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們兩個先暫停一下,不管她是成年還是未成年,生過孩子還是沒生過孩子,你怎麼姿到她的?」何尹濤真正在乎的只有這件事。
嚴朔在嘴巴前面比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換言之,這是秘密,別想複製。
「難道不能幫點忙嗎?」
「你又不是不長腦子,難道不能自己動腦筋嗎?」
「我不是不動腦子,而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你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不差動腦子的時間。」
樊莫臣笑著點頭附和。「你人生最精華的歲月都耗在那個女人身上,你也不用太計較了。」
「這關係到男人的尊嚴。」
「你在丁雨菲面前還有尊嚴嗎?」這是樊莫臣的疑問,也是嚴朔的疑問。
何尹濤惡狠狠的一瞪。「喂,你們兩個的胳臂是往外彎嗎?」
「這不是外彎內彎的問題,純粹是就觀察到的情況提出疑問。」接到某人射來的白眼,樊莫臣連忙背過身子假裝欣賞今晚生日宴上的美女們,正好服務人員端著雞尾酒從前面走過去,他順手要了一杯,一邊享受美酒,一邊享受美景。
「你索性換個策略試試,應該聽過『欲擒故縱』吧,不要老盯著她,說不定她反而會好奇你在做什麼。」
何尹濤孤疑的挑起眉,這個小子是不是被丁雨菲收買了?「我若不盯著她,不就等於將關在馬廄的野馬放出去,她還會跑回來嗎?」
「你不要用那種表情看我,丁雨菲對自己很有信心,不屑收買我,不過是給點不同的建議。此路不通,就燒道而行,這不是常識嗎?」
此話有理,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欲擒故縱」也許行不通,可是『緊迫盯人』也不見得是良策。」
「沒錯,不要太固執了,女人啊,最怕措手不及了。」
「你這小子的心眼真的很多。」
「我的心眼是比你多一點……她們兩個到底跑去哪裡了?」目光已經搜尋過屋子的每個角落,可是連個影子也沒有瞧見,嚴朔開始擔心了。雖然何家算是丁雨菲的地盤,不過還是很擔心丁雨菲將他老婆搞丟了,或者,其實她們此刻正醉倒在某個角落。
樊莫臣好心的回頭告訴好友。「大約十分鐘之前,我看到她們去了露台。」
「謝了。」他的腳步自發性的開始移動。
「等一下。」樊莫臣拉住他。「你不是老愛取笑阿濤緊迫盯人嗎?」
「我……」丁雨菲是野馬,有人膽敢騷擾她,她會狠狠踢對方一腳,接著命令對方滾蛋,喬之容就不同了,恬靜柔和,人家糾纏她,她會很有禮貌的跟對方講道理,直到對方打退堂鼓。但現代人的修養多半有待加強,尤其那種不識相的人,是從來不講道理的。
何尹濤不客氣的哈哈大笑,抖貌著他。「這下子明白我的心侍了咀。」
樊莫臣向服務人員要了一杯紅酒,遞給他。「放鬆心情,你老婆也需要學習適應這樣的場合。」
是啊,他就先喝一杯紅酒,再優雅的慢慢走過去找她。
「雖然一開始就覺得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是主雇,可是真的沒想到你會是老闆的老婆。」想到自己聽到這個傳聞時,嘴巴差一點閹不攏,丁雨菲就覺得好笑,這實在是太勁爆了,不過終於搞清楚當初老闆在鬧什麼彆扭了。
「我知道自己看起來一點架式也沒有。」喬之容很清楚自己的弱勢,尤其和今晚生日宴上的名媛千金們一比,她的不足更是無法隱藏。父母費心想將她教育成豪門媳婦,可是,就好比機器人做得再像真人,終究不是真人,人的本質無法改變。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因為你看起來像個學生,不像已婚女子,而老闆過去的表現也不符合已婚男子的形象,大家當然不會想到你們早就結婚了。」
「那你在公司是不是走到哪裡都踩到玻璃碎片?」
頓了一下,丁雨菲反應過來的哈哈大笑。「沒想到你這麼幽默。」
「我想像得出大家受到的驚嚇有多大,真的很過意不去,若是可以在更恰當的場合說出來,大伙兒說不定比較容易接受。」
「這是真相,何必過意不去?今天你們就算慎重的召開記者會公開關係,驚嚇的程度也不會因此降低。」
「我明白,像他這樣的男人,大概很少會在二十五歲就進入婚姻生活。」
「這麼早就踏進婚姻,確實需要相當大的勇氣,如果是我,不過三十就絕對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我也一直認為三十歲結婚剛剛好,不管在生理心理哪一方面都夠成熟了,當妻子和媽媽也比較適任。」
「可是,你卻在剛滿十八歲時就結婚了。」
情勢使然,她有什麼辦法?這種事她當然不方便向丁雨菲說清楚,只是淡然一笑。「就是啊,人生總會發生無法預料的情況。」
「我絕對不允許情況失控。」丁雨菲信誓旦旦,可是一想到何尹濤,雙肩不自覺的垂下來,有一種使不上沙的感覺。
喬之容沒有多作評論。參加今天的生日宴前,嚴朔特別向她介紹兩位死黨,因而得如丁雨菲和何尹濤是情人的關係。何尹濤對丁雨菲有很明顯的佔有慾,不過丁雨菲對何尹濤的態度就很奇怪了,像是有仇,又像是很親密,總之,他們兩個的互動有情人的味道,卻又不太像情人。
「老闆是不是在你面前說了一大堆關於我的八卦?」丁雨菲一看到她的表情就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他不是那種喜歡嚼舌根的男人。」
「是嗎?」
「若是他成天愛談八外,你早就將他這個老闆妙魷魚了。」
「沒錯,我最討厭八外的男人了,尤其不能是一起工作的夥伴。」丁雨菲突然微微傾身靠向她,刻意壓低嗓門。「那個傢伙愛死你了。」
「嘎?」
「若不是很愛你,何必費盡心思將你的身份公諸於世?」
「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有心,一定會想明白。」直起身子,丁雨菲調皮的眨了眨眼楮。
「若我只是想對外宣稱你是我家的女傭,我有必要花那麼多心思,想辦法讓真相公諸於世嗎?」
嚴朔的話猛然跳進腦海,當時她不解,如今終於明白了,原來她被他設計了,從他假裝喝醉酒開始,他先是讓他們成為真正的夫妻,接著故意讓丁雨菲撞見他們親吻的畫面,透過丁雨菲將他們的暖味傳出去,因為她必須到會司送便當,總有一天會遇到群起攻之的情況,按捺不住,就會道出真相……
她該說是嚴朔太厲害,什麼事都讓他計算到了,還是說她自已太傻了,輕而易舉走進人家沒好的局?
不管是他太厲害,還是她太傻,老實說,這種感覺好甜蜜、好幸福……
「你在想什麼?」嚴朔輕輕從後面抱住她。
身子微微一顫,她害羞的想掙脫他的懷抱。「有人在看。」
「你就當作我們在房間里,沒有人在看。」
「哪有這種事?明明有人在看啊。」她難為侍的側過頭,赫然發現丁雨菲早就閃人了。
「丁秘書是一個很知趣的下屬,老闆來了,她就會自動自發的退場。」
她抬頭看向他,半開玩笑似的說道:「你們兩個還真有默契,那若辦公室有美女來訪,她是不是也會自動自發為你們站崗把風?」
「我聞到一股很酸的味道。」
「我又沒有吃醋。」
他聞言哈哈大笑,她懊惱的咬著下唇,這根本就是不打自招嘛!
「我不是說過了,吃點醋沒什麼不好,吃醋有益健康。」
若她仍要堅持自己沒有吃醋,好像有那麼點「欲蓋捕彰」的味道,索性嘴巴一閉,讓他們的爭論到此告一段落。
他很配合,絕對不會窮追檻打到讓她想挖地洞,轉而問:「還習慣嗎?」
「丁秘書很體貼,不會讓我覺得格格不入。」事實上,參加今晚宴會的人都很有教養和風度,可是與生俱來的優越意識就是帶著距離感,不同類的人真的很難湊在一起,除非遇到嚴楓那種奇葩。
「丁秘書一向很盡責,要不然,我也不會付她那麼多薪水。」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累了嗎?」
「有一點點。」待在這裡,對對刻刻神經綳得好像上睦的子彈,一分鐘就像過六十分鐘那麼長,就算只是傻笑,也是挺累人的事。
「我們回去吧。」
「可是,生日宴不是還沒有結束嗎?」
「爸媽也來了,我們這些晚輩在這裡待多久,長輩們不是很在意。」他接著她的雙手一緊,聲音變得更輕柔低沉。「如果告訴他們,我們要回去製造小寶寶,他們還會催我們趕快回家。」
羞紅了臉,她嬌滇的輕拍一下他的手。「討厭!」
「人家都說女人口是心非,原來我老婆也一樣。」他似乎可以猜得到她此刻的表情--嘟著嘴,他便將她轉過身,然後低下頭吻她。
既然她這位嚴夫人的身份已經會開了,報章雜誌若出現她的身影,喬之容也不會太過驚訝了。凡是有點知名度的人都是狗仔感興趣的對象,「京嚴集團」的接班人嚴朔,對記者當然也有足夠的吸引力,所以她若沾了嚴朔的光登上新聞,這並不稀奇,可是從來沒想過,她會成為雜誌封面的主角之一。
她很想告訴自已,這是偷懶午睡產生的幻覺,不用太在意,可是,她才剛剛爬上床,正準備躺下來睡午覺,連眼楮都還沒有閉上,實在無法欺騙自己眼前看見的東西是夢中的影像。
「嫂子現在變成家吻戶曉的名人了,感覺如何?」嚴楓將手上的雜誌丟給喬之容看個仔細,一屁股坐在床上。
「這是惡作劇吧。」她抱著一線希望。
「為了鬧你,還特地做一本雜誌?你認為我有這麼勤勞嗎?」嚴楓索性將雙腿縮到床上,盤腿而坐。
「好吧,我很榮幸可以登上雜誌,不過讓我當封面的主角會不會太誇張了?」她有一種全身虛脫快暈倒的感覺。
「據說你們的故事引起製作人的興趣,有意拍戍偶像劇。」
「瘋了嗎?」
嚴楓聞言哈哈大笑。「你的反應真好玩。」
她選上一個白眼。「不要笑了,這種感覺糟糕透了!我們的故事哪有什麼偶像劇特質?我又不是被後母和三位姊姊虐待的灰姑砍良。」
「這個問題輪不到你來擔憂,你欠缺的特質,編劇一定會幫你解決,你不知道編劇超級厲害嗎?死人可以寫得活過來,一張臉更可以變來變去。」嚴楓最崇拜編劇的工作了,看一個人不順眼,就想盡辦法虐待,若順眼,就想辦法給甜頭。
她的額頭現在不只冒出三條線,而是三條線。「那索性自已編故事就好了,千么說要拿我們的故事當題材?」
嚴楓傷腦筋的搖了搖頭,覺得她的反應未免太遲鈍了。「你還不懂嗎?這是利用機會販賣雜誌,瞧,我不就花錢買一本回來嗎?」
看著雜誌的封面,她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這會兒就算不是人盡皆知,恐怕也會引來一些目光。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當嚴朔的妻子,免不了會引來聚光燈,這一點她心裡有數,可是,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走在路上,會成為人家竊竊私語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