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變化
次日清晨，燕小乙從車庫裡開出汽車，和楊玄一起離開了鏡湖城，向南方的踏箭山莊駛去。
「踏箭山莊是我們的一個基地，表面上是一家大型的物流公司，實際上也是我們的新人訓練基地，每年我們都會把一些經過挑選的有潛力而且已經完成投名狀的新人送到這裡進行系統的訓練，基礎技能，反追蹤常識，經濟管理，幫助他們熟悉和更加有效的運用自己的能力，等等。」燕小乙一邊開著車一邊向楊玄介紹著那裡的情況。
「我們就這樣上了路，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楊玄對安全問題頗有些擔心，他在這個世界里就相當一個文盲，什麼也不懂。
「我就非常疑惑你到底是怎麼長大的？為什麼連基礎教育都沒有接受過？新人類的覺醒期都在16—22歲之間，按理說即使你16歲就被聯邦登記成為了新人類了也不至於連基礎教育也沒有學過啊，你上過學嗎？」燕小乙答非所問的說道。
楊玄一陣沉默，這個世界的科技明顯要比自己穿越之前的世界高出些許，自己的學曆本就不高，穿越在這個世界還真就是個文盲。
燕小乙嘆了口氣說道：「不過呢，不會的，不懂的，都可以學，好在你遇到我了，不然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鬥不過安全局的。」
楊玄心裡一陣煩惱，學著燕小乙嘆了口氣，說道：「最近遇到的事比一輩子遇到的事都多，欠你的情，看來很難還清了。」說道這裡，心裡又想起了17，莫名的一陣心痛。
燕小乙瞟了一眼一旁的楊玄，說道：「你那個朋友的事情，我很遺憾，這件事情其實可以作為一個政治資本來使用，如果能掌握到證據的話我建議你去和夜郎城的趙一封那個變態聯繫一下，他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
楊玄心裡其實對於搜集證據什麼的根本就毫不在乎，這些東西很複雜，而且幾乎就等於文盲的他對這些根本就不懂，楊玄想做的，就是很簡單的兩個字：「報仇。」
不想談這個話題，楊玄正了正身子，說道：「說說那個叛徒的情況吧，讓我去你們的大本營殺了他，這個任務簡單的有些過分了。」
燕小乙掏出一個掌上電腦，打開一個文件，遞給楊玄，說道：「資料都在這。」
楊玄接過電腦，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很簡單的介紹：
程玄德，男，26歲，火系控制者，機械狂人，能夠駕駛110多種機器，21歲能力覺醒后被聯邦編號並進行了知識管制，禁止接觸和學習任何超出民用範圍的機械知識，接著被分配在一個鍊鋼廠工作，一年前由燕小乙發展成為外圍成員並邀請加入了組織，成功襲擊了一名在變種人問題上的強硬派聯邦議員並且殺死了對方，以此為投名狀獲得組織的信任，之後被派駐一家機械研究所擔任主管，2個月前被安全局查出與議員被刺案件有關，並秘密逮捕；被捕之後立即叛變並且供出了組織的4處秘密據點，3天前由社長親自出動從安全局的嚴密保護中抓了回來關押在踏箭山莊，這也是貝塔社成立以來出現的第一個叛徒。
楊玄看完資料皺了皺眉，說道：「這個資料和你之前告訴我的情況有很多的衝突啊，這麼說你們的那個什麼奮鬥目標不是也暴露了？」
燕小乙沉默一陣，說道：「必須承認，我們的想法有些過於天真了，幾年來辛苦建立的組織就因為這個叛徒而變得岌岌可危，之前沒有告訴你這些主要是怕你知道以後不願加入。」
楊玄笑了笑，說道：「看來我好像選錯了陣營啊。」說完就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在燕小乙眼裡，楊玄的這個笑容多少有些勉強，車裡的氣氛一時之間也變得有些尷尬。
「我覺得你們為了掩飾那個十分容易猜到的奮鬥目標而去偽裝恐怖分子的行為實在是有些作繭自縛，而且投名狀的做法也很天真。」楊玄忽然說道；頓了一下，又進一步肯了一下：「應該說是很兒戲，異想天開，一廂情願。」
燕小乙點頭表示贊同，說道：「的確是我們太天真了，一個叛徒就讓我們多年的努力經營全部變成了笑話，高層現在正在考慮改變工作方針，但是，困難重重啊，新人類出現的歷史並不長，也沒有什麼鬥爭經驗可以借鑒，而且聯邦對知識的管制非常嚴厲，就是要防備新人類獲得先進的技術用來造反，在全方位的監控手段下我們自己也缺乏有效的組織方法，每一個級別的成員都是由上線成員進行單向聯繫的，嚴重缺乏交流。」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和傳銷差不多。」楊玄介面說道。
「傳銷？那是什麼？」燕小乙顯然沒有聽說過傳銷這個詞語。
「哦，是一種組織方式，組織結構和金字塔是一樣的，少數的精英成員站在高層控制多數低級別成員。」楊玄解釋道。
燕小乙忽然像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的轉過頭好奇的看著楊玄，說道：「你好像並不是像你自己說的那麼一無是處啊，至少這個傳銷我就從來沒聽說過，你從哪學來的？」
聽到燕小乙的話，楊玄忽然找回了自信，說道：「任何事情都會有例外的啊，聯邦的文化管制雖然嚴厲，可是不還是出了你這樣的甚至是程玄德這樣的例外嗎？那我自小沒上過學當然也算是完全合理的例外了，說不定有一天也會出現新人類在16—22歲之外覺醒，這些都沒有什麼值得驚訝啊，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說完這些，楊玄心裡一陣輕鬆，心裡想到：「就算我是文盲又怎麼了，我有很多你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見識，它們來自另一個文明，你們當然想象不到。」
燕小乙嘴裡喃喃地念叨著楊玄剛才說的話：「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念叨了幾遍，忽然嘆氣說道：「要是哪一天新人類的覺醒期超出這個年齡規律，真不知道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啊….我現在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楊玄笑了笑，說道：「話說回來，我還真沒殺過人呢，讓我就這麼去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我還真下不了手。」
「不會吧？！」燕小乙轉頭問話的同時手中緊握的方向盤被順勢一帶，汽車頓時一個急轉彎，橫在路上，差點翻車。
燕小乙急忙打好方向盤，不可思議的對楊玄說道：「你被安全局從西南一直追到東北，整個大陸都跑了一圈了，還從軍用飛機上逃了下來，居然沒殺過人？」
「是啊，我們是殺了一些人，但是都不是我殺的。」楊玄解釋了一下。接著又說道：「也許我應該先和那個程玄德相處一段時間。」
燕小乙再次轉過頭，神色古怪的問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楊玄認真的說道：「我是認真的，我從來沒有殺過人，真讓我去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我不可能下得了手。」
「那你昨天為什麼答應這個投名狀？」燕小乙的語氣有些生氣。
「投名狀不都是你們安排的嗎？而且昨天我的心態有問題，或者說直到3分鐘之前我的心態都有問題，我自己認為可以做到這個任務，但是現在我想我做不到了。」楊玄解釋道。
燕小乙不說話，臉上鐵青，顯得非常生氣。
「我覺得你們的領導政策有問題，我們這樣應該可以說成是從事地下工作的，就應該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要知道做每一件事都是有因果的，投名狀任務所針對的事情和造成的後果都是聯邦治安事件，既然做了，就一定會受到調查，你們可以逃過一次兩次甚至很多次，但是總不可能每一次都逃過去吧，這個制度分明就是在給自己添麻煩，程玄德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如果他沒有襲擊那個議員，我想聯邦也不會調查他。」楊玄向燕小乙分析道。
燕小乙的臉上好看了一些，說道：「可是這個任務應該是我們內部的事情了吧，剷除叛徒這種事情是必須要做的吧，投名狀的條例確實應該廢除，但是如果你不能夠把這件事情做好，我會很難把你推薦給高層，而且，如果你不能夠跨過這道心裡障礙的話，以後的任務怎麼辦？你怎麼去執行？你自己不是也說過，做大事的，總是要用一些不得已的手段的；這個任務簡單的有些過分了。」
楊玄嘆口氣，說道：「明白和去做完全是兩碼事，我要先謝謝你，你幫了我很大的忙，至於把我推薦給高層的事情，我想還是算了吧，畢竟我現在什麼都不會，連基礎教育都沒有學過，還是先當你的下線吧，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需要時間調整；但是有一點我要向你說明，既然加入了我就一定不會出賣你們，這一點請你相信。」
燕小乙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說法楊玄，無奈的問道：「那我們到了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楊玄皺眉想了一會，說道：「還是先見一見這個程玄德吧，給我點時間。」
「唉，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你今天的變化太大了，我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燕小乙說完一踩油門，加速向踏箭山莊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