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位？

沉浸在鬱悶情緒中，並不代表季薇沒有聽清楚剛才的那段話。

「一位？這裡總共有兩位，怎麼會說是一位呢？」林莉一臉不苟同。

她一身火紅，打扮得妖艷，像是從頭到尾只有這種裝扮，雙眸流露出冷艷性感的光芒，彷佛時時刻刻都在勾人心魂。

腦中竄過質疑的想法，季薇瞧了瞧林莉，又轉頭看向不為所動的歐雅各布，似乎想從中採得某個事實。

他察覺到她的視線，於是眼神堅定的回應她。

季薇輕咬唇瓣，再望向衛禮，然後看著老夫人和前任大家長。

眾人毫不掩飾的用眼神鼓勵她、支持她，讓她為之動容。

這代表她才是那個被認同的女人，她……是不是也該因為大家的鼓勵，挺身而出，扞衛自己的愛情？

管他什麼傳說，管他什麼規定，管他……她只想順從自己的心意。

她應該像賺錢的時候一樣，不顧一切的拚命，只要有人阻礙她，一律殺無赦。

難得愛上一個男人，難得這個男人對她用情至深，難得她第一次渴望真正擁有一個男人，她是不是該像歐雅各布一樣勇敢，為了得到所愛，不擇手段？

命定算什麼？未來的幸福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如果現在她不扞衛屬於自己的男人，未來再出現任何女人，她是不是也只能這麼膽小？

季薇恍然大悟，睜大眼，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握拳，體內彷佛衝出新生的勇氣和力量。

是了，屬於她的東西，她為什麼要放手？

這個男人……屬於她。

「是的，只有一位，歐雅各布只有一位命定的妻子。」瞧瞧那個女人，單看她的臉孔，她就覺得好討厭，像個壞女人。

她的雙眼太魅，身材太好，聲音太嗲……該死！連胸部都比她大，太可惡了。

這種女人有什麼資格成為奧狄爾家族的新一代夫人？人家不是說了嗎？胸大無腦，只有她這個小籠包才有資格……

好吧！她承認自己非常不滿那女人的好身材……那種身材會讓男人喪失努力工作的鬥志、整日只想和女人窩在床上打滾。

為了奧狄爾家族的龐大事業著想，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你說什麼？一位？」林莉瞇起銳眼，緩緩走向歐雅各布，一手搭在他的肩頭。「看清楚，我碰他，他也沒事。」

「那又如何？」季薇站起身，不甘示弱的抬頭。

想當壞女人是吧？想她季薇從小到大為了賺錢，連賤女人都扮演過了，壞女人？哼，那只是小小的把戲。

「我也可以碰那小子。」林莉伸手摸了下一旁看戲的衛禮，瞧他臉上沒有半絲不對勁，顯得非常得意。

衛禮聳聳肩，一副理所當然、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季薇瞧見衛禮的表情，心生疑慮，卻無法細想太多。「那又如何？」

「所以我才說命定的妻子不只一位，還包括我。」

「能碰他們兩人又如何？沒事又如何？妻子還是只有一位。」季薇說得義正詞嚴，一點也不覺得內疚。

「別忘了這個家族的傳說。」林莉惡狠狠的瞪著季薇。

「傳說？什麼傳說？單單一個莫名其妙的傳說，你就想跟我分享我的男人？你會不會太不識抬舉了？」季薇冷笑，強勢又霸道，一點也不打算讓步。

「這裡有規定……」

「規定？什麼規定？誰的規定？你以為自己是誰？我說一個就是一個，如果未來每天都有像你這種女人出現在這裡，說自己是歐雅各布的命定妻子，那我要如何？二話不說的忍讓？你會不會太天真了？還是你以為拿傳說就能壓倒我？告訴你，奧狄爾家的人相信傳說，我可不信。」

「你明明什麼也不是，憑什麼在這裡罵我？」林莉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有如此霸道不講理的女人，事實擺在眼前，她居然打算來個打死不承認。

「我不是？不是什麼？不是這個家族的人？錯了，我已經答應嫁給歐雅各布，而且他也承諾這輩子除了我之外，不會再有其它女人，否則奧狄爾家族全部的財產都將歸我所有。如果他也要你，那麼你就只能和他流落街頭去喝西北風，什麼也得不到，什麼也沒有。」季薇說謊不打草稿，更不會臉紅，彷佛一切都是事實。

事實上，她打算等會兒就實行自己說的這些話，因為她在賭，賭歐雅各布願意為了她放棄所有的一切，賭他對她的真心沒有任何人事物足以衡量。

林莉不相信的轉頭，看著一語不發的歐雅各布。

兩個女人在爭吵些什麼，除了歐雅各布和衛禮之外，其它人都聽不懂，但是他們一面吃飯一面看人吵架，依然津津有味。

掃視等待答案的林莉，歐雅各布看向季薇，然後不假思索的點頭，「確實，我已經對小薇做過承諾，如果有第二個女人，我名下全部的財產都將歸小薇所有。」雖然她不知道，但是早在數個月前，這件事他已經答應季薔，也簽了合約。

季薇凝望著他，情緒激動澎湃，體內的血液加速流動。

她賭贏了，不是嗎？

對歐雅各布來說，她是最重要的，任何人事物都比不上。

「如果你想和歐雅各布流落街頭，請便，你可以成為他的女人。」季薇高傲的微笑，大方的說，彷佛毫不在乎。

林莉不語，臉色難看到極點。

一個沒了名聲、地位、財富的男人，對她而言，什麼也不是，她何必為了一個只有好看麵皮的男人吃苦？

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原以為只要這麼做就能過著富裕的生活，沒想到眼前的女人會這麼難搞。

兩個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又如何？只要生活富裕，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嗎？

「你這個笨男人，她根本就不愛你，只愛你的錢。」林莉大叫，憤恨的瞪著季薇，其實是說給歐雅各布聽。

不等歐雅各布做出反應，季薇搶先開口，「錯，你說錯了，我愛歐雅各布，就是因為愛他，所以無法容納第二個女人，更不允許有其它女人奢望分享我的男人！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時，會想要佔有他，希望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你一人身上，最好這輩子你是他的唯一，不是最後一個，而是第一也是最後，是完全佔有、完全霸道、完全不容商量的得到對方的所有一切。」

她堅定的望著歐雅各布，本來不該做出這樣的宣示，這一次是毫無保留的招認了。

也許現在她說的這一番話，將來有可能被他拿來嘲笑，讓他得意好久，但是她不後悔，就是因為將心中的話全說出口，所以她能夠更加毫不保留的對他釋放所有的情感。

這才是愛人的方式。

露出滿意的笑容，歐雅各布的心跳劇烈，感覺自己幸福到快要爆炸了。

這就是他在等的答案，終於讓他等到了。

「你以為自己是誰？以什麼身份和我談這些事？告訴你，我調查過了，你和歐雅各布根本沒有結婚，正確來說，你們根本還不是夫妻，連個正名都沒有，竟然義正詞嚴的和我長篇大論，說不定人家很想擺脫你，不好意思開口呢！」林莉得表情十分猙獰，嘲諷的說。

「你說什麼？」季薇瞇起眼，神情充滿危險，真的被惹火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啦！看看你的模樣，再看看我，有智慧的人都知道我們兩人之中誰比較好，誰能讓他滿足。」林莉驕傲自信的挺起胸部，突顯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再瞧了瞧平胸、無臀的季薇，嫌惡的撇撇嘴，「憑你這副模樣，也敢來和我搶男人？告訴你，論長相、論身材、論能力、論智慧，我肯定比你高上一等，你還是哪邊涼快哪邊去，少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季薇的眼底竄起熊熊大火，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毫不留情的批評，好像她是個一無是處的笨蛋。

是，這個女人也許真如她自己說的那麼完美，但是那又如何？以外表來看待一個人並不是正確的行為，而這個女人應該受到教訓才是。

瞬間，她的態度變得柔軟溫和，不再怒氣衝天，神情沉靜，讓人摸不著頭緒。

「說得也是，你長得這麼美，身材又這麼好，我當然比不過。」

林莉笑了，得意洋洋。

「不過……」

「不過？」

季薇毫無預警的轉頭，看著歐雅各布，不容拒絕的命令道：「明天娶我。」

「好。」他笑著點頭。

「我是奧狄爾家族新一代的夫人，對嗎？」季薇挺直身子，神色充滿驕傲。

「非你莫屬，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他毫不猶豫的說。

「很好，我有權利把任何我討厭的傢伙趕離我的地盤，對嗎？」

「這裡的任何人都不願意讓你受到半點傷害。」她可以指使任何人做任何事。

「那麼，請把這個身材太好、長相太美的女人給我轟出去，我的家不歡迎她。」季薇指向一臉錯愕的林莉。

「不！你不能這麼做！」林莉尖聲大叫。

「我能，而且我已經這麼做了，還有一件事，真虧你提醒我。」季薇想到了什麼，露出充滿危險意味的笑容。

林莉不滿的瞪著她，表情猙獰。

「要鞏固自己的地位還不簡單，除了成為奧狄爾夫人，掌控歐雅各布所有的財產，再來就是……」季薇若有所思的瞅著歐雅各布。

歐雅各布面帶微笑，溫柔的望著她。

她牽起他的手，帶著他離開大廳。

「媽咪，你要帶爸爸去哪裡？」看好戲的衛禮好奇的問。

「上床！」

很快的，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衛禮獃獃愣愣的，無法反應。他……他剛才是不是聽錯了？小薇媽咪說要帶爸爸去哪裡？

上船？還是……上床？

喔！對，聰明的衛禮只花了幾秒的時間，便聯想到所有的前因後果。

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很簡單，只要小薇媽咪成為奧狄爾夫人，掌握爸爸所有的財產，再多生幾個小毛頭供大家玩樂，這些就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單憑奧狄爾夫人的身份，其實就已經夠讓人尊敬，而且地位比他還要崇高，小薇媽咪怎麼想不通呢？

唉，只能說，陷入愛情的女人，雙眼都被遮蔽，不容易看清楚啊！

遇上了一個難對付的麻煩女人！林莉不滿的暗忖。

突然，她不知道想到什麼，快速轉身，直朝著奧狄爾家族前任大家長走去，手放在他的身上。

「看，我碰你，你沒事，這代表我也是你命定的妻子。」

在場的眾人全都看呆了，完全搞不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莉笑了，又是一副得意自滿的神情。

得不到那個男人沒關係，但是她要財勢、要名聲、要地位，就算是個老男人也無所謂。

「我是你命定的妻子，你必須娶我。」反正這老頭和他的妻子很快就掛了，到時財產便是她的。

傑森和老夫人互看一眼，再一同轉頭瞪著林莉。

衛禮雖然年紀小，卻也流露出冷冷的眼神。

半晌，傑森終於忍不住開口，「我沒有娶男人的習慣。」

林莉的臉色倏地變得很難看，「你說什麼？」

「我沒有和男人互稱姐妹的喜好。」老夫人白了林莉一眼，非常優雅的低頭，繼續喝湯。

「我也不想對著一個切雞雞的男人喊奶奶，而且你的胸部做太大了，走路還不會晃，硬邦邦的，好奇怪喔！」衛禮諷刺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