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不是結局(一更)
冷夜夜se如墨北風嗚咽。
天台並沒有通到天上但是站在天台上卻可以俯視蒼生。歲末除夕流光溢彩到處都在喧囂到處都在團圓。而志清卻孤身立在天**對著無盡的蒼穹。
他負手而立xiong前貼身的口袋裡放著一把小巧的手槍。槍身早已溫熱子彈也已上膛。這是他出門之時王鳳給他的。
她說:「這是殺人的槍。報仇通常只有兩種結果殺人和被殺。我不希望你死這把槍給你殺人。」
他孤身一人帶著一把槍前來赴會。每一個人都想陪著他一起來赴約但是他此刻卻不想有任何一個人出現在他眼前。
風很冷他身上卻是火熱的。復仇的火使得他忍不住要沸騰起來。
「吱呀」一聲天台上虛掩著的門被推開。他終於來了志清沒有回頭已能感覺出他腳步的沉重。
他沉聲說:「你來了!」轉過身便已看到了李威他面se凝重手中抱著一壇酒。李威點頭說:「讓你久等了。」志清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天氣也很涼爽。」
李威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寒冬臘月間的天氣如何能談得上涼爽?他並沒有辯駁tuo掉身上的風衣拋在地上說:「這樣的天氣很適合喝酒。」志清說:「就只怕酒的味道已變苦的你根本就喝不下去。」
李威苦笑從衣服里mo出一個黑se的袋子袋子的封口很嚴密。他笑了笑說:「這是我來時我太太要我交給你的。」志清身子一震他知道那裡面是一個啟動炸彈的按鈕。
他面無表情的接過來問:「你知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李威說:「我不想知道。」志清凝視著他問:「為什麼?」李威說:「我有個好處就是不該知道不問。如果我太太想讓我知道她一定會告訴我的。」
志清神se怪異的說:「你太太?」李威說:「是我太太!我從來都沒有現是那麼的愛他你如果見到我的兒子相信你一定會喜歡他。」
志清慘然一笑說:「我本來也應該有一個兒子但是…」他冷冷的盯著李威看得他無地自容。
李威揭開酒罈的封蓋默然不語的喝了一大口將它拋給志清說:「這酒不壞可以一喝。」志清說:「我不欠人情喝了這酒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李威說:「我此生並無遺憾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小宛母子。我以前孤傲難馴直到見了我們的兒子才頓時大悟人世間的和諧之美。只可惜已晚了。」
志清說:「好!如果你死我就替你照顧他們。」李威說:「承你盛情無所回饋只能帶給你這些。」他從口袋裡mo出一張摺疊好的紙遞給了志清。
志清展開一看是一張最新的報紙上面有一條使他心神激蕩的消息:「小鎮官*商*勾*結天理難容!」他最恨的那些仇人們赫然已經都伏法了。
他看了兩眼說:「多謝!」李威說:「不必如今我已幫你報了仇。昔日在學校害你的人還有你們鎮上的惡霸都已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志清問:「你這是為什麼?」李威說:「讓你心無羈絆。」志清說:「這豈非對你不利?」李威說:「但求公平。」志清不jin嘆氣說:「原來你也已明白。」李威說:「總算還不太遲。」
志清說:「難得大家都如此的明白雖死也無悔。」李威喝了口酒說:「我只希望你我都莫死我曾經有一個心愿。」
志清「哦」了聲說:「你說。」李威說:「我曾想有朝一日你我結伴去攀一攀珠穆朗瑪高峰。不知道你敢不敢?」志清說:「早一年你這般和我說了那有什麼說的。如今…如今…」
李威說:「你還是認定我是殺人兇手?」志清說:「事實俱在。」李威說:「你有證據?」志清說:「已經用不著了。」
風呼呼的吹著吹得他二人衣衫獵獵。兩人駐足風中半天不語只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酒。
志清從口袋裡mo出那把槍放在面前的地上。槍出手溫熱放在地上之時已冰涼志清的臉上也毫無任何錶情。
他淡淡的說:「你認不認罪?」李威說:「我有何罪?」志清說:「好!掏出你的槍來。」
李威有些僵硬的將手探入懷中拿出了一把一模一樣的槍來說:「這槍本是一對是我家傳的。傳了兩代如今終於要以血祭槍了。」志清迎著風說:「能殺人就是好槍。」
李威望著他說:「你要用槍?」志清說:「槍來得快!」李威說:「可是我…」志清說:「我知道你用槍很吃虧以你的身手要勝我並不是難事。」
李威說:「其實…」志清不容他多言舉起酒罈說:「這罈子里還有半壇酒你我輪流喝。誰喝光了最後一口酒將這罈子拋向空中。罈子落地聲響你我便開槍。生死任天由命。」
李威說:「我不想…」志清喝了一口酒交在了他的手上說:「喝酒多說無益。」
李威咕嘟喝了一口酒此時的酒已沒有任何滋味也許因為他們兩個都沒有了品酒的心情。他們喝酒的時候需要用心的算計著酒罈中的量。
兩人之中不管是誰?只要他喝后一口酒那麼他就得到了一個制勝的機會。酒罈拋出拋多高?什麼時候落地?這些都是人可以控制的如果是被李威搶佔了先機那麼他就贏了六成。
酒罈來回的轉換著終於又回到了志清的手中。酒罈里不多不少就只剩下一口酒。
志清淡然說:「你這是有意相讓我剛才交給你時罈子里的酒你本來已足可一口喝完。」李威搖頭說:「我酒量不佳自然不能和你比。我倘若沒開槍便醉了豈不是不戰而敗。」
志清默然不語將罈子里酒一口喝完。他手一揚酒罈子向半空中飛起不住的翻著跟頭落下。這一瞬間志清看到李威的表情有些哀傷他突然覺得也許他們兩個並不應該是敵人。難道真的是天意弄人?
「呯」酒罈落地兩人身形一動同時去拿地上的槍支。志清突然間身子一顫他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呯」的一聲槍響子彈破空而出穿xiong而過。快快的簡直不可想象。一聲槍響一種莫名的疼痛感一切便都已經結束了。
志清有些絕望的看著李威他的心在收縮他只覺得胃裡都是酸水。在他彎腰揀槍那一刻那就已經知道自己輸了。李威持槍的動作就像是獵人拿到了獵槍一樣那種熟稔的程度令他感到窒息和不可思議。
李威看著他表情很痛苦的說:「我其實想告訴你我三歲玩槍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了。但是你卻…」志清凄然一笑子彈是真的真的穿透了他的xiong膛。血也是真的真的已經打濕了他xiong前的衣服。
「那個女人騙我?我要不要炸死她們母子?」他不屈在心裡想伸手mo到了口袋裡的那個炸彈遙控只要按下就要她們母子粉身碎骨。志清嘿嘿笑了兩聲手一松跌倒在了地上。
李威眼睛的哀傷越的沉重他已有很多年沒有哭過自他那一年被雷劈到以後。他的心就比石頭還硬但此時他的臉上卻緩緩的滴下兩滴清淚。
他喃喃的說:「我們本該是朋友不該是敵人為何老天總是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