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喜歡她?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難道就如同電影、小說般,愛一來,總教人措手不及?
此時的席小小,悶悶的回想前幾日在醫院大樹下的那一吻。
她撫了撫唇瓣,彷彿唇上遺留著京七郎的味道。那是一種很難去形容的感覺,一種會讓人上癮、會讓人留戀不忘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解地嘟著小嘴。
好、好悶哦!她悶到稿子寫不下。所以來到醫院探望花小漾,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思考起京七郎對她說的話。
他、他喜歡她耶!可是,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唉。」
她悶得想咆哮,忘了自己現下是在安靜的病房內,忘了自己正坐在花小漾的身旁,忽略了眼前的一切。
從席小小來到醫院后,花小漾就覺得她陰陽怪氣的,像是發生什麼大事般,而且還一直嘆氣、精神恍惚。
「姊姊,你有什麼煩惱嗎?」花小漾雖然還在養病,但還是很盡責的為出版社工作,可見著好友失魂落魄的模樣,還是放下筆記型電腦,關心的問著。
「我不懂耶……」席小小抬眸,茫然的望著花小漾。「你說,為什麼會這樣呀?」
靠,如果她聽得懂,她就可以到巷口擺算命攤了!花小漾睨了席小小一眼,沒好氣說:「姊姊,麻煩請說重點。」
她癟著小嘴,哀戚的道:「就是……那隻豬竟然奪走了我的初吻。」
豬?!花小漾在腦中消化她的話,一意會到,應該是京七郎主動出手了,她忍不住說道:「幹得好呀……」見到席小小挑起柳眉,她才咳了咳聲。
「哦不,我是說……還好啊!又不是直接把你撲倒在床上,吃干抹凈了。」
「喂!」席小小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的思想很邪惡耶……」
「還好羅,比起你的小說,我的思想純情太多哩!」花小漾無所謂的聳聳肩。「不然是怎樣?你不喜歡京七郎吻你嗎?」
被這麼一問,她有些恍惚的愣住,低下頭、十隻白玉小手互絞著。
這、這……她要怎麼回答才好?
「說啊?。」花小漾不給她一個喘息的時間,堅持逼問出她真正的想法。「再不以誠實的心態去面對愛情,就是犯罪的行為了!所以,快點老老實實的招出來。」
「別、別吵!」她嘟著小嘴,生氣的說著。「我、我只是……只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吻我。」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為他喜歡你。」花小漾一副理當然的說著。「你不要再笨下去了,再笨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
席小小睨著她。「喂!」這死梅花豬,她哪裡笨了?她只是有些地方想不懂而已。
「姊姊呀,你不覺得你現在很像小說的女主角嗎?明明故事都要到Ending了,你卻死不要作者結束……」
「那又怎樣?」她沒好氣的咕噥著。
「你會惹煩一堆人。」花小漾瞟了她可憐兮兮的小臉。「所以,再拖下去對你並沒有好處,愛了就承認愛了,何必去計較誰愛得比較多?」
「你……」席小小看著好友,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想反駁又不能反駁,只能輕咬著唇,像做錯事的小孩。「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愛我……況且,若是愛了又如何?他能一輩子愛著我、疼著我,直到我們老時,還是如此嗎?」
花小漾沉默一下,後來戳戳她的額頭。「你忘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嗎?」
席小小愣了住,最後點了點頭。「所以愛情不能長久,明知道以後會分手,那又為什麼要談戀愛?」
「所以你一直否認愛情的存在。」花小漾看了看窗外。「怕受傷、怕未來不看好,所以你寧可躲躲藏藏。可是你卻忘了,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沒有一件事只會有一個結果。」
席小小倒抽一口氣,雙眸有些訝然。「你……」
「不試,怎麼會知道結果如何呢?」花小漾扯開一抹淡笑。
她躊躇好久,白玉的小手都快打結了。
「我好怕……」她終於說出真心話來了。「我害怕現在的生活會被改變,我害怕以後我會為另一個人改變,變得不再是我……小漾,若是你,你會接受京七郎嗎?」
「當然會。」花小漾毫不猶豫的點頭。
她頹喪的垂下雙肩。「說的也是,他是你哥哥……」自家人,總是護著自家人。
「不不不。」花小漾搖搖手指。「而是跟他交往沒什麼不好。我不是跟你說過龍宗門的歷史了?而且,他很有錢,在日本算是有名的貴族。大姊,就算以後你跟他分手,你還可以跟他要求贍養費。」
席小小愣了住,不可思議的看著花小漾。「贍養費?你、你真的很死要錢耶!」
花小漾聳了聳肩。「我會把你的話當作是誇獎的。」
「哼哼……」席小小白了她一眼后,想著花小漾對她所說的話。
「其實啊,這場戀愛里,你是最大的收穫者耶,」花小漾像是在慫恿著她一般,「拿出勇氣,好好去談一場戀愛吧!有個又帥又專情的金主,結婚後他的財產是你的,要是不小心離婚了,還可以拿到分手費和贍養費咧!」
「你思想很邪惡耶!」她沒好氣的瞪著好友。「連結局都想好了。」
花小漾聳聳肩、攤攤手。「其實,你別把太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往腦袋瓜塞,順其自然不是很好嗎?」
席小小哼哼聲,不服氣的抬起小臉道:「你每次都說的這麼頭頭是道,真遇到愛情時,你會這麼簡單一頭栽下去嗎?」
花小漾輕揚笑容。「會呀!等我跟你一樣,遇到真命天子時。」
她又再一次辯不過花小漾了……
而她的真命天子,就是京七郎嗎?忽然,她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填滿了濃郁的甜蜜,
「愛一個人不會很難,只要懂得放下自己的身段,用心去感受對方的存在,那麼就會感覺到幸福的甜蜜。」花小漾朝席小小眨眨眼。「而你,是該正視幸福的定義了。」
席小小眼裡閃過一絲訝異,思付著花小漾的言語。
只要放下她的身段,用心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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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自雲端露了出來。
難得晴朗的天氣,讓席小小整個人舒服的伸了伸懶腰。
剛從病房走出來的她,漫步在醫院的花園,看著不少病人正在做復健、散步,也見著老夫老妻、年少夫妻一同相攜走在一塊。
不管他們老少與否,這些夫妻、情侶的手都是緊緊的牽著。
這就是愛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另一半永遠都守在自個兒的身邊?席小小停下腳步,望著四周的景色。
風輕拂她的髮絲,似乎在回應她的問題……
愛一個人不會很難,只要懂得放下自己的身段,用心去感受對方的存在,那麼就會感覺到幸福的甜蜜。
她又想花小漾的對話了。
有時候她不得不佩服好友的反應與機智,常常一語驚人,雖然花小漾在愛情上不一定也是如此的理智,可是……旁觀者總是看得比當事人還要清楚。
或許如好友的話,放下身段,好好享受戀愛的感覺,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此時席小小想通了——那麼就順其自然吧!再抗拒下去,就顯得太過於矯情了。畢竟她對京七郎也有好感,他也表明喜歡她了!
從一片陰霾的心情,轉變成晴朗天氣的席小小,臉上恢復了笑容。
她不想再留在原地踏著圈圈,思忖著幸福到底是什麼模樣,而是勇敢的去接受愛情的考驗,體驗著一切的酸甜苦辣。
愛情,本來就是一場冒險,也是一場賭注。
賭輸了,大不了她不要玩而已。
展開笑靨的席小小,恢復了原本的心情。
和煦的陽光溫暖了她的心,腳步也彷彿輕鬆起來。
當她走出醫院大門,準備搭乘捷運回家時,忽然一個強勁力道將她的身子往後拉扯,使得她整個人往後傾去。
未能反應過來,她的鼻口突然竄入了一股濃郁的味道,接著,她四肢一軟、神志一昏,就不省人事了。
「快,快將她帶上車。」身著西裝的彪形大漢,在席小小昏倒之際,急忙將她擄上一輛黑色的轎車。
待他們將她搬上車子后,轎車門一關,絕塵離去……
夜深,沁涼,
京七郎出現在GOD的地盤上,手裡拿著一封信,丟到桌面上。
GOD拿起一瞧,信中印著鉛字,字裡行間充滿恐嚇的意味。
「我要毀了董華一的一切。」京七郎的口氣冷漠得如同一座冰山。
GOD挑了挑眉,將手中的信紙放回桌面上,「小小被董華一擄去當人質,要求交出小漾換人?」
「不可能。」京七郎冷眸睨了GOD一眼。「董華一算什麼東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GOD望著京七郎的反應,嘴角有著難得的冷笑。「董華一確實是不想活命了,他這是在玩火自焚。」
「死?」京七郎像是一隻狡猾的豹子,扯扯嘴角。「死,對他是一種恩澤。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敢惹上龍宗門的堂主,死路不是唯一下場,生不如死才是對敵人最大的折磨。
「要怎麼對付他?」GOD望著京七郎臉上不懷好意的冷笑,不解的問著。
「我要讓董氏集團消失在這世界上。」京七郎眼裡閃過一道冷銳。「尤其他以前怎麼對待小漾,我也要一併還給他。」
GOD思忖許久,點了頭。「我知道了,我們一定會支援龍先生到底。」
京七郎扯起難測的笑靨,心裡的計畫漸漸浮起……
他要讓董華一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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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迷昏的席小小,幽幽的醒了過來。
一醒來,她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里,雙手、雙腳全都被綁住了。
她深呼吸,逼自己冷靜下來,回想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只記得自己從醫院走出來,然後有人猛然拉她一把,接下來她好像就昏迷不醒,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甚至不知道她已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席小小努力讓自己站起來,來到門邊,用力的以肩膀撞著緊閉的門扉。
「喂——」她大聲的叫著,皺著眉尖。「有沒有人呀?」她喊著,希望能引起注意,她想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不到半刻,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著門被打開來,外頭站了四名男子。
「你醒了?」站在最前頭的中年男子,一雙下垂的雙眼盯著她,嘴角有著冷笑。
「你、你是誰?」席小小不記得見過這名男人,「你為什麼要綁架我?」她無財、無色,幹嘛綁架她?
「我?我是董華一。」他輕笑一聲。「綁架你的原因,是要以你交換花小漾。花小漾你應該認識吧?」
席小小倒抽一口氣,原來他就是花小漾口中的那個壞人。
「哼。」她啐了一聲。「你會不會抓錯人了?花小漾是誰我不知道……」
董華一眯眸,大手往她臉頰一揮,賞了她一個巴掌。
「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別人騙我。」匆地,他臉上多了一股戾氣。「你的身分我還不知道嗎?你不僅是小漾的好友,還是京七郎的情人……」
席小小皺眉,一雙圓眸瞪著他。「董華一,你這個人渣!你把小漾害得那麼慘,如今還想對付她,你是不是人呀?」
「我把小漾害得這麼慘?」董華一冷笑一聲。「這是她欠我的。母債子還,並沒有什麼不對。而且我對她還有養育之恩,她為我工作,並沒什麼不對。」
「你這變態!」她皎緊牙根,嘴角因他那一巴掌而微腫、流血。
「上一代的恩怨關她什麼事?就算她應該報答你,你卻以毒品控制她,你根本比禽獸還不如!」
董華一伸出手,拽緊她一頭長發。「臭小鬼,你的嘴可真利呀!」
席小小吃痛的皺緊眉尖,心裡的怒氣卻一點一滴的累積。「對付你這種人,根本不用客氣,像你這種人,進了地獄還會被嫌臟。」
董華一生氣的將握在手中的頭髮,用力一扯,讓席小小整個人狠狠地摔倒於地。「像我這種人有什麼不對?當年要不是小漾的母親背叛我,我也不會這麼的狼狽,瀕臨快要破產的窘境。她為我工作有什麼不對?」
席小小跌在地上,臉上有著不服氣的表情。
「你這小鬼,憑什麼指責我?」董華一睇了她一眼,從身後的部下手上接過一隻針筒。「施打毒品沒什麼不好,只要肯好好為我工作,吃穿都不用愁。」
「你、你……」看著他手上拿著注射筒,她的心裡流過一陣的不安。「你想幹嘛?」
「我只是想讓你好過一點。」董華一扯扯嘴角,冷漠的笑著,一步一步的接近她。「打一針,包準你快樂似神仙……」
「走、走開!」她移動腳步,知道他想要施打毒品在她身上。
「別掙扎……」董華一笑如豺狼。「只是扎一針而已。」
他愈走愈近,席小小以為自己反抗不了,準備認命同時,忽然又有一陣的腳步聲傳來。
「老爺,你有必要這麼對待她嗎?」細膩的聲音適時的響起,讓董華一停下動作。
女子一出現,讓大伙兒都傻了眼。
「小、小漾……」席小小皺起了眉尖。「你、你不是在醫院嗎?」
「呵呵。」花小漾眨眨一雙美眸。「為了你,我不得不趕來。」
為、為什麼?席小小欲言又止,覺得事情有些怪異,然而卻又說不出哪兒奇怪,只能緊皺眉尖,思考著其中的詭異。
「你?」董華一果然嚇到了,沒想到只經過一天,花小漾就主動回來了。
她這舉動令人感到詭異……
「老爺,你不是要我回來嗎?」花小漾吁了一口氣,側著頭望著董華一。「不是說好他們要是把我送回來,就要將我的朋友放走嗎?」
董華一眯眸。「你怎麼進來的?」
花小漾聳了聳肩。「走大門。」
他感覺怪異,沒想到門口的保鑣,竟然讓她這麼容易就闖了進來。「不可能,外頭這麼多兄弟,豈能讓你這麼簡單過關!」
「唉唉。」花小漾推開煩人的保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董華一手上的注射筒。「老爺,快點依照諾言,放了她吧!」
「小漾,你真有膽子。」董華一眯眸,低咆:「你憑什麼與我談條件?你這個*蹄子,跟你母親一樣,不斷的背叛我!」他大手一揮,想往花小漾的臉上摑去。
只是花小漾的身子出乎他意料外的輕盈,閃過了他的大掌,還莞爾一笑。「老爺,動手動腳的不好唷!」她笑眯了雙眸,隨後小手往耳後一撫,一條細長的銀絲纏繞在她的手上。
在眾人未來得及反應時,旁側的保鑣像是被蜘蛛盯上的獵物,手腳全被銀絲纏繞,動也不動的定在原地。
董華一傻眼,不相信的盯著花小漾。「你……你不是小漾……」不是他一手培訓出來的女人。
「賓果。」她燦爛一笑。「其實有沒有易容好像都無所謂嘛!」與「花小漾」有著一模一樣臉皮的女子嘟嘴嚷著。「這麼簡單的角色,有必要這麼勞師動眾嗎?」
「你、你是誰?」董華一驚惶的望著她,聲音顫抖著。
「你還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她笑得好美,如同一朵罌粟,銀絲像是有生命般的,她一動十指,銀絲主動纏上了董華一的身子。「有膽子惹上龍宗門,就要有心理準備付出代價。」
「你、你……」董華一似乎被恐懼纏身,聲音微顫。
他全身一點一滴的被銀絲纏繞,直到他再也動不了。
「我什麼?」她的笑顏靠近他,然後舉起手,往自己的臉皮一抓,抓起了人造的麵皮,一張俏皮的小臉出現在他的面前。「嘻嘻,我不是小漾姊姊!」
連席小小也愣住了,原本的恐懼及反抗都不見,只是傻傻的呆望著前方。
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席小小隻能獃獃望著這陌生的女孩,將銀絲緊緊的裹住董華一的手腳后,蹦蹦跳跳的來蹲在她的面前。
「嗨,姊姊。」女子有一張精緻而甜美的可愛臉龐,她笑著打招呼。「我叫憶瞳,是七郎哥哥同父異母的妹妹,特地從日本被調來台灣救你的唷。」
雖然剛開始她很不願意,但一聽到台灣有好玩的事兒,她又違反了心意,興高采烈的來到台灣出任務。
可是卻沒想到,只是一件很無聊的小事!
嘖,太小看她的能力吧!還用上她的易容術……
席小小回不了神,連自己被鬆綁都不知情,獃獃的跪坐在地上。
直到外頭陸陸續續進來幾名大漢,一抹熟悉的身影也竄入她的雙眸時,她才有點反應。
京七郎一見到席小小,馬上將她往懷裡一攬,吸取她身上的味道,確定她安然無恙。「你沒事吧?」
全身無力的席小小,只能倚在他的懷裡,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
「我、我……」她一句話也說不好,最後只能哇地一聲地哭了出來。
眾人愣住,望著哭得梨花帶淚的席小小。
「沒事的,別哭。」
更出乎意料之外的,京七郎竟然有耐心的安撫著席小小。
憶瞳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眨眼數次,才相信這是真的。
為了留下眼前精採的畫面,她拿出輕巧的數位相機,悄悄地拍下這幕。
嘻,難得的畫面,不拍太可惜了。
而一場的鬧劇,就這麼簡單的收拾完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