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夜,皇甫令摟著愛妻沉沉睡去,然而當手機傳來第一聲震動時,他隨即睜開眼,抓下擱在矮柜上頭的手機,看了下上頭來電號碼,不悅地嘀咕幾聲,輕輕捧起老婆的後腦勺,抽開了手,才大步走到客廳。
「喂,三更半夜的,你是怎樣?」他把音量壓得很低,但是口吻充分表現被吵醒的不滿。
「人家好想你~~」中性的嗓音配上虛偽的撒嬌傳來。
冷眼瞪向落地窗外,皇甫令掀唇,毫不客氣地說:「去死!」然後準備關機,免得夜長夢多。
「你要是掛我電話,我就找你老婆聊天。」
他打開落地窗,赤腳踏上外頭的草皮,沁骨夜風吹亂了他一頭略長的發,在月光底下,露出那雙俊魅而性感的眸,立體又出色的俊顏不笑時充滿霸氣。
「你跟我老婆不熟,沒什麼好聊的。」他哼。
「不會呀,我可以跟她聊聊你以往的豐功偉業。」對方呵呵笑。
「安潔,我勸你,不要犯賤到讓人想犯罪。」皇甫令濃眉攢起,臭著臉。「我已經退休了,不是我分內的工作,我沒有道理去做,不是嗎?」
「那麼,好歹幫我探視一下雷震的老婆嘛,我最近忙,抽不開身。」
聽見這個名字,他頓了一下,側垂著臉,長睫掩去眸底的打算。「我會考慮。」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見她。
「別這麼說嘛,好歹同事一場,而且我手頭上的急件就是你最後沒徹底完成的任務,你應該要……」
「老公,你不冷嗎?」
後頭傳來白夜艷的軟音,皇甫令在後頭的瞬間早已掛上手機,順便換上溫煦的笑臉。「老婆,你要下來怎麼不搭件外套呢?」他三兩步的跳進客廳,進客廳之後,隨即將她一把摟進懷裡。
「老公,誰找你?」白夜艷把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
「修司,你還記得嗎?我的同事於修司。」他說起慌來,臉不紅氣不喘。
「喔,我有點印象。」他的心跳沉勻未變,那就代表他沒騙他,對吧。「為什麼這麼晚打電話給你呢?」
「因為他要一份明天上課用的講義。」他低低笑著。「說來也可憐,我們都已經睡了,他還在忙呢。」
信手拈來的謊言,經過他的嘴,說得很想一回事。
「是喔,這麼可憐。」她總算是釋懷地展笑了。
不能說她神經病,而是老公在入睡後起身接電話,而且一退就退到窗外的庭院草皮上聽,實在是有些可疑。
「對呀,他好可憐,我們好幸福。」皇甫令關上落地窗,輕鬆將她打橫抱起,小跑步回主卧房。
「老公,你有在上健身房嗎?」回到溫暖被窩時,白夜艷忍不住問。
「怎麼這麼問?」他的唇蹭著她微涼的頰,用全身將她包夾,要她在最短時間內暖和起來。
「因為我覺得你好像國手呢。」好比在尾牙宴上,她質疑他可能當選過舞技國手,還有餐桌上,他接住濃湯盤的動作快到不可思議,之前還逮住過搶劫的人。
只是教她莫名感到些許不安的……是他剛才背對她講電話時,讓她沒來由地覺得他變得好遙遠又陌生,她不喜歡那種感覺。
「一些雕蟲小技罷了,能算得上國手嗎?」他淺笑,起身微壓著她,眸子里有甫生的曖昧火光。「現在呢,再教你一招寢技。」
白夜艷不解地瞅著他,眨了眨眼之後,在他伸手輕觸她的頰瞬間,忽地一個反手,手腳並用地借力使力將他拋到隔壁位置,而且立即以腳鎖住他的踝關節,將他壓在床上。
皇甫令登時傻眼。
「老公,寢技應該是這樣才對吧?」她用力壓著他的踝關節,上半身製得他不得動彈。
「……老婆,你學過柔道嗎?」他顫聲問。
「對啊,我爸怕我被人欺負,所以從小就要我學,我還曾經代表國家去參加國世界大學錦標賽拿到金牌呢。」她討賞似地說:「老公,我有沒有很厲害?」
皇甫令蒼白著臉,從喉口擠出些許聲響,真的覺得自己的老婆越來越厲害了。
「……有」
他該不該告訴她,他說的寢技,是指閨房裡的『寢技』,不是柔道的……
「帥哥~」
皇甫令一進辦公室,便見於修司不斷對他拋媚眼,想也不想地一個拳頭賞賜給他。
「哇,你幹麼打我?我要跟你老婆投訴你暴力!」於修司哇哇叫著。
「你一大早的三八個什麼東西?他啐了聲。
「啊哈,你肯定不知道不上電視了。」
「上電視?」坐到座位上,他眉頭挑了下,恍然大悟。「天啊,我以為他們只是採訪那些商場上的人而已,怎麼會拍到我們呢?」
真是一大失策。
「跳得很好看呢,我還等新聞重播錄下來喔,整整一分鐘半。」孫幼翎笑呵呵的。「喏,到時候,當明年你們結婚周年的紀念送給你。」
「要我說感恩嗎?」皇甫令皮笑肉不笑地瞪她,甩開頭腦里五段出現的警訊。
不需要大驚小怪的,不該再那麼敏感地看待每件小事,他已經退出那個圈子,必須學著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對了,安潔有打電話給你嗎?」
「有。」
「那……你意下如何?」問這話時,於修司退得遠遠的,確定他的拳頭打不到他,才把心一橫,說了。「以我的看法,你還是應該要完成最後任務,畢竟雷震的老婆也很要知道答案。」
話落,他戒慎戒懼地瞪著好友兼夥伴的背影,瞪著他可能隨時丟出什麼武器,然而等了半晌,卻沒有半點動靜,教他鬆懈了心防,走到他身後,搭上他的肩。
「你也認同我的想法嗎?這樣好了,我陪你一道去看雷震他老婆,有我在,你就不會怕了,對不對?」拍拍胸脯,於修司突地發現胸膛上多了一隻手,而且力道重得快要將他打到吐血,趕緊往後一個后翻,閃出危險區域。
「我還需要你陪嗎?」冷啐了聲,皇甫令拿出手機走到外頭。
「那也沒必要打我吧!」捂著胸口,他很不開心的咆哮。
「白目。」孫幼翎搖搖頭,嘆氣。
「連你也這麼說我……」他好怨哪~
先婚後愛的婚姻生活,在確認過彼此心意之後,照理說,應該要由甜蜜進入狂烈燃燒期才對,可是,白夜艷卻覺得丈夫最近很怪。
「老公?」
皇甫令二話不說關上手機,回頭給了她一個詢問的笑。「老婆,有事嗎?」
「沒事,只是弄了點水果想給你吃而已。」她端著一碟細心切好的水果,盯著他手中的手機,內心惴惴不安。
昨天是躲在書房,今天躲到三樓客房外的陽台,他是想要跟她玩躲貓貓嗎?
到底是誰的電話,非得要他這麼神秘兮兮?
「你先放著吧。」皇甫令企圖用笑矇混過去。「這裡冷,你先回房。」
嘆口氣,她將狗仔肘上的外套披到他肩上。「我不能在這裡陪你嗎?」抿著唇,話語輕到幾乎被夜風吹散,她神情楚楚可憐得叫人心疼。
皇甫令摟了摟她。「寶貝,對不起,我們一起到樓下客廳吃好不好?」
「寶貝?」她微揚眉,好像對他的用於覺得很新鮮。「嗯,你以後都要這樣叫我,約定好了喔~~」她以吻為印,契約成立。
他啼笑皆非的回吻。「好,就這麼叫吧,寶貝寶貝寶貝——」
「啊,不要這樣叫啦,很難為情耶!」她被鬧得臉紅紅,暫時忘了心裡新生的不安。
但,只是暫時。
一夜,她在夜半人靜時刻莫名醒來,而枕邊人又不在身旁。
她把三層樓的建築里裡外外、上上下下都找過一遍,都不見他的身影,打他的手機,才發現他把手機放在房裡,調出他手機裡頭的友人資料想打給孫幼翎,但時間太晚,她是在不好意思打擾人。
最終只好勉強自己沉住氣等待,知道天快亮了,他回來了。
「寶貝?」
他的神情很明顯的僵住,她看得一清二楚,那神情就像天底下做了壞事的男人,在事後露出的心虛模樣。
「你去哪了?」她問,才發現喉口好澀,甚至懷疑,這可能已經不是他頭一次半夜外出了。
「修司那裡有點問題,我去支援。」皇甫令如往常勾著笑,脫掉外套,坐在她身旁。「抱歉,是我把你吵醒了嗎?」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不想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的,可這種狀況發生得太頻繁,要她怎麼保持平常心?
「你可以打電話給修司,他現在肯定還沒睡。」他拿起擱在矮柜上的手機說。
白夜艷仔細看著他的表情。他看起來很有自信,一副問心無愧的神態,那她真的可以信任他嗎?
要是打了電話,就代表她懷疑他,但要是不打,她心裡又彆扭。
皇甫令笑笑自動撥了電話,在對方接通的瞬間,毫不客氣地罵人,「我老婆生氣了,跟我老婆道歉!」隨即把手機交給她。
即使白夜艷頭搖得猶如撥浪鼓,但他還是執意把手機擱到她掌心。
她很為難地垂下眼,笑笑聲開口,「喂?」
「嫂子,對不起——」於修司二話不說,道歉就對了。「我有一份論文需要他幫我趕,所以強要他來,你千萬別生他的氣,否則他就不幫我了,嫂子——」
「不用叫我嫂子啦,叫我夜艷就好。」白夜艷滿臉歉意,好像於修司人就在面前,不斷地鞠躬道歉著。「那個沒關係啦,只是我有點擔心,下次告訴我一聲就好了,我沒有生氣啦。」
他的嗓音細軟,還沒有等到於修司後頭的回答,手機已經被皇甫令搶過,且立即關機。
「我們還沒說完。」她不滿地皺眉。
「這麼好聽的聲音,才不分給那傢伙聽呢。」把手機一丟,他自然地摟著她倒回床上,隨手抓起杯子,將兩人包成一團。
「你呀,身上好冷喔。」她抓起他的手往懷裡煨暖。
皇甫令被她這個輕柔舉止給感動。「寶貝,你對我真好。」
「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呢?」她嬌笑著,有點難為情。
「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才好?」他嘆。
「傻瓜。」因為他一句話,輕易地消弭了他初生的不安,而取而代之的是弄得化不開的甜蜜。「你喔,不要背著我做對不起我的事就好了。」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吻上她小巧的耳垂。「寶貝,我愛你。」
白夜艷粉頰瞬間漲紅,「你很不害臊耶……」
「會嗎?」他的聲音帶著倦意,卻捨不得閉上眼睛。「因為愛你,說愛你,不對嗎?」
「是沒有不對啦,只是——」都不會不好意思喔??也對啦,他外表看似老實但總是直率表現自己,反觀她……嗯,需要改進。「偷偷告訴你一件事。」
「嗯?」瞧她招手的俏模樣,他乖乖地把耳朵靠過去,聽到她說——
「告訴你喔,我也很愛你……」
說完還嘿嘿笑得很害羞。
皇甫令難以置信地瞅著她。「真的?!」
「你懷疑我?」
「沒有,不是,我……」他的心跳得好快,簡直跟毛頭小子沒兩樣,因為她的告白而躁動著。半晌說不出話,他只能貼在她的頸項輕喃,「謝謝你也愛我。」
她的外表是奇艷冷傲的,但內心卻是一灘春水,又暖又多情,對人沒半點防心,但也正因為沒有,才顯得出她的真性情,所以她的給予都是直率而真實的。
只要能踏進她的心房,她就會無止境的回報,她的用心帶代表著她的情意。
她不用說愛,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漸重,但她不知道,一句愛,可以讓他開心雀躍多久。
「那我也要謝謝你愛我嘍?」她俏皮地反問。
注視著她,皇甫令的心被暖意填的快要漲破,才知道愛與被愛共存,竟可以讓人這麼欣喜若狂。
因為有她,他內心的陰霾盡掃一空,也許他能夠試著不要再責怪自己。
可是,昨天才說愛她的男人,為什麼今天晚上又失蹤了?而且是在一通電話打來后,隨即匆忙出門。
白夜艷瞪著床邊的位置,開始胡思亂想,推算的結果,只有一個。
外遇!
她向來不是個善於沉住氣且默默忍受的人,於是乎,這回她直截了當地問了,他的回答則是——「修司要忙一篇論文,我只是幫他找一些資料。」
從此以後,沒要出門,皇甫令必定跟她報備,待她入睡才出去,就怕她擔心。
但是請就這樣結束了嗎?
並沒有!
因為白夜艷幾乎篤定,丈夫肯定是外遇了。
記得電視上曾有兩性專家說過,外遇的男人會有一些行徑,例如開始打扮、對家裡的妻子甜言蜜語,接到不明電話后,三更半夜出門……他肯定是外遇了!
最慘的是,還是她教會他打扮的。
她好痛苦,不知道如何面對突來的婚姻變化,要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絕對做不到,但要她攤牌……如果他選擇不要她呢?
以往的愛情夭折的莫名其妙,她可以不在意,但現在她卻不能,因為她結婚了,更因為她很愛很愛他。
因為愛,所以,她決定拯救婚姻!
於是,她的拯救婚姻第一招就是——跟蹤!
表面上兩人相處依舊和樂融融,但只要一入夜,她便渾身緊繃,就在皇甫令接到電話起身後,她也立刻起床,他前腳離開,她馬上跟進,可是通常只要一進入市區,她馬上就跟丟。
於是,她只能無奈放棄。
「外遇?」
孫幼翎驚呼,白夜艷立刻捂上她的嘴,看看四周,確定咖啡廳里的每個人都忙著用餐,沒太注意到四周才放開她。
「小聲一點。」她一臉悲傷。
「你確定嗎?」孫幼翎壓根不信。
白夜艷點點頭,把狀況說過一遍。
聽完,孫幼翎立即明白事情的癥結在哪。真是要命,這可是不能說的秘密呢,現在要她怎麼辦才好?不能照實說,又不能瞎蒙過去,看來只好使出她的看家法寶了。
「這樣吧,我給你一樣好東西,你拿回去給他吃。」話落,她從包包里取出一笑罐葯,倒出一顆葯給她。
「這是什麼東西?」
「房間助興用藥,這是核准上市的。」才怪,這是她製造的,但是使用者從沒出過問題,而且效果奇佳,改天她要是有心情,就拿去申請專利。
皇甫家,夫妻倆正安安靜靜地用餐。
餐桌上擺滿了白夜艷精心烹煮的大餐,但是她吃得很興緻缺缺,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撩著菜,好一會都沒吃上半口。
「寶貝,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難道他最近外出太過頻繁,讓她覺得不對勁了?
白夜艷嚇了跳,對上他擔憂的黑眸,忙扯開笑。「沒事。」糟!他該不會發現她在紅燒魚里下藥了吧?!
她憂心忡忡,沒想到做壞事竟然是壓力這麼大的事,面對他,她覺得好有罪惡感,覺得自己好卑劣,可在卑劣的當下,還是很氣他為什麼不吃魚?
他不是最喜歡吃魚的嗎?為什麼今天碰都不碰?虧她把葯都融進醬料里了……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她太過欲蓋彌彰的表情,讓皇甫令擱下了碗筷。「要不要說給我聽?」
說?說什麼?說他為什麼不吃魚?這能說嗎?
但,現在要是什麼都不說,不是更引起他的懷疑?
「嗯?」
那醇厚的嗓音溫潤得像是表上一層磁粉,教她瞬地呆了下。經過稍早之後,他越來越像型男,就連聲音都好性感,難怪他會外遇,說到底,始作俑者好像是她……笨蛋。
「那個……嗯,我在想,我們家的庭院很漂亮,很適合弄個B.B.Q,你覺得怎樣?」她餘光掃到外頭冷風刮動的草皮,靈機一動。
皇甫令看向落地窗外,陣陣刮骨冷風吹得樹搖草動,庭院是真的很適合烤肉,只是這種天氣會不會太冷了一點?
「好啊,等天氣暖一點。」至少等寒流走了再說。
「真的?那可以找你的朋友來嗎?」雖然她不過是隨口說說,但如果能夠來個小型家庭聚餐,她會很開心的。
皇甫令不舍的瞅著她。「當然可以。」
「耶!」她隨即像個孩子般開心得拍手。
太好了,至少他還是在乎她的,對不對?就算是外遇,也肯定是因為涉世未深,被狐狸精勾搭拐騙上的,只要她趕緊切斷他的爛桃花,一切就會恢復平靜的。
「好了,多吃點吧。」他動筷替她夾了紅燒魚。
她喜滋滋地送了個飛吻。「謝謝老公~~你也吃啊。」她當然不忘為丈夫夾了快早已剔骨的魚肚部分。
「這魚很好吃,你多吃一點。」皇甫令嘗了一口,又替她夾魚肉。
「謝謝。」她開心的忘卻煩憂,根本不記得幾分鐘前自己在不開心些什麼,知道大快朵頤之後,她擦著桌面,皇甫令洗著碗,她才突地覺得腦袋恍惚。
捧著發燙的笑臉,她不解地走向丈夫身邊,手肘不小心擦過他的,她不由得輕啊了聲,覺得自己像是被放了一把火。
「怎麼了?」皇甫令側睇著她異樣緋紅的頰,探手輕觸。「怎麼燙成這樣?」
「啊……」她難以自制地輕吟,明明是那麼尋常的碰觸,她卻覺得全身酥麻。
她到底怎麼了?
不解的看向他,突地發現她家老公真的好帥,他的眼窩微凹,雙眼皮深的襯得黑眸好不幽魅,綻放著電流,電的她心頭髮燙,而那厚薄適中的唇更教人好像咬上一口,把他整個吞掉……
「寶貝?「皇甫令微眯起眼,關上水龍頭,注視她異常的反應。
白夜艷瀲灧水眸薄覆一層有人琉璃光暈,桃頰潮紅,粉嫩唇瓣輕啟,而且很自然地伸出雙手撫上他的胸膛,用很折磨人的速度摩挲著他的乳尖,皇甫令的腦袋立刻像是被中級似的,也有恍惚起來。
等等,怎麼好像連他也不對勁?
「老公……」她修地撲向他,啃著他的頸項,撫向他厚實的背。
「等等寶貝,是不是有誰給了你什麼葯?」這模樣,簡直像是被下了春藥!
「不知道耶……」她的腦袋堵住了,無法思考,只想扒光眼前的男人。
「是不是幼翎?」他回吻著她,殘存的一絲絲理智還在『釐清案情』。
白夜艷的水眸微眯,似有片刻的清醒。「對,幼翎給我葯,然後我弄在魚里,然後……」無誤,那條紅燒魚,她吃最多了啦!
可是,就算是搞清楚自己為什麼變得這麼大膽也沒用了,她已經不能思考……
「老公~~救命啊——」
「主任,往這邊走嗎?」
「嗯。」疲憊的白夜艷微抬眼,看負責開車的王佳佳指著右邊,輕點頭。
「喔,好累喔,主任,等一下我們去和下午茶好不好?」右轉之後,前頭紅燈,王佳佳慢慢地踩著剎車。
「不要,我沒力氣。」她昨晚被徹底榨乾,現在只想補眠。
真不知道怎麼形容昨晚的慘烈,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放蕩到那種地步。,讓她一早醒來羞得無臉見人,還好老公一點都不介意被她霸王硬上弓,還體貼地送她上班。
「好啦~~」
「不要。」白夜艷懶得理她,乾脆看向車窗外,邊想著待會到會計師事務所,得要求對方怎麼做報表,還有損益表方面的……
綠燈亮,車子慢慢朝前移動,她的視線卻修地定在一個角落,眨也不眨的,從側看到回頭,突地表情激動起來、
「佳佳,停車!」她吼。
「嘎?沒辦法啦,現在要我怎麼停?」已經綠燈了,她停車,不是要被後頭的車給叭到爆嗎?
白夜艷整個人趴在椅背上,看著那相擁的兩人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錯覺,那一定是錯覺,他怎麼可能跟個女人當街抱在一塊?
可是、可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軟昵大衣,是她送給他的,今早她為他穿上的,就連他開車送她上班時,她還是一直盯著那件大衣,因為他穿起來真的很有型,所以、所以……剛才的畫面真的是錯覺嗎?
她的腦袋被這個問題完全困住,連到會計師事務所都把該做的工作給忘了,還是靠王佳佳在旁提醒才勉強完成,甚至回到公司,她還是一樣魂不守舍,知道逼近下班時間,她的手機響起。
她恍惚的查看,是皇甫令第一次傳簡訊給她,上頭寫著——老婆,今天你打車回家好嗎?我有事要忙,回去再跟你道歉。
她要他的道歉做什麼?!
回神,她怒氣沖沖地撥了電話過去,然而一下子就被傳入語音信箱。
什麼啊?傳簡訊給她,卻不接她電話?!
白夜艷更加火大地傳了簡訊過去,簡單明白的四個字——不見不散!
下班后,她就站在公司大門口等著,刺骨冷風迎面襲來,她將波西米亞風的刺繡披巾繞城圍巾,躲在公司外騎樓下的大理石柱後頭,倔氣地等。
她等到人潮漸散,繁燈點點,依舊不見那人的蹤影,她不死心地打了又打手機,就是沒有他的回應。
盈在眼眶底的淚水,在時間逼近十一點時,在她站的雙腿發麻發僵的當頭,落下。
「什麼嘛!」穿著淺藍色外套的白夜艷終於忍不住蹲下身,把臉埋在雙掌裡頭,無聲低泣。
他根本就是外遇了,就連不來接她回家,也只給了一通簡訊,這算什麼……
她要離婚!她要……一想到離婚,心就像被千萬隻針扎著,痛一陣陣地如浪加劇,錐進深處。
不要……她不想離婚……沒道理啊,他明明說過愛她,而她也很喜歡他,越來越喜歡,怎麼可以離婚?為什麼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