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哥舒刀經
此時天色已黑,一陣冷風吹過伴著院中十多具屍體越發顯得如同鬼蜮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呻吟場中緩緩坐起一人。正是那個叫做「阿木」的少年,少年摸了摸後頸似是十分不解為何自己竟昏倒在地上。轉首間望見何三娘屍身大驚之下起身跑去撲到何三娘屍首上口中悲呼:「婆婆!你怎麼了」。連連推動之下見何三娘一動不動,驚慌失措之下一眼望到滿院屍首頓時想起先前被人捉住之經歷。
心下恍然明白何三娘之死多半與這些黑衣人有關,頓時關外少年身上的蠻性被激起,從地上拾起一把腰刀向場中黑衣人身上一陣猛砍。想起與慈愛的婆婆從此天人永隔。頓時一陣傷痛湧上心來,只覺這天下之大自己竟似是無處可去。這時忽聽身後有細微呻吟之聲,回頭一看卻是何三娘之夫何姓老者在地上的身體動了一動。少年忙跑過去扶起老者哭道:「公公,公公」。老者鼻竇一陣煽動,緩緩睜開眼來。少年忙道:「公公我扶你進屋躺下,我去找郎中」。
老者吃力道:「阿木,不用了。公公老了這次怕是挺不過去了」。少年隨著老者扶胸的手望去,發現插在老者左胸的飛刀不由一呆。原來烏衣公子當初那一刀若換常人怕是早已氣絕身亡多時。但老者卻是心肺異於常人,心脈長在右邊,是以免除了立斃當場。但終因年齡老邁流血過多無力回天,現下只是迴光返照。老者知道時間不多,抓住阿木的手道:「不許插話,現在聽我說,你本名托木鶴哲,你父乃吐蕃有名刀客托木雷。你母乃是漢人娘家姓林,你母死前囑咐你長大跟母姓,只因你父姓在西域獨此一家你若跟父姓難免有危險。阿木,你父母實乃我與你婆婆害死。這些年我們盡心教導於你,教導你識文斷字,教導你做人的道理。實是因為有愧於心。如今,我與你婆婆葬身於此,你也不必難過這是我二人因一時貪念咎由自取。我屋內床下有一布包,內有一信是早年我為防萬一,把當年之事原原本本寫下來留於你的,所有事你一看便知。希望你看后能原諒我們。另還有一些銀兩,你拿了快走吧,此地不可久留。把我和你婆婆合葬一起,這屋子一把火燒了吧。你以後去哪都好,記住千萬不要讓人知道你姓托木」。言罷氣絕身亡。
少年獃獃望著懷中老者,今天之事對他不啻晴天霹靂,一向慈愛撫養他長大的公公婆婆竟然是自己殺父迫母的仇人。懷中屍首越來越冷再看看身邊何三娘子屍身,想起往日兩人為自己添衣喂飯種種情形,不由悲從中來抱著兩人屍首嚎啕大哭。他本一質樸少年,今忽遭大變,傷心不知收斂,哭聲越來越高最後竟不似人聲,淚眼朦朧中二人屍體漸漸模糊,竟是重疊成一白衣婦人,婦人伸手摸著他的頭道:「阿哲,東西就在你爹的酒囊中。他們誰也沒有你爹聰明,哈哈,他們永遠找不到。記住娘的話,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相信任何人」。白衣婦人說完,手一翻一柄短刀已盡沒腹中。「啊............」少年頭痛欲裂,抱頭一陣慘嚎低頭一看懷中還是兩具屍體,那有什麼白衣婦人。
少年獃獃看著滿地屍首,忽一聲大叫向屋內跑去。從屋內拿出一陳舊酒囊發了瘋般用短刀割開。月光下,只見整隻酒囊是用羊皮縫製而成。割開后成一長方形羊皮卷。只見羊皮卷上密密麻麻全是蠅頭小字。迎著月光,卷首寫著四個略大一點的字。少年望去緩緩念道:「哥舒刀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