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住口,我不許你這樣說她,欺騙人的是我,折磨人的也是我,宜雰只是無辜的受害者,不只如此,我還害她車禍跛腳……這個罪,這輩子我永遠都還不清。」翁依薇紅著眼眶道。
「所以你寧願放棄我,寧願嫁給一個對媽媽唯唯諾諾的男人好懲罰自己?」他來之前都打聽清楚了,那個男的在社交圈是有名的媽寶,除了靠爸之外,根本一點本事都沒有。
翁依薇沉默無語,垂下眼睫不回答。
季東昕輕嘆口氣,勾起她的下巴,深情的凝視著她,「你真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那些「不夠愛我」的鬼話?拜託你,依薇,就算你再重視朋友,也要慎選對象,鄭宜雰真的不值得,她只是在騙你,想利用你的同情跟罪惡感破壞我們倆的感情。」
聞言,翁依薇的眼神有瞬間的迷惑,但很快卻又甩了甩頭,「不是,不是這樣的,東昕,我就要嫁給別人了,拜託你別再來糾纏我了。」
「該死!你為什麼這麼頑固?」季東昕氣得想要殺人了。
「我不是頑固,我只是順從自己的心。」她咬咬牙,口是心非道:「我是真的不夠愛你,對不起,我的丈夫、婆婆,還有母親都在外面等我,我得出去了。」
「翁依薇!」季東昕懊惱得幾乎要把牙給咬碎了,看著她那張令他魂牽夢縈、又愛又恨的臉蛋,他忽地低頭霸道的覆住了她的唇瓣。
原本被強迫埋葬在心底的情慾霎時被火苗點燃,焚燒成熊熊大火,在他們彼此體內席捲肆虐,勾起了往昔所有的濃情密意。
她忍不住輕吟出聲,這才發現自己有多渴望他的體溫、多想念他的氣息。
這一刻,她暫時遺忘了所有對鄭宜雰的愧疚,只想被他緊緊的摟在懷中,感受只有他能帶給她的滿足。
「你還能說,你不夠愛我嗎?」他的大掌拉下她捧在胸前的禮服衣襟,撫上她胸前的渾圓熱情的揉搓著,手指刷過粉色的蓓蕾,她頓時渾身酥軟無力,雙腿一軟的癱在他胸前。
「我……我們……不可以……」她掙扎著想要恢復清明,但他的唇此刻卻取代了手,含住輕顫的乳尖,雙手則往下移,捧住她的臀部,讓她更貼向自己。
他不要再聽到什麼不可以之類的話,他要告訴她,她是屬於他的,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翁依薇弓起身子輕顫著,白紗早已被褪到她的腳邊,露出她美麗的胸部線條,從她的角度,她只能看見季東昕好看的腦勺正在自己的胸前忙碌著,讓她不禁無助的嬌喘呻吟。
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她寧願此時死去,也不想清醒過來面對未來沒有他的日子。
就在她幾乎要軟弱的響應季東昕的感情時,一陣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彷彿一道警鈴狠狠的劈在她的心上。
「不行!」她努力拉回理智,平舉起手將他給推開。
被推開的季東昕臉上還殘留著情慾的痕迹,一雙黑眸深邃幽黯,燃燒著點點火光。
「為什麼要抗拒自己的心?」他咬牙問。
「我已經要嫁人了,我們不可以一錯再錯,拜託,你走吧。」翁依薇將白紗拉回胸前,遮掩在他撫摸親吻下染上點點殷紅的白嫩胸部。
「我不準!你是我的,我不準!」想到她將會被別的男人擁抱佔有,他就嫉妒得快要抓狂。
「已經不是了,在我們害宜雰車禍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註定無法繼續在一起,這是我的報應。」她凄楚的笑了。
「該死!我說過了,她根本就好好的,為什麼你就是不信我?」季東昕真想敲昏她,然後將她強行擄走。
「別說了,我已經傷害她太多,若再不相信她,我算什麼朋友?」
「朋友?」他嗤笑了聲,「你當她是朋友,她當你是仇人,你這笨蛋。」
「我就是笨,你不要再跟一個笨蛋浪費唇舌了。」翁依薇倔強的綳著小臉,堅持著自己的決定。
「很好,她說的果然沒錯,你果然相信她不相信我。」季東昕自嘲的笑了,英俊的臉龐浮現受傷的挫敗。
見狀,翁依薇心一酸,幾乎想開口安慰他,但還是硬生生的忍住,壓抑著情緒道:「算我求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老公會生氣的。」
「老公?很好,老公?哈哈哈……」聽著她將自己排拒在外,還喊別人老公,季東昕只覺得肝膽俱裂,強烈的痛楚幾乎撕裂了他的身軀,但他卻反而大笑出聲。
翁依薇緊抿著唇,雙手交握,手指幾乎掐進了自己的掌心,好像如此才能阻止自己不顧一切撲上前擁抱他的慾望。
「翁依薇,你夠絕情。」季東昕咬牙道,「這一年來,我從沒停止愛你,一直等著你,沒想到,你卻已經迫不及待想嫁給別人了。」
翁依薇不忍看他難過,低垂下長睫,不作響應,只因她知道自己一開口,就會泄漏出她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濃烈思念與情感。
「我知道了,我走。」深深凝視著她半晌,季東昕轉身走出去。
一等耳邊響起門的開闔聲,翁依薇整個人霎時虛脫的跌坐在地上,將臉埋在手中低泣了起來。
越是不希望時間流逝,時間越是走得飛快。
從那次的爭執之後,季東昕果然照著她的要求,沒有再來找過她。
她知道自己應該要鬆口氣的,但為什麼,她的心裡卻充滿了失望與惆悵?
明明就是她求他不要再來打擾自己,可當他真的這麼做了,她卻又忍不住暗暗傷心,埋怨他竟然真的做得到。
翁依薇啊翁依薇,你真是太差勁了。
更差勁的是,自己竟然在結婚當天,還想念著別的男人。
若是讓江建民知道的話,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翁依薇坐在新娘休息室,愣愣的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艷麗的妝容掩飾不了她雙眸中的悲哀,周遭恭賀道喜的花束更激不起她心中一絲絲的幸福感受。
今天她就要嫁人了,明明應該歡天喜地,可誰會知道這卻是她人生最難熬的一天。
「叩叩叩。」休息室的門被叩了幾聲,隨即鄭宜雰的身影在推開的門后顯現,她走入房內,看著她。
自鏡中看到盛裝打扮的鄭宜雰,翁依薇努力平復心情,轉過身面對她,微笑道:「宜雰,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
她並沒有找鄭宜雰當伴娘,其實事實是她也根本沒心思參與婚宴的準備工作,一切都是由母親跟對方安排的,而鄭宜雰腳有傷,沒找她也不奇怪。
「我當然一定要參加的啊,我期待這一天期待很久了。」鄭宜雰彎起鮮紅如血的唇瓣,雙手藏在身後,臉上的笑容有種詭異的燦爛。
看著這樣的她,翁依薇有種說不上的感覺,總覺得今天的鄭宜雰好像哪裡不太一樣,讓她有種不安的忐忑感。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甩開心頭那股怪異的感覺,她依然笑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當然一定要來參加。」
鄭宜雰扯扯唇瓣,不置可否,仍是直直的瞅著她。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翁依薇被她看得心慌,尷尬的想轉過身對著鏡子察看自己是不是哪裡不妥。
「沒有。」鄭宜雰的否認讓她原本轉到一半的身子又旋了回來。
「那幹嘛這樣看著我?捨不得我出嫁啊?」她打趣道,試圖用跟好友之間的鬥嘴來沖淡心中的悲苦。
「我只是想知道,你幸福嗎?快樂嗎?滿足嗎?」鄭宜雰一連串的問題,幾乎逼出了翁依薇好不容易掩飾住的愁緒。
「你怎麼會突然這樣問我?」她愣了愣,臉上的笑容僵在唇畔。
「因為我想知道啊。」鄭宜雰一臉無辜的笑笑。
翁依薇硬是將臉上僵硬的笑容咧大些,裝作那開心的模樣完全發自內心似的,笑著點點頭,「當然啊,我今天可是新娘子耶。」她不希望自己的壞心情被發現,讓好朋友白白跟著擔心。
「那我可是要好好恭喜你一番嘍。」鄭宜雰將雙手自身後伸了出來,手上捧著的卻是一大束黃色的菊花,「這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
錯愕的看著捧著菊花、綻放著燦爛笑靨的鄭宜雰,翁依薇的心裡咯噔了聲,原本甩開的不安,突然如洪水猛獸似的重新襲向了她。
「幹嘛這種表情?今天不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嗎?」鄭宜雰硬是將菊花塞到她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