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發誓,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不會讓她再次離開自己,就算是違背這個世界的規則,將她鎖起來,他都要達成這個心愿。
他己經無法再承受得到又失去的那種空虛以及絕望。
李若秀不知道方硯的腦中是怎麼的天人交戰,只覺得自己四周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有些畏懼眼前的男人,這樣的畏懼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但是她又說不上是怎麼樣的畏懼,只是覺得如果超越過某些點,他們兩人這一輩子就只能糾纏不清,她就再也不能回頭,也無法回頭了。
她不喜歡這樣脫軌的不安全感,下意識就想要逃避,她抬起頭來看著他,沉聲地要求,「讓我回去。」
她不願意也不要再待在這裡,這間房間很明顯是他的房間,這裡很明顯是他的家,而剛剛那些人很明顯就是他的家人。
他憑什麼無視她的意願,將她帶來這裡?她又要用什麼身分來見他的家人?
「你的腳受傷了。」方硯拿了一個很冠冕堂阜的理由來堵她,「你需要我來照顧你。」「我不需要你,我有雅克!I李若秀不假思素的反駁。
從她口中聽見其他男人的名字,那是,件特別刺耳的事情,他不想知道她跟她口中的「雅克」是什麼關係,在他己經決定要將她鎖在自己身旁后,他不會再去理會她心裡到底是不是己經裝著其他的男人,是不是己經跟其他男人有過親密的關係。
只要她往後心裡只有他,只與他一人有親密的關係,那就足夠了。
「我不會讓他來照顧你的,你必須認清這一點。」方硯傾身上前,懸在她的上方,著著她因為他的靠近而瑟縮了一下,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你必須早點習慣這些,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我們要做的絕對遠遠超過這些。」
只要一想到兩人的將來,他的身體便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渾身發熱發燙起來,但是他很體貼的願意給予她習慣的時間,所以他忍耐了,只是他也很肯定自己忍酎的時間有限,只要她敢在他面前再次提及其他男人的名字,惹他生氣,他忍耐的時間必定會再縮短的。
方硯霸道不講理的宣言,讓李若秀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事到如今她己經無法再欺騙自己了,他做的一切只是想逗弄她,像以前那樣欺負她。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關係變成現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楚的關係?
她更加害怕,心底的不安感更濃烈,「我不……」
「我不會允許你拒絕的,那個時候你拒絕不了,現在也是,你很清楚我的個性是多麼說一不二,我作好的決定也不會因為任何事、任何人而改變,即使是你。」方硯深邃黝黑的眼眸,讓人一旦觸及便如同掉進一個無底的深淵,無法自拔。
她知道,她就是太過清楚了,所以才會感覺一切好像己經失控了。
李若秀顫抖著身體,她好像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她的身體也好像完全不受
她的控制一樣,她臉上的表情太過脆弱,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憐惜呵護她-
方硯的指輕柔地撫上她的臉頰,不意外地沾上一指的粉,他皺了皺眉,「以後不準再化這麼濃的妝,還有美瞳放大片,不是說戴太久對眼睛不好嗎?」
她搖頭,這一切都是她的武裝,她怎麼可以不化妝、不戴放大片、不穿高跟鞋?她己經習慣武裝自己,去面對一切的風風雨雨。
想當年她初到法國的時候,她面對陌生的環境,除了不安還有害怕,但是她不想讓那帶自己離開冰冷的家、給予她家庭溫暖的小阿姨知道,而為自己擔心,她強忍著一切的負面情緒,假裝自己過得很好、很快樂,只有在四下無人時,才敢獨自一個人偷偷地掉眼淚。
接著一次的因緣際遇,她在個人形象設計上展示了自己的天分,不顧小阿姨的反對,她毅然走上這條路,只是她軟弱的個性,讓她在這個行業上吃過了不少的虧,被出賣、被嫁禍、被嘲笑,一切的一切,讓她跌跌撞撞,弄得滿身心傷痕。
她軟弱的個性是她最大的缺點,也是她最大的死穴,所以她改了,變得驕傲、變得高傲、變得跋扈、變得不馴,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仿效著當年的方硯。
當李若秀髮現時,她己經成了形象大師的得意高徒,在造型界發光發亮,這樣的佯裝就成了她生活中無法缺少的一部分,而代價則是感覺到方硯總是與自己在一起一樣。
但是她不後悔,除了這一點以外,她都很好,她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她也成功了,告訴世界上所有的人,包括那些曾經嘲笑過她的人,她可以做到,她也己經做到了。
她成為了造型界的女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形象女王。
她不能卸下這些武裝,她不想回到以前的自己,那個無用又怯懦的自己。
「在我面前,你不用裝作你不是你,面對我,你可以做回你自己,就像我一樣,在你面前的我,是最真實的我。」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方硯開口說著,語氣帶著誘惑般的輕柔,誘惑著讓她答應。
她不相信他會知道她在想什麼,在這幾年的經歷中,她己經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即使親近如小阿姨、馮雅克,也不會猜到她正在想些什麼,她斷定他只是剛好猜到而己。
但是他說,在她面前的他是最真實的他,這個對她這麼壞、這麼霸道、這麼無恥、這麼流氓的他,只有她著得到,只有她知道嗎?無法理解為什麼,她的心竟然在聽到這樣的話后,感到一股喜悅以及高興。
她不應該這樣想的,但是偏偏她真的有這樣的感覺。
看李若秀好像傻住了,那模樣真的很可愛,讓方硯忍不住再次俯下臉,吻住那兩片不自覺微微敞開的嘴唇,他不知道她用的是哪一種唇膏,那讓她的唇瓣看起來像棉花般柔嫩,而且在他吻她的時候,也不會弄得他滿嘴都是。
久久的熱吻完畢,他才緩緩地意識到,原來她整張臉都上了妝,只有這張嘴,她沒有上任何唇膏,這是她天然的顏色。
熱吻融化了她的理智,她有些昏昏然的,這天好像經歷了很多事,她有些疲累了,在他吻完她以後,她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只是當她正想闔上眼沉沉睡去時,原本緊閉的房門忽地被人重重打開,一群人以方母以及她的好朋友陳華妍為首,闖了進來。
兩人姿勢曖昧地雙雙躺在床上,他上她下,微腫的嘴唇充分地說明兩人剛剛做了些什麼,讓人想不誤會都很難。
見到這樣的一幕,除了不在家的方家老大以及老三,其他所有的人不分男女,都目瞪口呆地瞪著他們,個個都無法言語了。
不只是他們,李若秀也愣住了,他們不是那樣的關係,但是她卻有一種被人捉姦在床的羞窘感。
老天!這下誤會真的大了。
方母一手搗住嘴,掩住自己差點衝口而出的尖叫,要她怎麼不激動、不興奮呢?一直而來,她這個排行第四的兒子,個性就好像是長歪了似的,不但不像他們方家任何一個人,人前人後兩個樣也就算了,對女人好像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似的。
雖然是談過幾次戀愛,但每一次都是快速的分開,而他本人好像也沒有多捨不得似的,
到了後來,他其至連談戀愛的時間也省了下來,只專註於他的工作,他將貧貧的公司推上另一個高峰。
不知有多少遍,她都寧願自己的兒子花點時間去給她找個兒媳婦回來,而不是化身為工作狂,操死公司里的員工,但兒子就是沒有聽到她的心愿,逕自埋首子工作。
後來她其至寧可聽見兒子告訴她,她未來的四兒媳婦是個男人,也不願意他再這樣工作下去。
但是今天,這兒子雖然動作算不上溫柔,驚嚇衝擊也挺大的,他居然帶了個人回來,而且還是個女人,現在還跟人家滾上了床,兒子的個性,她這個做人母親的或多或少也知道,這個女人成為她未來四兒媳婦的機會很大。
如果李若秀知道方母現在內心的想法,她一定會搖手晃頭地大聲告訴她,「阿姨,你想錯了!」
但是她現在只能雙手抵在方硯的胸前,用力地推著他,想將他推開,不要再用這樣的姿勢壓著她。
即使事到如今她也使盡全力想要推開他,但是他依舊故我
「滾開!你給我滾開!」李若秀瞪著他,小聲地命令。
方硯抬臉,瞄了眼一副看戲表情的家人後,氣定神閑地給了她一個字,「不。」
李若秀覺得自己的心血管,差一點就因為他這個簡短而且不對的答案而賁張到爆裂開來,「你的家人在著著,他們會誤會的!」
方硯好笑地俯下臉,當著家人的面,再次在她的唇上啄吻一記,「即使我滾開了,他們還是會像你想像的一樣想我們,因為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肯定他們己經全部都誤會了。」既然都己經誤會了,憑什麼要他犧牲現在的溫香軟玉?他不傻,才不會聽她的話滾開。
「你!」她氣壞了,再也忍不了而開始掙扎,推他的力道更大了。
身上的男人驀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是的,他真的是不要臉的,在他的家人面前發出了一聲性感的呻-吟,而且他還硬了起來。
感到那炙熱的東西抵著她的小腹,李若秀像個僵屍一樣僵住了,再也不敢掙扎扭動,
其至連呼吸也好像停止了,而方家的人則是忍俊不住地笑了開來。
「好了,老四你趕緊下來,晤,最好也冷靜一下,之後讓人家好好休息一會,你也好下來跟我們好好介紹一下,這位……女王?」方磊抱著老婆,把臉埋在她的頸間肆意地笑了一會後,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氣,抬起頭來說。
看了看身下女人僵硬無比的僵屍狀后,方硯也覺得今天帶給她的刺激似乎也夠了,所以他點了點頭,拉過羽絨被把她密密地蓋住,而自己則走進與房間相連的浴室,解決自己現在的窘狀。
李若秀用羽絨被把自己整張臉遮起來,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勇氣面對方家人了。
「晤,Oueenie你就好好的休息一會,我們先出去了。」著到李若秀從未有過的鴕鳥舉動,陳華妍再次笑開,但她很有同情心地收斂了自己的笑聲,並且幫好友清場,讓所有著戲的人都退出房間,讓李若秀有空間可以收拾自己碎了一地的面子,如果她可以的話。
李若秀己經無法去回應好友的話,現在的她只想殺了那個讓她如此狼狽不堪的男人。
李若秀羞憤得直想殺了方硯。
他二話不說地將她擄到他家就算了,不顧她個人意願,用教人無比羞窘的方式將她介紹給他的家人也算了,現在居然連她想待在他房間里腐爛也不允許,不理會她的叫囂以及踢打,他直接就將她抱下樓,跟他的家人面對面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