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包廂內喧嘩熱鬧的氣氛絲毫感染不到齊天歷的心中,他一聲不響的坐在一隅獨飲著,在常人看來他似乎頗能自得其樂的樣子,但如果注意到他蹙緊眉頭的人,

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

「齊你怎麼了?請我們出來唱歌,自己卻獨坐一旁喝悶酒。」秦軾傑趁著老婆獨唱時,移坐到他身邊關心的詢問。

「趙怎麼沒來?」齊天歷顧左右而言他。

「不知道,我聯絡不上他。」秦軾傑一聳肩,隨即將目光定定的放在他臉上,開玩笑的道:「別想轉移話題,你是怎麼了?一臉活像跑了老婆似的,我明明記得你沒娶老婆呀!更何況唯一有機會成為你老婆的女人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跑掉了,不是嗎?」

看了他一眼,齊天歷沒理他的調侃,反將目光放在唱歌唱得正盡興的向婉兒身上,沒頭沒尾的說一句:「你運氣真好。」

「怎麼說?」秦軾傑順著他的目光。

「能得到一個不在乎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黑道人物的老婆。」

「殺人不眨眼?我可從來沒那麼狠毒過。」秦軾傑看著心愛的老婆,眼中蕩漾著柔情。

「婉兒不怕你嗎?」半晌后,齊天歷突然開口,「當她第一次知道你是一個曾經無惡不做,令人聞之怯步的黑道人物時,她的反應是怎麼樣?」

聽到他的問題,秦軾傑將目光由老婆身上拉回,若有所思的說:「你不會是在戀愛吧?」

齊天歷沒有說話,但皺起的眉頭和滿臉的不悅卻告訴了秦軾傑事實,這是標準的為情所苦的表情啊。這怎麼可能?一個能暗戀、痴守一個女人五年的男人,怎麼可能在心儀的女人才嫁人不到三個月就愛上別的女人?他好奇的盯著眼前的痴心男子。

「這回不會又是暗戀吧?我還擔心失去葉明珠以後,這輩子你是註定要當個光棍了,沒想到……哈!真是大出所料啊。」他仰頭笑了起來。

「什麼大出所料?」楚國豪不甘寂寞的坐過來插一腳,不再繼續和新婚不到三個月的妻子廝磨不已。

「他戀愛了。」秦軾傑手指著齊天歷告訴楚國豪。

「哪有可能?」楚國豪不信的大叫。

「你看他這張臉,是不是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呀?」秦軾傑大笑。

楚國豪還真的仔細研究起滿臉風雨欲來、怒氣正熾的齊天歷,然後露齒一笑,「哈,這個表情我知道,這就是你在娶婉兒之前的『生動』表情嘛!」他不忘揶揄一下秦軾傑。

「也是你和小祈吵架時的『美麗』表情。」秦軾傑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

齊天歷煩躁的起身,糟糕至極的心情在他們倆的玩笑下沒有轉好的感覺,卻反倒有雪上加霜的趨勢。

秦軾傑和楚國豪互看了一眼,在兩人眼中都看到

「事情不妙」四個字。他們倆不約而同的起身,然後在自己老婆臉上留個吻,說道:「我們到外頭抽根煙,你們繼續唱。」隨即跟在齊天歷後頭出了包廂。

「借個火。」靠在走廊齊天歷旁邊的牆壁上,秦軾傑抽出根煙對齊天歷說。

齊天歷默默的將打火機遞給他。

「想說嗎?」一根煙抽完后,秦軾傑打破凝聚在周遭的沉寂開口。

捻熄煙頭,齊天歷長嘆了一口氣,「你們想知道什麼?」

「想知道是什麼人讓你露出那張難看至極的臉,想知道除了葉明珠之外,還有誰有那麼大的能力讓你陷下去。」這回換楚國豪開口。

「她叫梁思綺,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齊天歷露出一絲苦笑,緩緩說出他的故事。

而秦軾傑與楚國豪除了用力聽之外,只有瞠目結舌的份了。

☆☆☆

窗外明媚春光,窗內愁雲慘霧。

梁思綺病懨懨的躺在醫院病床上兩天了,輾轉在眼帘前的是夢裡的寶寶天使,縈迴在鼻觀里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而盤旋在心窩頭卻是那抗辯不了的事實——她流產了。

原來在草地上和她說再見的寶寶天使是她的孩子,一個有著齊天歷的眼睛、眉毛和嘴巴的小天使,一個很可愛、很可愛的小天使,而那是她無緣的孩子。

她還記得初懷他的恐慌與掙扎,接受他后的欣然與讚歎,還有為了他而與齊天歷對峙的喜怒哀樂,更包括那令她痛不欲生的孕吐等,這一切都是她為了他的存在而產生的感動,而今卻什麼都沒了。

心痛啊!就像掉了一塊肉一樣,事實上也是,她的身心永遠不可能再健全了。不知道齊天歷在知道這件事時,會不會跟她一樣心痛?應該會的,因為自始至終他甚至比她還要愛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的悲傷絕對不亞於她。

齊天歷現在會在做什麼?在生氣、在擔心,還是馬不停蹄的正在四處找尋她?她想回到他身邊哭訴她的痛楚與傷心,她想聽他溫柔低語的安慰自己,她還想告訴他是那個邪惡男人害死他們的孩子,她要他替他們的孩子報仇……對,她要叫齊天歷為她的寶寶報仇!

猝生的決心讓梁思綺多日來癱軟的身子在瞬間有了精神,她拿出父母親不知何時為她準備的衣物換上,然後偷偷摸摸的離開了醫院。

而她始終沒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正被人嚴密的監

視著。

☆☆☆

「謝謝你送我這一趟,林小姐。」車子停在齊天歷屋外的馬路上,梁思綺對林安芸露出感激的一笑,要不是她的幫忙,現在的她鐵定是昏倒在路邊,再次被人送進醫院去。

下午她因一時的衝動而逃出了醫院,勉強來到這兒卻撲了個空,等不到齊天歷出現,心切的她只想到另一個齊天歷可能會出現的地方——KTV,就毫無考慮的坐計程車過去了,怎知她身上的錢不夠用,下車的地方距KTV整整讓她走上一個小時。

身體尚未復原再加上這兩天在醫院沒吃什麼的她,贏弱得像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卻能憑著一份毅力與決心走到KTV,可是當她搖搖欲墜的踏進KTV,聽到裡面的人對她說老闆不在這兒時,她就再也支持不住的倒地了。

下一刻清醒時,她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被窩裡,除了全身無力外,渾身的骨頭又酸又疼,好像被人毒打過似的,而站在身旁帶著滿臉關心的是那名KTV中她唯一認識的女服務生。

林安芸好心的詢問她的身體狀況,再關心的問她那天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不告而別,以及齊天歷發現她的不見時著急與擔心,當然還有那陣怒氣,然後幫助她打電話尋找齊天歷的下落,可以讓她不必再像個瞎子一樣到處亂撞瞎找人,最後在打探出齊天歷已回家后,還向人借車送她過來。由此可見,天下的好心人並不是沒有。

「真的很謝謝你。」梁思綺再次說。

「甭客氣了,出門在外本來就是要互相幫忙的。」林安芸豪爽的對她揮揮手,「快去吧!老闆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她說。

再次道謝,梁思綺帶著忐忑不安的心站在齊天歷家門外,當顫抖的手指敲在門上時,她的心簡直就快跳出身體外。他在見到她時會有什麼反應?

像是回應她似的,門在她眼前開啟,而齊天歷就站在門中間,臉上寫滿了驚見她的所有反應,可惜她根本無暇去研究那是悲、是喜、是憤、是怒,因為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眼淚早已直落而下,她的身子早已飛衝進他懷抱中。

「齊天歷……」

一陣激動,齊天歷緊緊的將梁思綺擁人懷中,她果真回來了!秦說得沒錯,她只是對他突然暴露的黑道身份感到慌亂失措,需要些時間去接受,等想通了就會回來的,秦果真說對了!

「你回來了。」他的嗓音異常沙啞。

梁思綺在他懷中嚶嚶的哭泣著,不僅為再見到他的歡欣,更為那像極他的可憐孩子。

「噓,別哭了,你看你的臉色多蒼白,這兩天你一個人跑到哪去了?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呢?」齊天歷將她帶進屋,動作是心疼,更充滿著以往所沒有的憐愛。

抬起一張濕漉漉的臉龐,梁思綺哽咽的對他說:「孩子沒有了。」

齊天歷的身子倏地一僵,瞬間瞠大的雙眼中閃著不信,「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孩子沒了,我流產了。」梁思綺一臉哀傷欲絕的看著他,痛苦的告訴他這個折磨了她兩天,以後還會繼續折磨她一輩子的殘酷事實。

原本溫柔的手倏地冷得像冰,齊天歷腦中回蕩的是楚國豪開玩笑的話語——說不一定她在得知你是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老大后,後悔懷有你的孩子,而跑到醫院去墮胎也說不一定喔!

「你去墮胎!」他狠狠的扣緊她,硬生生的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你竟然真的跑去墮胎?」他不相信!

「沒有,我沒有!你聽我說!」梁思綺痛得叫不出聲,而且著實被他眼裡那股冷峻、忿恨的怒火嚇壞了,「是意外……不,那個男的想殺我,他追我,將我推下去……」

「你為什麼不直說,你不想生我這個黑社會人渣的孩子來得快?」他咬牙切齒的打斷她說的話,不相信她竟真的狠得下心去墮胎,那孩子有一半是她的血呀!

「不是的,齊天歷你聽我說……」

「說什麼?說你喜歡我卻不能生我的孩子,說你喜歡我卻不喜歡我是黑道分子的事實,說你想回來讓我收留你,孩子卻已經沒有了,還是說你很高興我及時告訴你事實,讓你來得及拿掉肚子里的孩子?」他已經憤恨得失去了理智,冰冷地瞪著她,他殘酷的譏諷著,「你想說什麼?你說呀!

「這不是事實,我愛他呀!」梁思綺的淚水因他傷人的話語更為泛濫,她知道失去孩子他會傷心、會難過,但他不應該把氣發在她身上,她所忍受的痛不比他淺呀!

「那告訴我什麼才是事實,告訴我!」他扳起她低垂的臉孔,無情的說。

「是那個男人,你KTV的經理,他告訴我你有事而叫他送我回家,他閃爍的言詞卻讓我起了懷疑,我不相信他而逃跑,他便追我將我逼上山坡去,然後把我推下去。」她告訴他。

「是嗎?他為什麼想害你?」他根本不信,一顆心早已被憤恨蒙蔽住了。

「我不知道,他叫我去問閻羅王。」梁思綺顫抖的回想那一切,「他為什麼想害我,他是你的手下不是嗎?他為什麼想害我,甚至想殺我。為什麼?」

「為什麼?」齊天歷將寒冽刺骨的臉孔傾近她,冷冷的笑著,「或許是因為像你這種連親生骨肉都不要的女人本來就該殺。」

「不,你根本沒聽懂我在說什麼。」梁思綺傷心欲絕的搖頭,她必須要讓他明白,「是那個男人推我下山坡害我流產的,我沒有去墮胎,齊天歷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去墮胎啊!」

「滾!滾出去,不要再讓我看見你,滾!」

「不,齊天歷,這是事實,全部都是事實,我沒有去墮胎,你要相信我……」梁思綺簡直不敢置信,他怎麼可以不相信她?他怎麼可以懷疑她?

「滾出去!」他大喝一聲,粗魯的將她往外拉。

「我求求你聽我說,我求你。」她已經哭得歇斯底里了。

「永遠別讓我再看到你!」狠狠的將她往外一扔,齊天歷惡毒的瞥她一眼后,毫不留情的憤然甩上房門。

「不!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她整個人撲倒在地,泣不成聲的低喃著,「我怎麼會害自己的孩子?我怎麼會……」

梁思綺覺得自己殘缺不全的身子被人撕成兩半,可是身體上的痛卻還遠比不上心裡的痛,喉嚨的苦汁幾乎讓她哽咽得哭不出聲來,強發出來的卻可以讓鬼神都泣然,可是卻依然感動不了他。

外面的天是黑的、空氣是冷的,甚至開始飄起了小雨,梁思綺感覺不到冷,更感覺不到飄在身上的雨絲,因為她的心是冷的、比空氣更冷,比雨水更冰。

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她茫然的走進黑暗中,而在她心中所想的竟是——要死,至少也要先替她可憐的孩子報完仇。

☆☆☆

梁思綺變了,大病痊癒的她驀然投入工作中,敬業樂群的態度讓所有專家跌破眼鏡。對於媒體追問前三個月行蹤之事,她應對得體、回答巧妙,永遠讓人捉摸不清是與非,但她的活躍與受歡迎的程度卻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然而對此最吃驚的莫過於她父母。

那天的跟蹤讓他們發現自己此生註定與偵探這一行業無緣,因為他們竟被自己的女兒耍得團團轉,差點沒提早向閻羅王報告去。先帶他們到一間沒人應門的空屋去,再讓他們跟著她在太陽底下走了一個小時,然後自己進KTV去納涼,把他們兩個老人家丟在艷陽下痴守五個小時,直到月已懸空才不得不宣告放棄,無功而返。

因此,自始至終他們還是不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是

誰,卻又無法從女兒口中問出什麼名堂來,最重要的還是那個男人識相沒與「秦雯」糾纏不清,和「秦雯」近來力爭上遊的表現,所以他們自然將此大事化小事,小事化無事做了了結。

可是他們的好奇心卻不肯平息,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跟丟人的他們後悔莫及的在家哀悼了一整晚,心想這回他們是真的把長期飯票給弄丟了,可是來不及哭訴自己悲慘的後半輩子,一通電話卻將他們的希望撿了回來,他們找到「秦雯」了。

這次在醫院見到的她和上次見到的她有了天差地別的明顯不同,她不哭、不笑、不鬧,除了乖巧、聽話、安靜的養病之外,沉默得讓人心驚,但在出院后卻像拚命三郎似的投入工作,接下所有通告讓自己忙碌得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雖然這個轉變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但他們依然擔心的皺起了眉頭,畢竟是親手養了十八年的孩子,說沒感情總是騙人的。

梁母在和梁父商討后,決定找機會和女兒談談,而今天晚上難得沒有通告,她在吃飽飯洗個澡後走進梁思綺房間,所見到的卻是早已沉睡的女兒,她嘆了聲氣,不自覺地替面色蒼白的女兒拉上被子,正要轉身出房門時卻在地上踩到一張揉成團的紙張,她蹲下身拾起,上頭有著潦亂的筆跡,寫著——

相遇在茫茫人海中你的溫柔奪走我的心

相逢在漆黑的夜裡你的體貼佔領我的情

為你哭為你笑

為你痴傻為你傷懷

然而一次分離卻成了永遠

愛情的開始求的是真心愛情的結束卻換來傷心

藏在我心中的痴戀不說難道你就看不見

情已逝夢難圓

沒有星星的夜晚我告訴自己遺忘你

相知在低語傾訴中你的笑容溫暖我的心

相惜在溫馨日子裡你的一切感動我的情

為你悲為你喜

為你歡唱為你哀愁

然而一次分離卻成了永遠

愛情的開始春天會唱歌愛情的結束夏天覺得冷

一個人走在無人街道世界沒有我落腳的地方

情已逝夢難圓

沒有星星的夜晚我不斷告訴我自己遺忘你

原來這就是她會像是不要命的工作的原因了,遺忘你——這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能讓她不要命

的去遺忘。

梁母再看沉睡的她一眼,隨手將紙張帶走。

☆☆☆

在「卧龍幫」東廳內,愛戀的濃情蜜意瀰漫整間,三對愛侶們不避諱的在人前呢喃輕語表達愛意,這樣看在孤家寡人齊天歷眼中更覺得心痛,尤其在另一個單身漢趙孟澤又姍姍來遲的情況下,他這個悍將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梁思綺的小產著實讓他狂怒暴亂了好一段時間,他所受的打擊不僅是為了失去孩子的事實,更是為了梁思綺對他的無情的連鎖想法,而這嚇壞了他,也讓他失控的將哭泣的她隔絕在心之外,從此失去了她。

他曾為自己的無情生氣,也曾為相信她而抓住顏文卿對質,然而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與非,只有在顏文卿誠惶誠恐的對他說,就算他老天借了膽也不敢惹他的戰慄言語中將鬧劇收場,然後將自己的心冰封。

只是他沒想到冰封的心也有溶化的一天,它溶化在一首「遺忘你」的歌曲中,是她作詞、她唱的歌曲,每天在他的KTV店中不斷播放著,讓他不想聽都不行,這時他才明白自己對她的了解有多麼稀少淺薄,竟連她真正的身份都不知道,原來她竟是一個光鮮亮麗的當紅明星!他還真是有眼無珠。

對她的感情,是情、是愛、是仇、是怨至今依然弄不清,而這是否就是所謂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愁?

聽著她充滿感情的歌聲,他心中的冰山一角一角的崩溶,看著熒光幕上她款款多情的面容,眼前取而代之的全是她那傷心欲絕的容顏和她那一臉滾燙的淚水,她的話語隨歌聲一字一句滲入他骨血,刻畫在他心上,頓時讓他了解自己的冷血與無情,而她卻不恨他,只是不斷告訴自己——遺忘你。

愛她呀!他終於知道心中的苦澀緣於自己依然愛她的事實,原來他會被秦他們笑、被他們封為「痴情悍將」並非全無道理,只是這次的痴迷——為梁思綺。

思念得緊,傷痛反而減輕了。現在的他幾乎諒解了她拿掉孩子的事,就誠如她所說的她才十八歲,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他決定讓她自由,遠遠的看著她、照顧她,直到她厭了、倦了,也許他的懷抱會成為她的依戀,讓她永遠棲息。

但先決條件他想金盆洗手,退出這個讓梁思綺起了反感的黑道社會,而這也就是他今天為什麼會突然召集兄弟們在這裡聚會的主要原因了。

「各位大哥大嫂們,可不可以請你們顧及一下小弟我的可憐感受,不要再刺激孤零零的我行嗎?」睥睨了那二對一眼,齊天歷再也受不了的開口,「我已經知道你們

之間的感情深厚無人能及,所以請你們別再把肉麻當有趣可以嗎?我看了會想吐!」

「又沒有人叫你看。」楚國豪瞪了他一眼,故意用力親了魏涵祈一下,還噁心兮兮的說:「小祈,我好愛你哦!」

「我也愛你。」魏涵祈合作的回他一個吻。

看了他們一眼,齊天歷乾脆抿緊嘴不再說話,以免自討沒趣。

「趙怎麼還沒來?」被齊天歷這麼一說,秦軾傑這才將目光由向婉兒身上拉離,注意到成員少了一名。

「他大概料到王老五在這裡會被欺負,所以乾脆不要來了。」楚國豪看著孤孤單單的齊天歷,笑得不懷好意。

「是嗎?」魏雲智別有用心的輕笑,一雙手始終沒有離開過童筱茵的身子。

「怎麼,你知道他為什麼遲到嗎?」楚國豪好奇得不得了。

而魏雲智只是神秘的笑了笑,轉頭看齊天歷說:「別等趙了,他應該沒有多餘的時間參加這次的聚會,齊,你有話就直說吧!」

「魏,他為什麼沒有時間,他究竟在忙什麼呀?」楚國豪不肯放棄的追問,臉上的表情是標準的好奇,他怎麼可以不知道趙在忙什麼呢?那麼等下次見面時,他要拿什麼來嘲笑、奚落趙?

「天機不可泄漏。」魏雲智嘴角輕揚的笑道。

「小祈,你幫我。」得不到答案,楚國豪求助於老婆,她可是魏雲智最疼愛的小妹哩!由她問的話,一定可以得到答案的。

「大哥……」她才開口就被魏雲智打斷。

「很抱歉,小祈。」

魏涵祈投給老公一個眼神,意思是——你也看到了,我實在無能為力。

「沒關係。」安慰老婆一聲,「楚國豪轉頭狠狠的瞪了魏雲智一眼,「你到底說不說姓魏的?你若不說的話,小心我把你的底細全部翻開來……」

「不要對我大哥這樣說話,楚國豪。」魏涵祈不高興的將他的臉轉向自己。

「小祈……」看著自己心愛的老婆,楚國豪只好放棄威脅的方法,嘆口氣的說,「算了,不說就不說嘛,大不了我自己去查嘍!」說完,他偷偷瞟了魏雲智一眼,意思是——你給我記住!

「齊,說吧。」魏雲智留戀的輕撫著童筱茵的秀髮,淡淡的對一臉嚴肅的齊天歷說,他有預感這次的主題絕對「事關重大」。

「我想退出黑幫。」看著一張張等待的臉,齊天歷沉穩的聲音由喉嚨發出,清清楚楚的穿過空氣傳人眾人耳

中。

「是為了梁思綺?」秦軾傑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齊天歷點頭,然後轉頭看向楚國豪和魏雲智,「你們有什麼看法?」

他沒有問秦軾傑的原因是因為第一次提出要退出黑幫的人就是秦軾傑,所以想必這次他的提議秦絕對會舉雙手贊成,他根本不必多此一舉的詢問秦。

「真沒想到第二個提出退出黑幫的人會是你,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我還以為會是魏哩!」楚國豪搖搖頭笑道,「但是,我要說的是——我贊成。」他深情的看著身旁的魏涵祈,結了婚的男人是不再適合繼續在黑道打混下去了。

「我也贊成。」魏雲智毫不考慮的接著說,隨即轉頭一本正經的告訴楚國豪,「我是想過要退出,但是我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先將傷養好再說,要不然怕到時候做苦工挑磚頭賺錢養家時,舊傷複發就慘了。」

童筱茵在一旁忍不住的笑了出聲。誰不知道魏雲智身價千萬,他想淪落到做苦工挑磚頭來賺錢養家?等下輩子吧!

「嘿,在場的一致通過,現在就等不在場的那一位了!」秦軾傑笑逐顏開的說道,看來最高興的人要數他了。

「不用等了。」突然間從門外傳來趙孟澤的朗笑聲,「我舉雙手贊成。」

聲音剛歇,就見他懷中緊摟著一名神色嚴謹,身著正式上班族套裝的女子,大步跨進門,「這是我老婆。」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對目瞪口呆的大夥宣布。

「我沒答應要嫁給你!」那名女子掙扎著叫道。

「你不是說只要我退出黑道,就要嫁給我嗎?」趙孟澤瞠目緊盯著她,一臉小心食言而肥的表情警告著她,早忘了廳內有七雙好奇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看。

看著眼前雙雙對對的儷影,齊天歷的寂寞更甚了,這次的等待,他需要花上幾年的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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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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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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