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還未亮，褚鴻鈞就被噩夢驚醒，莫名的不安頓時籠罩心頭，不過，他從來不是那種杞人憂天的人，總不能因為噩夢就把自己搞得好像天要塌下來吧，所以他並沒有往心裡去，直到他找不到秦若薰。
走過來又走過去，他焦躁得一刻也沒有辦法靜下來，住處找不到人，手機則一直在關機狀態，她肯定是出了什麼意外，要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失去聯絡？可是，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昨天他臨時接到通知，前陣子拍攝的偶像劇要提前上檔，他不得不去拍攝宣傳海報，事發突然，又因為忙得昏頭轉向，他一直沒有跟她聯繫，所以今天她也故意跟他玩失聯的把戲嗎？
搖了搖頭，不對，她也許很彆扭，但不是小心眼的人，何況又不是一個禮拜一個月沒有聯絡，她的反應應該不會這麼激烈吧。
他確定，她一定出了什麼事情……
「老幺，我看你已經走了十分鐘了，你下累嗎？要不要坐不來休息一下？」褚鴻佑放下手中的報紙道。
驚嚇的往後一跳，他怎麼沒有發現老二在這裡呢？
「你幹麼一副見到鬼的樣子？」褚鴻佑好笑的挑了挑眉。
清了清嗓子，他力持鎮定的問：「你、你在這裡多久了？
「我不是說了，我已經看你走了十分鐘了。
「那你幹麼不出聲？」
「我看你皺著眉好像在想什麼很嚴肅的事情，我不想打擾你，可是，你再繼續走下去，我怕你會把地板磨出一個洞，你還是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再一次清了清嗓子，他不自在的道；「你太誇張了吧！」
「你可以再試試看啊。」
「我……哎呀，你不要取笑我好不好？」褚鴻鈞懊惱的抓了抓頭。
「放輕鬆一點，我們來泡茶。」
「我對老人茶沒有興趣。」他真搞不懂老二為什麼對品茗那麼熱中，沒有結婚之前，他老愛一個人窩在陽台泡茶。
「老人茶有什麼不好，老人茶可以提神醒腦，這對你應該很有幫助。」
一個苦笑，他近似自言自語的說：「我現在比較需要的是鎮定劑吧。」
「那你想不想出去跑幾圈？」略微一頓，褚鴻佑接著補上一句，「流汗可以讓你的情緒穩定下來。」
「有這種事？」
「這是我的經驗之談。」
像是想到什麼事情，他很迷惑的皺著眉，「奇怪，你怎麼沒有黏在老婆和兒子身邊？」老二在家的時候幾乎離不開老婆和孩子。
「他們和媽出門逛街了，我想不到晚餐時間是不會回來，怎麼樣？有興趣跑個幾圈嗎？」
「好吧，我去換運動服，五分鐘后我在門口等你。」他轉身快步走上樓。
十分鐘后，他們已經在外面的坡道上跑了一圈，接下來兩個人很自然的轉為漫步，褚鴻佑閑聊似的道：「我還以為我們家的老幺是那種有話不說出來會很痛苦的人，沒想到你也會藏心事。」
「我、我哪有什麼心事？」
「有事擱在心裡不說出來會悶出病哦！」
「我很好，你不用替我擔心。」可是，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好。
「如果你真的很好，那是最好，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你還是說出來比較好，至少我可以給你一點意見。」
「新娘子都不見了，我哪需要什麼意見？」當話脫口而出的那一刻，他赫然驚覺到秦若薰對自己的意義竟然是一輩子……是啊，如果他對她的關心真的只是出於憐憫，他就不會那麼想守在她身邊保護她。
揚起眉，褚鴻佑興緻勃勃地問：「你的新娘子出現了？」
嘆了聲氣，他點了點頭，「可是，現在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原來是因為找不到人所以心煩啊。」褚鴻佑好笑的搖了搖頭，「你是不是急糊塗了？人不管跑去哪裡最後還是得回家。」
對哦，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怎麼沒有想到呢？可是……「我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在她家外面，我怎麼知道她什麼時候回去？」
「這種事交給徵信社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幫你處理。」
兩眼陡然一亮，他敲了一下腦袋瓜，「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你是急糊塗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褚鴻佑打氣道。「打起精神來，她又不是跑去嫁人，你不需要太擔心了。」
「是啊。」他忍不住自嘲的苦笑。
「好了啦，別偷懶了，我們可是出來跑步，不是出來散步，至少要跑個十圈才能回去。」褚鴻佑率先跑步向前。
「二哥，等我。」褚鴻鈞趕緊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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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一個身，秦若薰再一次數羊——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再來一個翻身，她又從頭開始數羊——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為什麼她的意識一點模糊的跡象也沒有？她到底數了幾次羊？
除了數羊，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自己睡覺呢？起來做運動，把自己搞到筋疲力盡嗎？還是出去買顆安眠藥來吃？嘆了聲氣，算了吧，即使這些事情可以幫助她睡覺，恐怕也不適合她現在的處境……
「既然睡不著，那就別勉強自己。」躺在秦若薰身旁的黃玫玲出聲道。
半晌，她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我吵到你了。」
「沒關係。」黃玫玲率先坐了起來，「你突然說要借住我家一晚，我就知道你出事了，好啦，你就別悶在心裡，說出來吧。」
坐起身，她試著用輕鬆的口氣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在躲一個人。」
「躲人？誰啊？」
「不重要。」
「你是說不重要的人嗎？」黃玫玲把臉湊到她面前，「如果不重要，有話當面說清楚就好了，有必要躲著人家嗎？」
「呃，我不知道怎麼說清楚嘛。」
眉一挑，這下子黃玫玲更好奇了，「為什麼說不清楚？難道你跟人家之間有什麼牽扯不清的糾葛嗎？」
「……沒有啊。」她不自在的往後一縮。
雙手在胸前交叉，黃玫玲銳利的打量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我沒有啊。」可是，她的口氣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你知道我的脾氣，我想知道的答案，如果沒有弄個水落石出，我是不會善罷罷休，所以我勸你還是把事情說清楚，除非你今天晚上不想睡覺。」
沒錯，這個女人拗起來的時候很可怕，否則，她怎麼可能有辦法跟她這種生性彆扭的人成為好朋友？嘆了聲氣，她還是老老實實的話說從頭，因為誤打結下的緣分，褚鴻鈞無意之間闖進她的生命，還有，她已經接受邵雲風的求婚了。
「我的天啊，你和紀帆……」黃玫玲抱著胸口，這太刺激了。
「我們只是朋友。」
「如果是朋友，你就沒有必要跑到我這裡……等等，你剛剛說了什麼？你接受邵雲風的求婚了？」黃玫玲總算注意到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了。
「如果邵伯母願意接納我這個媳婦，我就答應成為雲哥哥的新娘子。」
「這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以前我就說過要當雲哥哥的新娘子，現在夢想成真了，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有雲哥哥保護我，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
「這真的是你的夢想嗎？紀帆怎麼辦？」
略微一頓，秦若薰點頭道：「我真的想當雲哥哥的新娘子，至於我和褚鴻鈞……」
「你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只是單純的朋友嗎？」黃玫玲不想聽她廢話的打斷她，「暫且不管他這個大忙人為什麼願意跟在你四周打轉好了，你問問自己，為何你可以縱容他的糾纏不清？」
「我……我很需要朋友，而他正好在我身邊。」
唇角抽動了一下，黃玫玲太了解她了，「算了吧，你這個人不容易與人親近，如果你對他沒有特別的感覺，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成為你生活的一部份，何況他是異性。」
張著嘴巴，可是她卻無言反駁，是啊，如果她沒有為他撤下心防，他是不可能有機會擾亂她的生活。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你終究要面對他不是嗎？」
「也許他根本沒空理我了。」
「那你更不需要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我家啊。」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
「這就對了。」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黃玫玲打了一個哈欠往後一躺，「睡覺吧，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上掩，明天的事留給明天傷腦筋吧。」
點了點頭，她重新縮回被子裡面，是啊，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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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秦若薰首先泡了一個可以放鬆心情的精油澡，隨後泡了一壺花茶，可是還來不及坐下來享受，門鈴就響了。
心跳不禁加速，她咽了口口水，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大門，這個傢伙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怎麼來得這麼快？
門一開，她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是秦雨香，微微怔了一下，無力的嘆了聲氣，她都忘了還有這個更麻煩的人物，「你又來幹什麼？」
不發一語的走了進來，秦雨香等到大門一關，立刻瘋狂的撲過去拉扯她的頭髮，「你這個可惡的壞丫頭！」
「秦雨香，你在發什麼神經啊。」她當然不客氣的以牙還牙，因為她的力道很大，秦雨香痛得放聲尖叫。
「好痛哦，你這個壞丫頭，我要把你宰了！」
「你有本事就把我宰了啊。」她也痛得頭皮發麻，不過，她絕不允許自己喊痛，「我才要奉勸你這個任性沒有教養的臭丫頭，最好趕快放開我，要不然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這個討厭鬼，你幹麼不滾回美國？你把雲哥哥還給我啦！」秦雨香當然不甘心就此放開她，她拉扯的動作越來越激烈。
「我就是不回美國，我就是要留在這裡氣死你這個囂張的臭丫頭。」雖然很努力想扳倒這個下講理的丫頭，可是秦雨香大概是火氣燒得正旺，秦若薰只能跟她纏得勢均力敵。
僵持不下，秦雨香惟一的辦法就是放聲尖叫，「啊——」
這麼可怕的尖叫聲任誰都受不了，秦若薰為了堵住這個可怕的噪音終於把秦雨香推倒在地，她惡狠狠的發出恐嚇，「閉上嘴巴，要不然我會打斷你的牙齒，讓你沒有臉出去見人。」
秦雨香最怕沒有臉出去見人，她馬上閉緊嘴巴。
「聽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以後別再來騷擾我了，惹火我，我會讓你在社交圈混不下去。」她的話剛剛落下，門鈴聲又響了，她只好暫時丟下秦雨香起身應門，沒想到來的人是褚鴻鈞，她連忙用手梳理紊亂的頭髮。
看到秦若薰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褚鴻鈞鬆了一口氣的衝上前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太好了，我真擔心你出了什麼意外。」
除了他令人心蕩神馳的男性氣息，她的腦子容不下任何的思緒。
「你這個不要臉的壞丫頭，我要去告訴雲哥哥，你還有別的男人。」秦雨香很高興終於抓到她的小辮子了。
驚醒的推開褚鴻鈞，秦若薰一時之間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我走了，拜拜！」秦雨香很得意的自動自發的離開。
當屋內只剩下他們兩個，褚鴻鈞迫不及待的問：「她是什麼意思？」
「呃……」真是的，她幹麼結結巴巴呢？反正遲早要面對，她就爽快的直接說出來吧，「我、我要結婚了。」
「你說什麼？」
「我要嫁人了，我們是青梅竹馬，我從小就夢想當他的新娘子。」
怔了好一會兒，他只能吐出三個字，「你說謊。」
「你是不是認為我這麼野蠻的女孩子怎麼會有人願意娶回家呢？」她語帶自嘲的一笑，「我也很訝異自己會那麼早結婚，不過緣份就是這麼奇妙，時機到了，誰也掙脫不開套在自己身上的紅線。」
「這不是真的。」他還是沒辦法消化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來參加我的婚禮。」
「為什麼要嫁給他？」
「……這當然是因為我愛他。」
眼神變得有些狂亂，他發狂似的撲過去把她壓在牆上，然後低下頭狠狠的吻住她的嘴，她是他的，她怎麼可以愛上別的男人？
雖然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有任何反應，可是她抗拒不了心底的渴望，還是投降了，不但任由他子取予求，還放任自己熱烈的回應他。
直到兩個人快因為缺氧窒息，褚鴻鈞終於放開她了，他的目光中充滿憤怒，現在他非常肯定一件事情，「你根本不愛那個男人。」
她沒辦法出聲反駁，只能瞪著他，他真是可惡透了，怎麼可以用這種方法擾亂她的心？
「他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誰，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聽好，我不會讓你嫁給任何人。」
心跳漏了一拍，她硬是逼迫自己擺出無動於衷的姿態，「笑死人了，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情？」
手指愛撫的掠過她的臉頰，他的眼神轉為深沉，輕柔的語氣里有著霸氣和決心，「我要定你了，誰都別妄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她是那麼努力的想阻止自己對他的感情失去控制，可是這一刻，她意識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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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秦雨香已經預告她會去告狀，秦若薰也猜到邵雲風不會對此事悶不吭聲，可是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隔天就打電話約她出去吃飯。
「今天胃口是不是不好？我看你幾乎沒吃吧。」邵雲風關心的看著她的餐盤。
「我十點多才吃過早餐，現在還不餓。」昨天發生那樣的事情，晚上她哪有可能睡得好？一個晚上睡睡醒醒少說也有十次。
「不餓也要吃一點。」
對她這種急性子的人，她實在受不了拖拖拉拉的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她還是主動挑明話題，「雲哥哥，雨香是不是去找過你？」
點了點頭，他若無其事的說：「她只是找我說了一些話。」
「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不過，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是不是有心上人？」
「不是，」她慌忙的搖搖頭，「那個傢伙一直跟我糾纏不清，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真是的，為什麼她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雨香說那個人是紀帆，是嗎？」
「是，可是，我們兩個真的沒有關係。」
「我相信你，只是我很意外你認識他。」
「呃，我們曾經發生一點小衝突，他又剛好是阿姨生日宴會上的客人，我們才有機會認識，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的心無來由的抽痛了一下，想到褚鴻鈞憤怒的眼神，好像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那就好，對了，我想訂婚和結婚一起舉行，你的意思呢？」
「伯母已經答應我們的婚事了？」
「我早就說過了，她知道我願意定下來，她就很開心了，不會有意見。」
「伯母同意就好了，其它的我沒有意見。」好奇怪哦，為什麼她會有一種很強烈的失落感？難道她希望邵伯母阻止他們結婚嗎？
「你可以對我提出要求，用不著太遷就我。」
「我真的沒有意見，訂婚和結婚是否一起舉行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
「那你有沒有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我不喜歡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婚禮簡單隆重就可以了。」
「這個我會盡量配合你，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兩家都不是普通人家，婚禮恐怕沒辦法辦的簡簡單單。」
她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雲哥哥，我想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我爸大概不會贊成我們的婚事。」
「為什麼？伯父不喜歡我這個女婿嗎？」
「不是，他只是比較喜歡你當他的二女婿。」
「我想娶的人是你，他總不能要求我配合他的意思吧，再說，他應該比任何人都還清楚婚姻是勉強不來，否則不會幸福。」
是啊，她父親一定明白這個道理，他就是勉強維持自己和母親的婚姻，才會製造出更多的傷害。
看到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感傷，邵雲風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對不起，我是不是害你想起伯母的事？」
半晌，她才幽幽的道；「人真的很奇怪，即使自己經歷過的事情，他也不見得會記取教訓。」
「我一定會說服伯父答應我們的婚事。」
「如果我爸爸就是不答應呢？」
「伯父若是堅持不答應，我們只好請你外公牽你走紅地毯嘍。」
「外公一定很樂意。」
「我會儘快挑好日子，然後著手安排你外公外婆回來參加婚禮。」
「是。」她真的要結婚了嗎？這麼做是對的嗎？雲哥哥一定會給她幸福，她嫁給雲哥哥絕對是正確的選擇，可是……她的心為什麼越來越猶豫不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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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今天晚上又跑來打擾你了。」秦若薰不好意思的對黃玫玲欠個身，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今天晚上心情特別沉重，她不想一個人待在住處。
「好朋友幹麼說那麼見外的話？」黃玫玲賊兮兮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你記得請我喝咖啡就夠了。」
「喝咖啡還不簡單，我們現在就可以出去喝咖啡。」
「現在已經九點了，喝了咖啡就別想睡覺了，不過，」黃玫玲嘴饞的咽了口口水，「不過我現在倒是很想吃香雞排，還有珍珠奶茶，怎麼樣？」
手一攤，她無所謂的說：「偶爾吃頓宵夜不至於害我淪為胖子。」
「那我們出去吧。」
她們買好宵夜后，兩人坐在社區的花園裡面，一手香雞排一手珍珠奶茶。
「真是太好吃了！」黃玫玲好滿足的道。
「嗯。」但秦若薰根本感覺不到手中的食物有多麼美味，她的腦子很混亂，沒想到自己真的要結婚了。
解決掉手中的食物，黃玫玲才轉身面對她，「你真的要結婚嗎？」
頓了一下，她才緩緩的點點頭，「是啊，我要結婚了。」
「可是，你看起來完全沒有當新娘子的喜悅。」
「呃，我大概有一點婚前恐懼症吧。」
翻了一個白眼，黃玫玲搖了搖頭，「你能不能坦白面對自己的心？難道你想等到結婚之後再來後悔嗎？」
「後悔了就離婚啊。」她故作輕鬆的打趣道。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黃玫玲生氣的雙手抆腰，「離婚是一種傷害，為什麼要讓傷害發生呢？」
「我只是開個小玩笑。」
不過，黃玫玲的火氣還是沒有消退，「這種事怎麼可以開玩笑呢？如果打一開始就有離婚的念頭，那為什麼還要結婚？」
雙手合十，她求饒的說：「你不要那麼生氣，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我真的不希望你拿婚姻開玩笑。」
做了一個鬼臉，秦若薰覺得好友的反應太激動了，「我都說了，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幹麼這麼嚴肅？」
看著她好一會兒，黃玫玲嘆了聲氣，「你根本不想嫁給邵雲風。」
「你怎麼這麼說呢？難道我會拿自己和雲哥哥的未來開玩笑嗎？」
「你當然不會故意拿你們兩個的未來開玩笑，你只是很渴望擁有一個避風港棲身，而他正好在這個時候向你求婚，你就不經大腦思考的答應了。」
「你把我說得好像是那種沒有大腦的草包。」她抗議的撇了撇嘴。
「你愛邵雲風嗎？」
她想說她愛他，可是她說不出口，她是愛他，但是那份愛比較像是親人之間的愛，而不是男女之愛。
「沒有愛情的婚姻，你認為會幸福嗎？」
「結了婚之後可以談戀愛。」
哼了一聲，黃玫玲狠狠的潑她冷水，「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心已經被另外一個男人佔據了，怎麼再擠得出空間容納他？」
「我和褚鴻鈞只是……」
伸手擋住她毫無說服力的辯解，黃玫玲充滿無力感的說：「我已經盡了好朋友的本分，如果你非要把自己困在裡面不肯跳出來，我也沒有辦法。」
抿了抿嘴，她撒嬌的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不好友的肩膀，「我知道你說這些是出於關心，可是我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你不用替我擔心。」
「但願你真的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否則等到後悔了，遺憾也已經造成了。」站起身，黃玫玲伸了一個懶腰，「時間很晚了，該上去睡覺了。」
點了點頭，秦若薰默默的起身跟著好友上樓，從現在開始，她要不斷的告訴自己，地絕對不會後海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