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洞外別有天(2)
沈浪道:"夫人明知快樂王亦是在下的敵人,在下亦早欲得此人而甘心,夫人縱然不說,在下也是要去對付他的。"工夫人道:"不錯,這個我是知道。"
沈浪道:"既是如此,夫人又何必再花費這許多心力,定要使在下聽從夫人的吩咐?這豈非多此一舉。"王夫人笑:"只因你們對付快樂王的方法,與我不同。"沈浪道:"哦?"
王夫人道:"我若不將公子請來這裡,與公子定下盟約,公子你若有機會,必定要將快樂王置之於死地,是么?"沈浪道:"自然如此,夫人你難道……"
王夫人道:"我卻不要他死。"
她面上嫵媚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見,那一雙嫵媚的眼波,也立刻冷得有如青霜白刃一般。
她目光遙注遠方,一字字緩緩道:"我要他活著,我要他眼看所有的事業,一件件失敗,我要他活著來受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她"砰"的一拍桌子,厲聲接道:"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若死了,豈非便宜了他。"她笑容消失,屋子裡也立刻像是冷了起來。
仇恨,這是多麼深的仇恨,這是多麼怕人的仇恨。
沈浪瞧著她,竟彷彿呆了。
這王夫人會怎與快樂王有這麼深的仇恨?
那究竟是怎麼樣的仇恨……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夫人終於又自嫣然一笑,這笑容正像是春天的花朵,使天下恢復了芬芳,溫暖。
她嫣笑道:"如今沈公子什麼事都明白了吧?"沈浪笑道:"再不明白,便是獃子了。"
王夫人道:"我若有沈公子你這樣的人在快樂王身側,快樂王的所有一舉一動,都再也休想逃我的眼底……"沈浪接著又道:"這樣,無論他要做什麼,夫人都可迎頭痛擊,他縱有通天的手段,也休想做得成一件事了。"王夫人輕輕拍掌,輕輕笑道:"正是如此。"
沈浪笑道:"他有了王夫人這樣的仇敵,可算是上輩子倒了霉。"王夫人笑道:"但這也要公子你答應我才行呀。"她嫵媚動人的眼波,凝注沈浪,柔聲道:"不知公子你可願答應么?"沈浪笑道:"在下可以不答應么?"
王夫人眼波一轉笑道:"只怕是不可以的。"
沈浪大笑道:"既然不可以不答應,在下當然只有答應了。"王夫人嫣然舉杯,笑道:"多謝公子,且容賤妾先敬公子一杯,預祝咱們的成功。"兩人相視而笑,王夫人固是笑得更甜,沈浪也笑甚是開心;而熊貓兒,卻聽得幾乎氣破了肚子。
他暗中咬牙,暗道:"想不到沈浪這小子,竟如此沒有骨氣,為什麼不可以不答應,難道還怕她吃了你。"若是換了熊貓兒,他當真是死也不肯答應的,誰也休想強迫他做一件事,無論那是什麼事。
但沈浪,他卻是要先瞧那是什麼事。
朱七七比熊貓兒更氣,更恨:"這老狐狸,竟連稱呼都改了,這麼大年紀,居然還自稱賤妾,居然還和沈浪咱們……咱們的說話,真不害臊。難怪王憐花的臉皮這樣厚,原來他媽媽的臉皮比他更厚十倍。"王夫人說要敬沈浪一杯酒,其實卻敬了三杯。這三杯酒不但染紅了她的嬌靨,也將春色染上了她的眉梢。
熊貓兒瞧著瞧著,忽然不氣了。
他忽然想到:"沈浪這樣做,莫非是計?等到工夫人放了他,他到了關外,還有誰能管他,他答應了,豈非也等於不答應?"想到這裡,他幾乎要笑了出來,他覺得這王夫人實在並不如他想像中那麼聰明,實在很笨。
只聽王夫人笑道:"賤妾雖不勝酒力,但今日也要和公子痛飲一番……痛飲三日,三日後,賤妾再置酒為公子送行。"沈浪道:"送行?"
王夫人道:"嗯!眼見三日後公子便要遠去關外,做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所以這三天……賤妾自當份外珍惜。"她眼波中的春意委實比酒更能醉人,沈浪雖凝注著她眼波,卻似並不懂她眼波中的含意。
他只是微微笑道:"在下就這樣去么?"
王夫人道:"自然不是這樣去,賤妾早有打算,如何為公子一壯行色。"沈浪道:"在下根本不知快樂王的行蹤……"
王夫人笑著截口道:"這個公子用不著擔心,賤妾自然會使公子見著快樂王的。"沈浪道:"見著他又如何?"
王夫人咯咯笑道:"公子莫非是在裝傻么?"
沈浪笑道:"在下裝聰明還來不及,怎會裝傻?"王夫人道:"以公子這樣的人物,又是江湖中陌生面孔,快樂王見到你,還會不視為異寶,還會讓公子走。"沈浪笑道:"莫非快樂王還會拉攏於我不成?"王夫人笑道:"自然會的,要成大事的人,誰會放過公子……快樂王若是會放過公子,這樣的人物,他就不成快樂王了。"沈浪眨了眨眼睛,道:"以後呢?"
王夫人道:"以後,公子自然變成了快樂王的心腹。"沈浪笑道:"那也不見得,他若不信任我,又當如何?"王夫人嫣然笑道:"像公子這樣的人,還會不知道該如何取他之信任么?放一把錐子到布袋裡,那錐子還會不扎破布袋?"沈浪大笑道:"原來夫人是要在下毛遂自薦。王夫人嫣然笑道:"只是毛遂又怎比得上公子。"沈浪道:"好了,夫人現在只剩下一件事沒有說了。"王夫人眼波流轉,媚笑道:"什麼事?"
沈浪笑道:"夫人怎會就這樣放在下走?夫人必定還有個法子,而且這法子能使在下縱然到了關外,也不敢違背夫人的。"王夫人笑道:"你猜猜那是什麼法子?"
沈浪道:"在下雖不擅使毒,卻知道世上有種毒藥,其毒性發作極緩,而且擅於使毒之人,甚至可以將毒性發作之時日先行定好,到了那日,中毒之人若無他獨門解藥,必死無疑,這正和苗疆女子擅使之蠱有些相似。"他一笑接著道:"這種毒藥此刻說不定已在我肚裡。"王夫人道:"公子乃為當今國士,賤妾怎會以這種手段來對付公子,賤妾若這樣做,非但看輕了公子,也實在看輕了自己。"沈浪笑道:"正是正是,世上焉有鴆人之仙子?在下謝過。"工夫人笑道:"你再說說看。"
沈浪沉吟道:"夫人自己雖不會隨在下遠赴關外,但可令人隨在下同去,從旁監視,甚至寸步不離……"王夫人以一陣銀鈴般的嬌笑,打斷了沈浪的話,嬌笑著道:"姑不論這法子的好壞,但世上又有誰能監視得住我們沈公子?何況,賤妾雖笨,也不至於會使這麼笨的法子。"沈浪道:"莫非夫人要在下立下重誓……"
王夫人又嬌笑著打斷了他的話,道:"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對女人發的誓,若有哪個女孩子笨得會相信男人發誓,她一定要傷心一輩子。"沈浪撫掌大笑道:"夫人莫非是過來人?"
王夫人眼波輕瞟著他,微微笑道:"你看我現在可有傷心的模樣?"沈浪笑道:"不錯,時常令別人傷心的人,自己便不會傷心了。"於是兩人又相視而笑,笑得果然都沒有半分傷心的樣子。
熊貓兒聽到這笑聲,又氣得肚子疼。
"沈浪這小子,此刻居然還有心情來和她說笑,沈浪呀沈浪,你自命聰明,卻連人家要使什麼法子對付你,你都不知道。"其實,他更想不出這王夫人,究竟要用什麼法子。
朱七七肚子雖不疼,心卻在疼。
"時常令別人傷心,自己便不傷心了……好,好,沈浪,你原來是這樣的人,你居然說得出這種話來,我總算認識你了。"其實,沈浪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她也不知道。
酒意更濃。
夫人咯咯笑道:"除了這些笨法子外,公子難道認為賤妾就沒有別的法子了么?"沈浪道:"夫人妙計千萬,在下委實猜不出。"王夫人媚笑道:"賤妾難道只會強迫公子?監視公子,賤妾難道不會讓公子自己從心裡就願意做這件事,那麼,又何用賤妾強迫,監視。"沈浪拍掌道:"呀……這個倒忘了。"
王夫人笑得更媚,道:"公子並沒有忘,只不過故意裝做忘了而已。"沈浪笑道:"但夫人也莫要忘記,令在下心裡服從,這可不容易。"王夫人的笑,已媚入骨里。
她以纖纖玉手,輕攏著鬢髮,那縴手……那柔發……那絕代的風姿,都使人猜不出她年紀,使人根本忘了她的年紀。
她笑著道:"這自然不容易,賤妾自然也知道的,但越不容易得到的,越是珍貴,尤其對女人來說更是如此。"沈浪笑道:"這是句老話。"
王夫人道:"老話通常總是對的,是么?"
沈浪道:"這也是句老話。"
王夫人嬌笑道:"珍貴的東西,必須要珍貴的東西才換得到,是么?"沈浪笑道:"這還是句老話。"
他一連說了三次,面不改色,王夫人一連聽了三次,也若無其事,外面的熊貓兒卻火了,真想罵出來。
"老話,老個屁。"
只聽王夫人笑道:"江湖中最不容易得到之物,也是最珍貴的東西,一共有三件,你可知道是些什麼?"沈浪笑道:"這大約不是老話了,在下沒聽過。"王夫人道:"你想想看……這話也不算太老。"沈浪沉吟半晌,道:"少林寺,藏經閣所藏之達摩神經,是否其中之一。"王夫人道:"少林派雖號稱武林第一門派,但少林僧人之武功,最多也不過佔得平實兩字,從不出過天下第一高手,由此可見,有關那少林神經的種種傳言,也許只不過是少林僧人故神其說,世間是否真有此經,已成問題,經中是否當真載有無上武功心法,便不可知,所以它算不得的。"沈浪道:"連少林神經都算不得。"
王夫人斷然道:"算不得。"
沈浪笑道:"那麼別的武功秘笈更算不得了。"王夫人道:"武功秘笈乃是死的,試問世上究竟有幾個人的武功真是自這些秘笈上學得的,智慧,毅力,經驗,再加上時機,才是練成絕藝的真正要素,只不過世人無知,常會被這些武功秘笈的種種傳說迷惑而已。尤其那無敵和尚的武功秘笈,更是所有秘笈中最害人的。"她這番話雖然幾乎將武林中傳統的故事全部推翻,但說的卻當真是切中時弊,就連沈浪都不禁大為贊服。
沈浪嘆道:"夫人能言人之所不能言,敢言人之所不敢言,當真令在下頓開茅塞,昔年天下英雄,若是知道這道理,黃山之會,也不會死那麼多人了,今日這武林便也不會成此局面,可見夫人之智,確為人所不及。"王夫人嫣然笑道:"賤妾平生,最恨別人恭維,但今天聽了公子的話,卻比什麼都要開心,公子你再猜。"沈浪又自沉吟半晌,忽然笑道:"對了,雲夢仙子之雲夢令,神令所至,武林群雄莫不低頭,那總該可算做其中之一了吧。"王夫人笑道:"公子又要來奉承賤妾了,就算賤妾真的就是昔日之雲夢仙子,聽了這句也不會開心的,想那雲夢令只是嚇人的東西,怎能算是寶物?"沈浪笑道:"也算不得?"
王夫人道:"區區頑鐵,算不得的。"
沈浪緩緩道:"那麼……昔年鐵劍先生展大俠留下的古鐵劍,總該不是頑鐵了吧,是否可算其中之一?"王夫人笑道:"劍也是死的,縱是天下第一神兵利器,若是落在凡夫俗子手中,還不是和頑鐵沒有兩樣。"她指了指染香,接著笑道:"試問染香手裡縱然拿著幹將莫邪,可勝得了你?"沈浪頷首道:"不錯,那也的確算不得。"
王夫人笑道:"賤妾所說的這三件寶物,縱然落在凡夫俗子手中,也是有用的,所以,那才可算是真正的寶物。"沈浪道:"夫人所說的寶物,莫非是活的?"
王夫人眼波一轉,笑道:"一件是死的,兩件活的。"沈浪笑道:"在下需要喝杯酒,尋些靈感。於是染香嬌笑著斟酒,工夫人嬌笑著勸飲。沈浪一杯喝下,突然拍掌道:"對了,昔年高姓世家所留下的億萬財富,縱然凡夫俗子得了,也可嘯傲王侯,富貴終生,這總可算是其中之一了吧。"王夫人嫣然笑道:"總算被公子想出了一件……不錯,高姓世家留下的財富,正是天下江湖中夢寐所求之物,但還有兩件活的呢?"沈浪喃喃道:"活的……活的……莫非是長白山王的寶馬?"王夫人道:"不是。"
沈浪道:"非是神捕邱南的靈犬?"
王夫人道:"也不是。"
沈浪道:"莫非是百獸山莊中的猛虎……莫非是賽果老的烏驢……莫非是天下狄家莊的神鷹?"王夫人笑道:"不是……不是……都不是。"
沈浪道:"莫非是雲南五毒教中的……"
王夫人以手掩鼻,笑道:"哎唷,別說了,那些東西,叫人聽了都噁心,怎算為寶物?"沈浪嘆道:"在下委實猜不出了,江湖中的名禽異獸,在下已全部說了出來,若還不是,在下委實不知道還有什麼?"王夫人微笑道:"世上難道只有禽獸是活的?"沈浪道:"還……還有什麼?"
王夫人咯咯笑道:"還有人呀,人難道不是活的?"沈浪怔了怔,失笑道:"人……不錯,還有人。"王夫人道:"現在總可以猜出了吧。"
沈浪苦笑道:"在下更猜不出了,世上的奇才異能之士,何止千百,何況……"王夫人截口笑道:"好,我告訴你,除了高姓世家的財富外,那第二件珍貴之物,就是昔年的沈天君……沈天君的手。"沈浪動容道:"手……沈天君的手?"
王夫人道:"不錯,沈天君的手談笑間可散盡萬金,但叱吒間又可重聚……沈天君的手可將活生生的人置之於死,但也可使垂死的人復生,沈天君的手可使山崩屋塌,可毀滅一切,但也可製造出許多千靈百巧,不可異議之物,只要沈天君的手動一動,江湖中無論什麼事,都會改變。"沈浪似乎聽得呆了,動也不動,口中喃喃道:"沈天君……手……唉,好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夫人道:"那第三件東西,正是最珍貴的東西。"她突然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嫵媚的眼波,瞟著沈浪,媚笑道:"到了此刻,你還猜不出?"她喝下三杯酒時,已紅了臉,眯起了眼睛,此刻喝下了三十杯,還是紅著臉,眯著眼睛。
那簡直完全和喝三杯時沒什麼兩樣。
沈浪也瞧著她,忽然笑道:"莫非便是夫人自己?"王夫人銀鈴般笑道:"這次你又猜對了。"
染香的眼波,本已是風騷入骨,媚人魂魄,但和她此刻的眼波一比,那卻像是變成了死魚的眼睛。
染香的眼波,本已令朱七七氣得恨不能挖出來,此刻她的眼波,卻令朱七七連氣都氣不出了。
朱七七雖是女人,但瞧了她的眼波,不知怎地,競也覺得心施搖蕩,難以自主,幾乎連站都站不住了。
王夫人就以這樣的眼波瞧著沈浪,道:"公子你可知道,江湖中有多少男人,為了要親近我而死,但他們雖然死了,也是心甘情願的。"她語聲很慢很慢,像是已甜得發膩。
她慢慢他說,輕輕的笑。
她輕笑著說道:"只因我不是普通的女人,我武功上的技巧,雖已可說是登峰造極,但我在某一方面的技巧,卻更勝武功十倍。"沈浪舔了舔嘴唇,舉杯喝乾了。
王夫人輕輕接道:"只要我願意,只要我肯合作,可令任何一個男人,欲仙欲死,我可使他享受到他夢想到的樂趣。"染香的臉已紅了,垂著頭,吃吃地笑,王夫人道:"你笑什麼,這是一種藝術,至高無上的藝術,我本是個孤苦伶仃的女孩子,但就為了這原因,我成就了絕頂的武功,成就了今日之一切,無論是誰,只要一接觸我的身子,就永遠也不會再忘記。"沈浪長長嘆了口氣,想說什麼,卻沒有說。
他似已說不出話。
王夫人道:"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多少成名的男人,為了想再登仙境,不惜奉獻出一切,不惜跪著,爬著來求我,現在……"她嫣然一笑,道:"現在,我就以我這珍貴的身子,來交換你的心,我想,這大概可說是一場公平的交易。"沈浪整個人都呆住了,動也不能動。
他也見著不少淫娃蕩婦,但卻沒有一個王夫人這樣的。
她口中雖然在說著最淫蕩的話,但神情卻仍似那麼聖潔,她提出的雖是最荒廖謬的交易,但態度看來卻像是在談最平常的買賣。
她是蕩婦中的聖女,也是聖女中的蕩婦。
王夫人道:"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不信?"
就在說這句話時,她的手突然抬起,將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脫了下來,縱然是在脫衣,她風姿也是那麼俊美。
普天之下,脫衣時還能保持風姿俊美的女人又有幾個,又有誰還懂得,脫衣時的風姿,才最令男人動心。
於是,她身子已完全呈現在沈浪面前。
那滑潤的香肩,那豐滿而玲瓏的前胸,那盈盈一握的腰,那晶瑩,修長,曲線柔和的腿,那精緻的足踝……
那簡直已非人的軀體。
那是仙女與蕩婦的混合。
她身子雖是赤裸的,但神情卻和穿著最華麗的衣衫時沒有什麼兩樣,普天之下赤裸時還能保持風姿俊美的女人,又有幾個?
沈浪道:"我……我……我……"
王夫人嫣然笑道:"我不但要將這身子交給你,還要永遠給你,我也要你將你的心永遠交給我,我保證你從此可享受世上所有男子都享受不到的幸福。"她語聲微頓,一字字緩緩道:"我嫁給你。"
熊貓兒在心底嘶聲大呼:"不行,不行,萬萬不行。"朱七七的身子有如風中秋葉般,不停的顫抖。
王憐花的母親竟要嫁給沈浪,這真是誰也夢想不到的事,非但熊貓兒與朱七七,就連王憐花都已變了顏色。
"不行,不行,萬萬不行。"
只聽王夫人道:"沈公子,你答應么?"
人人俱都瞪大了眼睛,靜等著沈浪的回答。