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商隊應試

來者正是少女洛可秀，只聽少女熟悉的嬌憨聲音道：「猜猜我誰是?」。這是少女和他百玩不厭的遊戲。林鶴哲道：「秀兒，你身上好臭」。說完只覺腰間一痛。只見少女已是插腰怒氣沖沖瞪著他道：「你說誰臭，你才臭！」。看著少女氣鼓鼓的樣子，回想到這三個月中的驚心遭遇，少年不由一把將少女擁入懷中。少女只道他在外邊受了委屈，不由踮腳努力伸手撫摸他頭道：「乖，姐姐疼你，不哭不哭」。聽到少女嬌聲安慰，想到自己凄苦身世，生母在眼前自盡，生父死無葬身之地，養父母慘死及自己一人在大漠生存的艱辛，竟是真的放聲大哭起來。少女這時溫柔無比，拉他坐下靜靜地把少年的頭抱入懷中。輕輕道：「哭吧，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了，再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你了」。林鶴哲只覺這一刻溫馨至極心中寧靜無比，靠在少女懷中身心放鬆不由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這天正是洛氏商隊招收人手的日子，整個桐城都是熱鬧無比。洛家於這西域可謂名聞遐邇，能進入洛氏商隊，在這大漠邊陲之地稱得上是真正衣食無憂了。若非這大漠苦寒危險之至，即使洛氏這種大商隊也會不時有人喪命導致缺乏人手的話。想進入洛氏那真是千難萬難，正是因為如此，每到洛氏招收人手之際總是人頭涌涌。那些在大漠混得不如意的漢子都會來應試，有本事的想先找個安身立命的所在以圖東山再起。沒本事的就想找個相對安全一些的大商隊，賺兩年賣命錢回家好好過日子。因為應試者太多所以洛氏考核極為嚴格。主要是出題三道，每人每題一炷香時間。在這裡人們管這叫「過三關」。這三題當然不是如書生般考些「之乎者也」之類，而是商隊根據歷次行商所遇到的困難所出。主要考教一個人的勇氣，反應，身手。每年所出之題不盡相同，十之**的漢子會在這三關中被刷下來。

洛家考試的地方是本城最大的客棧。擁有一個可供商隊駱駝暫居的駝圈。這駝圈佔地不小，平日能共三百餘頭駱駝居住。今日這駝圈被清空，兩排長長地人流等在駝圏門口，林鶴哲就身居其中。前邊不時有漢子在洛家人員陪伴下進入駝圈之中。有的漢子出來時笑容滿面，有的則是垂頭喪氣，更有甚者出來時面色青白不定，兩腳虛浮無力似是受了極大驚嚇。前面的漢子漸漸減少，終於輪到林鶴哲上場。少年走到駝圏門口之時有一乾瘦猴形之人迎了上來。這人當然是曹守信，他面對林鶴哲一使眼色，少年會意緊緊跟上，待得進入那駝圈之後，曹守信見四下無人道：「此一關題目為伏驚馱，商隊行於大漠風沙之中，難免會有意外受驚之駱駝。如若受驚跑失，於風沙之中哪裡找去，駝背之上食水貨物均是價值不菲，商隊因此蒙受不小損失。正因如此這次招的人手必須有行走大漠的經驗，能在一炷香內收服受驚之駱駝。這伏驚駝之題正是取意於此。」

原來這關竟是這題目，難怪會有被嚇得面色青白之人。要知道這收服受驚的駱駝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那駱駝平時雖是極為溫馴，但在兩個時間裡卻是頗為暴虐。一是發情卻不得宣洩之時，另一個就是這受驚嚇之時了。畢竟平日在如何溫馴也是畜生，骨子裡還是有些野性的。這時聽曹守信又道：「你卻不必驚慌，你不用上場，我已命人將香點燃，你只需在這裡待上一炷香時間，我就算你過關。這四周都是我的人，你哥哥我平日會做人，上下打點的好，你且放寬心就是」言下極為自得。林鶴哲那會在乎這小小駱駝，不過他因自幼經歷卻是不想引人注意。遂對曹守通道：「一切有勞曹老哥了，這些小弟都記在心裡，若日後有機會必有所報。」曹守信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什麼報不報的，若有機會記得叫哥哥出去喝一杯就是了」。林鶴哲忙道：「哪裡，哪裡，理當如此。」

客套一番。曹守信此時又道：「不過這第三關，卻是要靠小兄弟自己了」。林鶴哲連忙追問這是為何，曹守通道：「這第三關乃是二老爺親自考驗，卻是做不得假，就算為兄也是幫你不得。」林鶴哲道：「如是小弟真過不得這第三關，那也只能怨自己時運不濟，不過今日曹大哥提點之恩卻是不敢忘得」。二人正在這互相客套等待哪香燃盡。忽然從外面進來一人，曹守信大為惱怒喝道：「哪裡來的楞貨，一點規矩不懂，現在輪到你了嗎？」他把那人當做等不及應試之人了。那人靜靜抬頭也不答話。曹守信卻猛然間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屁顛屁顛跑了過去，邊跑還邊打自己耳光道：「瞧我這張嘴啊，沒想到是張爺到了。今天一早就聽見喜鵲在枝頭叫的歡實，就知道今天一定見貴人，這不巧巧地張爺您就來了。剛才的話您就當我放屁，可千萬別往心裡去，這要是堵著您就是我罪過了不是。就是把我大卸八塊也是不值當啊.......」。林鶴哲聽得心下大感佩服，這大漠古往今來從來就沒人看見過喜鵲長啥樣。這分明是滿嘴胡話，自己這「曹大哥」說出來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實以到了高人之境。只是聽他說話之時，聲音隱含顫抖，雙腿不住微微抖動，似有「癱瘓」之嫌疑，實是對眼前這人畏懼到了極點。

那張姓之人約莫四十左右年紀，滿面陰沉之色。對曹守信所說之話並不答話,也不知是聽沒聽到。見他如此曹守信雙腿更是不住打晃，壯著膽子上前又道：「不知張爺今日到此所為何事？」。言語之中牙關打架之聲清晰可聞，那張姓大漢彷彿才聽到他所說之話般。哈哈一笑道：「怎麼，曹兄弟可是不歡迎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