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奔 命
說到這裡,若纖面上帶著一絲幽怨道:「這件事情,我不想再談。」
兩人見她有些為難,便不再追問。
停了停,紅豆問道:「若纖姐姐,你現在打算去哪裡呢?」
「這你都不知道?若纖姑娘,定然是要到玄都找荊芥師兄了。」丁雲驥笑道.
若纖慢慢站起身來,望著兩人道:」我還有事,我們就此告辭了吧!」
紅豆一愣,「若纖姐姐,難道你不跟我們一道么?」
「不去了。」若纖搖頭,身子一晃,原地消失了她的倩影。
「你說?她會去哪裡?」紅豆納罕地問道。
「你這個小*瓜,人家去哪裡,難道你還要跟去么?」丁雲驥笑著湊過去敲了敲她的腦袋。
紅豆一愣,面上一紅,有些慍怒道:「哼,你這無賴,不許對人家動手動腳的。」
丁雲驥頭一次見到她面上出現紅雲,那模樣甚是惹人憐愛,不由心情一盪,身上升起一種異樣的情愫,望著紅豆發起呆來。
紅豆見到他只是痴痴地望著自己,更加羞惱,一腳踢過去,「不許再看!快走!」
……
鬼林之中,在一棵槐樹下面,鄒月樓正在用力的挖著,身邊站著一位撐著一柄油紙傘的妖冶的紅衣女子,面上帶著一絲戒備。
「娘子,你說她不會有什麼變化吧?」鄒月樓面上帶著一絲猶疑,手中不禁放慢了動作。
那女子正是妺蛉,她輕笑道:「鄒郎,難道你連奴家都不信任么?」
「要不然,我們就在這裡將她的屍骨燒掉算了,也免得徒生禍端。」鄒月樓想到這裡,似乎憶起昨夜的夢境。
昨夜他已經入睡了,但是仍然清楚地見到自己的髮妻喜菱走了進來,滿面儘是暴戾之色,目中帶著難掩的恨意,似乎要找他索命。
他猶如被夢魘住一般,在夢中大叫著,若不是身邊的妺蛉將他喚起,恐怕他仍然沉浸在夢中不能蘇醒。
夢醒之後,他再也難以掩飾心中對於喜菱的懼怕和憤怒,道:「娘子,你有沒有什麼法子,讓她不再來找我?」
「看來你是真的死心了?」妺蛉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得意。早在他當日下手之後,他心中就已經後悔,但是仍然不能痛下**,沒有當時給喜菱一個了解,導致喜菱仍然能夠以孤魂的形式存在。
若不是她當時在離魂索上面下了禁制,恐怕這喜菱早就化為厲鬼了。但是不知為何,她近日有些心神不寧,唯恐出現什麼事情,因此,在鄒月樓強烈的要求下,她便也跟了來。也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
現在,地上的泥土被慢慢地翻開,在露出的地方現出一個女子的屍身來。
那女子面目端正秀麗,但是因為痛苦卻緊緊蹙著眉頭,手中死死攥著頸間的一根白色絲帶。
此時,鄒月樓見到髮妻的屍身,不知怎麼,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面上帶著悲戚,道:「喜菱,我對不起你!」
一陣風輕輕從他身邊拂過,好似隱隱傳來了異響。
「娘子,是你么?」鄒月樓回身望去,面上帶著一絲激動,「娘子,我對不起你,我喪心病狂,我不是人!請你原諒我吧!」
驀然,從林中飄飄悠悠地飛出一團被色的衣袍,裡面傳來了幽幽的聲音,「你對不起我!你對不起我!」
「是是,娘子,我錯了!」他面上怔怔的神情,獃獃地望著前方。
「啪」地一聲脆響,他面上著了一個耳光,「你這負心人!你罪該萬死!」
「是是,我千錯萬錯,娘子我後悔了!」
身邊的妺蛉一驚,眼睛望著面前的鄒月樓,此時他似乎神智盡失。
「鄒郎,你不要緊吧?」她面上勃然作色,顯然這鄒月樓的表現實在是大出她的意料。
但是她看到那白衣無頭人的時候,面上表現出來的神情卻是並不著慌,更沒有驚駭的神情。
她冷冷地盯著前面不斷向自己飄來的衣袍,面上冷笑道:「來者何人?休要在那裡裝神弄鬼!」
她右掌一翻,五指暴漲,反手拍在鄒月樓的後背之上,他應聲倒地。
此時,她卻望也不望,淡然走過去,道:「你究竟是誰?」右手從鬢邊取下一枚髮釵來,向上面啐了一口真氣,那髮釵迎風一展,居然化為了一柄三尺來長的利劍,劍上寒光四射。
「你說我是誰?我就是被你們害死的喜菱,難道你不記得了么?」
「哼!你就不要再在那裡胡說了。」妺蛉冷冷地道,口中驀然吐出一絲冷芒,向那白袍人飄去。
那冷芒及至近了,方砰的一聲,自燃起來。將那白袍人的衣衫點燃,裡面傳來了氣急敗壞的聲音,「死無賴,都是你出的餿主意。你快出來救我!」
隨著聲音鑽出來一隻紅色的大鳥,立在枝頭,眼睛直直地盯著樹下仗劍的妺蛉。
「原來是一隻鳥呀!」,妺蛉面上帶著一絲輕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脯,道:「我還以為詐屍了呢?」說這話時,面上的神情卻是半點慌張都沒有。
「快點讓你的同伴出來吧,姑奶奶可沒時間跟你們磨蹭。」說著伸手朝身邊抓去。在她看來,那紅鳥的同伴十之**是躲在暗處,看自己將他抓出來。
誰知,一手伸過去,驀然聽到啪的一聲,她猛然縮回手,再看去,自己素白的手掌上面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顯然好似遭了暗算。
她面色漲得通紅,氣哼哼地道:「好你個歹人,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凝目望著對面的空地,檀口一張,從口中噴出一團火焰,向那裡燒去。
那火焰似乎極是厲害,在空中飄飄悠悠地過去,看似速度極慢,但是須臾功夫,就已經在半空中經過的地方憑空燃燒起來。
等了許久,卻沒有動靜。她微微一愣。
就在此時,丁雲驥驀然在她身後現出原形,揚掌向她肩頭拍去。
她猝不及防之下,被拍中了肩井**,微微冷哼,那感覺痛入骨髓,面色巨變。
「你是何人?居然偷襲,真是不要臉!」那女子惱怒地嚷道。
「哼,跟你這種不要臉的人還講什麼仁義禮智信,真是可笑!」丁雲驥嬉笑道。
「不錯,你這一次倒是說對了。」紅豆在樹上現出自己的人形,俏麗在半空中,讚許道。
妺蛉貝齒一咬,從懷中祭出一條金色的剪刀,口中念念有詞,手指輕輕一指,那金色的剪刀徑直向丁雲驥身前飛來。
那尖銳的利刃破空而來,帶著呼嘯的風聲,丁雲驥看去不禁一凜。但是心中卻也升起了一種想法,他並不退後,而是身子迎著向前,手中順勢打出了一蓬「陰陽錐」。
這蓬暗器去勢迅疾,轉眼已經到了妺蛉面前,她面色一變,手指在面前一劃,身前現出了一道軟軟的光芒,那蓬針雨居然停滯不前,在那光牆之前,直直地向對方鑽去。
原來這是女子的另一件法寶,名曰:「黃駑綾」,乃是一件防禦型的法寶,這件法寶的煉製極其複雜,乃是萃取極寒的北狄地區的一種野生的妖獸黃駑鳥的羽毛煉製而成,這黃駑鳥本身就是一種防禦力極高的低階妖獸,身上同時兼具兩種特性,一種為防禦,另一種為極速。
因此,在陰陽錐發動的同時,這「黃駑綾」因敵示警,因此在危險來臨之前,就在自己身上設置了結界。
就在此時,妺蛉唇邊微微冷笑,用手一指,那金色的剪刀已經直直地向丁雲驥頭上剪去。
丁雲驥見到陰陽錐兀自地在那裡苦鑽,心中一動,自手中取出一件雪白色的雲帕,向那地上喜菱的屍身一揚,雲帕飛出,將喜菱的屍身重重包裹語氣中,手掌再揚,已經將那雲帕抓在手中。
此時,那金黃的剪刀已經來到他身前,他仗著有白蟒甲護體,也就不甚在乎,待到那剪刀鋒利的利刃落在自己身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身上抖了幾下,身上火星四濺。
面上一愣,想不到這金剪刀,居然能夠跟自己的白蟒甲抗衡。就在此時,他立時感到身上的壓力加大,再細看腰間,那金剪刀已經慢慢變紅,顯然是對方灌注了真力。
他來不及多想,同時做了兩件事情,遁天戒朝紅豆微揚,唯恐她有失,將她收入銀戒。
另一件事就是回手一招「陰陽錐」,那主錐一暗,已經向自己這邊飛來,身後的陽錐則是,擋住對方的守勢,防止對方偷襲。
就在此時,妺蛉將手中的「黃駑綾」一收,手掌一抓,將那數根陽錐抓在手中,手掌微一用力,再看去,已經盡數化為齏粉。
「怎麼,今日在我金蛟剪的威力之下,你還能夠全身而退么?」說完,口中念動真言,朝著丁雲驥慢慢走去。
丁雲驥微微一慌,這時恰好主錐飛來,擊在金蛟剪身上。那法寶自身生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將這主錐裹住,微鳴一聲,只聽得那主錐發出清脆的聲響,接著落下了數撮白色的粉末。
丁雲驥此時顧不得再去心疼什麼,借著這個金蛟剪微微鬆勁的機會,脫出戰圈,低頭撿起地上的雲帕,身子縱了幾縱,向樹林外面奔去。
妺蛉微微冷笑,「怎麼?還想跑么?」她輕輕一點半空中的金剪刀,向那丁雲驥一指,金剪刀如附骨之俎,向丁雲驥飛也似的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