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曾老

站在右邊那士兵冷冷一笑，道：「你既然上到船上，屠大人自然會想辦法把你養活。」

百曉寒冷漠的掃了兩名士兵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小女孩又看看他，嘆了口氣，開始登船。兩名士兵等小女孩也走進船艙，看也不看百曉寒和曾老一眼，就好像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在這個死沉沉的孤島上存在一般，向艙門處揮揮手，梯子便收了上去，然後兩人輕輕一縱身，便躍起十米高，站到艙門口，進去將門關上，然後飛船便開始起飛，這次卻不像剛才搜救倖存者時那樣保持極低的高度緩緩飛行，而是迅拉高，直撞破雲層，到了一千米高度后，快離開了。

曾老抬頭看了看消失的北極冰龍，微笑著向百曉寒走近兩步，道：「年輕人，你可知道，『北極冰龍』是屠大人派遣的最後一艘搜救船，它一走，不管這片汪洋之中還有沒有倖存者，屠大人可是都不管了。」

百曉寒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也沒有走嗎。」

曾老呵呵一笑，道：「我不同，老夫活了這麼大歲數了，也活夠了，死就死了。但是我看你，還不到二十歲吧，這麼年紀輕輕便死在這，不覺得可惜嗎？」

百曉寒轉頭看向別處，一言不。

曾老見狀，微微一怔，隨即又微笑著走近兩步，與他比肩站齊，也望著遠方，淡淡道：「有一件事我很奇怪。我看你的寒功境界明明還沒有過九層，而你昨晚使的寒冰掌，卻為何能夠達到十層以上的功力？」

百曉寒聽了，全身一震，臉上卻仍然沒有任何錶情，只是轉頭看向曾老。曾老也轉過頭看著他，看了半響，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不得了，不得了。唉，這麼年輕居然能修鍊到九層。想當年老夫每日勤學苦練，資質在同輩中也算上上，修鍊到九層寒功也足足花了三十個年頭。唉，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他嘆了兩口氣，臉上的表情卻愈加興奮，似乎撿到了一個天下第一的大寶貝一般。

百曉寒又將頭轉走。他現在更可以斷定，這個曾老一定是一個修行高手。

曾老繼續道：「以你現在的功力，報考『靖遠將軍』足足有餘。即使你不想參軍，也可以去考一個郡巡三捕，待遇豐厚，豈不是好。即使你連捕快也不想做，也可以去印證下九級寒功者的身份，總強過現在的白身。」

百曉寒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的寒功遠遠高過九層，不也是白身？」

曾老看著他，呵呵一笑，道：「你怎知我的寒功高過九層？」

百曉寒卻轉過身去，彎腰掀起一大塊木板，淡淡道：「你若連這點功夫都沒有，怎麼還敢呆在這？」說著，臂上用力，遠遠將木板扔出去，跟著便要跳過去。

曾老忽然語氣一冷，道：「此處汪洋方圓至少數百里，若在昨天你自然不懼，然而現在……你昨晚強用寒冰掌冰凍洪峰，內臟受損嚴重，現在只依靠這一塊木板，只怕跳不出五十里便先傷身亡了。」

百曉寒聽了，猶豫了一下，想跳過去，卻終於沒有。就在他一猶豫間，木板隨著水流飄走，頃刻便不見了。

曾老看見，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走上兩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有一個地方的人有一句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是那種不知進退的莽撞小子。好，我喜歡。」

百曉寒低下頭，想了一會，抬頭問道：「你有什麼脫困的法子？若再來一場雨，這浮島也保不住了，即使水性好能游出去，這麼遠的距離也經不住十幾天不吃不喝，畢竟在水中游泳的度太慢了。」

曾老聽見他問話，笑的更加開心，哈哈笑了一會，道：「我先問你，你師父是誰？你的功夫，絕對不是在學校里學的，若在學校學到這種程度，絕對是轟動全國的大新聞，那我就不該沒聽說過你。」

百曉寒看了看曾老，然後搖搖頭。轟動整個燕國……呵呵，他老是覺得，他現在所在的這個「燕國」，怎麼想著都跟歷史上戰國時的「燕國」有些關聯。不過這裡的燕國的皇帝叫皇帝，而不叫大王。

曾老淡淡一笑，道：「你不說也不要緊。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的師承，只是……」說到這裡，話鋒一轉，聲音也跟著凌厲起來，「你居然會『冰凍天下』這門功夫，卻十分奇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門功夫是跟誰學的？」

百曉寒茫然的搖搖頭，道：「我不會冰凍天下。」

曾老聽了，獃獃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有幾分詫異，有幾分滑稽，更多的卻是幾分憤怒。他看了好一會，忽然氣極而笑，哈哈哈哈笑了半響，道：「你……你怎麼能會冰凍天下，你……你……你以為冰凍天下是什麼功夫？那是是人就能學會的嗎？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實在可笑，可笑極了……」一邊說，一邊笑，一邊搖頭，搖頭間見百曉寒表情獃滯，將笑聲一收，臉上的表情嚴肅了些，他也覺得自己有些詞不達意了。

曾老咳嗽了兩聲，道：「你現在自然是使不出來冰凍天下的，但你昨晚用的寒冰掌卻包含了冰凍天下的內勁，所以我才問你。」

百曉寒搖搖頭，道：「我確實沒學過『冰凍天下』，就連『冰凍天下』這個名字，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聽說。」

曾老奇道：「那你……」

百曉寒道：「寒冰掌本是凝聚寒氣傷敵，不波及廣面，但我昨晚情急之下，稍加演變，才會凍住迎來的洪峰。只是我功力尚淺，本不足以擋住如此大的洪流，強自為之，才會受傷。」

曾老獃獃的看著他，獃獃的道：「你是說……你……自己……演化？」

百曉寒點點頭，道：「不錯。」

曾老道：「你可知道，寒冰掌的最關鍵是要凝聚全部寒氣到掌心，這才能克敵制勝，你這樣演化寒冰掌，那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嗎。」

百曉寒淡然一笑，道：「大丈夫行事不拘一格，我若死摳寒冰掌的秘訣，昨晚咱們豈不是都要死在巨浪之中……」話說了一半，忽然想起身邊這個老者功力似乎遠在自己之上，即使自己不出手，他也一定不會坐以待斃，當即住口。

曾老聽了，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一個『不拘一格』。你能領悟到這一層，天下習武之人億萬，卻也沒幾個能及你的。」

百曉寒聽了，不加否認。

曾老似乎相通了什麼困擾已久的難題，剛才的愁悶疑慮一掃而空，滿面春風，笑嘻嘻的問百曉寒：「你可知道『冰凍天下』這門功夫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