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霍准和痞子、色狼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層次,他可是惡魔、是驚悚故事的男主角,而且很可能還愛吃小動物
輾轉反側一個晚上,姚千惠還沒來得及再糾結、痛苦一會,霍准就已經堵在門口來接她了,他和姚
爸在門口低低的交談了幾句,看樣子倒是客氣。
姚爸最後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霍準的肩膀,「我就把女兒交給你了。」之後姚媽把姚千惠領下樓,手緊緊的抓著她,一個勁的擦眼淚,姚千惠也是抽抽搭搭的,也拉著姚媽不肯放手,母女倆緊緊的依偎在一起,無論如何都不想分開。
霍准沉默的看著,沒說話,姚爸也看了她們一眼,出言提醒,「時間不早了。」姚千惠一個忍不住就哭了出來,姚媽的情緒被她勾動,也哭出了聲音。
姚爸擰眉,看了霍准一眼,又向那母女倆看過去,「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姚千惠可憐兮兮的抬起淚眼,目光在父母間打轉,心裡想著要不要再出言求救一下,可話剛滾到嘴邊,目光就和霍准碰上了,她心裡一哆嗦,眼淚也跟著停了。
霍准見狀,走過來一把拉住姚千惠的手,但眼睛卻是看向姚爸、姚媽,「伯父、伯母,我們走了。」說完就拉著姚千惠走出公寓,他的力道拿捏得很好,不會弄傷她,但她也絕對跑不掉。
霍準的車子就停在公寓外,一輛比較舊的吉普車,髒兮兮的,不知道有多久沒洗過車了。
霍准把她塞進車,然後自己繞到駕駛座,利落的踩油門啟動,沒有絲毫緩衝,車子咻的一下就躥了出去,姚千惠被強大的慣性拉得往後一撞,後腦敲在椅背上,痛得她憋了半天的眼淚又涌了出來,於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從公寓一直到鎮上的戶政事務所,姚千惠一直哭個不停,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未來難測。
吉普車在戶政事務所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這次的慣性小了些,但姚千惠的眼淚還是沒停。
霍准沒有立刻讓她下車,而是揉了揉鼻樑,簡短道:「別哭了。」姚千惠依舊忘我的哭。
霍准閉上眼,然後倏地再睜開,一拍方向盤,「再哭,我就讓你想停都停不下來!」姚千惠倏地收聲,但還不住得發出抽咽的聲音。
霍准斜了她一眼,忽然側身朝她伸出手,嚇得姚千惠往旁邊一躲。
他瞪眼,「別躲。」說完伸手勾過渾身僵硬的她,隨手在她臉上抹了幾把,似乎是想幫她把眼淚擦了,結果卻把她的細皮嫩肉搓得發紅,不過效果也差不多。
姚千惠又驚又疼,也忘了繼續哭,確認她不再像個被強姦的小媳婦之後,霍准才開門下車。
在辦理登記的流程里,兩人都沐浴在旁觀者震驚的目光中,見過他們的人都露出大同小異的表情。不是吧,霍准都要結婚了?哪家的女生這麼膽識過人?
在辦理最後一個環節的時候,公務員看了證件上的名字一眼,然後又不敢相信的抬眼,「霍准?」「是我。」霍准看著他。
公務員迅速的垂下眼,疑惑的問:「兩位確定要辦理登記?」霍准言簡意賅地說:「嗯。」姚千惠在內心大喊,嗚嗚嗚,公務員大哥我不會願意的啊,你快救救我吧……公務員看了看姚千惠,又問了一遍,「兩位確定要辦理?」姚千惠嘴唇抖了抖,目光一轉,結果又和霍準的目光相觸,心頭又是一顫,於是只好放棄抵抗,乖乖的轉過頭來說:「我……確定。」
辦理的公務員似乎有些起疑,但即將冒出來的話又被霍準的目光給逼了回去,好吧,對方可是霍准,他招惹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著便垂下眼,在申請文件上緩緩的安下鋼印,又在戶口名簿和身分證上做了修改,完成後他把證件、印章遞了過去。
霍准大力的抽了過來,將兩人的證件疊在一起,放進懷裡,然後拉起姚千惠就出去了。
姚千惠依依不捨的回頭以目光求救,大哥救我……公務員看都不敢看,這位小姐,你自求多福吧。姚千惠跟在霍准身後走出戶政事務所,憂傷的抬頭看了看天,只覺得一皮正如她的未來,非死即傷啊。
姚千惠直接被霍准載回他家。
霍準的公寓是他父親留下的,與地獄廚房是上下兩層樓,雖說格局與她家差不多,但樓上的公寓卻沒有那麼寬敞,並且在霍準的改造之下,已經完全看不出公寓原先的構造。
隔牆幾乎沒有,一進門先是一個狹小的玄關,走進去之後,右手邊是一張斜放的床墊,上面的床具顏色暗沉、造型詭異,床墊旁邊是一個釘著皮革的鐵箱子,充當了床頭櫃的作用。
玄關的正對面是一扇玻璃門,門內的空間凸了出去,像是陽台,但玻璃門后卻是擺著造型華麗的浴
玻璃陽台的左邊應該是廚房,天花板嵌了馬口鐵,牆壁上釘有各種造型木板,上面多半擺著酒,造型和樓下的地獄廚房差不多。
姚千惠站在門口沒進去,心想這哪裡像個家,沒有一個擺設是正常傢具,不過湊在一起感覺還挺新穎的,比較合她的胃口,想到這裡,姚千惠甩了甩頭,緩緩退到了玄關處說:「我還是先回家吧。」
霍准把背心脫了下來,「這就是你家。」
姚千惠一慌,連忙垂下眼,「可是婚禮什麼的還沒有辦,我們……」住一起不好吧?霍准伸手就去解皮帶,聞言頓了頓,扭頭看著她,「我沒錢給你辦婚禮。」這個姚千惠其實早就想到了,都要嫁給一個惡魔了,她難道還會奢望有個浪漫的婚禮?說這個不過是想拖一拖時間。
但是……姚千惠的思緒有些亂了,因為霍准把褲子也脫了,令她不自覺的就把目光投過去,他的身材真的好壯,渾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搭上他的五官、髮型和髪上的幾道疤,真的是野性十足。
霍准轉過身,姚千惠看到他肌肉糾結的寬闊肩膀,還有背脊上新舊不一的猙獰疤痕,她的心跟著一顫,嚇得回過神,連忙垂下了目光不再看。
霍准換上了寬大的T恤和短褲,隨手抓了抓頭,他轉過身,看到姚千惠還傻站在原地,皺眉下令,「進來。」
姚千惠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囁嚅著,「我想回家。」霍准閉上眼,似乎是在壓抑著不耐煩,片刻后才睜開眼,雖然沒發火,但語氣里也帶著濃濃的不悅,「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把話都說兩遍?」
這要是換做他的手下,他早就一腳踹上去了,他又不會打她,又不會吃了她,這個女人在嘰嘰歪歪個什麼?
眼看霍准在發火臨界點了,姚千惠只能乖乖的走進去,她脫了鞋走進屋,卻只站在角落,兩隻小腳無措的疊來疊去。
霍准卻一下子倒在床上,幾乎把整個床都填滿,他雙手墊在頭下,眉宇間鎖著些倦意,像是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睡似的。
霍准餓了一會才想起屋裡還站著小嬌妻,於是懶懶的啞聲開口,「我睡一會,你要是餓了就去樓下的酒吧吃東西,要是想逃……你可以試試看。」丟下兩句話,他就安靜了,接著就響起了打呼聲。
你可以試試看。
又是這句威脅!姚千惠狠狠地瞪了睡著的霍准一眼,你就吃定了我不敢試嗎?塊頭大就了不起啊。
姚千惠凶相畢露,對著床上的他齜牙咧嘴,腹誹夠了之後頓時惡從膽邊生,反正他現在也睡著了……不如殺人逃逸好了!
她又想太多了,鎮子就這麼大,自己能逃去哪?而且就她這個樣子還能殺人?姚千惠泄氣的垂肩,但還是覺得自己犯不了大壞,犯個小壞還是可以的。
姚千惠舔了舔唇,心一橫,彎腰撿起玄關處自己脫掉的運動鞋,然後掂了掂,捏著厚厚的鞋底,躡手躡腳的朝床上的男人湊了過去。
她悄悄的跪下,又用眼神狠狠的殺了霍准好幾次,然後高高的把鞋子舉起來,再用盡全力砸下,去死吧,熊男!
手放到一半時,霍准倏地睜開了眼,那雙綠眸冷冷的將姚千惠鎖定,看得她像冰雕一樣定型。
姚千惠的手僵在半空,當看到他瞳孔微微一縮的時候,嚇得趕緊把手裡的鞋扔得老遠,伴隨著「砰」的一聲,她的腿也跟著軟下來,慌張的跌在床邊。
完了完了,這次被抓個正著了!姚千惠看霍准只是盯著自己也不說話,於是開始結結巴巴的解釋,「我、我只是看到你枕邊有隻蟑螂,想幫你打死……欸,現在倒是看不見了,呵呵呵……」霍准沉默不語的瞧著她,姚千惠順口胡謅了幾句,然後垂下頭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