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可惡的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見過那個設計師,他怎麼會這麼清楚我的想法呢?」這位設計師先生實在是大神秘了,任之源說他很大牌、很古怪,不願與人交談,只要設計圖。「所以他才厲害。」任之源淡淡地說。「他是你的朋友?」錢念念好奇地問。「嗯。」
「呃,你跟他熟嗎?」錢念念一直耿耿於環他上次的說法。「還好。」
哦,「所以你不能帶我這個不熟的朋友,去見熟的朋友?」爰計較,小心眼!錢念念在心雖這麼罵自己,而不是他。
「他喜歡獨居,要是可以,連我這個朋友也不想見。」他這麼解釋說。
錢念念的手在牆上摸索了一下,按下了一個按鈕,外面的月光瞬間隱沒在黑暗中,她又按了按旁邊的按鈕,黑暗的室內,一點一點的,她的頭上像是閃耀著無數顆星星,美麗又奇幻,「怎麼樣?雖然你的設計師朋友很厲害,但是這些都是我的想法哦。」
她在邀功,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容,任之源幾乎可以看見她傲氣的尾巴,在身後不斷地一左一右地擺動著,猶如在風中搖曳的稻。
「漂亮吧!」她笑嘻嘻地說,對於這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星空,她滿意到不行,「喂,我說你……」錢念念側過頭,看見某一閃亮的光芒在他幽黯的黑眸中一閃而逝,她似乎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星星。
「很漂亮。」任之源附和道,可眼睛卻是盯著她看,恍若她比那星空還要閃耀。任之源跟她站得非常的近,她幾乎可以感覺,他呼出的熱氣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浮動著,她的心跳又一次地莫名夫去了節奏,她緊張地吞咽著□水,一雙眼睛慌亂地不知道要看哪裡。
「嗯,嗯……」她轉過身去,他跨了一步,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早,回去了,明天要開業了。」她往前走,任之源拉住她的手,「方向走錯了。」「啊?」錢念念心雖暗暗罵自己低能,趕緊掉頭,卻對上了他的胸膛,「你……」不是說要走嗎?
她的臉上倒影出一片陰影,任之源的氣息越來越近,她不由憋住氣息,預感即將要發生某事,而她,欣然默許了他的行為。頭頂上的星星落入了她的眼裡,閃耀的光忙逼迫著她閉上了雙眸,她輕閉著眼睛,羽睫輕微地顫動著,她的唇乾澀地半合著。任之源的大掌輕輕地扣住她的臉龐,男性的本能促使他追逐著她的芳香,距離越是近,他越是能聞到她身上的玫瑰花香,淡淡的,縈繞在他的懷中。
他的呼吸不由加重,當他的唇碰到她的柔軟時,他的呼吸不禁一滯,他情不自禁地、輕輕地、一下一下地壓著她的唇,似要感覺她的真實存在。
直到確定那抹柔軟是真實的,牙齦開始發癢,他輕含住她豐滿的唇瓣吸吮著,不時地以只齒輕輕地蹭著她的唇。
錢念念低低地一喘,伸手欲推開他,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胸膛上的溫熱使她的手一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正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
在她欲反抗之前,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後頸,有些著急地堵住了她的唇,他的舌尖順勢鑽進她的嘴裡,對她勾勾纏。錢念念的眼圏一紅,沒想到他擅長此道,讓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勾纏、刺探,他就像舞林高手般,優雅地與她共舞著探戈。等她的舞步凌亂,呼吸變得沉重,任之源這才緩緩地鬆開她,戀戀不捨地放過她的香舌,退出她的地盤,額頭抵著她的,輕輕地呼吸著。
她的臉頰泛紅,像是第一次跑馬拉松,跑得呼吸縈亂、一塌糊凃。
「念念……」任之源在她耳邊輕喃著。
「你……」她開□想質問他什麼,他卻先開□了。
「當我的女朋友,好嗎?」她是一個特殊的女孩,她有些懶情,有些壞,可她的心地善良,時不時地冒出很多令人驚喜的想法。「為什麼?因為我幫你解決了大麻煩?」她不服氣地說,面對他的要求,她像是穿上盔甲,像是要跟他打架般。
確實,因為她,任之源不用再煩惱姊姊與姊夫的事情,她說的很對,他將他們寵壞了,歷經一段時間后,他們意識到他不再好說話,兩人竟然奇迹般地和好了。
雖然將槍□一致對上了他,但起碼這促使了姊姊與姊夫得到幸福。
他是要感謝她,「所以你認為,我是出於對你的感激而吻你嗎?」他低啞的聲直在安靜的室內響起,帶著一種動人心魂的性感。她輕喘著氣,想要離開這詭異的氣氛,卻逃不開他扣住自己的手,她像是關在蘢子里的小獅子,吼道:「放開!」「回答我。」任之源的聲音輕柔卻有著一種堅定的力道,他不許她逃避。錢念念現在還能感覺到舌尖上的騷動,那種被人狠狠吸吮后,麻麻的感覺,她說不出話來。
「念念,回答我。」男人最擅長持久戰。
錢念念已經不耐煩了,她開始煩躁,「我不知道。」她隨意地丟了一個答案,妄想堵住他的嘴。
但任之源是何許人,豈會這麼容易就被她給敷衍呢?「你喜歡我嗎?」
喜歡,不喜歡?這個男人真的好難纏,一定要她給一個答案嗎,「不喜歡!」
□是心非,任之源輕啄了幾下她的唇,對於她的答案不以為,他畢竟比她年長了七八歲,怎麼可能分不清她嘴上的倔強與心裡的真心話呢?
「我喜歡你。」他淡雅地開□,嘴裡的熱氣將她的臉烘得熱熱的,她燥熱不已,他適時地放開她。
錢念念紅著臉看了他一眼,看見他柔柔的眼神,心□有一方正在融化。「回家吧。」他牽起她的手,往門□走去,短暫地鬆開她的手,把總開關關掉之後,又折回來牽起她的手,往停車的方向走去。「你目前有沒有跟別的女生交往過?」錢念念忽然這麼問。
任之源的指尖有些:冰涼,驀地眼裡一陣的起伏,而她因為身高關係沒有看見,只聽到他說:「有。」「我也有。」她沒有較量意味地說。
任之源低頭看著她,她緩緩地說:「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和別人不一樣。」她難得嬌羞地說。
他一楞,輕笑地點點頭,「我也是。」
接下來,他們就沒有再說話了,靜靜地回家,後來也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情,好像那天的吻,他們只是作了一個夢,一個綺麗的美夢?
錢念念終於實現了擁有自己一家店的夢想,她的心情一直不錯,因為咖啡店的生意也不錯,而她與任之源之間的化學作用也一直在催化著,並不是如煙火一般,綻放了就結束了,他們之間好像一直在延續煙火綻放時的瞬間。
錢念念很懶,所以她到咖啡廳時每次都是中午,而今天的中午很不一樣,因為她很戲劇性碰到了前男友,吼,台灣大小了,什麼人不給她碰見,偏偏讓她碰見他。
「錢念念,你在這裡工作哦?」前男友好奇地問。
錢念念並沒有以店長自居,往日與工作人員穿的是同樣的制服,被人認錯了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嗯。」她低低地說,實在提不起與他說話的興趣。
可是前男友很白目,拚命地說著話,好似跟她碰見了是多麼有緣分的事情,「我還以為你待在台中呢,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你要點什麼?」錢念念面無表情地著著他。
前男友沒有把她的冷淡當一回事,開心不已地繼續跟她敘舊,而錢念念按捺著,心裡惡毒地想著要整死他的千萬種方法。
這一切落在了推門而入的男人眼中,任之源在午餐時間來到咖啡屋,看到他們「相談甚歡」的場面。「怎麼回事?」任之源低聲問一個員工。
「老闆娘被男人纏上了。」店員輕悄悄地說:「好像是前男友。」他在收拾桌子的候正好聽到了那麼一點。
前男友?錢念念有前男友並不稀奇,但任之源的心裡不知為何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三更半夜很想睡卻睡不著,獨自生悶氣的那種感覺。
任之源在店員眼中是常客,因為他希望做事低調一些,所以員工也真的只把他當做常客,或者是老闆娘的好朋友,所以才大膽地對著他咬耳朵。
「不過老闆娘很不耐煩,大槪等等就要發彪了。」員工煞有介事地推測著,「他們已經講話講了很久了,可是那個男人只點了一杯咖啡,小氣死了!然後就用各種理由拖住老闆娘。」
「她不是老闆娘嗎?」任之源冷冷地看著那個男人眼裡流露出的齷齪想法,前男友就該是前男友,還想複合?真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哎喲,我們剛才超級忙,忙不過來,所以啰……」店員無奈地聳聳肩。「她不該幫忙。」還把麻煩牽到自己的身上了,真的是太愚蠢了!「不好意思哦,先生。」員工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多話了,他趕緊說:「請坐,請坐。」任之源一聲不吭地往錢念念的方向走去,兩眼似火炬般閃閃發光。
錢念念正拿著筆用力地在紙上戳著,想象這本子是她白目前男友的腦袋瓜子,她餘光瞄到熟悉的男性背影,於是她抬起頭,看著一向淡靜的任之源眼裡閃爍著光芒,這光去帶著刺,實在是嚇人,錢念念卻鬆了一□氣,終於有個人看到她的掙扎了。
任之源一聲不響地坐在相距不遠的另一桌,錢念念一楞,這是什麼情況?
「念念,我跟你說話,你怎麼都……」他不是想追她當女朋友的嗎?這個男人是在耍她,在騙她嘛!錢念念皺著臉,現在是他展現英雄救美的時刻,他不過來幫幫忙呀?
「你好!」男聲打斷了前男友的碎碎念,也把錢念念拉回了現實,她板著一張臉走了過去。「幹什麼?」她沒有氣地說。
任之源詫異地揚揚眉,低聲道:「我要一杯黑咖啡,什麼都不要加。」吼,真的把她當做小妹了,「好的。」她心裡腹誹著,臉上仍然掛著笑容。
「他是誰?」抽空,他壓低聲音問道。
錢念念揚揚眉,像是突然開竅了,她賊賊地一笑,原來不是無動於哀,而是某人太內向、太含蓄了。
「他是我前任……你懂的。」錢念念露出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
任之源不是很舒服的心,馬上因她戲劇化演技而抜雲見日,「你不喜歡不會逃嗎?」她看似不笨,怎麼這時候就笨了呢?「我等著你來救我呀!」她笑嘻嘻地說,頓時覺得前面的煎熬都是值得的。
任之源感到臉上一片熱氣,她說的話竟讓他產生一股想狠很地吻她的衝動。「念念……」旁邊的前男友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只覺得她跟那個男人大親密了,而那個男人看起來很棘手,一副公司主管的打扮,實在是令人刺目。
錢念念裝模作樣地直起腰板,嚴肅道:「先生請稍等。」她趁機離開。「欸,念念,你……」前男友緊張地大喊,公鴨般的嗓音劃破了咖啡屋的安靜,所有人頓吋盯著他看,他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
他局促不安地等著錢念念再一次地出現,但沒有!
任之源享受著員工送上來的黑咖啡,竟從那苦澀的咖啡中品嘗到了甜味,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