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從那天開始,她深深地體會到,於宋忻這個人,是她生命中最不能惹,也惹不起的人,除了順從他,可以偶爾得到她想要的,別無他法。
她從浴室出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換上柔軟的粉藍色睡衣,濕潤的髮絲披在肩后,她習慣性地先掃了一眼電腦螢幕,看到某人的身影時,她並沒有嚇到。
對他的存在,她現在已經不會吃驚,畢竟從八年前他去英國開始,只要她在房裡,不論是醒著,還是睡著,這個視訊永遠都是開著的,哪怕他們之間隔著八個小時的時差,他要做研究,真正跟她視訊的時間並不多,可依舊還是要打開。
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下,這種事情並不是常人可以接受的,可是她已經被於宋忻訓練得非常好,習以為常。
是的,訓練,就是這個詞,有時她真的覺得自己就像是動物園裡的動物一樣,被他用皮鞭和食物一點一點地馴化了。
只是,他的皮鞭和食物,都沾了毒。
於宋忻淡淡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做自己的事。
於佳辰也很自然地拿出吹風機來吹頭髮,「轟轟」的響聲雖然枯燥,但是卻可以讓人的腦袋暫時放空,什麼都可以不去想,一直到頭皮傳來灼燙的感覺,她才手忙腳亂地關掉吹風機。
「在想什麼?」
淺淺的男中音非常好聽迷人,讓她收拾的動作頓了頓,「沒有,只是不小心放空了。」
他沒有再說話,於佳辰也乖乖地拿出書本來溫習功課,卧房裡瞬間安靜下來。
看來於宋忻上午不會出去了。
以前她很不習慣這樣的氛圍,可是這幾年下來,她已經安之若素,電腦的兩端,他做他的事,她看她的書,不會覺得不自在,也不會覺得尷尬。
如果不去深想,這樣的氣氛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馨。
每晚靜靜地溫書,於佳辰的成績比舒以安稍差一點,不過也算不錯,而且她們學校是名校,考上好大學的升學率更是名列前茅,如果她要考上自己理想的T大,可能性還是蠻大的,不過也不能懈怠就是了。
時間在這種安靜的氛圍里總是過得很快,準時十一點她合上書本。
這麼多年,就算不想承認,但她也已經深受於宋忻的影響,他是一個作息很規律的人,所以不知不覺間,她也跟著養成了準時睡覺的習慣。
跟那邊還在忙碌的於宋忻道了晚安后,她睡意朦朧地準備爬上床。
「新年假期你過來。」
突來的話語猛地凍住了她嘴邊的呵欠,沉默了好半晌,於佳辰才轉過身來望向他。
於宋忻靜靜地望著她,「我已經幫你訂好機票。」
也就是說,一切已經決定好,他不是徵求她的同意,而是告訴她,一向是如此,不是嗎?她應該也早就習慣了。
「喔。」於佳辰沒有反對,因為知道反對也沒有用,再加上她心裡還有那抹竊喜在,所以這次對於他的要求,她的反抗心並不是很強烈。
於宋忻細細地打量她,彷彿對她可以這麼爽快地答應感到很有興趣似的。
於佳辰本來以為自己的表情收斂得很好,可是被他銳利的眼眸一盯,卻又心生躊躇,手指在被下緊握成拳,她會不會還是泄露了自己的情緒?要知道這個男子的心思一向都是詭譎難辨的。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就那樣靜靜地望著她,卧房裡一片沉默,他不說話,她不敢有所動作,就這麼僵持著。
許久過後,於宋忻的唇角微微地一勾,打破寂靜,「去睡吧。」
於佳辰的心裡暗暗地鬆了口氣,掌心卻是一片濕潤。
一月初的劍橋,還未到最美的季節,卻依舊美景如畫。
大道兩旁蒼翠的樹木在冬日的冷空氣中莊嚴挺拔,充滿文藝氣息的路燈柱上掛著一盆盆盛開的鮮花,沿路的居民陽台上紅的、粉的玫瑰嬌艷欲滴,鵝黃的水仙亭亭玉立,觸目所及全都是一片片如絲絨般的草地,到處都是中古世紀的建築,或典雅、或肅穆的教堂,尖尖的屋頂映著碧水綠樹,分外賞心悅目。
於佳辰提著隨身的小包包,望著眼前這棟爬滿蒼翠青藤的紅磚小樓,天氣越冷,爬藤越是鮮艷活潑,襯著古典的紅磚,越發美麗。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再加上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因時差的關係她已經呵欠連連,喉嚨一片干痛,她一向如此,長途飛行後身子會特別不舒服,會上火。
跟被某人派來接她的助理道謝過後,於佳辰拿出手中的備用鑰匙打開大門,裡面所有的布置都是她所熟悉的。
室內一片安靜,他不在家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沒有絲毫遲疑,直接爬上二樓找到以前她來這裡時住的房間,她沒有帶行李過來,這裡還留著她的衣物,所以也不用收拾,直接進浴室快速地洗了個澡,髮絲還沒有吹乾就已經趴在被子中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過來時,於佳辰是被痛醒的。
身子傳來沉重被入侵的感覺,還有那種鋪天蓋地般被壓得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但衝到唇邊的尖叫聲,在聞到熟悉的氣息時硬生生的忍住了,沒有忍住的是疼痛的喘息聲。
「醒了,嗯?」於宋忻帶著點不穩的聲音,在黑漆漆的空間里聽來竟是無比性感。
她的身子還是澀的,而他卻一貫的如狼似虎,再加上體型差異太大,她承受得異常辛苦,被他這樣狂出猛入弄得痛感加倍。
她知道於宋忻不會憐惜她的,所以拚命地咬緊唇,讓自己不要再發出懦弱的呻吟,剛剛那一聲已經夠讓她丟臉的。
輕輕淺淺的笑在黑暗的房間響起,似乎在嘲笑她的倔強、她莫名的堅持,他低頭堵住了她的唇。
這不是一個吻,這是一個徹底的、完完整整的佔有。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絕對佔有。
摩擦帶來的痛,還有那種被狠狠撐開的狼狽,都讓於佳辰羞憤欲絕,可是反抗不了,從來都反抗不了。
而且從她聽到於宋忻讓她來英國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明白來到這裡要面對的是什麼,她以為自己已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現在才發現,原來再多的準備還是不夠。
好痛,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太久沒做,又緊了。」於宋忻的手掌在她身上重重地揉捏,若有似無地抱怨,可身下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放緩。
劇烈的痛感從他入侵的那裡不斷地往身體深處竄動,於佳辰想不明白這種事有什麼值得做的,除了恥辱,除了疼痛,還有什麼別的?
可是偏偏要做,被逼著做,以各種超出她承受範圍,超過她想像的姿勢做。
疼到極點時,於佳辰顫抖了起來,雙腿被拉得更開,抬了起來,她縮在他的身下,被侵入的地方像火一樣燒起來,痛是痛的,可是除了痛,似乎又有些許別的,讓她快要無法呼吸。
這樣的折磨,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停?
於宋忻的手指撫上她纖細光滑的頸項,微微用力,「叫出來。」
不要,她不要叫,那種叫聲實在太丟臉、太可憐,她不應該是那樣的,不要……
「別讓我說第二次,嗯?」
於宋忻的語氣是那麼溫柔,可他的動作為什麼會這麼粗魯,這麼兇猛?她的皮膚在他的指下緊繃、疼痛,她知道他的性格,要怎樣就怎樣,除了順他的意,她沒有別的辦法。
「啊……不要……」終於撐不住這種凌厲的攻勢,於佳辰叫了出來。
「嗯?」
「輕一點,拜託……」於佳辰哀哀地求饒起來,以她最不想要的姿勢,最不願意的聲音,顫抖地求饒著。
身子被翻了過來跪趴著,「啪」的一記力道稍重的巴掌拍上她飽滿的臀,「怎麼求的,嗯?」
那種疼痛感讓她猛地一縮身子,他的呼吸一重,接下來就是沒完沒了的折騰,一邊動作,一邊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我教過你的,忘了?」
於宋忻是教過,以最不堪、最讓人難忘的方式教過,她此生永遠都不會忘記。
於佳辰咬著唇,呻吟在喉間滾動,她控制不住地一下緊過一下的收縮,嘴裡吐出來的話,都是讓人羞得恨不得就此死掉,怎麼丟臉怎麼說,更引來身後的人發了狂。
她低低地哭了出來,臉蛋在柔軟的枕間重重地擦過,眼淚把枕頭都浸濕,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可不可以說清楚,至少讓她不會那麼不甘。
於宋忻與她,她永遠都是居下風,永遠都是落敗被折磨的那個,她在於宋忻面前所有丟臉的、狼狽的模樣都有,她所能做的,只有順從,只有哀求、哭泣、求饒,怎麼可憐怎麼做,可他卻總覺得還是不夠,怎麼樣都不夠。
這樣的疼,這樣的痛,似乎是永無止境般,被換了無數個姿勢,身上滿滿的都是汗水,濕滑得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般,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空氣里瀰漫的全是情慾的氣息,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數不清暈過去幾次,再做著醒過來,她的意識早已昏昏沉沉,雙手柔弱地摟住他,混著汗水和淚水的臉蛋揉進他的脖子里,哭著軟軟地喚著:「哥哥,哥哥,求你……不要……」
「哥哥」,於宋忻最恨也是最心軟的稱呼,她的聲音嘶啞軟糯,綿得不可思議。
但在她的呼喚著的時候,於宋忻已經不清醒,聽不到了。
他粗喘著,身下的動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凶,像是要將她頂穿了般的,灼熱,刺痛,腫脹,濕濡。
終於,在於宋忻一記沉重的戳入后,她再度暈厥,無意識地等來的,是她期待以久的結束。
於佳辰睜開酸澀的眼皮時,身子已沉得好像並不是自己的一般,耳邊傳來的是輕巧而快速的鍵盤敲擊聲,幾分熟悉,幾分陌生。
她的身子依舊是痛的,但那痛里偏偏還有些許清涼的舒適,一身乾爽,看來她已經洗過澡,上過葯了,但皮膚還是敏感而灼熱的,就連絲質的被單摩擦,好似都快承受不住。
於佳辰輾轉地側過頭,看見了那道挺拔的身影。
深藍色的睡衣柔軟清爽,烏黑乾淨的髮絲讓人想伸手去撫摸,寬闊的肩膀,還有結實的手臂,她記得那裡的力量,強大到可以將她舉起來抵到牆上……
臉蛋猛地漲得通紅,她呼吸一下子亂了,身子某處泛起怪異的酸,與此時她疲憊的酸不一樣,非常不一樣。
「醒了就去吃東西。」
清冷的嗓音打破了那團怪異的熱,她一下子從迷思中醒過來,並不奇怪於宋忻不用回頭就知道她已經醒了,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
於佳辰伸手按了按胃,那裡空空的,飛機餐咽不下去,一整天什麼都沒有吃,再加上之前的那場……體力完全耗空。
她真的餓了,聽話地起身準備吃飯,卻發現自己的手臂都是軟的,努力了好半晌總算是爬了起來。
拿過床邊的睡裙套上,起身剛跨了一步,就拉扯到腿間酸疼的肌肉,她差點痛呼出來。
還是這麼沒用,讓她忽然就生氣起來,氣自己,可更多的是氣……
帶著薄怒地偷瞪某人一眼,旋即又更氣,她就連瞪於宋忻都只敢偷偷地瞪,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