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看來她不太了解自己在學校里有著什麼樣的評價,沒什麼男孩去追是因為她太過活潑,也太過於耀眼,大部分的男生都以為她的標準肯定很高,例如男方一定得是什麼籃球隊,田徑隊之類的風雲社團隊長。

誰料到她竟挑了他,一個其貌不揚,沒什麼存在感,只是個愛讀書的書獃子,因為與她交往這事情,其實他暗中受了許多的侮辱,這些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想起許許多多的過往畫面,他不自覺地露出淺笑。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他反問了對方。

「因為……」她帶點無奈的口氣,道:「我會想,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不然怎麼老是讓男人失望。」

他靜靜地聆聽。

「活到現在,我交過七個男朋友,可是這七個人不是背著我劈腿,就是對我沒感覺,通通離開了。」

半晌,他吸了口氣,仰頭輕輕靠著牆。

「我在這七個人當中嗎?」他問。

「當然呀。」

「我沒有劈腿吧?」

「可是你離開了。」

「那是你把我推開的。」

「我哪有?」她有些激動地說:「我只是覺得德國真的太遠,而且在你出國的那天,我還特地——」她頓了下,硬是把話給吞了回去。

一聽,陳佑祺覺得有異。「特地什麼?」

「……沒有,不重要。」

「說,不要逼我破門而入。」

「你很霸道。」她在裡頭徐徐翻了個白眼。

「我當初就是不夠霸道才會放你走。」這事情他後悔極了,後悔自己怎麼會那麼蠢,人家手一揮,他就乖乖走人。

這話讓她心跳像是漏了節拍,不自覺地輕咬下唇,一番掙扎之後才道:「其實你出發的那天我有跑去機場找你,從早上等到晚上,可是我大概選錯位置了吧,一直等不到你出現。」她聳聳肩,像是自我安慰。

聞言,他整個人僵住,胸口驀地狠狠抽痛,悔恨萬分。

當年他晚了一天出發,就晚了那麼一天,便錯過了十二年。

他低下頭,不知為何笑了出來。

「幹麼?有那麼好笑嗎?」她聽見了他的笑聲,徉裝氣憤地道:「你真的很沒同情心欸,你知不知道我從早上九點等到晚上九點,腳都酸死了,你居然還取笑我……」

他打斷了她的話,「你到底打算在裡面躲到什麼時候?」

她一征,原來他早就看穿她的逃避。

「我哪有……」她支吾了一會兒,大概也知道編不出什麼好理由,於是她離開了馬桶,開門踏出浴室,反手將門給帶上。

他坐在牆邊,緩緩抬頭看著她。「終於願意出來了?」

「幹嘛這樣,我才剛被甩掉,需要一個能夠讓自己沉澱的空間,這情有可原吧?」

「最好是。」他站起身,突然抬手壓在門板上,將她鎖在自己的雙臂之間,俯下頭,距離近到幾乎能夠觸到彼此的鼻尖。

她整個人瞬間凍結,突如其來的親密距離讓她不知所措,好不容易她擠出了點聲音。「你幹麼?」

「你剛才說你被甩了。」

「所,所以呢?」她想退後,後方卻無路可退。

「所以你現在是單身。」

她不自覺吞咽了下,覺得四周的氧氣似乎都被他給奪走。

「然後?」

他不再回答,低頭牢牢吻住了她,雙臂一收,攏住她的腰,讓她柔軟的嬌軀緊緊貼向他灼燙結實的身體。

他貪婪地吮吻懷中的女人,以舌尖強勢撬開她的唇瓣,汲取她嘴裡的甘甜,這吻降臨得熱烈兇猛,像是巨浪,像是海嘯,無情地將她捲入了情慾的浪潮里,她只能無助地攀著他的頸,任他吻著。

直到該死的罪惡感又控制了她的腦袋,她如夢方醒,雙手抵在他胸前,推開他,困難地離開了他的唇,搶得一絲呼吸的空檔。

「你……喂!」她試著制止他,「我才剛跟前男友分手……」

「沒關係,我不介意。」

他轉而輕吮她的頸側,一下又一下地舔弄著她的耳垂,令她全身一陣酥麻,腦袋的思緒頓時又出現斷層。

「你……陳佑祺,你別這樣……」她輕推了推他,見毫無作用,終於忍不住大喊出聲,「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

這句話果然有效,陳佑祺身體一震,動作驟然靜止,他抬起頭來,直勾勾地望進她那雙哭紅的眼眸里。

「說你不愛我。」他突然道。

她頓了下,眉心微蹙,不明白他的用意。「你說什麼?」

「說你不愛我!」他的氣息紊亂,擁著她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些,「除非你說不愛我,不然我會做到最後。」

黃詩昀張著嘴,啞然無聲。

她愛他嗎?她不愛他嗎?兩個問題都很簡單,她卻一個也答不出來,說愛他嘛,似乎顯得草率輕佻,說不愛他,似乎算得上口是心非。

見她茫然,他再次俯首,渴切地在她的唇上需索。

這回他的手掌大膽探入了她的衣服,在她光潔的肌膚上遊走,柔滑的觸感令他近乎失控,他將她抵在門板上,深深地吻進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般與她緊密相貼。

充滿男性的氣息瞬間包圍了黃詩昀,她不自覺地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呻/吟。

那呻/吟無疑給了陳佑祺鼓動,他的呼吸變得粗重,撫觸她的手勁加重,他摸到了她背後的金屬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輕易地解開它。

胸前的束縛感瞬間消失,感覺他寬大的手掌覆住了她整個一雪乳,她不住地發出愉悅的嘆息,過多的刺激讓她下意識地想避開他的挑逗,可身體卻又違背心志地迎向他親密的撫摸。

直到遠方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喇叭響,她才像是從夢中驚醒了過來那般,睜開了雙眼。

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勁,她奮力推開了他,大喊道:「別這樣!我不愛……我不愛你!」

瞬間,空氣像是凝結了。

他錯愕地看著她,濃烈的情慾頓時消散,看著雙頰酡紅,氣息急促的她。

「我……」黃詩昀有些手足無措。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她才剛結束了一段荒腔走板的感情,什麼都還沒釐清,她不能用這種心情來回應他的心意。

可他是如此積極,熱情得像是一團火焰,幾乎將她吞噬,讓她一時衝動說出那句話。

半晌,體溫漸漸冷卻下來,陳佑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他靠上前,像是要摟住她。

她警覺地往後貼在門上。

「別那麼緊張。」他淡淡地說道,雙手探進她的衣服底下,替她將背扣扣回去,「你不願意,我不會硬上。」

他溫柔得幾乎讓她心碎。

摸了摸她的頗頭,他在她的髮際落下一記輕吻,「我先回公司,你記得吃點東西,晚點打給我,你有我的號碼吧?」

她輕輕頷首。

陳佑祺沒再說什麼,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門被關上的聲音令她雙膝一軟,跪坐到地板上,淚水瞬間像珠串般滾落。

相較於他那灼熱的擁抱,現在她只覺得冰冷,空洞,而且痛徹心扉,她忍不住跳了起來,直追出去。

「陳佑祺!」她大叫。

他聽見了,腳步立刻頓住,停在底下的樓梯玄關處,回身見她臉上掛著淚珠,怔愣了下。

「你怎麼又……」

語尾來不及說出口,她奔了下來,腳一踮便吻住了他。

他受寵若驚,像是在地獄里又被召回天堂,一吻結束,他倆額抵著額,溫熱的吐息交纏。

「哭什麼?怎麼又哭了?」他以指腹抹去了她的淚痕,從來不知道她的眼淚可以這麼豐沛。

「你能不能……」她哽咽了聲,還是強迫自己把話說出口,「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

他一笑。「那種東西,你要多少我都給。」雖然不是很明白她需要時間的原因,可他還是給了承諾,「我答應你,在你還沒準備好接受我之前,我不會再碰你。」

因為「我不愛你」這種話,他這輩子聽一次就夠了。

一次就夠了。

半夜,陳佑祺驚醒過來。

他怔怔地看著天花板,不敢相信他竟作了春夢,這是他過了青春期之後,首次經歷如此色情的夢境。

他夢見自己在浴室里要了黃詩昀。

夢裡,他抱著她赤裸的身體,任由蓮蓬頭的水花灑下,他讓她靠著白色磚牆,一次又一次地貫穿她,那被她緊室吸覆的感覺十分真實,就連她嬌嫩細喘的呻/吟都彷彿還盤繞在他耳邊……

停!他要自己別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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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終身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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