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願意

惟將遲暮供多病,

未有涓埃答聖朝。

跨馬出郊時極目,

不堪人事日瀟條。

——野望杜甫

「這、這怎麼可能?」她不信的直往後退,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我記得昨天你還在我們芳字一號房跟三個姑娘……」但她陡然停住聲音,想起他只是摸摸她們,她們也在摸他而已,好象沒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

頓時,她的臉色陡然大變,難道他真的因為她的關係而變得無能?

「她們很努力,可惜沒有什麼效果。」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聲音依然很輕,但是更冷,「所以,我怎麼會輕易放過把我變成這樣的你呢?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沒把你折磨夠,我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這折磨的代價恐怕是她的生命,但她不怕,也不恨他,真是奇怪呀!她甚至想,如果這樣做能夠消他心頭之恨,那她願意。

「但是小過……」她只擔心兒子。

「那就要看你這個做娘的怎麼做了。」

他的企圖很明顯了,嬌容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咚的跪下,猛烈的向他磕頭,「樓大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當初不該騙你!你現在要怎麼罰我我都會領受,我只求你……」她跪爬著來到他的腳邊,抓住他的腳請求道:「放過我們的孩子吧!他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呀!」

如果時間可以重新來過,她絕對不會去「騙」他,改變他的人生。即使那代表著她將永遠無法領受「愛」的甜蜜與心碎,並永遠持續欺騙的走完人生。

他低下頭,伸手掬起她的淚8這淚……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連這點都無法相信,看來她是真的傷他太重了。

「對不起。」嬌容誠心的向他道歉,「當初我也不是存心要騙你的,只是我跟我娘……我們痛恨男人、厭惡男人,以為所有的男人都是惡人,尤其是像你這般的官家子弟……」她試著解釋。

「夠了。」他用力推開她!看著她趺倒在地,「我對你的理由沒有半點興趣,沒有人可以這樣傷害一個人的,而你將要為此付出代價。」

冷風颼颼的吹,吹動著她的秀髮,燭光搖曳!然後滅了,在月光下,他的臉龐更顯冷凄。

她的清淚無助的垂下,無法形容自己有多麼後悔曾經那樣傷害他8我原以為你會像其它男人一般,很快就忘記那件事,然後重新開始……對不起。」

「就算你再說多少次的對不起都沒有用,我為你付出的代價太慘重了。」他抓住她的頭髮,強迫她往上看,「你能想象這對男人而言是多麼大的恥辱嗎?」秀蓮的不滿,父母的不悅,一幕幕均在他的眼前掠過,他的官位做得再大,也沒辦法彌補這個缺憾。

他不知想了多少辦法來醫治,但就是不行!只要他一看見女人,就會感到滿心的厭惡、想吐,雖然可以硬生生的壓抑臉上的表情,但卻騙不過自己的生理反應,他沒有辦法跟任何女人做那檔子事,就因為……每次他都會想到她。

但現在見到她,他心裡藏的不再是厭惡,而是恨!還有對過往甜蜜的一絲絲懷念!他告訴自己,不該呀!他應該最恨她的,應該一見到她就想吐,可他卻偏不,他的身體背叛了他。

這讓他更氣她,更恨自己的愚蠢。

「你想要我怎麼做,你說。」

她的合作態度更是在他的料想之外,還有小過,他意料之外的孩子,小過長得那麼俊美,那麼有擔當,好象年輕時候的他一般,卻又多了一份活力。其實,說他不激動是騙人的,但長期在朝為官,他早已練就喜怒哀樂皆不顯現於外的本領。

「我要徹底的毀滅你。」他說,並警告著自己不要心軟,「首先,過來把你的衣服脫了。」

脫衣服做什麼?他不是「不能」嗎?

「你脫還是不脫?」

她能說不嗎?

嬌容緩緩的站起身,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了,她的心狂跳,氣短促,一件件的衣服落地,在微弱的月光下,她赤裸著身體,像仙女般美麗——只要不看她的臉的話。

他的眼神炙熱,更感到小腹一陣緊繃。

該死!這些年來,他用盡了各種方法都不行,為什麼一見了這個賤人他就行了?他不相信他就這麼賤,這麼想要眼前這個騙他騙得最徹底的女人。

「過來。」他咬緊牙關,決定嚴厲的考驗自己。

她一步步往前,直到站到他的面前,緊緊抵著他的膝蓋。然後,她感到他的手竄進了她的兩腿之間,直接闖關……

「啊!」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忍受著那陌生的痛楚。

太久沒有這方面的接觸,即使她有心理準備,但他這麼突兀粗魯的動作還是沒辦法讓她的身體立刻適應。

「很高興吧?竟然還有人願意碰你,尤其是被你騙過的我!」突兀的再伸入一根手指,不管她的身體再怎麼緊繃,他就是硬闖,他絕不會讓她好過的。

「啊!」她忍不住申吟,但不是因為愉悅,而是痛楚啊!!

她的身體逐漸軟倒,輕輕的依靠在他的身上。

「這麼快就讓你欲仙欲死了?」他冷冷的嘲諷,手指無情的更加伸入,然後感到一片灼熱的濕意下瀉。

她咬牙搖頭,感受到灼熱的液體順著雙腿內側滑下,她知道那不是喜悅的愛ye,而是痛苦的鮮血——他在傷害她。

但她一點反抗的意思也沒有。

「很不過癮吧?你是不是恨不得我直接進去,像後來的那些男人一樣的滿足你?」

她咬著牙,忍受著那不適的痛楚,「你、你是我唯一的……啊!」她發出一聲慘叫,因為他更用力的插入。

「說謊!你騙了我之後,又騙過多少男人?說!」

她慌亂的搖頭,「沒、沒有,自從那次之後,我便不再騙男人,我、我跟我娘都不做了……」

「那你這張臉又是怎麼了?不是你騙人所遭到的懲罰嗎?」

她更劇烈的搖頭,淚水直滴,她不想瞞他,但也不想他難過,只是下半身的痛楚容不得她想太多,「美麗是我的過錯,我跟我娘……很安分,但是……王爺路過,看上了我……我那時正懷孕,但王爺不管……我沒有辦法,所以我……拿燭火……」燙傷自己的臉頰。

「為什麼?王爺有權有勢,你要的不就是如此嗎?你大可以跟著他,從此享受富貴榮華。」他的動作停止了,但那音調好陰、好冷。

她的腿癱軟!雙手緊緊撐在他的雙肩。

「我、我不知道,我不要什麼權勢,我要的是……」是永遠無法要到的東西,是他給不起!也不該給的,她的淚水仍然往下滴著,燙到他手上的肌膚,「我不知道。」或者該說她不敢道破,這一說,更加顯得她的愚蠢!以及痴心妄想。

「為什麼不來找我?」他的聲音低沉,似乎還有點急促。

是她的幻想吧?

「因為你成親了,我想你……應該已經忘了我,就算沒忘,你也恨著我。」那時候她出現又有何意義?她已經朱顏改,由仙女變成醜女了。

所以,她連夜與母親逃離那個好不容易找到的住所,另外租了屋子,等著好不容易發覺到的驚喜——孩子生下來,她原想娘兒三人就這麼不招惹任何人安安靜靜的度過一輩子。

「你沒想過我的遭遇嗎?」

想過,怎麼沒想過,她想,他應該在娶了秀蓮后,便沉醉在溫柔鄉里,再也想不起她是誰,而且,還積極的準備考試,然後一舉得狀元。只是事實證明,那一年他落榜了,但有件事的確在她的預料之中。

「你跟秀蓮成親了。」那代表他回到故鄉,享受著大少爺的生活。

「因為你的成全。」他冷笑道,想到那年他被逼返鄉,為他被花街女所騙的流言闢謠,他被逼著與秀蓮成親,成親后,等待他的則是如煉獄般的日子……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恨,他的手又開始動作,提醒著自己不要忘記他要折磨她,且他刻意忘掉她會不好過的事實。

她含淚咬牙忍住,「對、對不起。」感受到他的手指不斷的在她身體里不留情的移動,好痛,但卻比不上心痛的程度。

「太遲了。」他森冷的說。

夜更深!房裡傳來一聲更勝一聲的痛苦申吟。

@@@

嬌容迷迷糊糊的醒來,入目全是陌生的景象,她驚呼一聲坐起,回憶一幕幕的湧來,她記得……他毫不留情的用手指蹂躪她的身體,那雙手更是用力的揉搓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直到她再也受不了,陷入沉沉的黑暗。

「杜大娘,你醒了。」

她睜眼一瞧,床尾坐著他,拿著紙筆正在描繪。

「啊!」她尖叫一聲,急忙闔起敞開在他面前的si處,拉下棉被遮住,同時也發覺到自己的赤裸!她無助的張望,顫抖的出聲,「你、你、你剛剛……在、在……做什麼?」

「我在畫畫。」他靜靜的說,那雙眼睛很鄙夷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她,讓她倍覺屈辱,「畫你當初騙我最深的那個地方,它讓我明白當時的我有多麼愚蠢,那裡……比你的那張臉更加醜陋。」

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她就猜得到他是故意的,為了要侮辱她,讓她難過,他竟然拿筆描繪她的那個地方?

「杜大娘,你哭什麼?像你這樣的女人,我就不信你那地方沒給人看過,再說,你那張臉……有人看就該慶幸了。」

「住口。」她尖聲大叫,拿起枕頭丟了過去,「出去!你聽到沒有?我不要再見到你,出去!」她眼尖的看到他描繪的圖本,不知道他會拿來做什麼,但她心知絕對不能外流,踩下床想要搶來撕個粉碎,「哎喲!」但她突然發出一聲慘叫,跌倒在地上,雙腳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

「沒想到我的手竟然可以把你折磨到這樣,相信你一定很滿意吧?賤人!」

「住口!你聽到沒有?」為什麼她要這樣任他屈辱,為什麼他要變得這麼多?「我不認識你了,你變了,我再也不認識你了。」

「但我認識你,至少認識你的那裡。」他拿起畫紙,得意的展現他所描繪的春宮圖。

那是她!臉上無疤的她,赤裸著身軀,敞開雙腳,滿含誘惑的眼睛在勾引著每個看畫的人,讓他們春心蕩漾。

「不!這不是我,不是。」她拚命搖頭,強烈的否認,一陣強烈的羞恥感伴隨著身體的虛弱交互衝擊著。

「是你,確確實實的你,你的真面目。」他咬牙憤恨的說:「遺憾的是,我現在才發現。」

「不。」嬌容低聲叫嚷,怎麼也不承認在他眼中的她是這麼低級,活像個妓女。她奮力一撲,奪到那張畫紙,撕了個粉碎,「我才不是這個樣子。」

他看著碎紙飛舞,「撕得再多都一樣,我隨時可以再回一百張、一千張。」

她聞言愣住了,淚水隨之流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逼我?難道這些年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

他的臉一下子有些許的柔化,又很快的恢復冷冽,「你付出了什麼?」

「我、我……我的青春……」

「你的青春?哼!」他冷笑道:「那我的呢?我告訴你,你『付出』了什麼?」抬起她的下巴,緊緊捏住,不給她偏開目光的機會,「你付出了你自男人那邊騙來的錢建了雲煙樓,然後繼續再騙男人的錢,好維持你的榮華富貴,衣食無缺。」

「不!不是……」

「是。」他尖聲打斷,「你一直都只想到你自己,有我的孩子又如何?多一個人好使喚而已。」

「你怎麼這樣說?」她低喊,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論調。

「不然該怎麼說?如果你真的有為那個孩子考慮的話,又怎麼會讓他一天到晚在雲煙樓里晃?你有為他請夫子,教他讀書、教他認字嗎?」沒給她回答的時間,「沒有,你分明沒為他的未來著想,你打算讓他白白斷送大好前程。這就是你為我生的兒子,教得可真好。」他嘲諷的說,放開她的下巴。

「不是這樣的,我有想過,但他堅決反對,他不像你,他討厭讀書。」嬌容這才找回聲音,急急的辯駁,「令威,他是你的兒子,你不要傷害他,好不好?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這是她現在對他唯一的要求呀!

他沒有回應,站了起來,走向窗邊,一臉的高深莫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她乘機拾回地上的衣物勉強遮住身體,也看到她的雙腿間留有汨汨的血漬,當然是拜他昨晚粗魯的玩弄所致,想到這裡,一股悲哀又湧上她的心頭。他恨,難道她就不恨嗎?他怎麼能把全部的責任都怪在她的頭上?他為何就不想想她當時的立場有多艱難?

「你現在最想的是什麼?」他突然這麼問。

「我、我現在最想……最想要見小過。」對,她要見小過,「讓我見他。」見到他,確定他平安無事!她就會讓他快點逃走。

樓令威笑了,「你的要求我絕不會同意的,想見他?作夢!」

嬌容愣了一下,「你該不會打算對他不利吧?」

「我更想不利於他的娘。杜大娘,遊戲才剛開始,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說完,他轉身就走。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在他背後大叫。

他沒有回應,砰的關上門扉,一聲落鎖的聲音!他把她給關起來了。

想著他變得那麼多,變得如此危險、殘酷,甚至有點瘋狂,嬌容雖然知道自己正是始作俑者,她願意為了贖罪而任他在她身上做盡壞事!但她不能犧牲小過。

對!她不能讓小過待在這樣的父親身邊,誰曉得樓令威會對小過做出什麼事?說不定他會為了讓她難過,把小過當作下人,或送小過去邊境充軍?

怎麼想她都不安心,她得先把小過救出來,送出城,然後再來與樓令威好好解決彼此的恩怨,不管要花多久的時間,只要能消除他心裡的怨氣!她都願意配合。

主意既定,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勉強的往門口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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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君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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