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龍揚一進門便看到了慘白著一張臉,並紅著眼眶的桑妮,僵直的窩在沙發里,一動也不動的發著呆,他心一抽,臉色有點發白的來到她的身邊,「桑妮!你怎麼了?」他喑啞著聲音,既緊張又心急的看著她。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才一個上午沒見而已,她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兒?
桑妮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似的,仍是一臉茫然失魂的表情。
「桑妮!」他不死心的再叫一次,害怕的將她整個摟進懷裡,摟得那麼的輕柔、那麼的多情,彷彿像在呵護什麼珍貴的寶物似的。
這一瞬間,茫然失神的桑妮終於有了反應,她一見到龍揚,便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絕望以及恐懼,突地放聲哭了出來。
龍揚心痛的看著她,任由她在自己懷中發泄,輕輕拍哄著她,溫柔的撫摸她如絲般的秀髮,喃喃安慰著。
一直以來,桑妮總是樂天派的一員,整天快樂得嘻嘻哈哈、無憂無慮,他從來不曉得她竟然還有這哀傷的一面,差點嚇壞了他。
他不愛這樣,不喜歡自己深愛的桑妮有這傷心哭泣的一面,不願見到她的淚,更不願見到她悲傷的眼神,不管為了什麼原因,他都不允許。
看到桑妮哭泣的臉,那會令他覺得心痛、不安、恐懼……不!他不要這些感覺,統統都不要,只要他的桑妮為他展眉而笑,俏皮活潑,美麗得像個小太陽似的:永遠都沒有憂慮與哀泣,他甚至可以為此而付出他珍貴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只要求深愛的桑妮一輩子開心快樂。
「好了,別哭了,再哭可會哭壞了身子的。」龍揚喃喃的在她耳邊低語著,抬起她梨花淚雨似的臉蛋,輕輕的吻干她珍珠般的淚水。
「龍揚……」桑妮抽噎的叫著,在他溫柔的呢喃下,已漸漸改為低聲的輕泣。
「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必須了解她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哭,否則,他會不安心的。
「我……我……永遠不……能回去了。」她眼中蓄滿了淚水,抽抽噎噎的哭訴著。
龍揚抽搐了下,臉色發白,心痛如絞,「回去?你想回去哪裡?」
他輕聲低呼,心慌的收緊雙臂,用力的摟住她,不要!桑妮是他的,這一生都是他的,雖然不知道她想要回去哪裡,但是他不可能會放開她的,永遠不可能。
「我……我……」該告訴他嗎?該告訴他,她是從未來的二十三世紀來的人嗎?桑妮內心不斷掙扎著。
「為什麼不說了?」龍揚低聲逼問。
「我……我如果告訴你我是從二十三世紀來的人,你會相信嗎?」她輕咬著下唇,試探性的問,要是他不相信的話,那她又該如何?
龍揚深思凝神了會兒,慘然一笑,「我相信。」
桑妮瞪大了眼睛,「你相信?」這回,換她不能相信了。
「嗯,我相信你說的話。」他淡然的揚起嘴角。
這個世界上的事原本就是無奇不有的,何況天地萬物之間的奧妙,更是存在著許多不可思議的事,他向來就不是個鐵口的人,經過了多年人生百態的歷練,對於這種穿越時光的離奇事情,他也只能以平常心去面對。
「沒有懷疑?為什麼?」這不是一般人聽到后該有的反應啊!桑妮筒直被他嚇呆了。
「沒有為什麼,只因為我相信你不會騙我。」龍揚深深凝視著她,眼中流露出對她的深刻愛意。
桑妮一聽,紅紅的眼眶又再度蓄滿了淚水,天哪!誰來告訴她,她遇到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奇異男子啊?桑妮感動的想著,心中對他充滿了不能用言語形容的愛意。
她這一生何其有幸,不僅經由時光轉換機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而且一來就碰上了個這麼疼她、愛她、寵她的人。
思及此,她的心仿若開了一扇明窗般光亮了起來,難不成她命中的姻緣,原該就註定在這對她來講是過去的時代里?這個問題不斷的在她的心中重複的反問著。
可是,二十世紀,天哪!桑妮一時花容失色,她從來沒想過要一生一世的留在這個時代里,就算她和龍揚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感情,她也從來沒想過,更不敢去想……
忽地,龍揚的說話聲,將她由失神中拉了回來。
「什麼?你說什麼?」桑妮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我說,是時候了。」他平靜的聲音中意有所指。
「是時候?」她聽不明白。
龍揚淡然一笑,「你不覺得該是將你欠我的解釋,說清楚的時候了嗎?」他輕捧著她的臉蛋,一臉柔情的凝視著她。
看著龍揚眼中堅定的目光,桑妮眨了眨她那一雙大眼睛,輕咬了下唇,沉吟了會兒,便將她自發明時光轉換機至來到這裡后所發生的事情,回味的說了一遍。
「那麼,你剛才哭的原因是為了控制器不見的事?」龍揚眯起了眼睛。
「嗯!沒有了控制器,我就永遠不能回二十三世紀去了。」桑妮哽咽的說,思及此,剛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的淚水,又馬上成串的潸然滑下。
「難道你不能再重新做一個?」雖然龍揚希望桑妮永遠都不要有回去的可能,但是看她如此傷心難過,他寧願痛苦啃噬的是他,由他代替她承受所有的一切,即使他將會為此而行屍走肉過完一生。
桑妮含淚的搖搖頭,「這裡不是二十三世紀,雖然科技亦是發達,但我所需要的精密零件,在這個時代里是找不到的;除非找到我帶來的那個控制器,否則,我就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了。」說完,她又忍不住輕泣了起來。
龍揚看了心中自是萬分心疼,但也只能摟著她輕聲安慰著。
直到她哭累了整個人虛弱的趴在他懷裡休息,龍揚才低呼的要求著,「桑妮,為我留下來。」他邊說邊吻著她柔軟的臉龐,他剛剛已經給過她機會了,既然她沒有回去的可能了,他就要永遠的留住地,絕不放地走了。
「可是,我……的親人和朋友……他們……」桑妮—時之間變得恍恍惚惚,烙印在地臉上的輕吻,讓她幾乎無法說得出話來。
「桑妮,答應我!」龍揚的嘴繼續最溫存的說服,他灼熱滾燙的嘴吻過她如貝的耳朵,輕輕柔柔的移至敏感的脖子,燃掉她所有的意志和理智。
桑妮甚至無法思考,更不要說回答了,她輕抬起兩條玉潤光滑的臂膀,溫柔的繞到他的頸后,慢慢的回應著他的吻,並感覺她的身子在微微顫動。
看來她是註定要留在這個時代里回不去了,老爸、老媽、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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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的!昨天竟然只逮捕到方永升,卻被那個集狡猾、陰毒於一身的江坤宏給逃脫了,什麼世界嘛!害她禁足的期限又被延長了,哦!真是氣死人了。
桑妮低聲咒罵著,—雙修長的腳也光火的跺著地毯出氣。
「陽光。你也未免太誇張了吧!哪有人氣成這副德行的?」白皓然—臉悠哉的斜倚著沙發,看著怒氣沖沖、走來走去的她,調侃的取笑道。
「桑妮,從龍宣布你延長禁足的時間到現在,你已經來來回回走了半個小時之久,也該停下來歇息一下了。」雷傑輕皺著眉,臉上有著些許的擔心。
「是啊,你要是再不停下來的話,地毯都快诐你磨破了。」藍風納涼的說,看一眼那鋪在地板上的可憐地毯,唉,差不多也快嗝屁了。
「要不要我倒一杯冰茶給你降火?」夏雲含笑的口氣中有著一絲揶揄。
「唉,我看你就認了吧!」連一向都不愛說話的黑影,也忍不住插上一腳。
桑妮終於停了下來,並且臉色壞到了極點。
「該死的!被禁足的不是你們,你們當然可以坐在那裡悠哉悠哉的說些風涼話。」桑妮低咒了聲,眼睛十足兇惡的瞪著他們,有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好吧!好吧!就算你很生氣好了,但也不需要這樣走來走去,你不覺得累,我們的眼睛倒是飽受摧殘。」白皓然很顯然是想早點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是在座所有人對他不知死活的講出此話后,腦中惟一擁有的共識:
桑妮聽了后危險的眯起眼,「你的意思是,我連走路的自由都沒有了?」她以一種十足恐怖陰森的語氣詢問著他。
白皓然見狀,終於有了憂患意識,「沒有,沒有,我可沒有這麼說。」他猛搖著頭陪笑道,發飆中的女人最可怕了,就算他是九命怪狐也惹不起。
這時,靜坐在一旁默不出聲的龍揚,淡淡的開口了,「桑妮!」
「幹麼?」地好兇悍的應道。
「你不要這個樣子,最多再忍個一星期就過去了好不好?」龍揚好言哄勸。
「就算再忍個半天我也忍不下去了,還一個星期。」桑妮嗤之以鼻,「當時明明說好四天的,結果現在又要多出一個星期,你以為我還會聽你的嗎?哼,你根本是言而無信。」她忿忿不平的說,末了,還用腳大大的、泄憤似的踢了沙發一下,卻不小心去踢到了白皓然懶洋洋斜放在一旁的腳。
「見鬼的!陽光,好歹我又沒去惹到你,你幹麼報復在我身上啊?」低咒了聲,白皓然抱著被踢到的腳哇哇大叫。
什麼跟什麼嘛!連坐在一旁悶不吭聲,也會被颱風掃到腳,他到底是上輩子做了什麼虧心事,或者是去招誰惹誰了?
見此一幕,除了桑妮以及嘴角有隱藏不住笑意的龍揚之外,所有的人全都幸災樂禍的大笑出來;不過,他們倒也沒有忘了趕緊將垂放在地上的雙腳移了上來,全直放到茶几上擺著。
雖說他們這坐相是有點不太文雅沒錯,但為了不繼白皓然之後,成為女人失去理智下的第二個犧牲者,偶爾粗魯一下也是可以被原諒的。
「桑妮,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你就再聽一次我的話好不好?」龍揚仍不放棄他的說服。
「不好、不好、不好!」桑妮漲紅著臉,迭聲的大喊著。
自從知道她永遠不能再回二十三世紀后,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已經令她快難以忍受了,現在又要地繼那痛苦的四天之後,再禁足一個星期,就算是脾氣再好、修養再高的人,也絕對忍受不了的。
「桑妮——」龍揚低呼著,對她簡直是無計可施了。
前幾天她發生的事情,至今仍讓他記憶猶存,雖說依他們「龍門社」在全世界的力量以及地位,是沒有人有這個膽敢招惹他們沒錯,但憑他從幾次觀察中對江坤宏這個人的了解,如果讓心狠手辣的他有一絲機會看到桑妮的話,那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的,他可不願意冒這個險!
即使是不為父親報仇,他也得為桑妮的安全作打算像這種只要對她有一絲絲危險的事,在還沒有確定江坤宏被捉到以前,他是絕對不會放心的。
「我不管!從今天開始,有關江坤宏的事與我無關,只要我想出去,我就要出去,誰要是敢阻擋我的話,他的下場就是這樣——」
桑妮氣沖沖的朝著擺在茶几上那幾雙阻擋她去路的腳,重重的、狠狠的、不留情的一踹,然後,不理會突然響起的—連串凄厲的哀嚎聲,逕自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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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桑妮,你打電話給我要我過來接你的時候,我還真的是嚇了一大跳。」孟偉邊說邊打開冰箱,拿出了兩罐易開罐飲料。
前天他—時心血來潮打電話給地,想約她帶著烤鴨一起到他這裡來玩時,不科,卻意外的聽到了她被禁足的消息,差點當場沒笑岔了氣。
「怎麼了?你不歡迎我來啊!」桑妮柳眉一挑,接過他遞過來的飲料,一臉沒好氣的道。
想到她示威的那天她就生氣,龍揚不但沒把她的話給聽進耳里去,反而還加派白皓然、雷傑、三星組他們輪流守住她,不讓她踏出大門口一步,氣得她整整一天都不跟他說話;不過,後來所幸她趁著看守她的夏雲一時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來,這才能自由的站在這裡。
可是,這倒也苦了烤鴨。為了怕它的叫聲引來夏雲的注意害她秘密潛逃失敗,她只好狠下心棄它於不顧,讓它受委屈了。
「豈敢、豈敢!你能大駕光臨寒舍,是在下敝人的榮幸,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不歡迎呢?」孟偉極其幽默的說。
桑妮嗤哼了聲,「這還差不多!想我這傾城傾國,有著沉魚落雁之姿的大美女能二度光臨你這陋屋,可是你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趁此機會好好把握吧!」她一臉的臭屁相。
孟偉大笑出聲,「好吧!既然大美女要在下我好好的把握,那我可否有這個天大的榮幸,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呢?」他雖然是張口笑著,但臉上卻是帶著十分認真的神情。
桑妮以為他在開玩笑,便調皮的扮了個鬼臉,「哈!要找我當你的女朋友,你不到一天就會被我給活生生的氣死了。」
孟偉一聽,搖頭低沉的笑著,「沒關係,世界上能被氣死的人並不多,而我恰巧情願是那其中的一個。」他熱切的看著地。
聞言,桑妮心一驚,這才感覺到不對勁,憑地女性特有的直覺,他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呃……孟偉,你……你……」桑妮遲疑著,這種話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盂偉略感訝異,「怎麼了?你該不會是舌頭教人給打結了吧!」他調侃著。
「呃……不是,我……我是因為……」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別這麼扭扭捏捏的,這樣就一點都不像你了。」連他看了都有點想笑。
說的也對!這種說話吞吞吐吐、結結巴巴的,可不是她桑妮向來慣有的率直個性,怪彆扭的。
「好吧!那我就乾乾脆脆的說出來,你可不要嚇到哦!」她一副慎重其事的樣子,「孟偉,老實說,你是不是在喜歡我?」
孟偉先是一愣,然後大方的點點頭,「沒錯,你是我第—個認真喜歡上的女孩,我不否認我想和你進—步的交往,不知道你願意嗎?」他的最後一句話,說得似乎有些緊張。
「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桑妮說得一點都不遲疑,因為她已經有龍揚了。
「為什麼?是我不夠好嗎?還是你不喜歡我?」孟偉糾緊著眉頭。
「不,都不是。」桑妮淡然道。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的臉上充滿了困惑。
桑妮笑了笑,目光真誠的看著他,「孟偉,朋友之間的友誼,不一定得用男女關係來衡量。你很好,真的!我也很喜歡你,但是我對你的喜歡,純粹是把你當作很談得來的普通朋友,並不是那種互屬的情人感覺。」
原來這只是他一相情願的單相思,一切都是他會錯意了!孟偉乾澀的想。
「孟偉,你還好吧?」桑妮看著他略微不自然的神色,擔心的問道。
他苦笑了一下,「桑妮,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只要她目前沒有任何知心的對象,應該還是有機會才是,他向來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
桑妮淘氣的吐了吐舌頭,「你說吧!」
「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有沒有什麼心儀的對象?」孟偉一臉神色凝重。
「有!」桑妮毫不猶豫。
「誰?」
「龍揚。」
「龍揚?!」孟偉訝異的張大眼睛,「龍門社的社長?」這個如雷貫耳的聞名人物。
「嗯!」桑妮柔柔一笑。
孟偉輸得心服口服,他服氣的原因不是因為龍揚所擁有的權勢與地位,而是為了桑妮提到他時,臉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那種羞怯,那種沉浸在聿福中的女人才有的神情,讓他不得不承認從頭到尾,他根本沒有任何一絲機會。
或許,他和桑妮註定只能做個談得來的知心朋友吧!jjwxcjjwxcjjwxc
當孟偉將車子停在龍門社大樓的大門口時,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距離她偷溜出來的時間,也已經過了四個小時。
「到了,桑妮。」孟偉繞過車子替她打開了車門,對她露出了陽光般的狂野笑容。
「唔,謝謝你送我回來。孟偉,要不要跟我到頂樓上去坐一坐?我想龍揚他們一定會歡迎你的。」桑妮嘴裡雖是如此說,但心裡對龍揚陰晴不定的個性,可不怎麼確定。
孟偉搖頭笑道:「不了,醫院晚上還有一場手術等著我,改天有空的話,我再來拜訪你們。」唉!受傷的心,是沒有那麼快痊癒的,說句老實話,他是回去療傷的。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好勉強人家,「好吧!那改天有空的話,你一定要把火腿和荷包蛋也一起帶來,我想烤鴨肯定會很想它們的。」
「什麼?聽你的意思,好像火腿和荷包蛋才是主客,而我只不過是順便帶它們過來的交通工具而已,有沒有來都可以是不是?」孟偉怪聲怪氣的嚷著,一會兒擠眉、一會兒弄眼,做出一副深受了嚴重打擊的表情。
桑妮忍俊不住的噴笑了出來,「真是難得!難得這年頭還有像你這種頗有自知之明的人,不用我說就知道自己只是順便的,實在太不簡單了。」她咯咯輕笑道。
「現在我終於明白你說的話了。」孟偉滿臉認同,「還好你沒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否則,我真的會如你所說,遲早有一天被你給活活氣死。」未了,他又抹了下臉,裝出逃過了一劫的樣子,再次惹得桑妮哈哈大笑。
「好了,」孟偉看了下手錶,正經神色,「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不過,在離開之前……」他輕輕牽起了桑妮的柔荑,在她潔白柔細的手背上,親了下紳士吻,「我深深祝福你。」
「那我也祝福你。」桑妮開心的笑了笑,「祝福你早日找到不會氣死你的女孩。」她意有所指。
孟偉笑著點點頭,打開車門,坐上車子急馳而去。
看著車子消失,桑妮帶笑的轉過身,正想舉步前進時,倚在大門口左側的人,讓她的眼睛頓時一亮——
「龍揚!」桑妮高興的朝他揮揮手,飛快的跑到他的面前。
龍揚手裡抱著烤鴨,神色冷漠的看著她,始終不發一語。
「你怎麼了?龍揚。」桑妮感到非常的納悶,該不會是為她中午偷跑出去的事情在不高興吧?
龍揚仍是一臉陰森森的表情。
桑妮實在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生什麼氣,只好輕皺起眉與他對看,兩人就這樣僵立著。
「你罔顧我的命令,不管我們這些為你擔心的人偷溜出去,為的就是要去見他?」龍揚終於開口了,而且聲音是出奇的冷靜。
哇!好冷啊,他的聲音寒得讓桑妮全身不由得泛起一陣雞皮疙瘩,生氣時的龍揚、發狂時的龍揚、面無表情時的龍揚,她統統認識,可是眼前這個面如冰柱的男人可是個陌生人。
「他是你最新的情人嗎?」他陰森的問,一手冷冰冰的抬起她的臉。
「不,不是。」桑妮趕緊說,困難的吞著口水,「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早知道就不應該要孟偉將車子停在大門口的,看!這下可好了,引來這麼多的誤會。
「你說謊!」龍揚咬緊牙根指控道,額上的青筋畢露,滿腦子都是那個一副娃娃臉的男人用嘴親吻桑妮的手時的溫柔神色。
「不,我沒有說謊。」桑妮臉上的血色倏地褪去,一片慘白,「你上次在服飾店外面時,不也是見過他嗎?我只是到他那裡去看看火腿和荷包蛋,跟他之間只是朋友而己,並沒有什麼。」
「他就是給你烤鴨的人?」他的口氣好陰冷。
桑妮白著臉,無語的輕點了下頭。
龍揚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他像個雕像般僵站著,一雙眼睛死冷的看著桑妮,半聲也不吭。
「龍揚——」桑妮咬著無血色的下唇,心裡簡直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因為龍揚看她的眼神讓她相信,就算此刻把她的心剖出來,他也不會相信她剛剛所說的話,甚至現在他連看她一眼也不看。
忽地,龍揚將手裡的烤鴨往地上一丟,轉過身大踏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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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氣氛比喪禮還要嚴肅沉重。
白皓然、雷傑和夏雲、藍風、黑影看看龍揚,再看看桑妮,再彼此大眼對小眼互相看了半天,還是不知道問題究竟出自哪裡,明明不是為了桑妮偷溜出去的事嗎?怎麼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有了上次的經驗后,心想讓他們有獨處的機會,大概可以消弭這對情侶間的問題,因此,白皓然終於從沙發上站起身,看向雷傑和三星組的成員。
「我們開車到南港去怎麼樣?聽說那裡新開了一傢俱樂部,還挺不錯的。」
豈知,他們還沒開口,龍揚已先插進話來,「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桑妮一時蒼白了臉,趕緊低頭看向依偎在她懷抱中的烤鴨,眼睛撐得老大。
自從她來到二十世紀認識龍揚之後,這是她第一次感到這麼的無助,這麼的恐懼害怕和完全不知所措,要是聯絡時光轉換機的控制器還在的話,那該有多好,這樣她就可以回到熟悉的二十三世紀去了,那裡有她親愛的爸媽、大哥和朋友可以安慰她,她就不會這麼的無助和茫然。
「桑妮怎麼辦?」雷傑蹙起眉頭,眼神中儘是不贊同之色。
「龍,難道你放心讓她一個人單獨留在這裡?」夏雲目光深沉的看著他,滿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我可不贊同。」黑影更是直接的表達他的想法。
龍揚森冷的嗤之以鼻,「用不著你們擔心,她只要有烤鴨陪她,再不然,打個電話,那娃娃臉的醫生就馬上趕過來了,你們替她擔這個心,不是自討沒趣惹人厭嗎?」他譏諷刻薄的說道,臉色好陰沉。
藍風實在看不過去了,「可是,龍……」
「少羅唆!你們到底去不去?」龍揚冷漠的打斷他的話。
只見他們個個一副為難的表情,他拋下了令人打寒顫的一眼,站起身就往大門口走去,留下白皓然、雷傑和夏雲、藍風、黑影等人面面相覷。
桑妮甚至不敢面對他們同情的眼神,語意不清的說了聲,便迅速離座而去,躲回她的房間,連烤鴨都放在沙發上忘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