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方城
進入地下河以後，光線變得完全黑暗了，17打開一個手電筒，然後對楊玄說道：「你的速度比我快，你帶我走，我來指路，我們必須在二十分鐘之內到達最近的一口水井下方，路程很遠，所以你要拚命了。」
與此同時，南柯鎮警察局接到了來自國土安全局的直接命令：封鎖鎮內所有的水井出口和交通要道，全力攔截兩名將要從水井中逃出的A級變種人通緝犯，為正在趕往的一支「監護人」作戰分隊爭取時間。
地下水層之中，楊玄一隻手摟著17的腰，另一隻手向前伸出，做出超人飛行的樣子，一邊閃過一道道迎面而來的暗流，一邊順著17的手電筒的指引飛速前進，17看著身體輪廓越來越明顯的楊玄，說道：「現在看來你的水下隱形能力並不完美，當你使用能力的『功率』超過某個臨界點的時候，你的身形就會從液體狀態漸漸恢復到正常狀態，你目前的移動速度大約是每小時一百公里，這個速度無論對於正常人還是對於異能者來說，都是一個非常高的數值，這種狀態下我想聯邦的生物掃描儀應該可以輕易地發現你。」
楊玄聽完，心裡一陣窩火，說道：「有這麼一個可以掃描出異能者十二小時以內活動痕迹的儀器，那我們豈不是永遠也擺脫不了他們的追蹤了？」
17聽出楊玄語氣中的喪氣，微笑著安慰道：「聯邦政府雖然強大地讓人覺得有些絕望，但也並沒有你想像的那樣難以擺脫，因為國土面積佔據了整個大洲，所以想要做到讓「監護人」能夠在20分鐘之內出現在陸地的任何一個地方是需要耗費非常巨大的資源的，生物掃描儀因為建造和使用成本太大，整個聯邦也只有十五台而已，這次追捕我應該是調動了兩台，想要調動第三台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我們不使用能力的時候，掃描儀對我們也是無效的，所以，先別想這麼多了，我們要抓緊時間逃出去。」說罷，關掉了手電筒，說道：「先停一下，水井要到了。」
楊玄停止移動，身體又漸漸地變回了液態；兩人適應了一下光線，17看了一下閃著熒光的腕錶，欣喜的說道：「十九分鐘，衝出這口井，我們離自由就不遠了。」雖然地下一片黑暗，楊玄還是可以想象出17臉上嚮往的表情，受到17的情緒感染，楊玄的心理也不禁有些激動。
南柯鎮西區，馬路邊的一個酒吧里，兩名警察站在門口一邊維持著秩序，一邊時不時地望向街對面的一家餐館——餐館的門口停著七輛警車和兩輛防暴車，二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以警車和防暴車為掩體正緊張地注視著餐館的門口，有些人還時不時地看看自己的手錶，緊張的同時也顯得有些急躁。
此時，酒吧里一名留著長發的青年混混一臉不耐煩地走到門口，向門口的警察問道：「警官，對面那個餐館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都五分鐘了怎麼還沒動靜啊？趕緊衝進去啊。」
其中以名警察不耐煩地說道：「搗什麼亂！回去玩你的，管的著嗎你？」
混混立刻不同意了：「怎麼管不著？我玩好了，現在想回家，你們沒權利不讓我出去！」
正說著，對面餐館里突然轟轟轟轟地連續響起四聲爆炸，酒吧里頓時嘩然，正準備和警察吵架的長發混混急忙伸長脖子向街對面看去，只見守在餐館門口的警察們一陣手忙腳亂的立刻分成兩隊，一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躲在車后瞄準著餐館大門，另一隊小心翼翼的靠近大門，準備突入。
酒吧門口的兩個警察對視一眼，一個人立刻阻住湧向門口的人們，警告他們不要混亂，另一人趕緊拿出步話機開始報告：「嫌疑人出現在東區27號吉祥餐館，發生戰鬥，我們需要支援！立刻！重複，嫌疑人出現在……」
餐館門口的警察們緊張地注視著飯店大門，此時，負責突擊的小分隊已經進入了餐館大門。
短暫的安靜之後，遠處傳來汽車飛馳的聲音，餐館門口的警察們同時鬆了口氣——援兵到了。
就在這時，餐館中再次發生爆炸，門口的警察們頓時緊張起來，只見一名銀髮少女突然衝出大門，精神緊繃的警察們立刻開火，頓時，餐館門口槍聲大作。
銀髮少女衝出大門以後立刻向倒地向右一個快速的翻滾，同時手中的兩把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噗噗噗…連開三槍，原本躲在警車後面從縫隙中射擊的警察中立刻有三人中彈倒地，銀髮少女繞著門口的警車飛快地進行了幾次折線跑動，同時手中的雙槍飛快地一陣射擊，不到10秒鐘，所有的警察全部中彈倒地，餐館門口一片凌亂，重傷倒地的警察們在地上痛苦呻吟；銀髮少女收起雙槍，跳上一輛警車飛快的發動起來。
躲在餐館里的楊玄看到外面的情況以後立刻提著17的狙擊槍跑了出去，鑽進17發動的警車，17一踩油門，趕在支援的警察之前離開了現場。
20秒后，一隊警車趕到餐館門口，此時，對面酒吧門口的兩名警察立刻跑過去接應，一名警員報告道：「疑犯劫持了2025號警車向北逃去」
支援小隊立刻分成兩組，一隊留下救護傷員，另一隊紛紛上車沿著17和楊玄離開的方向追蹤而去。
南柯鎮警局，局長王明傳看到手下傳來的傷亡報告，心裡一陣無奈：這種級別的逃犯，根本不是一個鎮警察局所能應付的了的。揉了揉發酸的腦袋，嘆了口氣說道：「雖然代價大了一些，還算勉強完成了上面交待的任務，通知『監護人』，把逃犯的方向告訴他們，除了正在追蹤的下隊，其他的都收隊吧，任務結束了……」
楊玄看著頭髮恢復黑色的17，心裡一陣好奇：17的能力真是五花八門，首選是能控水，其次是眼睛，能夠看見異能者的輪廓，就好像火影忍者里的白眼一樣，頭髮變白以後，不僅速度飛快，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妖異了起來，不知道她還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17通過後視鏡瞄了一眼後面若隱若現的警車，說道：「『監護人』應該已經到了，下一個路口我們棄車，然後步行穿過風沙谷，從西面的27號公路攔車去鳴沙機場，那個地方我沒去過，我的任務紀錄上沒有線索，混過公路檢查站之後他們就再也找不到我們了。」
楊玄想了想，自己對這個世界還很陌生，眼前危機重重，實在是不知道應怎樣，於是點頭表示同意。
17看了看楊玄，說道：「其實我和你一樣，記憶也很短暫，從兩年前我產生意識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像一個木偶一樣被生物晶元控制…」說到這裡，楊玄看見17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痛苦，楊玄一直覺得，17的眼睛就好像會說話一樣，默默地訴說著一些自己看不見的情緒；很快，17的眼睛里有流露出欣喜，繼續說道：「兩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象著怎樣逃脫，我不敢讓自己的思想有片刻停頓，拚命地記憶著自己看見的每一處場景，做過的每一件事情，這些都將成為我將來擺脫追蹤的重要資料…」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每次歸倉的時候，看見倉門上的17號編號，那種深深的無助感都會讓我絕望，就好像思想是你的，身體卻永遠不是你的，你永遠控制不了什麼。」
楊玄默默地聽著，突然覺得，身邊的這個女強人其實非常地無助，就像自己一樣，對未來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單純地想要自由的活下去而已。
17轉過頭看了看楊玄，說道：「我看見你的輪廓的時候，真的覺得非常幸運，我當時被你砸傷，在水裡還會好一些，上了陸地，根本就逃不遠，根本擋不過電磁炸彈，我知道只有你能幫我，所以才會有恃無恐的等在瀑布後面，等著『監護人』來抓我，只要我調好傷，挺過電磁炸彈，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擺脫追蹤！」
楊玄看到前面的彎道口，說道：「那我們到了鳴沙機場以後要去哪？你好像已經計劃好了。」
「偽造一個身份，然後乘飛機去四方城，取一些設備，把我腦子裡的晶元徹底取出來；現在下車，進山谷。」
此時，南柯崖瀑布，托尼在接到進展報告以後直接啟動直升機，向著17和楊玄所在的21號公路飛去，一旁的楚天舒微眯起雙眼，將手中的資料一扔，說道：「她不會傻的開著搶來的警車在已經封鎖的公路上逃跑，最有可能是步行進入風沙谷躲避，然後去夜郎城投靠趙一封，她能投靠的只有那些恐怖分子。」
南柯鎮21號公路的一處彎道，4輛警車停在17和楊玄遺棄的警車旁邊，幾名警察接到命令原地等待即將趕到的「監護人」小組。一名警察說道：「來了又能怎樣，我們根本沒有足夠的人力進山搜索，他們已經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