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楚煒上下打量他。「有沒有人說過，你脾氣很差呀！」他的脾氣還真不小，搞不好和她父親楚熯有得拼。

「沒有。」羅焱瞪了她一眼，沒想到她居然不知死活的當面嫌他脾氣差。「刀可以還給你，但條件是你不能一直來找我比劃，因為我沒有那麼多閑功夫。」

他雖然不打女人，但因為她姓楚，他可以接受她的挑戰，卻沒那麼多時間奉陪。

「我不同意，你不跟我打就太小人了，那分明是不肯給我報仇的機會。」楚煒二話不說的拒絕他。

羅焱抿唇道：「我還沒說完，依你目前的情況，你是打不贏我的，你還是回去練個三、五年再來吧。」

楚煒立刻抗議：「三、五年？不可能！三、五天倒是可以。」三、五年後她都幾歲了，別想！她才等不了那麼久。

「兩年。」他蹙眉退讓一步。

「我進步很快的，七天。」楚煒咬牙切齒道。

他把她看得很扁，要她練個幾年再來找他？她才不要呢。

「你以為你是神人？你練個一年半載能進步就要偷笑了。」羅焱翻翻白眼。

楚煒蹙眉，不情願的開口：「好吧，那我退而求其次，那就半個月打一次好了。」

羅焱不可置信地瞪著她。要他每半個月跟她打一次，那他一年不就要打二十四次？他不如自己先投降。

「不可能，三個月，這是我的底限。」每三個月打一次，那他一年得看到她四次，勉強同意。

「一個月，這也是我的最後底限。」楚煒學他撂話。

一個月？她真的當他很閑嗎？她想都別想！

羅焱火大地吼遁：「兩個月，不要拉倒。」

楚煒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阿道：「喂，你明年就要十七歲了，等成年禮過後，你會入軍營，還是待在京城呢？」

「你問這個做什麼？」羅焱錯愕的挑眉，不過他明年應該就會去軍營報到，而不在京城。

楚煒理所當然地說：「你要是入了軍營而不在京城，那我要怎麼跟你打？所以一個月打一次並不過分呀！」

羅焱倒是忘了這點，他才剛過完生日不久，那他最多也只有今年能跟她打了。

可惡，看看爺爺和父親替他帶來什麼麻煩！他記得前兩代都是男的跟男的打，為什麼輪至到他這一代時，他卻要跟一個粗魯得不像女人的死小鬼打呀？他瞪了她很久，才嘆了一口氣。「好吧，一個月一次。」

「這還差不多，那你先把我的刀還我。」楚煒心裡念念不忘自己的刀。

羅焱心想以後是避不開她了，便直接對她說：「在把刀還給你之前，我有件事早就想跟你說了。」

「什麼事？」楚煒一臉困惑。

「你不要每次都挑午膳後來找我，知不知道？」羅焱一臉不悅。

楚煒想起了初次來找他時，門口侍衛說他不方便見客一事，這才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腸子不太好的事是真的。」原來他身子很差耶，真的好可憐，吃飽了就會拉肚子，不方便見客。

「什麼腸子不好？」羅焱不解。

「你那個時間都會拉肚子，要去蹲茅廁呀！」對她來說不方便見客，想來想去就只有去蹲茅廁這件事。

誰說他那時候都不要去蹲茅廁了？羅焱差點被她氣死，他咬牙切齒的怒吼：「才不是，你的腦袋裡都裝著什麼呀？」

楚煒以為他是臉皮薄，惱羞成怒了，便便草草應道：「好啦，我知道了，你不好意思嘛，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人人都要如廁，這又沒什麼大不了。

「閉嘴！就跟你說不是那樣。」

「好啦好啦。」楚煒隨便應付他，揮揮手跳上屋檐，突然又轉回頭。「對了，如果你腸子真的很不舒服的話，還是要去看看大夫。」

「死小鬼，就跟你說不是了，我是--」羅焱一臉鐵青的解釋時，她已經又跑掉了。

可惡，她為什麼每次都不把話聽完就跑了？

羅焱氣得第一次想殺人滅口，殺一個名叫楚煒的死小鬼。

「羅焱，我來了。」來人不客氣地踹開羅焱的房門。

羅焱一連四天午睡時都被人吵醒，臉都綠了。

他本來以為又是楚煒那個臭小鬼找上門，但當他認出這道很耳熟的嗓音是誰時，臉卻更黑了。

他好不容易搞定楚煒，以為自己已終於可以睡個好覺，卻沒防到還有另一個更棘手的傢伙--當今太子薩天。

「混帳，薩天，你為什麼跟那死小鬼一樣，老愛挑我午睡時來找我？」羅焱沒好氣的半坐起身，伸手按著額頭。

可惡！他絕對跟楚煒和薩天都犯沖，他們兩人根本是輪流來整他的。

「死小鬼？准呀？」薩天蹙眉。

哼，羅焱竟然把他跟什麼小鬼擺在同一級，未免太看不起他了？他最起碼也是小鬼的頭頭--閻王。

薩天身後還跟著兩個盡忠職守的貼身侍衛--黃金和萬兩。

「楚煒……算了，反證是你不認識的人。」羅焱沒好氣的抹了把臉。

唉，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羅焱，我們好久不見，你卻那麼冷淡，實在太沒良心了。堂堂太子光臨他的府邸，他應該要感動得痛哭流涕才對。

羅焱一臉陰霾地瞪著他。「你每次都挑我午睡的時間來，我沒把你丟到河裡餵魚就不錯了，你還敢嫌？」天底下沒有比當今太子更欠扁的人，他對薩天已經夠包容的了，沒見他一次砍一次。

薩天義正詞地道：「不是我在說，你睡午覺的壞習慣早就該改掉了，所以我好心的來幫你改掉這個不好的習慣。」

「滾出去！」羅焱拿著枕頭丟過去。

薩天會那麼好心才有鬼咧，他明明就是故意吵他睡午覺的。

薩天俐落的躲過枕頭暗器，拍拍胸口道：「嘻，你的起床氣好大，還好我不怕。既然你已經起床了，就陪我去吃飯吧。」

「我早吃飽了，你叫薩恩陪你。」羅焱立刻找了另一個替死鬼給他，薩天的皇堂兄薩恩。

薩天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我找過他了，他並不在府里。」

「你認識的人還很多，你快去找他們。」羅焱暗罵薩恩為什麼今天不在家，讓他沒人可以陷害。

「我是認識很多人，但跟不熟的人我會吃不下飯，所以當然要找你了。」薩天咧嘴一笑，存心賴上他。

「我才跟你不熟呢，你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宰了你。」薩天胃口一向很好，哪會吃不下飯？根本是鬼話連篇。

「啊！你要謀殺太子？」薩天拉高嗓音大叫。

「對，我要謀殺太子，你儘管去官府里告我呀！愛爬牆出宮的東宮太子。」羅焱冷哼一聲。

他就不信薩天今天是規矩的從正門出來，八成又是爬牆出來玩。

「我哪有，女人才會愛爬牆，我只是溜出來透透氣。」紅杏出牆是指女人，不能套用在他這個俊美的美少年身上，雖然他是挺愛爬皇宮的牆沒錯。

「去騙鬼吧！你立刻給我滾出去。」羅焱不客氣的把當今太子丟出房門，再砰的一聲甩上門。

薩天三不五時就會偷溜出宮，哪能算是出來透透氣，簡直是溜上癮了。

「啊！」薩天慘叫一聲。

尊貴的太子當然沒有跌個四腳朝天，因為他身邊有兩個很厲害的貼身侍衛--

黃金和萬兩，兩人身手矯捷的接住太子，讓薩天的雙腳安然地踩在地上。

薩天拿出扇子，站在房門外嘆息道：「唉，他脾氣真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差，幸虧我早知道他面噁心善，否則他早就沒朋友了，我還真是個大好人，才不跟他計較。」

換作是別人，早氣得回砍羅焱了，但他一點都不在意，因為他立志當曜光王朝最善良的大好人太子，心胸非常的寬大。

黃金和萬兩雙眼差點瞪凸出來。

呃……主子最大，做下人的不能說什麼，不過他們心裡同時想著--太子，你也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壞心眼，老是愛捉弄羅焱，兩人根本是半斤八兩吧？

京城是曜光王朝的京都，也是人潮聚集之地。楚煒自從昨天又打輸羅焱后，把家裡所有的木柴劈完還嫌不夠，連隔壁鏢局的木柴都劈光了，她依然意興闌珊，提不起勁，因此今日才會無聊的在街道上閑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