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人石階

四個川大的學子睡在一個帳篷里，夜雖深，人無眠！

古人的盜洞和今人的盜洞在他們心中來回交替。他們本來都是那種膽子比較大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這兩個東西就睡不著覺。

盜洞旁邊那新鮮的小堆泥土，新挖的一米多深的盜洞，深不見底的古人挖掘的盜洞。他們到底有什麼聯繫？

盜墓之人是否象瀟洒說的那樣已經從墓中走出？還是屍體就躺在盜洞的盡頭？

盜墓之人所挖出的泥土，已經和他們挖出的泥土混在一起倒在了山角下！

他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豬排今天所說匪夷所思，瀟洒之言更是驚天動地。

情況實在太亂，亂得讓他們這種初出茅廬之人根本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相對無言，也無從問起。四人從來沒有象今天晚上這麼安靜過。

到拂曉時候，從這個帳篷里才漸漸傳來輕微的呼嚕聲。

天亮起來，唐教授見學生們都還沒有起床，這才進帳篷里叫醒了熟睡的學生。看著一個個疲倦的臉龐，看著一雙雙微紅的眼睛。唐教授的心中湧起一陣陣憐伶之情。

唐教授和藹的微笑著輕輕說道：「昨天晚上睡不著覺？」

四人輕輕點點頭，在這一刻，他們感覺到唐教授那慈父一般的內心。

唐教授鼓勵道：「不要泄氣，也不要想得太多，萬事開頭難，大家齊心攜力度過難關，考古其實不難。」

耗子錘說道：「那古怪的盜洞……」

唐教授微笑著說道：「呵呵，盜洞？所謂盜洞也不過就是一條達到墓室的通道而已。不管是今人挖的還是古人挖的，這沒多大關係。你們只需要記住我們的工作。我們這是叫考古，我們考察的是中國的歷史文化。盜洞對我們的工作沒多大影響，盜墓賊盜走了多少文物我們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其實這些都已經成為了事實，沒有必要再對這些東西去考慮太多。你們說是嗎？」

四人又點點頭，精神為之一震。可不是嗎？我們是來學習考古的，沒必要為這些無謂的事情干傷腦筋。

四人穿好衣服站起來，心中豪氣大增。豬排三大聲說道：「兄弟們，怕啥？幾下把古墓上邊這層皮給挖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大家可不要忘了，我們是唐教授的嫡系部隊。我們要拿出川大歷史系的威風來！」

這下打氣可真有作用，大家又操起傢伙投入到戰鬥之中。

他們邊挖邊唱起了「紅星照我去戰鬥」的革命歌曲，不過把紅星改成了古墓！

那邊碎石坡上的考古隊工作人員看這些小同志雜就這麼有幹勁呢？正在納悶中。又聽到了「古墓照我去戰鬥」的奇怪歌詞，不禁莞爾。

隨著發掘工作的深入，王騰虎等四人的工作量變得越來越小，但發掘速度並沒有加快多少。因為古墓的向下發掘完全是按照預先設置好的下梯形進展。

在唐教授的指點下，每挖一段距離裡層就要縮小挖掘空間，必須留出土階以便於上下來往。

據唐教授的推算，大概挖到墓頂，裡面就只剩下三到四個平方的口子。

在山裡考古比不得在平原上。在平原上如果有這麼深的古墓，一般開口都非常大，然後向裡面慢慢挖掘。口開得大無所謂，因為在平原上可以依靠機械進行挖掘作業。

在山裡考古則不同，這裡地勢本身就比較狹窄，又全部只能靠手工挖掘，所以開口大小必須經過仔細算過，盡量在達到目的的同時減少工作量。

王騰虎他們現在是感覺有力用不上，因為洞底離地越來越深，運土上去實在太浪費時間，然後又要下來繼續挖。

四個人實在都快累得趴下了，精力幾乎都浪費在了運土上面。搞了很久，都沒挖下去多少。

眼看著已經挖到第三天，基本上才挖了不到一半。弄得幾人直罵娘。

每次背上去的土，唐教授都要認真檢查土裡面有沒什麼什麼東西，不過一直都沒有任何發現。連唐教授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將都認為這個墓確實藏得太深了。也不知道這些盜墓賊是怎麼發現這個墓穴的。

特別是那古人的盜洞，讓他非常迷惑。以前的盜墓賊並沒有洛陽鏟之類的探墓工具。洛陽鏟這個東西都是在民國的時候李鴨子發明的。不過以前的洛陽鏟根本不可能探得到這麼深的墓穴。

這麼多天來可以說沒有任何收穫。

碎石坡那邊的挖掘進度也非常緩慢，比王騰虎他們還慢得多。因為他們遇到了麻煩，他們挖的土裡石頭多得嚇死人，嚴重影響了進度。

王騰虎他們看到那邊的進度如此之緩慢，心裡還是覺得有一點點安慰。至少他們還是比那邊那些專業人員強一些。

大家越挖越鬱悶，不知道要挖到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四人正準備坐下來休息一會而，突然耗子錘興奮的大叫道：「你們快看，你們快來看啊。」

三人馬上來了精神，豬排三人還沒到就急忙問道：「怎麼？你小子發現寶了？」

耗子錘指著盜洞大叫道：「沒有寶貝，你們快來看啊，盜洞能看到底了。」三人以最快速度聚過來向盜洞裡面看去，裡面黑呼呼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豬排三罵道：「靠，到屁的底，什麼都看不到。」

王騰虎也沒有看到底，責備道：「耗子，你小子不要在這裡亂說。」

耗子錘急道：「真的看到底了，你們站開一個個的看，不要擋住光線，這裡光線不大好。」

大家都站了開去，豬排三第一個看。

光線透入盜洞，好象確實是看到底了。

瀟洒和王騰虎也看過，最多還有三米多遠盜洞就到底了。

確定了這個消息，耗子錘興奮的爬上去告訴唐教授。

王騰虎眼睛好，從另一個角度又看進去，突然說道：「***，有點不大對勁，這個盜洞似乎拐了個彎。這是什麼鬼東西？」

瀟洒不發言，站在王騰虎邊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耗子錘隨著唐教授和張教授一起下得坑來，王騰虎又報告了盜洞到底又拐了個彎的事情。

張教授思考著說：「怪事，根據我們的探測，就在你們挖的這些位置下去，都有熟土。這說明古墓應該就在這個坑下。這盜洞為什麼要在這裡拐進去？真是令人解。」

唐教授和張教授商量說：「我說老張啊。以我看，既然這個坑下我們已經確定了有熟土，那麼我想最好暫時就不要管這盜洞，繼續向下挖。看這盜洞的架勢恐怕不一定是通到我們腳下這個古墓的，很有可能是挖向了碎石坡上那個古墓。」

張教授點頭表示同意，腳下就有古墓，盜洞如果要打的話一定就是垂直打下去，何必需要浪費那麼多時間還去把盜洞拐個彎？這完全表示了盜洞根本就不是為腳下的那個古墓所打的。他從根本上就不相信古人能探測到深達二十多米的古墓。

挖掘又再繼續，看到了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王騰虎四人挖得更快了一些，一口氣挖了兩米深出來這才罷手。

入夜，那個神秘盜洞又成了四個小夥子的話題。

耗子錘說道：「操，感覺那個破盜洞馬上就要離我們而去，老子心中還有點捨不得。」

豬排三奇怪道：「怎麼離你而去？包管你在下邊挖土，抬起頭天天都能看到。」

耗子錘說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挖土，感覺一直以來都是以盜洞為中心點向下挖。我是怕明天以後沒有了這個中心點我們把洞給挖偏了。那不是白忙活一場？」

王騰虎嘲笑道：「你***不要在這裡胡扯，上邊一百個平方米的大口子給你參考，你還能挖得偏？」

耗子錘又說道：「老子真想去那破盜洞里看看，如果真是直接到了下邊的墓室，我們還挖個屁，直接就進去考古就行了。也免得再在這裡當苦力。如果那個破盜洞是通向那邊古墓的墓室，就不要讓那邊的人挖了，也直接進去考古，然後大家一起來挖這裡的洞。老頭子真是老古董，一定要讓我們在這裡不停的挖土。麻煩他動點腦筋行不行？」

豬排三說道：「放屁，你難道不知道西德狼犬進去都掛了嗎？也不知道那盜墓的到底掛沒有，如果掛了，你娃進去看到屍體，那還不被嚇傻了嗎？再說了，裡面如果有機關毒氣之類的東西，你小子進去不是主動給墓主陪葬嗎？」

耗子錘反駁道：「你小子才給老子放屁，什麼機關暗器，什麼毒氣毒煙之流的東西多半只有電視里才有。你也不用腦筋想想，這裡原來是齊國的都城，這個古墓里多半埋的就是齊國的貴族之類的人。知道齊國不？離現在有多少年了知道不？不知道老子來告訴你，都已經有兩千多年了。你就告訴我什麼機關暗器幾千年了還能用？***，什麼鳥毒煙毒氣，兩千多年還不失效，鬼才相信。那條西德狼犬也可能根本就沒有掛，而是因為跳進墓室跳不上來了。你們沒有聽到老頭子他們說嗎？墓室一般都三米高，除非是人和猴子，否則什麼動物爬得上來？西德狼犬你們不要認為它就很牛，它再牛，在爬高上也比不過人和猴子。」

豬排三問道：「你怎麼知道一定就是齊國的墓？老頭子他們現在都沒有斷定是什麼朝代的墓。說一切都要進到墓里有了證據才能證明。你就有那麼一點點嚴謹的學術精神好不好？年輕人不要浮躁。」

耗子錘說道：「靠，你們也不動腦筋想想。建這麼深，這麼大的墓不是貴族是什麼？要建這麼大的墓，朝中沒有人支持能行嗎？只有齊國佔據這個地方的時候才有可能。沒聽說過其他朝代臨淄有過什麼比較牛的人。」

王騰虎罵道：「就你小子異想天開，老頭子他們就是吃素的？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恐怕他們早就先從盜洞進去了。」

瀟洒勸道：「好了好了，別鬧了，這麼晚了，明天還要開工。你們早點睡覺行不行？反正我們來的時候老頭子就吩咐了我們千萬不要衝動，要循規蹈矩的做事情，一步一步來，不要急。」

豬排三也說道：「生命誠可貴，古人的東西也玄得很。你想的是那樣，但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怎麼辦？你所說的暗器和毒氣製作水平問題也難說，現在出土的不少文物，現代人還認為以當時的工業水平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呢。你就不要在這裡東想西想的了，睡覺！」

耗子錘也沒有話說，扯過鋪蓋蒙著頭就睡覺了，也不再理眾人。

第二天和往常一樣發掘工作繼續進行，下午就已經挖過了那盜洞。

耗子錘忍不住趴在地上向盜洞內看去，裡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暗罵道：「破盜洞，也不知道還有多深。」

一天的工作耗子錘都心不在焉，一會兒又去看這盜洞，一會兒又去看。

豬排三再次警告耗子錘小心點，一個破洞沒什麼好看的，等古墓挖開了，自然什麼都清楚了。也沒有必要圖一時之快。

耗子錘根本就不理豬排三說的話，丟下鋤頭坐在地上，靠著土牆，似乎在想什麼。

今天又挖下去大概三米左右，估計再有兩天，基本就可以挖到墓頂了。

唐教授對工作進度非常滿意，特地讓一個考古隊員下山買了一些啤酒和熟菜上來慰勞大家。

平時最多話的耗子錘一言不發的吃東西，大家都感覺有點奇怪，卻又說不出來。

晚上，豬排三叫耗子錘一起來打牌，耗子錘也不來，蒙住腦袋自己睡自己的。弄得他們三人只好打鬥地主。

玩了一會兒都覺得少個人無聊，沒有大家打打鬧鬧，還真覺得沒什麼意思。各人也就回到鋪上睡覺了。

耗子錘並沒有睡著，偷聽到大家打起咕嚕，心中暗喜，心道：「***，你們都不讓老子去那破盜洞，老子今天就偏要去。一個破盜洞有什麼好怕的，難道活人還能被死人給嚇死？」

他手中拿了個手電筒，在帳篷里也並不打開，偷偷起身摸出了帳篷。

走到菜地里那挖開的大口子前他更得意，低聲道：「老子今天就是去看看破盜洞里到底有什麼東西。等明天給你們說了，讓你們知道我昨天所言不虛。聽那老頭子的話有屁的用，都已經老糊塗了。」

他順著土階下到了最底層，又想道：「***，老子還是帶上傢伙比較好，聽說搞不好有屍變，有傢伙穩當點。死人難道還打得過活人？」

他又順手操起一把土鏟，爬上盜洞所在的位置打開手電筒，一貓腰就鑽進了那神秘的盜洞之中。

豬排三起床解手，發現帳篷里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說聲：「這麼黑。」然後就打開了工程帽上的燈。

工程帽上的燈直接就照到耗子錘所睡的鋪位。

豬排三一看到耗子錘的鋪蓋欣翻在一邊，人已經不知道在哪去了，嚇了一大跳，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對。大聲喊道：「***，你們快起來，耗子不見了。」

瀟洒和王騰虎立即就被吼聲驚醒，一聽說耗子錘不見了心中大驚，一骨碌就爬起身穿好衣服。

王騰虎急道：『這小子這麼晚跑哪去了？不要出什麼事情了。「豬排三大叫道：」糟了，這小子白天和晚上都看起來不大對勁。他小子是不是跑到盜洞裡面去了。「王騰虎和瀟洒同時驚道：」什麼？「三人很快衝出帳篷找到了唐教授，三言兩語說明了情況。

唐教授臉色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估計他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唐教授還是比較有大將風度，安排眾人叫醒所有的人，然後帶著眾人下到大洞底層。

每個人都拿著探照燈和手電筒，大洞裡面照得燈火通明。

王騰虎大叫道：「你們看，鏟子少了一把，一定是耗子錘拿了，他一定是進盜洞裡面去了。我進去找人。」

張教授拉住王騰虎說道：「先在外邊喊，裡面可能有危險。如果確實沒有人答應，我們再想辦法進去救人。」

豬排三忙爬到盜洞口前，帶著哭聲大喊道：「耗子，耗子，你快點給老子出來！」喊了好幾聲，裡面傳來喊話的回聲：耗子……耗子……！但是沒有任何回答的聲音。

豬排三無奈又下到底下，滿臉都是淚水。

瀟洒和王騰虎也滿臉都是淚水。

難道耗子錘已經遭受不測？

耗子錘是大家最好的朋友，特別和王騰虎，豬排三同學一起三年，已經建立起無法磨滅的友誼。現在沒有耗子錘的消息，大家都痛苦萬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張教授果斷的說：「你們不要傷心，我馬上進去找耗子錘。」

王騰虎打斷他道：「張教授，謝謝你。耗子錘是我請到這裡來玩的，我一定要去把他找出來，不然我對不起我的兄弟。」說完一陣抽噎。

張教授勸道：「老虎，對於盜洞和古墓內部我有經驗，我去隨機應變，機會大得多。」

王騰虎搖頭道：「張教授，今天如果我不做這個事情，我良心不安啊。我對不起我的兄弟啊！嗚……嗚……嗚」

唐教授被此前情景所打動，忍住淚水對張教授說道：「老張，給老虎防毒面具和避彈衣。」

王騰虎止住淚水，鎮定的說：「謝謝您，唐教授。」大有一去不復還的姿態。

王騰虎穿好避彈衣，戴上防毒面具，正準備起身爬上神秘盜洞口。

豬排三和瀟洒同時拍上他的肩膀，流著淚深情道：「老虎……」王騰虎做出一個勝利的v型手勢，毅然走到土階前。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從神秘盜洞口貓了出來，這不是那天殺的耗子錘，還有誰？

耗子錘剛貓出洞就跳了下來站好，奇怪的看著眾人。他完全沒有想到這麼多人在洞口來迎接他。

豬排三衝上去就給他小子一腳，罵道：「你***找死啊！害得我們掉了無數眼淚。」

眾人見耗子錘安然無恙，心頭一塊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王騰虎拿掉那醜陋的防毒面具，給了耗子錘一拳，問道：「你小子去找死找出些什麼來了？」

耗子錘罵道：「***，真他媽邪門，下面那個爛古墓里的石階好象是現代人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