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每當她移動腳步，就有不少的目光追隨著她，令她緊張得同手同腳，甚至還差點踩到腳下的裙襬。

終於來到自助熱食區前，平時不引人注目的她，今晚成為眾人注目的對象，真的令她全身不對勁。

「咦？妳不是婚友社的唐喜璃嗎？」一道嬌嫩的女聲從她身後響起，接著，火艷般的身影來到她的面前。「我果然沒有看錯，真的是妳。」

唐喜璃回頭一瞧，一名身著如同火焰般紅艷小禮服的女子站到她的面前，用驚訝以及鄙視的眼神瞧著她。

見她沒有反應，黎雨芯撇了撇唇瓣。「幹嘛裝作不認識我？」她挺起胸脯，高挑的身材玲瓏有致。「妳忘了我？」

「呃……」她想了一會兒，還是記不起眼前的漂亮女子是誰。

「裝什麼傻？」黎雨芯嫌惡地皺了皺眉尖。「妳曾經安排我和孟先生相親，我是黎雨芯，妳忘了嗎？」

她很草心地想了一下，終於想起眼前這女子是誰，於是扯起一抹笑容。「啊！妳……妳是黎小姐。」

黎雨芯不滿地撇撇嘴。「記起來就好。」

她的腳步在唐喜璃的身邊繞了幾步，雙手放在胸前，眼光有著掩不住的打量。

「妳怎會和孟夏剛一起出現？他可是孟氏集團的總裁，妳這小小婚友社的小職員怎會跟他扯上關係呢？」

一時之間，唐喜璃有些回答不出來，只能支支吾吾的，最後小聲地咕噥：「我、我是他的女友。」

「女友？」黎雨芯的臉色一變，完全不敢置信，眼裡凈是鄙夷之色。「妳別開玩笑了，妳知不知道今天宴會的目的？」

「今天不是孟奶奶的生日嗎？」她單純地回答，並不知道今晚宴會的另一個目的。

「哼！妳少裝了。」黎雨芯哼了哼聲，與女暴君完全沒有兩樣，一開口不問清白便定了別人生死。「如果妳不知道宴會目的，妳會和孟夏剛前來參加？」

她無辜地望著黎雨芯，依然不解地搖搖頭。「我是他的女朋友，他帶我來見孟氏的長輩。」

「這是不可能的！」黎雨芯的聲音瞬間拔尖許多，「妳少開玩笑了！憑妳這個小小的職員，怎麼可能高攀上孟夏剛？」

「我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她小聲抗議著。

眼前這黎小姐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吧！好歹……她和孟夏剛也交往快一個月了耶！

黎雨芯一陣訕笑，引起周圍的名媛淑女注意。她們早對唐喜璃有著深厚的好奇與不滿了。

所有的名媛淑女從沒在任何一個上流社會的場合見過唐喜璃，可想而知，她一定不是上流圈子的人，那……怎會和孟公子扯上關係呢？

漸漸地，她們靠攏過來，全都站在黎雨芯身旁，拿著一雙眼打量著唐喜璃。

「女朋友？真的嗎？」一名身材窈窕高挑的漂亮千金小姐不可思議地問著，音量恰好能令方圓五步的人聽見。

「不會吧！」某家企業千金也驚呼出聲，挑挑眉，望著唐喜璃。「憑她？她應該不是上流社會的人吧？以前都沒瞧過她，會不會是不入流的名模？或是沒沒無名的小演員？」

黎雨芯冷笑一聲，雙手環胸，看著唐喜璃被攻訐的模樣。「她連名模的邊都沾不上。她只是一間婚友社的小小職員，普通的小老百姓而已。」

「難怪我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某企業千金哼了哼聲，腳下高跟鞋不滿地跺了跺。「那我懂了，搞不好今晚的宴會，她只是孟先生的擋箭牌。」

「還說自己是孟先生的女朋友，會不會太抬高自己的身價了？」黎雨芯瞇眸望著她。「唐小姐，請妳搞清楚，今晚這宴會並不是一場普通的宴會，在場的女子都有可能會成為孟氏的少奶奶，所以，請妳別再打著『女朋友』三個字招搖撞騙了！」

她們的談話，唐喜璃一句也插不進去，只能呆望著她們一張張艷麗卻又冷毒的臉。

她、她真的是孟夏剛的女朋友呀！為什麼她們都不相信呢？

而她們說……在場女子都有可能成為孟氏的少奶奶？！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她不懂。

掙紮好久，她決定問出口－－

「今、今天不是孟奶奶的八十大壽嗎？」她小聲地問著。

「妳是裝傻還是真呆呀？」黎雨芯嫌惡地望著唐喜璃。「美其名是孟奶奶的八十大壽，其實私底下她已經告訴我們，若是她的孫子看上哪家名媛淑女，就有機會來場商業聯姻，何況……孟氏這塊大餅，可是每個人都想擁有的，所以，今天才會有這麼多年輕女子前來。」

唐喜璃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她還是很努力地消化。「妳的意思是說，其實這場宴會，是一場相親會？」

「妳現在才懂呀？」陌生的女子嗤了一聲。「妳好歹也放亮罩子看看四周，全會場超過一半都是年輕女子，讓人一眼看了就明白。」

「我真的不知道啊……」她低頭咕噥著。

孟夏剛明明告訴她這是一場壽宴，並沒有告訴她，其實這是一場相親大會。

原來他的身價如此的好，有這麼多鶯鶯燕燕任他挑選，打扮妖嬈的她們，根本不是平凡的她能比擬的。

她又不懂了，為什麼孟夏剛沒有告訴她這件事？還帶她來到會場，讓她誤以為她是他的女朋友，而鬧了這麼大的笑話！

「別逗了，小姐。」黎雨芯揮揮手。「看樣子妳什麼都不知情，還敢自稱是孟夏剛的女友？」

唐喜璃抿著唇，心頭感到一陣酸澀，彷佛被人狠狠的刨了一個傷口，正汩汩地滴出鮮血。

「看來她真的是擋箭牌。」女子們一同呵呵笑著，用同情的眼光望著她。「還可憐的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唱著獨角戲。」

待她們輪番取笑完唐喜璃后，便又像只驕傲的孔雀般一個個離開。

黎雨芯達到目的，勾起冷冷的笑容。「別傻了！麻雀變鳳凰這種戲碼，也只有電影里才看得到。」話畢，也優雅的離開唐喜璃的面前。

被一群女人尖酸刻薄的話數落完后，她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她真的……高攀孟夏剛了嗎？她輕咬唇瓣，臉上有抹泫然欲泣的表情，一張小臉全皺在一起。

為什麼參加宴會前，他沒有告訴她，其實這是一場相親大會呢？那麼，她就不會笨到以他的女友自居，還傻傻的，像個笨蛋被蒙在鼓裡，

一時之間，她又像石化的雕像，連孟夏剛前來，她都還沒反應過來，任自己的思緒飄得好遠、好遠……

「小璃？」孟夏剛望著失神的唐喜璃，見她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輕聲地喚著她的名字。

許久、許久，她才回過神來，望著眼前的孟夏剛。

「妳怎麼了？」見她臉色有些不對，他關心地問著。「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哪兒不舒服了？」

她沉默許久，最後搖了搖頭。「沒、沒有呀！」

她勉強笑了下，這才發現周遭有許多人正盯著他們看。

剛剛取笑她的黎雨芯，一見到孟夏剛靠近她，眼光瞬時變得犀利，而方才那幾個千金名媛，也朝她投來銳利的光芒。

「真的嗎？」他不信。向來笑臉迎人的她，突然少了笑容，就像一隻沒有生命的布娃娃，少了原本的元氣。「不舒服要說，我帶妳早點回去休息。」

她抿著粉嫩的唇瓣，小聲地問道：「為什麼……你今晚會帶我來這兒？」真如那些名媛千金說的，她只是他的擋箭牌嗎？

「我不是說過了，我今天要將妳介紹給我的長輩嗎？」見她的表情有異，他壓下疑問，慢慢地問她：「是不是剛才我奶奶說的話，令妳很在意？」

她不語，只是低下頭。

瞧她沒回答，他失笑。看來女人都很在意這種小地方。「剛奶奶提到的『糟透了』，我承認我是這麼回答她，但我並不是說認識妳糟透了，而是說奶奶的手段太過糟糕……」

她抬眸望著他，一抹淡淡的憂愁蒙上了水眸。「今天這場宴會，還有另外的用意，你……知道嗎？」

他皺了眉宇，最後環視四周一下，悶悶地說道：「本來不知情，可我一進會場，大概就明白幾分了。」

他不能苟同奶奶的手段，可奶奶每次的手段總是出其不意，往往將他擊得無法招架，就算此刻他有滿滿的怒意，他也不能當面指責老人家。

她一臉委屈地望著他。「有人說……我只是你的擋箭牌。」

擋箭脾？！他臉一沉，看了四周正在等待看好戲的女人們，一時之間，怒氣升了上來。

他明白是什麼事情令她悶悶不樂了。

於是，他挨近她的身邊，親昵地摟住她的雙肩，故意在她的耳鬢廝磨著。「若妳是我的擋箭牌，我還會將妳介紹給我的長輩嗎？」

「就是介紹給長輩，才能幫你擋掉這些鶯鶯燕燕。」她小聲地回答，口氣有些醋意。「我從不知道我的用處這麼大，可以幫你杜絕一些桃花。」

「親愛的小璃，妳真的這麼認為嗎？」他無奈地嘆氣，望著她一副失望的模樣，「我真的很重視妳，所以才想將妳介紹給長輩認識，沒想到卻引來這麼多的麻煩。」

她抬眸，望著他一張無奈又喪氣的表情，有一些心疼，可是想起剛剛一堆女人跑來跟她說的話，似乎又有這麼一回事，令她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是不是我們之間的身分差太多，所以在旁人的眼光看來，我好像高攀了你？一頭一次，她感到如此的懊惱。

「這是什麼鬼話？！」他瞇眸，聲音忽地降到冰點。「妳以為我喜歡一出生就成為孟氏的接班人嗎？」

她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突然變了情緒，一臉冷漠地望著她。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一名很平凡的女子，沒什麼專才、長相，身材也沒有特別的好，我不懂怎會如此幸運……」

望著她受驚的表情，他慢慢斂下怒容。

「難道真愛有分貴賤貧富嗎？」他低望著她，將她帶到宴會場外的陽台，讓兩人都能透透氣，也避開了一堆等著看好戲的目光。

「我一直覺得相愛的兩人，不管有著怎樣的身分，只要真心相愛，就能互許對方一個未來。」她輕聲道。

「那為何還要告訴我，妳很在意我們之間的身分呢？」他捧起她的小臉，輕聲說道：「我愛妳，愛的不是妳的外表、不是妳的家世，而是妳靈魂的本質、妳單純的個性。」

她垂下好看的黑眸，心裡還是有些不確定。

「我不是麻雀，可是我也不想當鳳凰，我只想當原本自在的我……」

「我也不是什麼白馬王子，但我卻是最愛妳的那個男人。」他扯了一抹淡笑。「我只想讓妳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聽著他的話，她一張苦哈哈的小臉終於展開笑顏，一掃之前的陰霾。「你願意給我幸福？」

「求之不得。」他將吻落在她的額上。「別將別人的言語放在心上好嗎？那些只是危言聳聽罷了，而且我打算今晚宣布妳就是我的女友，我要讓全世界的女人都知道我只屬於妳，讓所有的女人都死了心，好嗎？」

她深呼吸一口，微微地點了點頭。

「可是……孟奶奶好像不太喜歡我！」就算她再怎麼笨，也能感受到孟奶奶的敵意。

「她以為妳是我帶回來的擋箭牌，所以才會給妳壞臉色看，我會找個時間再跟她談談。」他耐心的哄著她。「我現在就帶妳去見我的父母好嗎？」

或許，他的想法是對的，將她介紹給孟氏的長輩，並沒有什麼不好，反而更能確定兩人之間的感情。

時候到了，他開始想要定下來，而對象，就是眼前這可愛的小妮子。

「啊……」她臉一紅，胸口又怦怦跳著。「我會怕啦！」她的小手揪著他的衣角。「如果……他們覺得我不適合你，那要怎麼辦呀？」

「小傻瓜，妳又來了。」他以食指點了她的鼻尖。「相愛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為何妳總是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呢？」

「就是因為相愛是一件美好的事，我才希望我們之間能得到他人的祝福。」她一雙眸子熠熠地望著他，臉上有著甜美的笑容。

「我現在好想狠狠地吻妳一頓！」

若不是看在旁人頻頻注意他們，他早將她吻得七葷八素。

她紅了臉，微微抬起頭。

「你、你不是要帶我去見你的父母嗎？」她小聲地問著，還真怕他一時衝動，當下就吻了她。

「走。」他牽起她的手，越過眾人，堅定地往他的父母走去。

在場的每一個單身女子，依然朝她迸射銳利的目光。

但，這次她多了一抹自信，小手緊緊地握住他的大手，不想就這樣輕易放開他的大掌。

她終於見到了他的父母。孟母曾在相親會上見過她，對她第一印象還不算太差，因此對她的反應挺熱情的。

本來以為他的父母會像孟奶奶般的難相處，或者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對她冷嘲熱諷一番，想讓她知難而退。可是他們不但沒有，反而對她百般關心，這讓她的心稍微好過一些。

「我美麗的公主，可否與我跳支舞呢？」他紳士地朝她伸出大掌，眼光熱切地望著他。

「我、我不會跳舞耶！」她小聲的說著，害羞地低下頭，望著腳下一雙珍珠粉面的鞋。

「我帶著妳跳，只要跟著我的腳步就好。」他朝她揚起一抹笑容。「別怕，有我在妳身邊。」

聽著他打包票的聲音，她的心跳也漸漸平穩，不知哪來的魔力，令她輕點了頭。

「可是，我要是踩到你的腳，可不負責哦！」她朝他頑皮地眨眨眼。

他勾起笑容，牽著她的手，來到舞池中間，隨著音樂起舞。

她的胸口正怦然跳著，同時可以感受到許多人的目光。

或許她是幸運的，這個晚上，她霸佔他好久，其他年輕女子上前邀舞，都被他很客氣地婉拒了。

相對的，女人們對她的怨恨也愈來愈重……

可是她還是很高興，畢竟她的王子，始終沒有放開她的手，去接受其他漂亮的女子。

在跳舞的同時，她的腳步就像初學者般，頻頻踩到孟夏剛的腳，兩人跳舞的姿勢顯得有些怪異，可他的臉色並未出現任何一絲的不悅，反而笑容愈勾愈大，與她在舞池盡情舞著。

隨著時間流逝，她也不是那麼在意自己的腳會不會去踩到他的皮鞋，雙眼抬起，直視他的俊顏，由原先的困窘轉而開懷笑著。

一曲完畢，他與她離開舞池，兩人的臉上有著濃濃的情意，以及說不出來的快樂。

「累了嗎？」他望著她額頭冒出薄汗，關心地問著。

她搖了搖頭。「好好玩。不過我開始在流汗，臉上的妝不知道會不會花掉。」她嘟嚷幾聲，以食指沾沾額上，果然有些脫妝。

「要去洗手間補個妝嗎？」他朝右方指了指。「洗手間在那裡。」

「嗯。」她點點頭，拉起裙襬。「那我去補個妝，」她朝他笑笑，穿過人群，來到女用洗手問。

一進到洗手間，好巧不巧的，洗手間里有著三名女子，其中一名還是黎雨芯。

「唷！瞧瞧誰來了。」黎雨芯停下補妝動作，臉上有著譏諷的笑容。「看來妳真的很不要臉，死巴著孟夏剛不放。」

「我、我沒有呀！」唐喜璃無辜地回答，黑眸有著單純的清澈。

「怎沒有？」黎兩芯雙手扠腰。「剛剛與妳說了這麼多，結果，妳還是照樣黏在孟先生的身旁。怎麼？妳是黏皮糖啊？」

唐喜璃被逼到角落，望著她們氣勢凌人的模樣。「我是他的女朋友，當然要跟在他的身旁……」

「女朋友？！」她們呵呵笑了幾聲。「妳敢說，我們還不敢聽呢！」

黎雨芯見唐喜璃一副好欺負的樣子，於是偷偷拿出平時磨指甲的劍刀，來到她的面前。

「如果妳的身分是名企業千金，或許我們還可以平起平坐。」黎雨芯亮出銀白的判刀，在她眼前晃了晃。「可是妳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死老百姓，可想而知，妳身上用的、穿的，一定都是孟夏剛贊助的吧？像妳這種寄生蟲，怎麼配得上孟夏剛？」

黎雨芯說完之後，就當著大伙兒的面，用力以判刀朝唐喜璃胸口一劃，原本合身的禮服應聲而裂。

「啊－－」唐喜璃雙手護胸，春光逐漸外泄。「妳們怎麼可以這樣做……」

「不然要怎麼做？」

黎雨芯冷冷笑著，一旁的兩名女子，還故意動手扯著她的頭髮，令她盤起來的黑髮散亂不堪。

唐喜璃咬著牙。「妳們再這樣做，我要大喊了……」

「喊呀！讓大家看看妳的醜樣，讓大家看看妳其實配不上孟夏剛，只會丟盡他的臉。」黎兩芯就是吃定她善良單純，於是有恃無恐地欺負她。

果不其然，一聽到她們這麼說，她到口的呼救又吞了回去。

她確實不能丟了孟夏剛的臉，只能縮在角落，任她們欺凌。

直到她們欺負夠了，才趾高氣昂地離開洗手間，留下狼狽不堪的唐喜璃。

她雙手護胸，抿著唇，不知道該如何足好。透過前方的鏡子照射，她看見自己成了個散發頹廢的女人，臉上的妝也因為她們惡意朝她潑水，而逐漸的脫落。

她覺得委屈，可眼淚卻沒有掉下來，只是不懂為何自己要遭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卻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我還以為妳會放聲大哭。」忽然，廁所的門被打了開來，一名身穿旗袍的身影站到她的面前。

她抬起一張小臉，見到出現的人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孟、孟奶奶……」她站直身子，卻又因為身上的狼狽，而顯得有些彆扭。

孟奶奶望著眼前的女孩，發現她單純得緊，被人欺負不但沒反抗，反而為了孟夏剛的面子，默默承受。

孟奶奶褪去身上的毛裘，披到她的身上。「我剛剛都聽得一清二楚，委屈妳了。」

「啊……」她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呆愣地望著孟奶奶。

「或許夏剛說的對，有些事我不應該插手，應該樂觀其成才對。」孟奶奶朝她和藹地笑了笑，抽出紙巾為她擦拭臉上的水漬。「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老了，是吧？」

「不不不，孟奶奶一點也不老，孟奶奶很年輕……」

「呵。」瞧她真誠的模樣，孟奶奶被她逗笑了。「我為之前的不友善跟妳道歉……」

她拚命地搖頭。「沒、沒的事，是我不夠好，讓孟奶奶不喜歡。」

「妳真善良。」孟奶奶牽起她的手。「我想，夏剛真的找到他的真愛了。」也許，她真的誤會了。

一個晚上觀察下來，這女孩與夏剛親密萬分，不像是偽裝出來的情侶，濃情蜜意的模樣，確實是相愛的兩人才會有的。

再加上孟母說出對唐喜璃的第一印象，以及她今晚表現的落落大方，看得出她是個很好的女孩。

孟奶奶也恍然大悟，錯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與孫兒之間的心結，尤其是她的自以為是吶！

她或許不應該再擾亂孫兒的步調，該退休了……

唐喜璃胸口怦然跳著，完全不敢相信耳里聽見的。

這、這是不是一場夢呀？！

如果是的話，她可不可以不要醒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