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星期就要舉行婚禮了，一切的事情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這天，恩彤下午兩點出門去醫院產檢，結束后，約了住在附近、經營網拍事業的老同學出來喝茶聊天。

窩在舒適的咖啡廳聊天最容易忘記時間了，一直到華燈初上，恩彤才匆匆跟同學道別，早上跟愷傑說好要一起吃晚餐，時間差不多了，她得趕快趕過去。

一出咖啡廳才發現變天了，出門時只是多雲的陰天，此刻卻狂風大作，還下起淅瀝瀝的雨。

雨天計程車的生意特別好，恩彤好不容易攔到車，一上車就接到愷傑的來電。「你在哪裡？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經在計程車上，你別特地繞過來接我。」

「那好，我已經買了你喜歡的西班牙燉飯盒龍蝦湯當晚餐嘍，你快到社區時打給我，我到門口接你。」

恩彤嫣然一笑。「我自己有帶傘，沒關係的，風很大，你別出來外面等啊！」

結束通話后，她臉上的笑容更甜了，愷傑對她真的很好、很體貼，只要工作不忙，一定會帶她上不同的餐館吃晚餐，努力換花樣，就是想叫她多吃一點。

前天，他們還一起上山祭拜詩雅，恩彤凝視著詩雅的遺照，在心裡道——詩雅，你在天上過得好嗎？我們都很想念你，請你相信我，我會努力照顧愷傑，當一個好妻子、好媽媽，盡最大的努力給他一個圓滿的家。

今天產檢時，醫生還對她說了個好消息——胎兒發育得很好，體重也很正常。

這讓她開心不已，因為上回產檢時，醫生說胎兒體重太輕，要她多吃點，為寶寶攝取營養，果然，在愷傑的照顧下，這次的檢查結果很棒！

打開包包，從裡面拿出醫生今天給她的胎兒超音波照，恩彤開心地笑著。

呵呵，待會兒她要把這好消息告訴愷傑，然後把超音波照給他看，他一定也很高興。

車子快到原愷傑所著的社區了，司機道：「小姐，不好意思，前面有小型施工，我不能開到大門口喔。」

「沒關係，那我在這裡下車吧。」

恩彤付了錢，撐開雨傘下車，赫然發現雨勢挺大的，地上形成一灘灘小水窪，才走沒幾步，小腿已經被水花濺濕。

「啊！」

一陣狂風刮過來，雨傘差點開花，恩彤低呼了聲，緊緊握住傘柄，好怕雨傘會被吹走喔——

「恩彤！」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原愷傑撐著一把大傘，跨步朝她走過來，她見狀，趕緊收起快報廢的傘，驚喜地躲到他的傘下。

「你怎麼出來了？」

原愷傑一手握住傘柄，另一手緊緊摟住她的肩膀，盡量不讓她淋濕。「雨下這麼大，我當然要下來等你，快，我們進去吧！」

從社區大門口到他所住的大樓，還有一段花木扶疏的行人步道，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雨中行走。

轟隆、轟隆——

遠方打雷了，雨勢更加猛烈，再加上狂風暴雨，豆大的雨珠不斷打到兩人身上，連撐傘都無法抵擋，好不容易才進入大樓。

搭電梯回到家，一進門，原愷傑趕緊找來大毛巾遞給恩彤。「頭髮濕了吧，快擦乾。」

恩彤接過毛巾，發現他整個人比她更濕，知道他一定是和她講完電話后，就下樓等她，讓她好感動。

原愷傑遞來一個保溫杯。「我泡了一壺你喜歡的花旗參茶，先喝一點暖暖身體吧！」

對於恩彤，他是呵護得無微不至，除了盡量陪她參加每一次產前檢查，還帶她去看中醫，中醫建議恩彤可以喝一些花旗參來調身體、補補氣。

語畢，他拉著恩彤在沙發上坐下。

恩彤接過參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感覺有股暖流滲入肌膚內，每一口都喝到很濃很濃的愛心。

「謝謝你。」她小臉浮現紅暈，笑得好滿足。

「只是一杯參茶，就讓你笑得這麼開心啊？！」真是容易收買的傻丫頭。

她的笑容總是可以輕易感染他，讓他也綻開歡愉的笑意，愷傑伸出大手揉揉她的秀髮。

「只要你喜歡，以後我每天早上都會早起幫你準備早餐，並泡好參茶，對了，你不是說晚上睡覺常常抽筋？以後我會多多幫你按摩小腿，以防抽筋。」

有些孕婦因為體質較弱，的確會在睡夢中發生小腿抽筋的狀況。

恩彤沒想到上回不經意說的話，愷傑卻一直牢記在心！

「你對我真好，難怪很多准媽媽都說，好好享受懷孕時老公對你的呵護吧，因為孕婦最大。」

她臉上的笑意讓原愷傑更想加倍地寵溺她，他一臉認真地道：「放心，不知是懷孕期間，未來每一個階段，我都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你覺得幸福！在我們家啊，永遠是老婆第一，寶寶第二，嘿，幸好我們家沒養狗，不然狗狗就要排名第三嘍，我這當老公的連狗都不如，萬一做錯事惹老婆大人生氣了，我還要跟狗狗搶碗才吃得到飯——」

「哈哈哈哈！」

恩彤被逗笑了，笑得前俯後仰，燦如春花，澄眸閃著耀眼光芒。「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會說笑話！」

其實，連原愷傑自己也很意外，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會搞笑的人，但跟恩彤在一起時，就是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

這算是甜言蜜語嗎？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就是喜歡讓她開心、讓她的眼眸盛滿無比的喜悅，也喜歡她的小臉親密地貼在他胸前，那份全心全意依賴他的感覺讓他好珍惜。

這麼多年來，他們總是會找時間碰面，一直關心彼此，他原以為兩人之間只有友情，直至前幾天才明白，那份情感沒這麼簡單，因為當他知道自己和她有了孩子后，存在心裡的感覺並不是懊惱，而是興奮，興奮自己要和她共組一個家，興奮他們有了自己的小寶寶……

他這才發現，原來他對她不只是友情、不只是喜歡，而是比喜歡還更濃烈的情愫，而且正不停增加中。

真奇怪，表面上明明是他在討她歡心，為何實際上，他心底獲得的滿足感卻比她更多、更濃呢？

他眼底的柔情暖暖堆積著。「彤，你知道嗎？這個家的味道改變了，明明是同一間房子，但每回我打開大門，就會聞到一股不一樣的氣味，那是你的味道，

也是家的味道。」

「這個家，以前對我來說就只是回來洗澡、睡覺的地方，但自從你搬進來后，好像被仙女棒施過魔法般，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充滿吸引力。」

她的眼底閃著熠熠神采，嗓音醇厚地道：「我好喜歡我們一起挑選的檯燈和壁畫，覺得它們充滿藝術氣息；我喜歡我們一起挑選的床單、剛運來的梳妝台，甚至是上班前，當我打開衣櫥要挑選自己的襯衫時，看到你掛在旁邊的衣服，嘴角就會揚起一抹笑容，我很期待你快點搬進來，真的很期待。」

恩彤不語，她動容地聽著，完全不知道愷傑是這麼期待他們即將展開的新生活，他方才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要好好珍藏在心。

他更憐惜地輕撫她的臉頰，像是在對待一個無價之寶。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一個最溫暖的處所，我喜歡一打開大門就看到你，喜歡聽你銀鈴般的笑聲，更喜歡你每次聽我說話時，專註而喜悅的模樣。」

他定定凝視著她，黑眸里的情愫越來越深，然後緩緩捧起她的臉蛋，溫柔地印上自己的唇。

這是個很輕柔而珍惜的吻，他緩慢而眷戀地吮吻她，仔細感受著她的粉唇，品嘗檀口深處的淡淡幽香……

她羞怯地承受他的萬千情愛，放心悸動，唇齒糾纏的，是永不撼動的真情。

*

後天就要舉行婚禮了，這天，恩彤在愷傑家整理明天要用的東西。

她買了一束香水百合，放入漂亮的玻璃花瓶內，讓整個家更顯得幸福洋溢，才剛收拾好，就聽到有人打開大門的聲音。

她開心地衝到玄關。

「愷傑，你今天好像比較早下班耶？」

原愷傑神秘兮兮地笑道：「因為今天有件很特別的事喔！來，看看誰來了？」

一個身材娉婷的女孩從原愷傑背後走出來，她滿臉笑意，長相酷似程詩雅。

剎那間，恩彤呆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小……小萍？」

程詩萍撲上來，熱烈地抱住她。

「恩彤姊，沒有想到是我吧？我好想你喔！」

「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要回來也不先告訴我，我好去機場接你啊！」恩彤驚喜之餘也很詫異。

程詩萍笑道：「不用了，我就是故意要給你一個surprise啊！恩彤姊，先恭喜你懷孕！好難想像喔，你的肚子里有個小貝比耶！」

「謝謝！」提到寶貝，恩彤的笑容更是燦爛，熱絡地拉著詩萍坐下，她一直把小萍當親妹妹。

「你這躺回台灣可以停留多久？」

「我在加拿大舅舅開的公司幫忙，因此請假還滿方便的，這回我收到原大哥e-mail，說他跟你要結婚了，非常歡迎我回來喝喜酒，我一聽，喔~~這麼大的

事，無論如何都要回來沾沾喜氣啊！舅舅很大方地給我兩個星期的假，讓我好好跟這裡的朋友聚聚！」

詩雅走後，她的家人想遠離傷心地，便移民到加拿大定居，和舅舅互相照應。

原愷傑也笑著。「她啊，真是古靈精怪！居然連我都不先聯繫，下飛機后，拉著行李直奔我公司找我，我還真是被她嚇到了！」

「真是太好了，你可以待久一點喔！」

恩彤笑容滿面地提議道：「對了，你就在我們家住下來吧，這裡還有一間客房喔！」

「可是，恩彤姊，你現在懷孕了，我住在這裡會不會不太方便？其實，我覺得還是自己去住飯店比較好，我可以天天過來這邊找你聊天啊！」

恩彤很反對。「何必那麼麻煩呢？你就乾脆住下來啦，愷傑上班時，我也有人作伴啊！」

原愷傑聽了也附和：「對啊，你難得回來一趟，就好好陪恩彤敘敘舊吧！兩個女生出去逛逛，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麼就盡量吃，拚命刷我的附卡吧！」

「真的嗎？那我一定要打開殺戒！」

詩萍轉轉靈活生動的大眼，笑得更開懷了。

「我要恩彤姊請我吃最貴的高級料理，還要拉她去百貨公司，買這季最新最貴的名牌包包和鞋子送給我！」

原愷傑很豪氣地大笑。

「盡量刷吧！我就不相信你們這兩個女生有本事刷爆我的卡！你這個小鬼頭還是先想想待會晚餐吃什麼吧！是精緻的日本料理呢？還是念念不忘的道地台灣菜？」

三個人在暈黃燈光下說說笑笑，氣氛十分融洽。

舉行完簡單隆重的婚宴后，穿著一襲白紗、美得清靈動人的恩彤在至親好友的見證下，正式和原愷傑交換戒指，成為夫妻。

考慮到恩彤身體還是有些虛弱，而且醫生也說孕婦在懷孕頭三個月，最好不要搭飛機，因此他把兩人的蜜月旅行暫緩，等她生下寶寶，恢復體力后再決定要去哪裡玩。

這天，原愷傑去上班，兩個女生搭纜車到貓空欣賞風景，並找了間禪意十足、古色古香的茶館，一邊泡茶，一邊享受沁涼的山風。

一壺好茶搭配幾樣精緻的點心，讓她們天南地北地聊著，詩萍笑看著恩彤，感嘆道：「真好！恩彤姊，你現在好幸福喔！這幾天，我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出原大哥對你有多呵護，只要不上班都會盡量陪你，唉，以前的我真是難以想象，看起來酷酷的原大哥原來是這麼有幽默感的男人。」

恩彤笑得好甜。「愷傑的確對我很好。」每一天，她都是在他溫柔的蜜吻中醒過來的。

詩萍又說：「而且你們兩個默契十足耶！有時一起上街，你們都會不經意講出一樣的話，超扯的！欸欸欸，說真的，你早就喜歡他了吧？看得出來你對他的感情很深……」

冷不防被詩萍這樣問，恩彤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我、我……」

詩萍輕鬆笑道：「你怎麼了？幹麼這麼緊張啊？恩彤姊，我沒有其他意思，當年，你是我姊最要好的朋友，那時我媽管得很嚴，你還常常掩護她，讓她順利溜出門跟原大哥約會，我知道你對原大哥只是單純欣賞，你有你的理智，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姊的事。」

「小萍……你認為我嫁給愷傑，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嗎？我一直很擔心你會覺得我背叛了詩雅。」

詩萍握住她的手，搖頭道：「當然不會啊，你想太多了！我姊走的時候，原大哥整個人好像崩潰了，他那哀痛愈恆的模樣，唉……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心痛！嘆只嘆他跟我姊的緣分太短了，我衷心希望他能遇到一個很愛他的人，不要讓他繼續活在回憶里，所以真的很祝福你們。」

「謝謝你，小萍！」恩彤好感動。

詩萍喟嘆道：「說起來，雖然我姊的生命短暫，可我還是很羨慕她，畢竟她擁有過轟轟烈烈的愛情，是微笑離開人世的。長壽又如何？很多人活了一輩子，卻得不到刻骨銘心的愛。」她頓了頓，興緻勃勃地問道：「原大哥有沒有說過，希望寶寶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吃了塊迷迭香餅乾，恩彤笑道：「我問過，他說他只希望孩子健康，男生或女生都很棒！不過，我猜他比較希望是女兒，因為女兒是爸比前世的情人，他提過，同事的女兒超級會撒嬌，才六歲就會一天到晚傳簡訊給爸比，叫他開車小心啦、她跟媽咪在家裡等他吃晚餐啦、她好想爸比喔……」

「有次他們公司聚餐，同事把老婆和女兒都帶來，女兒一直黏在爸比身邊，才吃幾口菜就要親親爸比，還會嗲聲嗲氣地叫爸比不可以喝酒，當場讓他們這群大男人羨慕得不得了，非常希望能擁有自己的女兒！」

詩萍聽得津津有味。

「真的好可愛、好貼心喔！如果真的生女兒的話，這下原大哥可樂了，不但有個溫柔美麗的嬌妻，還擁有前世情人，多令人羨慕啊！」

突然間，詩萍像想到什麼似的，神情一變，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怎麼了？」

恩彤看她神情有異，關心地問：「小萍，你的表情怪怪的耶！」

「沒有啦。」

詩萍望著她，支支吾吾地說：「我只是、只是突然覺得前世的情人這幾個字，讓我想到姊姊……」

詩雅？

剎那間，恩彤也一頓，舉起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中，難道說……他希望她懷的是女兒，其中有部分原因是詩雅？

詩雅對他而言，的確就像是前世的情人啊！

「恩彤姊，你不要多心啊，對不起，都是我亂講話。」程詩萍一臉懊惱。「喔，我真是腦袋有毛病！」

「沒事啦，你別怪自己。」

恩彤微微一笑，用力驅趕心底的沉悶。

不！她不可以胡思亂想，況且，她也明白愷傑這輩子永遠會把詩雅放在心裡，這沒什麼好吃醋的，因為他就是這麼重感情的男人。

「好像真的有點冷耶！」

恩彤拉緊身上的針織外套，笑著建議道：「山區的風景真美，不過一起風就很冷，我們再叫一些點心來吃好不好？乾脆一人吃一個迷你小火鍋好了，聽說這裡的小火鍋非常美味喔！」

「好啊！」

眼看恩彤並不在意，詩萍鬆了一口氣，興緻高昂地打開menu。

「讓我看看喔，他們這裡有招牌火鍋耶，麻辣鍋和海鮮鍋都有，感覺好棒喔，我超愛吃麻辣鍋的……」

*

「什麼？恩彤在醫院？她差點出車禍，哪間醫院？我立刻趕過去！」

接到恩彤的姊姊黎慧馨從醫院打來的電話，原愷傑立刻丟下主持到一半的重要會議，駕車以最快的速度飆到醫院。

向護士詢問過後，他沖入一間診療室，看到恩彤正躺在床上打點滴。

恩彤見原愷傑旋風般地衝過來，趕緊道：「愷傑，你先聽我說……」

「你傷到哪裡？」

他緊張地拉住她，從頭看到腳。「傷得嚴重嗎？」

「沒事，真的沒事。」

恩彤解釋著。「我……唉，都怪我不好，今天不知道為何，一直昏昏欲睡，可我昨晚明明睡得很好，下午還有睡午覺啊！」

「傍晚四點多，我想起自己之前報名了附近社區大學開的插花課，所以便出門去上課，但整個人還是昏昏沉沉的，在我找停車位時，眼前的景物有點模糊，我沒辦法控制手上的方向盤，便失控撞上前方的車子……」

黎慧馨心有餘悸地接話。「幸好，因為兩台車都在找車位，所以速度很慢，前面的車主下車看自己的車沒什麼大礙，便走人了。」

可是，經過這一撞，恩彤也嚇到不敢再開車了，深怕自己又肇事。

她不敢打電話給愷傑，怕他擔心，而詩萍一大早就去台中找朋友，也沒發過來幫她，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向姊姊求救。

黎慧馨趕到現場后，堅持把恩彤押到醫院，要恩彤好好檢查一下，看是不是血壓太低或身體有什麼不適，不然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而且，慧馨很堅持要讓愷傑知道，她說愷傑畢竟是她老公，所以便打電話給他。

原愷傑緊緊握住妻子的手，親眼看到她沒事，他高高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在趕過來的路上，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快跳出喉頭，恨不得立刻長出翅膀飛到她身邊。

恩彤細聲道：「醫生已經幫我檢查過了，血壓各方面都很正常，寶寶也安然無恙，他說有可能是懷孕期間的嗜睡，可我的狀況好像又太嚴重了，所以他幫我抽血，要我明天下午來看報告。」

「明天下午嗎？好，幾點？我回家接你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

「聽話！」

他以嚴肅的眼神阻斷她想講的話。

「你以為我還放心讓你單獨外出嗎？你要專心把身體調養好。」

「就是啊！」

黎慧馨也猛點頭。

「你真的要乖乖調養好自己的身體，畢竟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呢！你看看，氣色這麼差，這兩天我會親自燉些補藥拿去你們家給你喝。」

「好啦，我知道。」

原愷傑不語，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會讓恩彤更加自責，他坐在床邊，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另一手則憐惜地撫著她的長發，柔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不知道，接到電話是我有多恐懼！」他的神情還是很緊繃。

「對不起。」

恩彤好愧疚。「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我一定會更小心，非常小心！」

為了心愛的老公，也為了肚子里的小寶貝，她也不允許自己再出任何差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