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麥蕥蓎從未想過她的父母竟會以她為恥?
剛剛那通越洋電話,簡直已經判了她死刑。
他們所說的話言猶在耳,句句刺痛她的心。
「孩子,葛震霍在媒體公開要跟你解除婚約,他不要你,這……妳實在太丟我們的臉了,妳讓我們在台灣社交界里抬不起頭……妳最好待在國外,永遠不要回來……」爸爸沒有任何的安慰與同情之語,便無情地掛上了電話。
麥蕥蓎近乎崩潰地趴在桌上,地無法置信,原來自己竟有如此市僧和現實的爸爸和媽媽。
小時候她被父母捧在手掌心,視為掌上明珠,過著養尊處優,嬌生慣養如公主般的生活……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做給別人看的?
一旦地無法嫁給王子,公主的夢幻破滅后,父母也就對她置之不理。
如今,她真的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了。
哭是最好的發洩,起先她只是似有若無的哭泣著,可是強忍后仍然無法宣洩傷心欲絕的情緒,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震天價響的哭泣聲,隔著薄薄的木板,足以傳遍整棟公寓。
冷不防地,地板上傳來陣陣敲打的聲音。是樓下那個怪裡怪氣的男性住戶在抗議了!
他在抗議什麼?
她抬起淚眼,望著時鐘,喔!已經凌晨兩點整了。
這正是大家好夢正酣的時候,她突如其來的號陶大哭,一定驚醒了鄰居,也難怪會引起抗議。
喔!她怎麼忘了,她已經下再是眾星拱月的小公主了,她現在一個人身處異地,又住在木板隔間、寒傖的小房間里,這和在台灣隔音設備良好,裝飾得美輪美奐的家完全不同,是不容許她為所欲為的。
既然無法放聲大哭,看樣子只有藉酒來澆愁了。
她取出了來自法國當地小農莊所釀製的高級紅葡萄酒,抽抽噎噎地一口接一口地喝個不停。
整瓶葡萄酒很快就空了,傷心加上疲憊,使得酒精濃度不高的葡萄酒,仍讓她有醉醺醺的感覺,她輕飄飄地倒在床上,不知不覺地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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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敲門聲。
那震耳欲聾的聲音,彷彿是有人在死命地敲打著。
蕥蓎捧著劇痛的頭醒了過來。她睜大了矇矓的雙眼,恍恍惚惚地望著桌上的酒瓶和杯子,似乎想不起來自己為何會喝酒?而且居然還喝醉,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敲門聲仍然持續著。
「來了--」她虛弱地回應著,並隨意披了件外套開門。
她頭重腳輕地開了門,迎面而來是高大挺拔、英俊帥氣的他。
是震霍?
「震霍--」不由分說地,她便一骨碌地投入了他的懷抱里。「震霍,我好想你,我好愛你……」
她抬頭主動迎接他的吻。
他的唇湊上來了,她立刻張開嘴巴,喉間發出陣陣的嚶嚀聲。
他居然全心全意的吻她。
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吻啊!
他的舌頭溫暖的分開她的櫻唇,他在探索那份甜蜜,那是香醇的葡萄酒味,難以形容的好滋味。他感覺到她的身子在顫抖,而他的身子竟也配合著她的節奏。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激起他如此火熱的慾望,除了眼前的東方小姐外。
兩個人的身體彷彿定住了,無法移動。
蕥蓎隱隱約約知道自己迷失了,她的身體像是一團火球,熊熊地燃燒著。
而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
蕥蓎又聽到自己發出一聲愉快的嚶嚀聲,感到自己陷入一股無法理解的力量中,整個人被牢牢地牽引著。
在迷迷糊糊間,她感到自己伸出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撫摸著他的黑髮。
黑髮?
不!他竟是棕色的頭髮?
他不是震霍,他是……他緩緩抬起頭俯視她。她看起來跟他一樣震撼、一樣迷惑。
她那張可愛的臉蛋微微泛著蒼白,卻有著宿醉后的迷濛之美。她烏溜溜的大眼充滿了迷惘,櫻唇因他的吻而腫脹豔紅。
天啊!他好想一把抱住她,徹徹底底的擁有她。
這突如其來的想法震撼了他。
躲在這間廉價的出租公寓里,他隱藏了自己不可一世、傲視群雄的身分,此刻的他,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甚至是玩世不恭、遊手好閑之徒。
他的神情雖然十分鎮定,但暗綠色的眸子里,卻潛藏著饑渴的綠色火焰。
可是她卻瞪大了雙眼,一臉狂亂而又震驚的模樣。
他猛烈而狂熱的吻,讓她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的初吻就這樣泡湯了……而且居然還毀在住在樓下的登徒子身上。
她的臉由紅轉白,再轉為鐵青。她憤恨地大叫著:「你強吻我……」
「是妳主動投懷送抱的,」他擺擺手,懶洋洋地為自己辯解。「美人當前,我又不是聖人,怎會無動於衷?」他色迷迷地瞄瞄她的嬌胴,大剌刺地說:「況且妳故意露出若隱若現的曲線,怎不讓人心動又垂涎欲滴呢?」
她聞言,連忙低頭瞧瞧自己的裝扮。一個人在家,又開著暖氣,自然穿著輕鬆又隨便,一件低胸無肩的罩衫,短得只能包住臀部,不但讓飽滿美麗的雙峰春光外洩,小而挺翹的臀部,更是不時要跳動出來。這一身清涼的裝扮,難怪他會乘機大飽眼福。
她立刻用雙手護在胸前,警告說:「我是端莊的淑女,可不是什麼紅燈區的妓女--」
「我知道。」瞧他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讓她更是氣得咬牙切齒的。「我也知道淑女是不應該喝酒的,儘管只是淺嘗葡萄酒而已。」
「你來做什麼?」她目光中閃爍著怒火。
他們一向沒有打過交道。
在這一棟廉價的學生宿舍里,住的幾乎都是國際學生或是國際人士,她不知道他來自哪裡,他也只知道她是東方人,根本不知道她來自於台灣。
「我來是請你掛好妳的內衣褲,不要被風一呎,就掉到我的陽台上了!」
他手中握著她紅色的蕾絲內褲,挑逗似的在她面前晃繞著。
她驀地脹紅了臉,連忙將褲子搶了過來。並霍地一聲關上了門。
真是羞死人了!
她的內褲居然會落在陌生男人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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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宿醉下來,讓她整個人頭昏眼花。做什麼事都不起勁。
沒有了父母做靠山。也沒有了金錢的資助。活了二十五年以來,她第一次得凡事靠自己,甚至靠自己的積蓄來生活。
這間房子很小,只有一房一廳一衛一廚,再加上一個小小的陽台。不過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學過如何理家,因此雖然是租賃公寓,房間內也是亂七八糟的,角落裡就堆著一大堆沒洗的衣服。
既然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那就打掃家裡吧!索性先從洗衣服開始吧!
洗衣機啟動馬達,轟隆隆的聲音彷彿是螺旋槳似的,這又讓她陷入了不堪的回憶里。
為什麼會在受到毀婚的打擊之後,選擇落居在法國的巴黎呢?
她一向喜歡美麗的事物。從小到大無憂無慮的生活,讓她從未接觸到社會現賣殘酷的一面。
她的話題總是離不開美學,怎樣做個美女,怎樣打扮最美,哪件衣服最漂亮。哪一個皮包最適合自己,如何讓自己有著出色的穿著,頭髮該如何梳理,才能看起來神采奕奕,怎樣保養自己的肌膚,讓它晶瑩剔透。怎樣化起妝來,讓自己的眼睛大而亮麗……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有著天生的美貌。
她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讓女人嫉妒、讓男人嘆息。
她愛美,喜歡美學,研究美女,所以她在美國唸大學時,便選擇攻讀服裝設計。她喜歡美景、喜歡歷史、喜歡藝術、喜歡名畫、喜歡巴黎那種散發古典高貴兼具時髦前衛的氣質,她很自然地愛上了這個城市,進而迷戀它。因此她選擇此地來為自己療傷。
她的話題總是離不開美。可是震霍卻常常嘲笑她沒有一點內涵,膚淺得很,甚至連一點智慧都沒有。
她難道真的是徒具外貌,而沒有思想的女人嗎?
她傷心得從洗衣槽里拿起衣服,拿到陽台準備要晾乾。
九月的巴黎有著冬天即將來臨的寒冷,冰凍的空氣讓她的鼻子發紅,幸好還有熱情的陽光,可以帶給她一些溫暖。不過秋天是巴黎的雨季,多變的氣候,讓大氣充滿了變化,衣服才晾上去,就下起小而來了,她連忙要將衣服收下來,情急之下一不小心,胸罩竟又掉了下去,筆直飛到樓下的陽台上。
喔!她真是衰透了。要拿回胸罩,就又要跟樓下的混混打交道了。
早上,他們才有過不愉快,而且他們還親密的接了吻……雖然憑良心說他長得是很帥,不過會住在這種中下階層的公寓里。一定也是窮困或是不爭氣的留學生吧!哼!這種人她才瞧不起呢!不知不覺中,她又擺出了千金大小姐的高傲姿態。
她硬著頭皮到樓下按電鈴。
他倒是很快的應門。
一看到他,她就感到渾身不對勁。她的胸脯起了奇異的騷動,而他透視般的綠眼珠,似乎可以感覺到她強烈的心跳。
「是妳?」他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對不起,我……」這該怎麼說呢?她清清喉嚨,羞赧道:「我的胸罩不小心又掉到你的陽台……」
「妳真的是很不小心呢!」他性感暗啞的語調,又讓她胸口緊縮了起來。
「妳是在誘惑我嗎?」
「去你的!你不配。」一向保守的她,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不自覺地用中文叫罵了出來。「早上不小心吻了你,真是讓我倒了八百輩子的楣。」
他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她才驚覺,他竟聽得懂中文?他隨即轉身前往陽台,將火紅的胸罩拾起,並遞給她。
在她伸出手要拿時,他卻又不放手了。
他故意調侃地說道:「我每次義務幫妳,撿妳從樓上掉下的內衣褲,妳該犒賞我吧!」
他居然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蕥蓎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但她隨即面色一整。「你要--」
「別太緊張,」他露出神秘的笑臉。「只是問妳一個問題不為過吧!」
他會問什麼樣的問題呢?是尖銳的?還是隱私的?
她充滿戒心地望著他,誰知他輕輕一笑,隨意問:「妳是哪裡人?」
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很快地回答道:「台灣。」
「台灣?」他挑高眉。「那是個好地方!」
「那你呢?」她好奇地問著。她猜他應該是歐洲人,也可能是中外混血兒,反正看起來就是不大像法國人。
他輕輕地吐出了三個字。「外星人。」
「什麼?」他的幽默讓她噗哧一笑,並反駁道:「不對,你不是外星人,你長得就不像外星人。」
「那我是地球人。」
「不是。」她再次強調。「我是問你的國籍。」
「世界是一個地球村,哪來的什麼國籍呢?我們都是人啊!」他故意打著迷糊仗。
這讓蕥蓎戒備了起來,一個連國籍都不敢透露的男人,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還是趕緊跟他說bye、bye吧!
「我想你是怪人!」她沒好氣地丟下了這句話,便害羞地搶過他手裡的胸罩。「我走了!」
「等一下!」這次他一反常態,相當溫柔道。「可以告訴我,妳的芳名嗎?」
「麥蕥蓎。」
「我以後可以叫妳蕥蓎嗎?」
她並不反對,在國外直呼別人的名字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如果她拒絕,反而顯得大驚小怪的。因此,她大大方方地反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柏烈。」他親密地說著。「以後妳叫我柏烈就好。」
姓柏名烈?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她充滿疑問地上了樓,仍是不了解他,他似乎是一個神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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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悄悄地流逝,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子。
來到巴黎旅行的人,都不能忘情於塞納河畔的藝術及文化,在這個美不勝收的城市裡,永遠讓凡夫俗子有著無盡的感嘆與渴望。
巴黎一直是巴黎,不論晴雨晨昏都有它獨特的美麗,幾乎每一個角落都可以發現藝術家留下的痕迹,哪怕是一片落葉飄墜的姿態,都會讓人驚豔而忍不住發獃。
雨後短暫的陽光,從雲隙間探望龐畢度中心。聳立在棋盤中的艾菲爾鐵塔,彷彿還沾著雪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讓雨過天青的巴黎留給旅人更遼闊的視野印象。
蕥蓎不畏寒冷地站在陽台上眺望著,這真是一個美得讓她讚嘆的城市啊!
她愛死這個有著獨特魅力的城市了。
她往下望,才發現柏烈竟也坐在陽台上欣賞風景,而他的視線剛好往上移,兩人的目光便交會了。
「妳好嗎?」他對她露出迷人而俊美的笑容,釋放著他的善意,並且揮手打著招呼。「來自台灣的美姑娘在欣賞巴黎嗎?」
「今天的巴黎很美。」她露出了陶醉的笑容。「住在這個城市裡的人,相信會以這裡的美為傲。」
隔著一層樓,兩人在陽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了。
「為什麼妳會這麼癡戀這個城市?」柏烈有意無意地問著。
癡戀?蕥蓎的胸口彷彿又被利刀刺傷,提醒她被未婚夫拋棄的事實……不願再想,便答非所問地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無事可做。風到哪,我就到哪!」他語帶暗藏玄機道。
果然不出其所料,他一定是領失業津貼過目子。那應該位算是流浪漢吧!
蕥蓎暗想道。
「那妳呢?來巴黎做什麼?」他從不對任何人好奇,畢竟他不需要了解別人。貝氏家族的安全顧問向來會過濾他所有的朋友,去除有心機或可疑的對象。他從不須花費心思在提防危險的人上,他的精力一直都全部發揮在研發置人於死地的武器上。
而今,麥蕥蓎卻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發自內心強烈想要認識的女孩子。他訝異自己的心,似乎不再是位這個冷血的天才所能掌控的了。
「我喜歡美,喜歡藝術,自然選擇在巴黎落腳。」她簡短地回答著,避開不想面對的事實。
「那妳也是沒事可做嘛!」他嘲笑著。
「錯了!我才不像你在浪費人生,」她沒好氣的反駁著。「我打算申請藝術大學的碩士班就讀。」
「繼續妳庸庸碌碌的人生?」他竟取笑她。「我不是什麼事都不做,我是在享受生命。」他深吸一口氣,懶洋洋道:「生命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
「我不認同--」
「冬天不知不覺地來臨了,聖誕節轉眼就到了,想不想過過巴黎的聖誕節?我們一起去逛逛街,好不好?」他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大方地邀約著。
她沒有回答。
她內心的糾葛他是不會懂的。
「我們都是異鄉人,如果不反對的話,我邀請你過聖誕節如何?」眼見她沒有反應,他開始大力遊說。「我們都算是天涯淪落人。是人間孤獨無依的過客,當外面的世界在繽紛燦爛時,妳難道要在家裡忍受寂寞?」
她們不發一語。
「嘿!不要太拘謹,別太保守,放心。我不會對妳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想用激將法?
「什麼話,我才不會怕你呢。走就走--」她大聲地叫嚷著。
等到發現中了他的計時,她急忙摀住了嘴巴,不知如何是好。他卻咧牙大笑,開心地說:「我知道NatiOn廣場和Gabriel大道已經開放參觀了。我六點來接妳,快去準備吧!」
「不,我……」她啞口無言。
她氣得惱羞成怒,隨手亂揮竟揮到衣架,衣夾瞬間松落,小內褲頓時往下掉,而且竟好死不死地正中紅心,飄落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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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六點準時來敲門。
她苦著一張臉不得不應門。但在見到他特意打扮,搖身一變,成了超級大帥哥時,讓一向崇拜美學的她,也不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絕對是器宇軒昂的男人。
寬唇、瘦腰、窄臀,精瘦的身軀似乎蓄滿了力量和狂野。鬍子颳得乾乾淨淨的,頭髮濃密,英姿煥發,渾身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他的身上散發出皮革及菸草的氣味,充滿了陽光及風的味道。
他穿得很輕便,一身的黑,剛好與她一身的白成正比。她身上的大衣及帽子都是在日本北海道買的,當時在櫻花部落里,販賣的都是如冰天雪地般的白色,如此純凈的白色,讓他被強烈地吸引著。
她一直只喜歡白色和黑色,這或許也代表著她極端的個性吧!
「走吧!今夜我當嚮導,帶妳看看巴黎的耶誕!」他神采飛揚道。
他很紳上的挽起她的手,坐著地鐵前往市中心。
十二月的歐美國家洋溢著濃濃的耶誕氣氛。
身為東方人的蕥蓎,很難想像什麼是耶誕市集,等到親眼目睹了,才明白其實就像是中國的年貨大街,賣著應有盡有的食品和擺飾,只不過是以耶誕節
為主罷了。
跟其他的大城市一樣,法國的首都--巴黎早早就妝點了耶誕燈幕,整個銀白色的城市張燈結綵地迎接耶誕的到來!一棟棟理性主義下的古老建築,與溫馨的耶誕市集相互輝映,耶誕的氣息就這樣飛揚起來。
蕥蓎雙眼發亮的注視著各種耶誕街景,一串串炫目的燈光,配上濃濃的懷舊氣氛,讓她喜愛到極點。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與聖誕節有關的慶祝活動,如遊行、街頭表演、音樂會、展覽等。音樂廳、戲劇院、博物館也特別推出新劇碼來增添耶誕節的氣氛。在世界各國充滿著時麾的耶誕氣氛時,只有巴黎保留了最傳統的耶誕文化,在冷冷的氣候中顯得格外溫馨。
NatiOn廣場的佈置是以紅綠兩色為主。也就是耶誕樹的顏色。二十餘個來自法國各地的手工藝術者聚集在此,展售著純手工的精緻作品。在Gabriel大道,由來自世界各地的園藝設計家,設計了一百一十餘種不同的聖誕擺飾,讓人對想像力的無限延伸而讚嘆不已。
LaDefenSe廣場前蓋起了一百五十幾座小木屋,裡頭擺滿了法國各個省分的特產,從吃的、用的到裝飾的應有盡有,蕥蓎興奮地挑選各式裝飾品、麵包、糕餅、香料酒及各種應景食物。
哇!真是熱鬧非凡。
當他們覺得有些冷時,現場還有現煮的熱巧克力可以暖和一下身子。
蕥蓎沒想到自己居然玩得不亦樂乎,這是來到巴黎以後,首度忘卻悲傷的一刻。
在寒冷的天氣中,她卻完全感受不到寒意。柏烈居然會帶給她快樂的感覺?她實在很難以置信。
驀地,她看到了一個用模型作成的DiSney歡樂世界,失去已久的童心又再次被喚起。「這是一個童話王國。好美!」她忍不住流連忘返著。
在這小而精緻的Disney世界中,有著粉彩城堡、童話世界,和一百七十座小木屋,加上各種亮麗的燈飾,和聖誕花車,彷彿真的將聖誕節變成了童真與幻想的結合,而Disneyland就是使這一切夢幻成真的園地。
「妳喜歡童話?」柏烈好奇地問著。
「嗯!」她用力地點頭。「童話的世界是最美的。因為童話里不會有任何憂愁,也不會受到任何痛苦的污染。」
「童話故事總是以﹃很久很久以前﹄做為開頭……而從此以後,王子和公主過著幸福的生活做為結尾。反正無論如何,都會有一個HappyEnding。」
柏烈認真地說道。「這就像妳,有如童話里的公生,純潔、天真、無瑕,美得讓王子愛戀,得到他全部的寵愛。」
才一說完,柏烈便訝異地挑高了眉毛,這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讚美女人。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好陌生,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
「可惜我不是童話故事裡的公主。」蕥蓎諷刺地撇撇嘴。
「妳相信這世上有聖誕老公公嗎?」柏烈突然轉移了話題。
蕥蓎不明白他的意思。
「對妳而言,看不見的,是不是就等於不存在?」他用著深具哲學的口吻問道。
她沈默以對。
柏烈聲音沙啞道:「我相信有聖誕老公公。看不見的東西依然存在。就像我們相信愛、慈悲和夢想是存在的一樣。」
雪開始飄落了下來。
雪花隨風飄的聖誕節,是所有小孩子及懷有夢想的人所期待的--蕥蓎想起了安徒生童話里最悲慘的故事--賣火柴的小女孩。
多少孩子為這個可憐的賣火柴的小女孩的童話掉眼淚,在懵懵懂懂之間認識了死亡。
不過安徒生對小女孩悲慘的遭遇,並沒有做任何的控訴,反而讓賣不出去的火柴變成哈利波特的魔杖,變出一個又一個瞬間燃化的夢想。
柏烈篤定的眼神彷彿燃起了她重生的希望。「我相信妳是童話故事裡公主的化身。」
聖誕節,毫無疑問是一個美麗的節日。而美麗是誰都喜歡的,蕥蓎也是。
聖誕節配上美麗的童話故事,讓寒冷的夜晚也暖和了起來。
她突然很想跟柏烈一起度過最美麗的耶誕夜,雖然他對她而言,仍是充滿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