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家有女
林鶴哲正要繼續練刀,忽然耳中隱隱傳來駝鈴之聲。少年眼中一片激動之色心道:「來了」。身形晃動間已是向遠方一高坡狂奔而去。少年站在高坡之上向下望去只見一隊駝隊宛如長龍,蜿蜒自遠方而來。聲聲駝鈴在這荒蕪人煙的大漠之上宛若天籟。少年不由興奮起身向著駝隊方向縱聲長嘯連連揮手。駝隊方向也是響起一聲清嘯。片刻一匹棗紅色的馬急奔高坡而來,馬上一條嬌小身影正不住向這邊興奮揮手。一會功夫馬到眼前馬上騎士縱身下馬,卻是一個眉清目秀,嬌俏可愛的少女。
少女有十六七歲樣子,見到林鶴哲喜笑顏開,張口道:「呆瓜,你一直在這裡呀?」。林鶴哲見到少女似是十分激動。囁囁道:「秀..秀兒,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少女見到少年木頭木腦的樣子面上也是紅暈一片,口中喃喃道:「呆瓜.呆瓜....」。少年囁囁道:「秀兒,我上次打賭輸給你,答應過給你辦三件事的,你想到要我做什麼了嗎?」。那叫秀兒的紅衣少女嘴微微一嘟道:「呆瓜,我想不出要你去做什麼。看你獃獃的,太難得你做不了,簡單的豈不是便宜你了」。少年脹紅了臉急道:「沒關係,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儘力。你可不要太小看我,我很厲害呦」。
少女跳著笑道:「厚臉皮,吹噓噓,呆瓜你又吹牛了。上次你說和我比什麼你都會贏,結果你還不是輸了」。林鶴哲苦笑道:「大小姐,我從小家境貧寒只會幹力氣活,哪裡會你們江南小孩會的放風箏啊」。原來二人上次打賭卻是放風箏,觀紅衣少女在沙漠中不騎駱駝,卻是騎馬。可見其家境非富即貴,自是從小嬌生慣養從來不缺這等玩物。而林鶴哲從小哪裡見過這等精美物事,比試起來自是輸個底朝天。至於這答應少女辦三件事,卻是輸給少女的彩頭了。
這少女姓洛名可秀,乃是沈,蘇,曾,洛江南四大豪商中洛家家主洛中書的小女兒。洛家家財萬貫卻是大部分靠著通向西域的駝隊與胡商做買賣賺回來的。這洛可秀已到及笄之年,洛家子弟到這年齡必會參與到家族生意中去就是女子也不例外。這次西域行商對洛家十分重要,洛中書本人更是親來。洛可秀從來沒有來過大漠,纏著父親也要同往。洛中書平時最是喜愛這個小女兒,被纏得無法只好帶她來到這大漠。誰知洛可秀本就是小孩性子,剛到大漠的新鮮勁一過就感覺這裡好生氣悶。偏偏這次整個駝隊洛家來的都是老成持重之人,並無一個如她這般年紀的年輕人。她找不到玩伴,洛中書又忙於整個駝隊諸般雜事,自然無法陪著寶貝女兒,洛可秀百無聊賴之下獨自溜出客棧,一人跑到桐城市集來玩。
少女獨自走走逛逛倒也自得其樂,待逛到晌午時分感覺肚子餓了,到街邊一家看起來十分熱鬧之酒樓進食。坐在樓上雅座正要吃時聽到樓下傳來吵鬧之聲。少女性子活潑,有這等熱鬧哪能不看。下樓一看,卻是因一少年因飯錢不夠正欲將身上獵得的風狐皮抵做酒資。那風狐是沙漠特產,平時機警伶俐,來去如風獵取十分不易。所產皮毛輕便保暖,十分受富家貴婦喜愛。平時一條狐皮在這酒樓吃喝月余都是夠了,那酒樓掌柜見少年單身一人,又面生得緊,知他不是本地人。倚仗在本地有幾分勢力,哄抬菜價,意欲訛詐那少年。少年氣憤之下正與其爭執。
洛可秀雖是女兒家卻是頗有俠氣,一見之下挺身而出替那少年付了酒帳。知少年急需用錢又要用公道價買下那少年手中狐皮,誰知那少年搖頭不肯竟是將那狐皮執意送於少女。少女本身十分喜愛這狐皮又見少年如此樸實遂邀他共飲。當時正值唐初,禮教大防之說還未見蹤影,加上此處乃漢,胡邊界,民風本就十分開放所以那少年也不在意,慨然同少女同席而飲。兩人年紀本就相當,加上少女又十分淘氣頑皮什麼問題都敢問,常常讓少年瞠目結舌答不上來。於是乎「呆瓜」這個稱號就光榮著落在少年身上。待兩人喝的盡興(林鶴哲一直在喝,洛可秀一直再灌他)出得酒樓,少年突然把少女護在身後。
原來這桐城是距離出關的最後一個市集,,更是往來胡人,漢人各商隊最後一個貨物食水補給集散之地自是熱鬧無比。平時胡漢雜居,這樣的地方自然什麼人都有。洛可秀一個孤身少女,穿著又是雅緻高檔身邊又無家人相陪,自是城狐社鼠眼中上好的「肥羊」。少女於集市閑逛之時已被不下四五撥人盯上。那些尾隨少女的城狐社鼠被少年目光一掃之下一一揪出教訓一頓,少女這才知道少年還有一身武藝。
此後幾日洛可秀時常偷溜出來找少年玩耍,兩人正是年少慕少艾的時候。一來二去感情自是十分要好,這少年當然就是林鶴哲。此次少女跟父親去西域諸國行商曆時三個月。林鶴哲來大漠本就是依刀經上所說修心,於自己在那修倒是無所謂。於是他守在這商隊回城必經之路也是整整三個月。一邊修鍊刀術一邊等待洛可秀,今天終於等到她回來,滿腹相思之情在心頭纏繞卻是吶吶說不出口。不由想起自己上次輸的彩頭,沒話找話之下不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