叔什麼時候打地電話我不曉得。可麥曦什麼時候去找楊清靈。說地什麼內容我可一清二楚。他們想讓我在學校消失。就這麼簡單。如果辦得好。祁亮就仕途坦蕩！」說完最後一個字我忽然轉臉看向麥曦。「我說地沒錯吧。麥曦師姐？！」

麥曦地臉原本是紅地。此刻又刷地一下變成了白色。低著頭思忖著不言語了。麥夫人沉色看她。皺眉不悅道：「是這樣嗎？曦曦。你是這樣去學校說地嗎？」

麥曦停了良久，微微的點了點頭，鼻尖上已經滲出了些許汗珠。麥夫人臉上的表情應該是表明她不知道的，可是真的不知道嗎？我無法做出判斷。這樣的家庭真可怕，陡然我覺得麥夫人臉上的表情好虛偽，他們都是一家人不是么？被我揭以後又裝作不知情。

母親冷眼瞧著眼前這母女倆來來回回的聊著，一言不。我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難道要這樣僵下去？最後這場上的沉默還是麥夫人來打破的，此刻她坐正了身子，臉上已不再是和藹的微笑，她淡漠的說：「這事已經生了，的確是我不知道的。荃荃的事情我們應該負責的。這樣吧，我們補償你們些錢，一方面表達我們認錯的心意，另一方面也補償荃荃的身心損失。李太太您看怎麼樣？」

事情終於又轉到了錢這裡，我心裡凄涼的想著，這個溫文爾雅的阿姨，終於拿起了最鋒利的武器來面對這一切。母親和我是不會要他們一分錢的，否則今天我們怎能趾高氣昂的走進這裡。但母親說了一句令我驚訝萬分的話：「您打算給多少錢來解決這件事呢？」

麥夫人想了想，用兩隻食指交叉在一起，「怎麼樣？十萬可以么？」

這個數字跟母親說的一摸一樣，難道這也有慣例的，我臉上陰的就要狂風暴雨了。母親卻笑了，她笑著點點頭說：「不錯，你能給出這個數說明你們很有良心了。」

我心微微一驚，不理解母親這是怎麼了。難道當時在醫院說的話都是騙我的？還未等我想清楚，母親接著說：「可惜十萬能買得了別人卻買不了我女兒的三年青春。」

麥夫人愣了一下，「怎麼你嫌少了？那你說該多少錢？」

母親也在伸出食指在胸前比了一個「一」字，淡淡的說：「一千萬！」

麥夫人的臉上已經掛不住了，雖沒說話，但隱約能看出面部肌肉微微抖動著。麥曦在一旁跳起來驚聲道：「什麼？一千萬？？？你當你們是誰呢？十萬塊已經夠給你們面子了！」

母親站起來犀利的上前一步，「啪」就給了麥曦一個耳光。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麥夫人不悅的說：「李太太你這是在做什麼？」

「做什麼？幫你教育女兒！讓她知道一下什麼是長幼尊卑。另外，也算是我幫荃荃出口氣。麥夫人，就你們的家世要拿一千萬也不是做不到的事，但我女兒的三年青春對我們而言那是無可取代的。錢？永遠是可以看到的東西，能夠衡量的東西，可是青春是無價的。不知道我這樣說你們會不會聽得懂。今天我帶荃荃來，並不是要拿什麼補償金。我來不過是為了給我女兒討個公道。荃荃人老實也內斂，可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能坐視不理。這麼久以來，她一直躲在塵世的後面，過著抬不起頭見不得天的日子，這種感受你們能體會么？哦對，你們可能根本體會不到。因為都是你們在給別人錢嘛。錢就能做所有的事情嗎？我告訴你我和荃荃的父親在國外這兩年科研項目的收入遠過一千萬了，你覺得我們會稀罕那點錢么？還有你，」母親忽然指向愣在一旁捂著面頰的麥曦道：「作為一個女孩子，說話別那麼刻薄。你知道以後會不會報應到自己的頭上。」

母親的話簡直就像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他們的臉上，我的心頓時痛快極了。這就是母親的為我討回公道嗎？她知道我，母女心連心，她懂我的心意。麥夫人臉上幾近抽搐的表情，讓我對她原先一絲的好感蕩然無存。即便她並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但他們都是一夥兒的，高貴的眼裡根本瞧不上我。我坐在原處一動不動，母親了一通火竟然又徑自坐下了。她笑了笑，說：「我不喜歡低眼看人的。今天我帶荃荃來沒想過帶走任何東西，包括錢！其實如果不是令嬡出言不遜我也不會教訓她。我的目的是想治癒我女兒的心病，讓她擺脫負擔輕裝上陣。你們是有前途的孩子，我們同樣也是。不過倒霉的是我太大意讓她自己留在了國內，才會有今天的結局。荃荃什麼都好就是太倔強，太自尊。否則也不會收到這許多傷害。不過我是欣賞她這份自尊的，人不就活口氣么。」

麥夫人一直冷冷的盯著母親，那目光全然不是當時的優雅。果然是偽裝的啊，高層人士應該都有修過表演課吧。我又看了看麥曦，她像就要哭出來一般癱坐在沙上。母親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緩緩站起身道：「今天的事就說到這吧，突兀的拜訪還請諒解。」然後轉身對我說：「我們走吧，麥夫人身體不太好，就不要打擾她了。」

我趕忙站起身來，微微向麥夫人點頭道：「再見！」

麥夫人冷著聲音喊道：「張阿姨！張阿姨！！」

剛才給我們開門的那個中年保姆答應著走了出來。「什麼吩咐太太？」

「你把他們送出去吧！」麥夫人說完轉身對麥曦說：「我要回房去休息了。」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麥家的同時，忽然被喊住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樓上沖了下來，他大喊著：「別走！荃荃，等我！」

我皺眉向樓梯口看過去，那人穿著一套運動服，臉龐依舊奪目耀人，晶亮的眸子閃爍著曾經令我心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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