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姐半是羨慕半是好奇地窺視著睡得正酣的女孩兒,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這幾近富可敵國的男人親自為之服務,但見他一手小心地摟抱著,另一手展開毛毯將其輕輕裹住,完全不願假手於人,一顆芳心頓時黯然神傷。
這架私人飛機,不僅有著「空中勞斯萊斯」的美譽,並且深受世界各國頂極富豪的喜歡。艙內裡面設施齊全,擁有舒適的套房、整體廚房、浴室、帶有大屏幕的會議室,以及一個娛樂室。飛機的主人向來行蹤低調神秘,連真實身份都刻意隱藏,但有錢又帥這個事實毋庸置疑,況且她在機上工作這麼久了,還從未看過他帶著親密的女伴……或男伴出行。
這年頭,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灰姑娘童話層出不窮,她是經過嚴格的流程甄選出來的佼佼者,身材、相貌、學歷在同行中都是一流的,有誰不想得到僱主的青睞?
偏偏都料錯了,不僅沒有半點機會爬上他的床,甚至人家對她連正眼也不看一下,總是一臉的冰冷倨傲,看著就叫人生畏。
有種男人,天生冷情,指的應該就是Kevin先生這類人吧!
沒人願意承認是自己入不了對方的眼,不料一個憑空冒出來的女孩兒,讓這個借口灰飛湮滅。
一舉一動,甚至連眼底都帶著緊張,明眼人誰看不到?事實就擺在眼前,雖然它太教人傷心。
三萬英呎的高空,偶爾會有一縷縷浮雲從舷窗邊掠過,舷窗外的夜幕如一塊巨大的天鵝絨地毯,一眼望不到天際。
男人懷中的少女,依然沉沉地昏睡著,乖順得像布娃娃,鷹般的眸子定定地凝視著眼前不及他巴掌大的嬌靨。
再一次看見她時,她安靜地坐在那裡,纖細嬌弱,一塵不染,宛如一幅靜止的素描,充滿了與外界悖異的安詳柔和,渾身都散發出一股與眾不同的柔弱氣質。
她長大了,從昔日活潑的小丫頭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小美人。小巧的瓜子臉粉嫩稚氣,肌膚勝雪,秀眉如煙,紅唇似春日裡淡淡的粉櫻,一雙明眸盈若秋水。
有那麼一剎那,他眼眶發熱,想要不顧一切地上前擁抱她。
他的心,本來就冷硬如鐵、防意如城,很難被人闖開,唯有她,始終被他擱在心底最深、最柔軟的地方,是他獨一無二的寶貝。
這次不計後果地帶走她,就是要緊緊地抱住她,將她牢牢地瑣在自己的羽翼下,珍藏呵護、萬無一失。
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懷裡,男人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撩起少女撫於潔白額上的整齊瀏海,一道小小淺淺的疤痕露出來,顏色略粉,與肌膚無異,顯然是舊傷,不仔細看很難看出。
壞丫頭……妳忘了我……他在她耳畔低喃,發出埋怨且喜悅的控訴,俯下頭,薄吻溫柔地吻上她細潔的額,精緻的眉眼,俏挺的鼻,最後落在兩片小小的櫻唇上。
妳怎麼能忘記我?火熱的唇瓣覆住柔軟的唇瓣,情不自禁地緩緩舔吻,輕憐蜜愛,帶著訴不盡的溫柔。
親愛的女孩,忘了也好,記得也好,無論如何,妳終於又回到我身邊了……
充滿西班牙宮廷風格的卧房內,整個房間都帶著昏黃的暖意,整套的歐式傢具高雅華麗,水晶瓶中的白玫瑰含苞欲放,巨大的落地窗前羅帳般的暗紋帘布一層一層地垂落,遮掩住透亮的晨曦,也遮擋住幾縷想要一窺佳人的調皮陽光。
金色的大床四周都套著暗金色的輕薄綢帳,仍然輕垂著,睡在櫻桃木大床上的少女,低低地發出呻吟。
頭痛欲裂的即將蘇醒,眼皮卻沉重得抬不起來,光裸如玉的shen體與下方光滑的絲綢磨蹭著,涼涼的,很舒服。
翻了個身,慵懶地將臉頰埋進柔軟的枕頭裡,少女長睫撲閃,下一秒,如溺水般倏地瞠目,陡然清醒,終於成功地睜開眼睛。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而且……駱小禾眨了眨眼睛,驚喘一聲,伸手抱住覆蓋在自己身上的深紫色絲被……她竟然是全裸的!
房間里十分靜謐,似乎只有她一人。駱小禾制止住急如鼓點的心跳,抓著絲被從床上坐起來。
床尾凳上有一件純白的男款睡袍,隨意地擱放著,她想了想,迅速地拿過穿上,緊緊地包裹住shen體的每一寸肌膚。
她跳下床,赤著雙腳,小心謹慎地走出卧室,沿著長長的走廊,尋找逃生的路。
沿途所幸沒有碰見人,一路目及處,裝飾華麗、氣派不非,地面鋪滿了羊毛地毯,私人陽台前方用來休憩的歐式高靠背沙發,屋頂上一盞盞玲瓏剔透的水晶吊燈,高大的儲物櫃里精美的中國陶瓷器皿,以及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來自世界各地的古董藏品,無一不顯示了這間房間的奢華。
駱小禾一邊暗自驚嘆,一邊急急地奔下了樓,在客廳的玄關處站定,縴手握住圓型的門把手,又微微躊躇遲疑,生恐門板背後面會突然冒出什麼青面獠牙的hexie妖怪來。
「我不會收手的,你少管閑事,歐律師。」男人低沉的聲音乍響,嚇了駱小禾一跳,她飛快地轉頭,再次確定室內沒有其它人,可是客廳正前方,僅以白色縷空薄紗隔斷的寬大露台上,顯然有人在那裡。
微風拂過柔軟的紗簾,朦朧飄逸如夢境,卻使駱小禾產生莫名的驚恐,她忍不住警覺地傾聽著。
「現在他們不過是在自食惡果而已,我還沒玩夠……當然,就算哪天玩夠了,我也沒想過要弄死他們,因為那會髒了我的手。」
「所以他們在中東是死是活,我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至於公司的狀況,離垮掉應該還有段時間,我都不擔心,你又是操哪門子的心?」
男人的聲音再次幽幽地傳來,充滿了特有的輕諷和倨傲,最後他冷嗤一聲,「我暫時不會回hexie,有傅特助在那邊盯著,我很放心,至於你歐律師,能幫我盯著點『雷霆集團』就很感謝了,其它的事……就不勞閣下操心了。」
一聽到「雷霆集團」四個字,駱小禾的胸口一陣亂跳,胡思亂想著這綁匪該不會是和叔叔駱繹有仇,所以才會綁架她?
再不遲疑,她用力拉開眼前的雕花大門,誰知映入眼帘的卻是兩個在走廊背對而立的黑人!
他們衣著整齊、身型彪壯,看樣子應該是守衛這裡的保鏢,在聽到聲響后,幾乎是同時回首盯住剛探出頭的少女。
駱小禾嚇得「砰」地將門緊緊關上,回身壓著門板忍不住輕喘,豈料一抬眸,卻又遇上一雙銳利、又帶著點戲謔的鷹眸。
正從客廳外的露台慢悠悠地踱進來的男人,身材十分修長,肩膀寬闊,腰部勻稱,穿著與駱小禾身上睡袍同款質地的深藍色睡衣,胸前的扣子解開兩、三顆,微微敞露出性感結實的胸膛,小麥色的膚色更增添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駱小禾頓時瞪大眼睛。是他!那個在會場盯著她看的男人!
這男人讓她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她還記得。
他的五官輪廓如刀刻般鮮明深邃,透著一股稜角分明、與眾不同的霸氣和倨傲,眉宇間經常會出現某種陰騭的神色,眼底浮現出一切皆在掌握的冷笑,而那銳利的目光彷佛能看穿對方的心似的,教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尖發涼。
他是誰?為什麼要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瞪得大大的水眸滿是戒備地打量著他,駱小禾屏住呼吸,像只因看到天敵而緊張過度,全身都豎起尖刺的小刺蝟,隨時就會暈厥。
「妳想去哪裡?」男人雙手環臂,打量了她一會,才閑閑地開口。
駱小禾死死地貼住門板,彷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寬大的男式睡袍裹著少女纖細的嬌軀,屬於女性特有的豐盈曲線,也隨著急促不均的呼吸不住地起伏。
真是誘人。回想起昨晚幫昏睡的她褪衣時,掌下那種細膩雪嫩的觸感,男人眸色黯了,隨即又因自己輕易被她撩起的慾望自嘲的笑笑,抬腳朝她走去,「是想逃走嗎?」
別過來!駱小禾見他靠近,水眸越發瞠大,因恐懼而戰慄著,急急地打著手語,妄想阻止他的接近。
無奈他對她的拒絕根本視而不見,況且他又長得人高馬大,一下子就將嬌小的女孩整個罩在自己所撐控的範圍內,兩條結實的手臂撐在門板上,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的獵物困住。
「我記得妳不是啞巴,妳只是忘記怎麼說話而已,所以……」他俯視著才到自己肩頭的女孩,邪肆地湊近她,近到高挺的鼻子差一點就可以碰觸到她的,「妳最好記住,以後別跟我hexie語。」
駱小禾不敢直視他深邃如淵的眼,半垂下長長的睫,如蝶翼般輕顫,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他離得那樣近,近到幾乎可以感受到他全身特有的男性氣息,他的鼻息熱熱地噴在她雪白細嫩的耳畔,瞬間泛起粉紅。
「知道嗎?」幾乎要將鼻端埋進她如雲的發間,男人磁性的聲音如惑,「就憑妳忘了我這件事,我就忍不住想狠狠地吻昏妳……親愛的小禾。」
他叫著她的名字,熟稔到似乎已經叫過不僅千次、萬次,可是由於太過害怕,駱小禾並不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她屏氣凝神地聽著從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在聽見說想要吻她時,下意識地用盡全力想要推開他!
雖然她的力氣對他有如蚍蜉撼樹不值一提,可她的抗拒越發地惹火了他。
真是太不乖了,人都已經在他懷裡了,卻還在想著如何推開他!
男人眼眸微熠,眉頭皺著,大手圈住她的腰,猛地將她整個攔腰抱起,像扛沙包似地甩到肩頭。轉身,上樓,大步朝卧室走去!
「啊!」四肢懸空、被迫頭朝下的女孩尖叫一聲,一陣暈頭轉向,血液全部逆流,直往腦門沖。
她的叫聲使男人的腳步稍頓,「我說的沒錯吧,妳不是小啞巴,妳有聽說過啞巴會叫嗎?」
他心情突然間變得好起來,愉快地笑起來,絲毫不理睬身後那雙素白小手握成拳頭,正不住地捶打在他寬厚的肩背處。
進了卧室,他將她丟到柔軟的大床上,力道掌握得極好,不會讓她疼,只會讓她因為暈眩一時半刻爬不起來。
「唔!」本來就暈陶陶有點缺氧的駱小禾,剛張開紅潤的小嘴想大口呼吸,便被俯下身的男人吻了個正著!
他的舌霸道中帶著溫柔,像是饕餮在慢慢享用他夢寐以求的美食,輕舔過她柔軟的唇瓣,整齊如編的貝齒,最後纏上她柔軟芳香的小舌頭……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侵犯她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如白紙一樣長到十八歲,連跟異性牽手都未曾過的女孩又氣又急,又驚又窘,檀口中發出憤怒至極的嗚咽聲,兩手死命地推攔他,纖細的長腿又踢又蹬激烈掙扎,百般不肯馴服。
她不知道自己的掙扎宛如隔靴搔癢,磨蹭在男人堅硬陽剛的身軀上,只是徒添了幾分心猿意馬的銷魂快感。
果然,男人全身緊繃,發出粗嘎呻吟,吻也愈來愈深,貪婪的大掌在她背脊上緩緩游移,猛地大力將她纖細的身子壓向自己的方向,緊緊相貼。
修長的身軀佔有慾十足的半壓在她身上,胯間早已勃發,隔著薄薄的衣物,硬硬地抵在少女柔軟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