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開菜市場之後,韋緹一路上都很沉默,讓盛佐馭充滿了不安感。
他以為她會對他發脾氣,或者像上回失去工作時,哭得日月無光,但是從她踏出菜市場之後,她便沒再多掉一滴淚水,而且沉默順從的讓他全身都不對勁。
她在想什麼,為什麼不說話?
她是不是很氣他,所以決定無視於他的存在?
她該不會是想用這種方式懲罰他,以後都要拿沉默不語來面對他?
「韋……」他開口想打破車內的沉默,沒想到她卻在這時突然開口--
「你不是曾經問過我是不是需要用錢?沒錯,我的確很需要,所以我才會身兼三職,日夜不停的工作賺錢。」韋緹平靜的開口。
「妳需要多少錢,也許我可以幫妳。」盛佐馭愣了一會兒之後問道。
之前好像也有過類似的話題,印象中她好像對他提到要借她錢或幫助她之類的話很反感,不過他也記不太清楚。
「那可能是個無底洞。」韋緹哀傷的喃喃自語。
「跟妳弟弟有關嗎?」他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的問。
「對。」她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回答。
「妳跟我說妳一個人住。」他再度看她一眼,有點指控的味道。
「韋玄--我弟弟,他現在住在療養院中,精神病人的療養院。」
盛佐馭呆了呆,從沒想過會是這樣。所以剛剛菜攤的老闆娘才會說她要照顧她弟弟之類的話,他現在終於弄懂了。
「發生了什麼事?」他不禁放柔了語氣問道。
韋緹一瞬間握緊拳頭,卻在半晌之後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然後鬆手的搖了搖頭。「你想去看他嗎?」
他?她弟弟韋玄嗎?
他看了一眼儀錶板上的電子鐘,顯示現在是六點二十分。
「現在時間還太早,我希望妳先吃個早餐,回家睡一覺精神好點之後,我們再一起去看他。」他說。
韋緹眨了眨眼,然後抬起手錶一看,不禁失笑。
現在去的確是太早了。
她轉頭看向車窗外,早晨的街道有些紊亂,一陣風吹來,一些被流浪狗咬出來的垃圾,頓時滿地亂飛。
然而,紊亂的又豈只是車窗外的街景呢?還有車窗內她的心情。
「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嗎?」她突然開口道。
「關於什麼?」盛佐馭看了她一眼,不解的問。
「關於你後悔的事。」她看著車窗外,不敢看他,怕他的回答會是否定的。
「對。」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她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她轉過頭來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我無法忘記妳,因為我連作夢都會夢見妳,因為連郝老都不時在我耳邊提起妳,因為我想妳。」他放慢車速,一邊開車一邊凝望著她道。
韋緹心動得差點又要紅起眼眶。
「你說有很多女人對你趨之若騖。」她低下頭說。
「只可惜那些女人都不是妳。」他似乎有備而來,每個回答都能讓人心動。
「你說不想委屈自己和一個連約會都要看天氣的女人在一起。」她沒忘記導致他們分手的原因。
「事實上這個想法仍然在。」一頓,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我希望妳把夜市裡的工作也辭了。」
韋緹頓時渾身一僵,隨即又放鬆下來。
「我不想再和你起爭執,因為我真的很累。」她疲憊的說,逃避現實的閉上眼睛假寐。
「我還是希望妳能來做我的助理……」盛佐馭並不打算讓她逃避。
「那是不可能的事。」她倏然激動的喊道。為什麼她才剛剛慶幸他又回到她身邊,他卻迫不及待的要挑起兩人的戰爭呢?
「妳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他平心靜氣的說。
韋緹咬了咬下唇,沉默的低下頭。
「之前我跟妳說過我是個賣車的業務員,但其實我跟一般的業務員不太一樣,我抽取的傭金比一般的業務員高上五倍,甚至於更多。換句話說,如果一般的業務員賣一部車可以抽取一萬元的傭金,那麼我至少就可以拿到五萬元。」
「賣車這麼好賺嗎?」她忍不住抬起頭來,有些愕然也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得先看你賣不賣得出車子。」他嘴角微揚的回答。「我是個Supersales,每年平均下來,一個月更少都能賣出二十輛車子。」
「二十輛?」韋緹頓時張口結舌的瞪著他,忘了之前的口舌之爭。
盛佐馭看了她一眼,緩緩地撇唇一笑。
「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妳知不知道上回和郝老的那筆交易,合約一簽,我就賣了幾輛車嗎?」
「幾輛?」她問。
「二十六輛。」
「二十六輛?!」韋緹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所以光是那張訂單,我就賺了一百五十萬的傭金。」
韋緹雙眼圓瞠的瞪著他,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她累得半死,一個月頂多賺個五萬而已,而他卻能在一夕之間賺到一百五十萬。
他們倆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
「其實我能得到那張訂單,妳居功厥偉,叫我將那些傭金分妳一半也不為過。」他對她說。
而她卻被嚇呆了。「你別開玩笑了,我什麼也沒做。」
「妳的出現讓郝老注意到我,也讓他對我改觀。如果不是妳,我根本就拿不到那張合約。」他就事論事的說。
「那只是巧合,誤打誤撞。」
「即使如此,也不能否認妳的功勞,不是嗎?」他看了她一眼。
「所以你真的要分七十五萬給我?」她很好奇如果她真跟他要錢的話,他會不會給?
「只要妳點頭說要,待會兒銀行開業后,我們就去匯款。」
「不要,我開玩笑的,你別真匯錢給我,那會讓我坐立難安、受之有愧的。」她雙手不斷地猛揮,好像他要匯給她的不是錢,而是麻煩似的。
「從沒見過像妳這麼笨的人,明明就需要用錢,別人給妳錢,竟然還不要。」盛佐馭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不過她真的是一個值得愛的女人,不是嗎?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韋緹一本正經的回答。
「所以我才提供這個『道』給妳。」盛佐馭言歸正傳的說,「來做我的助理,雖然它無法讓妳一夕致富,但是它絕對穩定,而且比妳現在所做的工作好上千萬倍。薪水就拿我收入的十分之一給妳好了。」
「十分之一?」她眨了眨眼,一臉她是不是聽錯了的表情。
「嫌少?」
「是太多了!」她叫道。
想一想,一百五十萬的十分之一就有十五萬了耶,她簡直難以想象月入十五萬是什麼感覺。
「如果我哪個月只賣出一輛車子,妳的薪水可能就只有五千塊,這還算多嗎?」盛佐馭微笑的反問她。
「問題是你一年平均每個月都能賣出二十輛車。」他簡直就是怪物!還是每個賣車的業務員都這麼神?
不對,他說他是Supersales,應該不是每個業務員都像他這麼厲害才對。
「所以成交了?來做我的助理?」他笑問。
「你所謂的助理到底要做些什麼事?」她還在考慮。
「聊天、吃飯、逛服裝展之類的。」
「我是認真的在問你,你不要跟我開玩笑好不好?」她瞪眼道。
「我也是認真的在回答妳呀,妳忘了上回我那二十六輛車的賣車過程嗎?」盛佐馭朝她挑眉說。
韋緹突然間啞口無言。
「其實我這個助理並不是必要的吧?」她還在猶豫不決。
「錯,很必要。出席宴會的時候,大多需要女伴,出席服裝展覽的時候,更需要有女人出席,男人只適合當護花使者。」
「但是之前沒有我,你仍然沒有任何問題,不是嗎?」
「妳怎麼知道在這之前,我沒有其他助理?」
韋緹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在她之前,他其實是有可以陪他出席大小宴會,陪他進出服裝展的助理,而那個助理除了是他的助理外,是不是和他還有其他更親密的關係,例如跟她一樣,也曾是他的女朋友呢?
「你有嗎?」她酸酸的問。
「有助理也有女伴,但是沒有女朋友。這個回答妳滿意嗎?」盛佐馭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回答。
「我又沒說什麼。」韋緹微窘的急忙撇清道。
「是呀,妳又沒說什麼,只不過我卻聞到了醋的味道,好酸喔!」他忍不住揶揄。
「你……不跟你講了,我要睡覺了。」她再次睡遁。
「等一下,吃完早餐之後再睡。我們到了。」盛佐馭輕拍著她的手臂說。
韋緹睜開眼轉頭看向窗外,就見1永和豆漿」四個紅字在路邊亮著,待他將車停下,打開車門,她立刻聞到一陣又香又濃的豆漿味。
嗯!好香喔。
她迫不及待的下車,而盛佐馭正好繞過車頭走到她身邊。他對她微微一笑,牽起她的手,然後走進早餐店。
談戀愛是什麼滋味?
就是你看著這個人的時候,會有一種幸福到快要窒息的感覺。
韋緹近來便時常有這種感覺。
自從答應做盛佐馭的助理之後,她便辭去了夜市裡的工作,唯一繼續的兼職就是幫他打掃房子,只是不再收錢,而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免費替他整理家務。
他真的對她很好,動不動就用各種名目幫她添購生活所需的一切用品,包括食衣住行,只要是她找不到理由可以拒絕的東西他都買,時常氣得她不想再理他。
可是呀,她又怎會不知道他這麼做只是想寵她、愛她,讓她感受到他對她的愛呢?
輕扯了一下唇瓣,韋緹不由自主的輕嘆了一口氣。
她總覺得他對愛的表現好像有點誤解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多慮,但是卻無法遏制因它而起的忐忑不安。
對她而言,他關心的言語、溫柔的撫觸、愛憐的目光,和不管走到哪裡都不會忘了她的存在,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的動作,都是愛的表現。
因為他讓她覺得被重視、被關愛,在這世上她再也不需要孤軍奮戰,有了可以並肩作戰的愛人同伴。
可是對他而言,似乎覺得只有不斷地提供她物質的需求,這才叫做愛,所以他才會不斷地在她身上花錢,好像自己真有揮霍不盡的財富一樣。他有沒有想過那些錢,其實也是他一分一毫辛辛苦苦賺來的?
做他的助理之前,她聽他說得這麼輕鬆,好像對他而言,賺錢就像開水龍頭那麼容易,可是做了他的助理之後,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為了爭取客戶的認同,他幾乎必須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如果甲客戶喜歡打高爾夫,而且只和能夠打贏他的人做生意的話,那麼他就得努力的練好高爾夫,才能有機會接近甲客戶;而如果乙客戶喜歡收集名酒的話,他就必須想盡辦法,即使花個三天兩夜大老遠的飛到歐洲去買一瓶酒回來,也得在所不惜。
他的工作很辛苦也很累,雖然不見得都是身體上的疲憊,但是心理上的疲憊卻是無人能及的。
看他這樣,她覺得很心疼,也因此了解到他當初為什麼寧願惹火她,也堅決要替她辭去菜市場里的工作的心情了。
原來這就是心疼的感覺。
她轉頭看向車窗外,快到她下車的站牌了。
她起身按鈴,走到車門前準備下車。
今天盛佐馭要去談生意的地方,是一個純男性的俱樂部,謝絕女性,所以她便偷得浮生一日閑。
早上她到療養院陪了韋玄幾個小時,但下午卻因為院方原定的某些治療計劃而不得不離開。
她站在療養院大門外想了好久接下來要去哪裡,卻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想去的地方,於是她便決定到他家幫他大掃除,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下車后散步走到他住的大廈,大廳的警衛在看見她時,臉上表情顯得有些訝異。
「好久不見了。」警衛微笑的與她打招呼。
「好久不見。」韋緹回以微笑的對他點頭。
過去一個多月來,她來這裡都是搭盛佐馭的車直接開進地下停車場,然後再搭電梯直達他家樓層,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所以待在大廳的警衛自然就碰不到她了。
「我還以為妳沒做了。」警衛仍是一派親切隨和。
韋緹有些訝異他會與她寒暄,因為過去他們每次打招呼頂多不超過兩個字,那就是「你好」。
「嗯,有些事。」她微笑的虛應道,不認為有必要將私事告訴他人。
警衛點點頭,適可而止的沒再開口多說些什麼,他替她按了電梯。
「謝謝。」韋緹朝他點頭道謝,然後走進電梯里按下12的數字鍵。
電梯門關上,緩緩地升上十二樓。
盛佐馭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
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突然,來得這麼快。
雖然說他不認為現在的自己已達到了他所要的目標,但是看她一臉溫柔討好的表情,顯然他已達到並且遠超過她所期待的。
彭琦真,曾經讓他深愛不已,並以為能夠白頭到老的初戀情人。
她,終於又出現在他面前了。
他們有幾年不見了?
五年?
不,連同他當兵那段難熬的時間一起算,他們有六年多的時間不見了,而令他失望的是,「歲月催人老」這句話很明顯的寫在她臉上。
說真的,如果不是她先來向他打招呼的話,他可能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也認不出她來。
她化了很濃的妝,沒有半點他記憶中學生時代的清純模樣。
身材幾乎和學生時代一樣的纖細,但是卻多了一對一點也不搭軋的大胸脯,一看就知道是做出來的,顯得非常突兀而且怪異。
她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精心裝扮的,而前來與他相認的態度也做作得引人發噱。所以他大膽的猜想,她早已注意他多時,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其實知不知道又如何呢?反正他都已經成功的讓她主動前來找他了,不是嗎?
這個女人除了外表變了之外,嫌貧愛富的本性倒是一點都沒變。
他真高興當年她將他拋棄了,否則以她現在的模樣,肯定會讓他無言見江東父老。
「馭,你怎麼這麼安靜,都不說話?」身旁的彭琦真愛嬌的開口問道。
盛佐馭轉頭對她微微一笑。「老實說,我的煙癮犯了,但又不好意思要妳陪我吸二手煙。」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覺得男人抽煙很帥呀。」她嬌聲的討好,隨即又好奇的問:「倒是你以前不是很討厭煙味嗎?怎麼你現在也會抽煙了?」
他笑而不語的將車子停靠在一間便利商店前,才紳士的徵詢她的同意,「妳可以在車上等我一下嗎?我下車買包煙。」
「當然。」彭琦真大方的點頭回應。
盛佐馭再度對她微微一笑,然後推開車門下車。
他走進便利商店之後,立刻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韋緹。
「喂,妳在哪裡?」電話接通后,他問道。
「在你心裡。」
聽見她的回答,盛佐馭忍不住的笑,冰冷的雙瞳也染上一抹溫暖。
「妳在哪裡?」他又再一次的問。
「在風裡、雨里、空氣里。」
「別鬧了,妳到底在哪裡?在家裡,還是療養院里?」
「家裡。」
「是嗎?還好妳在家了,因為我今晚有事沒辦法去接送妳回家。」
「怎麼了,生意談得不順嗎?」她立刻關心的詢問。
盛佐馭臉上的表情憑添一抹溫柔。「還好,妳不用擔心。今晚早點休息,我要掛電話了。」
「等一下,佐馭。」韋緹倏然喚住他。
「怎麼了?」他將放下的手機又拿了起來。
「沒什麼,只是想跟你說聲拜拜。」她停頓了一下才說。
「拜拜。」盛佐馭微笑的回應,然後掛斷電話並隨手在飲料架上拿了兩瓶飲料,再走到櫃檯去結帳。
「怎麼去那麼久?」回到車上后,彭琦真有些埋怨的開口。
「我在選飲料,不知道妳現在喜歡喝什麼?」盛佐馭將手中的飲料遞給她,歉聲道。
「沒關係,反正我口不渴。」她回以一笑,心裡卻對他遞給她的綠奶茶嗤之以鼻。
她早八百年前就不喝這種廉價的飲料了,真不知道以他現在的身價,怎麼敢拿這種東西請她?
不過沒關係,等他重新愛上她,像以前那樣對她呵護備至、言聽計從之後,她還怕不能每天都吃香喝辣的嗎?
當真是事隔三日,刮目相看。
如果早知道他會這麼有出息,當年她賴著他就夠了,也用不著去跟一個大她一輪有餘,又是禿頭、又有啤酒肚的老男人。
不過有句俗話說得好,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她現在覺悟還來得及,因為他們倆都還是男未娶、女未嫁不是嗎?
彭琦真又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馭,今晚我可以到你家嗎?」她的手突然越過排擋,停放在他大腿上,吐氣如蘭的朝他輕聲問道。
盛佐馭強壓下厭惡的感覺,將抽到一半的香煙捻熄,然後才轉頭看向她。
「妳不是有男朋友了嗎?」他說。
「事實上,我們倆最近正在鬧分手。」彭琦真低下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他忍住想將她手撥開的衝動,讓自己以關心又略帶興奮的語氣關心問道。
「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他真這麼對妳?」他迅速的看了她一眼,以難以置信的憤怒語氣問道。
「其實也不能怪他,那個女人是他的初戀情人,就像你是我的初戀情人一樣,我能體會他的感受。」說著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深情的凝望著他,「馭,我始終都不曾忘記過你。」
哼,多年不見,她竟然連說起謊話來都能這麼順暢,而且臉不紅、氣不喘的,真是了不起。
盛佐馭在心底冷哼的忖度著,表面上卻露出一副感動的模樣。
「事實上我也是,這些年我始終都記得妳。」記得妳當初是多麼殘忍無情的對待我,並且發誓終有一天要讓妳後悔莫及。
「妳真的想到我家去嗎?」他問。
「我可以去嗎?」
「當然。」
然後他會讓她知道他這些年過得有多豪華舒適,並且感謝她當年的無情對待。
因為若不是有當年殘忍無情的她,今天也就不會有事業有成的他,他一定要好好的感謝她才行。
彭琦真心喜若狂,但卻小心的沒讓這一切表現出來。
太好了,一切正如她所計劃的,她相信用不到幾天的時間,她一定又能讓他像以前那樣,對她服服帖帖的。
兩人相視一笑,卻各懷鬼胎。
車子緩緩地向前進,前方等待他們的是天堂還是地獄,他們都自以為是的知道,然而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