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要換房間！」凌皓燁對小林提出要求。

「什麼！」

好不容易平息了一場差點爆發的糾紛，一回頭凌皓燁就提出這個驚人的要求，讓小林霎時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面露不耐的凌皓燁再一次重複自己的要求。「你耳朵有問題嗎？我說我要換房間！」

因決定要妨礙紀嵐玥及烒傑，凌皓燁根本不管自己是否提出了什麼過分的要求。

「為什麼？」小林不解。

「我不想和烒傑那傢伙同房，」一鼓作氣地，凌皓燁將自己的希望說了出來，「我要和嵐玥同一間！」

「不行！」小林驚慌得大吼出聲。

怎麼可以……如果讓嵐玥整天面對著皓燁，萬一皓燁再讓嵐玥受到傷害……小林連想都不敢想如果紀嵐玥再受到創傷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子。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嵐玥愛你呀！白痴！

小林直想對凌皓燁狂吼，可是又礙於不了解凌皓燁的想法而無法說出口，原本想將紀嵐玥的精神狀態拿來當作借口，卻又擔心說出來會引起凌皓燁更多的疑問，所有的顧慮讓小林一時之間變得有點口拙。

「這樣不太好……嵐玥他……」

「嵐玥怎樣？」

「怎麼說呢……我看，你還是直接去問烒傑好了。」不知該如何應付的小林，乾脆將這個問題丟到烒傑的身上。

推得一乾二凈的他，心裡不但沒有愧疚感，甚至還帶有一絲絲看好戲的心態。

就這樣，小林尾隨著凌皓燁回到房間，沒一會兒，不知情的烒傑就回來了，「喂，我要你和嵐玥換房間！」烒傑對於凌皓燁的驚人之語完全無法理解。

「我就是要和嵐玥同一間！怎麼樣？」

「不行，嵐玥他……」不知該怎麼回答的烒傑落入了和小林相同的困境，他不知所措的看向小林，卻只見到小林略帶幸災樂禍的聳了聳肩。

凌皓燁也看出了烒傑，但他只單純的認定烒傑是想找借口推辭。

不過，凌皓燁有件事一直想不通，如果烒傑真的和紀嵐玥在交往，為什麼當初不要求和嵐玥同一個房間呢？難不成……烒傑根本還沒有和紀嵐玥在交往？那麼他現在這種反應……

一定是的！他一定是害怕紀嵐玥被自己搶走！

「難不成……你怕嵐玥被我搶走啊？」凌皓燁挑釁的態度，更引起烒傑的擔心與驚慌。

哈！果然是這樣，那我更是要和嵐玥同房了！

見到烒傑遲疑又不知所措的模樣，凌皓燁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但是此刻的他根本沒察覺到自己為何如此在意紀嵐玥，只是隨著自己的任性在行動。

「放心，我對男人的屁股沒興趣，不會對他下手的。」為了讓烒傑減低防備心，凌皓燁擺出一副嘲諷的邪妄表情。

「你！」烒傑氣極。

「我沒關係的，皓燁要換就換吧！」

原本緊閉的房門，在凌皓燁說完話的同時被輕輕打開，近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激起兩人爭吵的原因——紀嵐玥。

「嵐玥！你……」兩人異口同聲的發出驚呼，因為小林和烒傑壓根兒就沒料到嵐玥會過來，更不用說會讓嵐玥聽到皓燁這番傷人的話。

「我沒事的，反正我本來就是和他用一間房。」有些感傷與僵硬，紀嵐玥幽憂地阻止了兩人想反對的話語。

「既然嵐玥都答應了，你們無話可說了吧！」眼看心中計劃的第一步就要達成，凌皓燁急忙想將烒傑和小林推出房間外。「總之，今天晚上嵐玥就睡這裡吧！」

「嵐玥……」

烒傑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凌皓燁已經強硬地將他推出房間，還順手將房門鎖上，讓烒傑只能在門外不停地敲門吶喊。

原本只想親口告訴皓燁自己心中已下定的決心，沒想到在皓燁房門外就聽到那些讓自己心死的話語。

雖然紀嵐玥不知道凌皓燁為什麼會做出換房間這樣奇怪的要求，但是他覺得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就如同他原本做好的打算一樣，在巡迴演唱會結束之後，他就要脫離樂團，躲到凌皓燁不會看到的地方，永遠小時在他的面前。

「放心，很快我會離開……」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啦！既然你願意換房間，那等一下就去把你的行李拿過來，順便把那傢伙的東西搬走。」目的達成的凌皓燁，根本沒發現紀嵐玥的臉色異常慘白，只自顧自的說著。

咻地，紀嵐玥砰的一聲，直直地墜倒在地毯上。

「怎麼……嵐玥！」聽見巨響而回頭的凌皓燁，被眼前昏厥在地的人嚇得手足無措。

「喂！你醒醒呀！不要嚇我，嵐玥！該死的！」凌皓燁手忙腳亂地將紀嵐玥抱到自己的床上；但是無論他怎麼叫喚怎麼搖晃，紀嵐玥都沒有蘇醒的跡象。

凌皓燁緊張地想衝出房去找人幫忙，門一打開，便見到剛剛被他推出去還沒離開的烒傑和小林。

「發生什麼事了？」見到凌皓燁緊張的表情，烒傑覺得似乎出事了。

「嵐玥他……」

等不及凌皓燁說完，烒傑便急忙衝到紀嵐玥身邊，只見紀嵐玥沉沉地昏睡，烒傑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情況就如同紀嵐玥出院那天一般。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再發生這樣的狀況，尤其後天就要舉行演唱會了，這樣子的嵐玥哪能撐到演唱會結束呢？

果然，讓嵐玥靠近皓燁是錯誤的。

「都是你！嵐玥精神狀態不穩定，受不得刺激，你還說話刺激他！」烒傑激動得數落著凌皓燁，顧不得凌皓燁已經失去記憶，根本搞不清楚狀況。「我絕對不答應他和你同一間房！」

「你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怎麼了？小林？」腦子裡一片空白的凌皓燁只能在兩人間來回梭巡，試圖找到答案。

「他……」烒傑不由得停頓了一下，在接收到小林同意的頷首后，緩緩對凌皓燁說明了紀嵐玥的嗜睡癥狀與精神上的狀態。

「現在你知道了吧，嵐玥是受不起你任何刺激的。」

「為什麼會這樣？」凌皓燁有些驚訝。雖然紀嵐玥看起來十分脆弱，但他實在無法想象他會有這種精神上的問題。

「可能是他家庭的關係吧，再加上他一直很依賴你，現在你失去記憶，他一直認為是自己的錯，因此導致這種情形更為嚴重。」小林間接暗示凌皓燁，他在紀嵐玥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不過紀嵐玥心裡真正的情感，小林還是無法向凌皓燁說明。

「如果你真的執意要和嵐玥同房，這樣的問題你就不能不重視了。」

凌皓燁心中頓時湧起了強烈的保護欲，「不用你們說我也知道該怎麼做！」他信誓旦旦地決心要照顧紀嵐玥，只是一向本能比思考來得迅速的他，仍舊弄不清自己這種強烈的情感究竟是為何而來。

***

不知是巧合還是註定，凌皓燁再一次帶紀嵐玥來到之前他們曾去過的那家昂貴餐廳。

而且凌皓燁所選的隱秘包廂，仍是那間最昂貴且最舒適的位置，所點的菜色，也仍是那些豐盛高級的健康料理，這樣的巧合，讓紀嵐玥的心情激動了起來。

難道皓燁恢復了記憶？但是，怎麼可能……

還是皓燁只是單純喜歡這家餐廳？可是，這些菜色都不是皓燁所喜歡的呀！

面對著一桌豪華料理，紀嵐玥忍不住回想起之前那段幸福的短暫時光，忍不住懷疑凌皓燁是否已憶起他們過去的日子。

只可惜這樣的希翼馬上因凌皓燁的話而破滅。

「這間餐廳是上次出院時經過看到的，我第一眼看到就很想來吃吃看。」

「原來如此。」紀嵐玥輕嘆了一聲，果然皓燁不過是喜歡這間餐廳罷了，虧他還一心盼望皓燁恢復記憶。

「怎麼了？」凌皓燁沒想到紀嵐玥會露出失望的表情。

嵐玥不喜歡這間餐廳嗎？

但是這間餐廳是自己第一眼看到時就喜歡的，也認定如果要帶自己喜歡的人去吃飯，就要到這家來。

而他自己想來的原因，不只是因為它燈光好氣氛佳，而是這裡可以讓情侶擁有獨立的用餐空間，還可以邊吃飯邊享受美麗的風景。

因為這家餐廳位於一座湖畔旁，點點燈火映襯著寧靜的湖面，岸邊搖動的樹叢花草，使這間包廂無論是白天或晚上都能享受到不同的綺麗風貌。

雖然此時的凌皓燁，仍不了解自己為何會帶紀嵐玥來這裡，更不了解為何自己從沒想到要帶唐依虹來這兒，總之，他根本就不想去細想這些問題。

「你以前曾帶我來過，我還以為你恢復記憶了。」

惆悵的語氣加上失望的面容，讓凌皓燁更明白自己失憶的事情對紀嵐玥而言是多大的打擊。

「我們認識多久了？我想搞清楚……可是腦子裡一片空白。」凌皓燁好奇地問他。

「從高中開始現在已經五年多了」

「我們感情很好吧？」凌皓燁有些期待的問著紀嵐玥，突然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是絕對的存在。

「嗯……」不只是很好，我可是深愛著你呀！甚至，我們還發生了肉體關係；雖然我只是你發泄生理需求的工具。

「有多好？我們以前都做些什麼事？」

「都做些什麼……一起玩音樂，一起聊天，幾乎從早到晚都膩在一起呀！」回想起以往的點點滴滴，紀嵐玥的臉上泛起了紅潮。

「那……我們都沒交過女朋友嗎？」凌皓燁私心地希望嵐玥不要有喜歡的人，無論男女！

這樣的想法也略略嚇到了凌皓燁自己。

我怎麼會這樣想呢？難不成我……

可惜在凌皓燁尚未整清自己感情的頭緒時，紀嵐玥的聲音再度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你交過許多女友，但是公司說在你恢復記憶或步入軌道前，先禁止你與她們見面，何況……你現在不是和唐小姐訂婚了嗎？再回去找你那些紅粉知己，對唐小姐說不過去吧！」

紀嵐玥的語氣中帶了抹不易察覺的怨妒。

就算他一直說服自己是男人，不能有獨佔皓燁的心思；但是一想到皓燁心中徘徊的身影是別的女人，那種嫉妒與不甘就不自覺地湧上心頭。

「我不是說那個。」對於沒聽到心中所想知道的事情，反倒聽到一些不相干的人，凌皓燁馬上就急噪了起來。「我是問，你沒有女朋友嗎？」

「你……」突然被失憶的凌皓燁問到隱私的話題，紀嵐玥不禁坐如針毯。「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難道皓燁發現了什麼？還是烒傑說了什麼？該不會皓燁已經知道我喜歡他的事情了吧？

「有什麼不能說的？」

「又沒什麼好問的。」一被凌皓燁逼問，紀嵐玥整個人幾乎彈跳起來，迅速地用話堵了回去。

這樣的語氣聽在凌皓燁的耳里無疑是拒絕，自尊心極強的凌皓燁哪有可能允許自己這樣被人擋在門外，更何況還是他親自開口詢問的。

「哼！你在心虛了吧！」

他指的是烒傑和紀嵐玥太過親近的事情，但是對紀嵐玥而言，卻以為被凌皓燁知道了自己的心情。

「這與你無關。」

「什麼叫與我無關？現在開始你就要和我同房，如果你喜歡的是男人，也該跟我說一聲吧！」激動的凌皓燁又無法自制的說出了諷刺的話語。

「你！」

再一次被凌皓燁傷到的紀嵐玥，晶瑩的淚水滾滾落下，雪白的貝齒也狠狠咬住那稍嫌慘白的雙唇。

見到紀嵐玥受傷的模樣，凌皓燁後悔的重槌桌子一下。「該死！我不想傷害你的……」只可惜話已出口，凌皓燁想收都收不回來。

「既然你無法接受我，那何必硬要我和烒傑換房。」深吸了一口氣，紀嵐玥握緊拳頭，生怕開始昏昏沉沉的腦袋在下一秒就陷入黑暗。

「在巡迴演唱之後，我會……退出樂團……」受了刺激而開始昏沉的紀嵐玥十分艱難的說著話，一心只想在陷入昏睡之前讓皓燁了解自己並不奢望能一直賴在他的身旁。

「我不會礙眼的……我會消失……」

***

坐在紀嵐玥床邊，凌皓燁擔憂與不解的望著沉睡中的紀嵐玥，紀嵐玥說要退出樂團的一席話，讓他的心情落到了谷底。

「你為什麼要退出？這和你的精神狀況有關嗎？還是我做了什麼？」雖然明知道紀嵐玥聽不到，但是凌皓燁仍然是不停的質問著紀嵐玥。

回想到這段日子的點點滴滴。凌皓燁只覺得紀嵐玥會因烒傑的存在而遠離自己，而這樣的認知幾乎讓凌皓燁崩潰。

他伸手捧住紀嵐玥慘白的臉頰，目光在那雙緊閉的眼瞼及乾燥蒼白的唇瓣間游移。

生理的饑渴夾雜著憤怒，凌皓燁薄弱的理智已發出了破裂的聲音。

「我絕不會放過你的……」喃喃地低訴著自己的想望，凌皓燁的灼熱的氣息持續靠近，吹噴在紀嵐玥的唇邊，「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無論如何你都要留在我的身邊！」

像是發誓一般，凌皓燁低頭吻住紀嵐玥的唇。

那略顯蒼白的柔嫩唇瓣在凌皓燁粗魯的肆虐下，泛起如盛開玫瑰般的朱紅；緊閉的剪瞳也因紀嵐玥在半夢半醒中掙扎而微微地顫動著。

「唔……」一聲微弱的呻吟，驚動了沉溺在自己慾望中的凌皓燁。

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凌皓燁被自己突然吻了男人的舉動嚇壞了，一直沒時間整清的感情也混亂了他的理智，他呆楞的望著睫毛顫動的紀嵐玥，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全身上下充斥的慾望。

「燁？」蘇醒過來的紀嵐玥茫然望著眼前模糊的身影，無力的雙手虛弱的抬起，撫上那張堅毅的臉龐。

自覺做了虧心事的凌皓燁，對於紀嵐玥突然的靠近感到無所適從，一方面也是被紀嵐玥迷人的姿態所迷惑。

他怔怔地任紀嵐玥微顫的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游移。

「燁……」神智沒有完全清醒的紀嵐玥，似乎無法確定眼前的人是實物還是夢境，喃喃地念著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名字。

只是，那略帶破碎的聲音讓人無法聽清楚他所呼喚的究竟是何人……

模糊的聲音夾雜著嘆息與痴迷，一聲聲的軟語似乎從凌皓燁的皮膚滲透了血液中，而加熱沸騰的血液瘋狂地竄流過全身，每一處的表皮都像是燒燙般灼熱，沁出了一層薄汗。

心情原本就激蕩不已的凌皓燁現下更是無法自拔，他粗魯地將紀嵐玥拉進自己的懷裡，完全顧不了自己是否會傷了這個脆弱的人兒，放任自己的慾望侵略著紀嵐玥。

而這個粗魯的舉動並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反抗，反而換來一聲聲滿足的嘆息與嬌吟，這讓凌皓燁更加確定紀嵐玥並沒有想象中不經人事，只是還略顯生疏罷了。

究竟是誰曾經碰過紀嵐玥？

他曾和誰如此親密過？

這樣的認知讓凌皓燁更憤怒。

凌皓燁益加粗暴的愛撫及強吻並沒有讓紀嵐玥清醒過來，直到他即將進入那柔軟的私密處時，紀嵐玥突然驚慌了起來，原本迷茫的神情換上了驚恐與無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